第四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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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季雨恩睁着惺忪的双眼,摸了摸床缘却没找到手机,侧过身看着这有些眼熟的天空蓝色的窗帘,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昨晚她似乎喝醉失去意识。
所以这里是……
「你醒了?」
初匀洐穿着围裙走到季雨恩身边,轻抚她的后脑勺,「今天是星期六你不用上班吧?」
季雨恩躺在床上,一愣一愣的看着初匀洐的笑容,陡然想起昨日在她失去意识前听见的声音。
初匀洐没发觉不对劲,逕自的继续说:「我做了早餐,我柜子里的衣服你都可以穿。」
说完,初匀洐站起身迈步往房门走去,但季雨恩却突然坐起身,拉住他的衣袖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她可没忘记昨晚的事,小七的告白。
「什么回答?」
「告白。」季雨恩简洁有力的说,她知道如果初匀洐刻意隐瞒就会装听不懂。
「那个啊……」
停顿之际,初匀洐猛然一个侧身将季雨恩拥入怀中,含笑道:「当然是拒绝了。」
季雨恩没推开,而是好奇一问:「你怎么拒绝?」
「就说你是我女朋友。」
季雨恩一愕,她昨天才否认自己是初匀洐的女友。
「结果……我才知道,原来你说我不是你男友,我们……只是朋友。」
说着说着,初匀洐垂眸,露出失落的表情。
季雨恩见状,立刻从床上站起,「我以为你不想让人知道,毕竟那里是你的工作场合。」
「雨恩,其实对我来说,只要是你我都没差。」
语毕,初匀洐霸道的将季雨恩拉向自己,二话不说便吻上她。
季雨恩伸手想推开,却被初匀洐向后一推,整个人倒在床上。
初匀洐手不安分的探入她的衣服,她有些退缩的挣扎,毕竟她不想一大早就耗尽精力,只能不停的蠕动着身子,直到哀求着初匀洐停下,这才阻止他想解开她裤子的钮扣。
她总感觉今天早上初匀洐的行为特别霸道,完全不听她说话。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问:「你是不是介意昨天那个男的?」
初匀洐毫不掩饰的点头说:「他看起来跟你很熟。」接着又忽然抱住她说:「他是……你的……谁?」
「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她以为这是善意的谎言,却没想过,善意的谎言只是被包装过的谎言,而不可否认的是,它终究是谎言。
「那就好。」
然而,初匀洐的回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轻易相信她随口一编的说词。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初匀洐的隔阂更加的深了。
她总是想很多,纵使别人解释了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而初匀洐不同,无论她说什么,他却是深信不疑。
她猛地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爱,就像一隻大狗似的蹭着她撒娇,又摸了一次他的头说:「你知道吗?我去酒吧很多次,每次都看到很多人向你搭訕,所以我猜……大概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看你才去酒吧喝酒的吧?」
「我又不是靠顏值吃饭。」初匀洐说。
季雨恩轻松的笑着,「我也不想你靠顏值吃饭,否则很容易沾黏上一些讨厌的花花草草。」
初匀洐轻轻拨开季雨恩脸上的发丝,微笑说:「我只沾名为季雨恩的草花,行吗?」
「是吗?」季雨恩脱口而出。
听言,初匀洐微微皱眉,「不信?」
季雨恩愣了愣,随即歉然道:「我错了。」
初匀洐的手轻滑过她的脸上的五官,最后停在她的双唇上,俯身覆了上去。
这一吻,无比温柔,像是在安抚她不安的灵魂。
两唇缓缓分离的那一刻,初匀洐忽然说:「雨恩,你……真的……喜欢我吗?」
张爱玲说:「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在拥有幸福之前总是特别容易满足,然而,在拥有之后就会害怕现在拥有的幸福某天忽然消失。
所以人不是喜欢试探,只是想确定对方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否则早晚会变的患得患失。
「喜欢。」
她深知这一点,所以此刻才主动的吻上眼前的人。
*
过了一会,季雨恩换好衣服后走到客厅,却在准备踏入客厅时,听见初匀洐正在与人讲电话。
「我都说了别再打给我。」
「你别那么自以为是,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你要是跑来我就报警。」
「你说我幼稚?当初我在酒吧工作你嫌弃我,现在我还在酒吧工作,你却说我们可以从新开始,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别再打了。」
少顷后,初匀洐掛上电话后回首就见季雨恩躲在转角偷听,他失笑的走向前问:「你在干嘛?」
见初匀洐靠近,季雨恩装没事的越过他走到餐桌坐下。
「干嘛?」初匀洐拉住季雨恩的手腕,将人转向他。
「没有,你今天要去上班吧?」季雨恩反手牵住初匀洐,拉着他在椅子坐下。
「嗯,我全年无休。」
「好累喔。」
这时,初匀洐拉开椅子后又走回厨房倒了两杯红茶,拿到餐桌前,将其中一杯放在季雨恩面前,「其实可以休,只是我都不休,因为也没事就去上班。」
「哦……」
就在这时,季雨恩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发现是邢延。
季雨恩瞥了一眼,不敢接起电话。
然而,她的行为却引起初匀洐的好奇,「怎么不接电话?」
「不用接,诈骗电话。」季雨恩盖住手机。
初匀洐微笑说:「最近各资洩漏很严重,常常会有不明电话。」
「对啊,很烦。」
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她为何要骗初匀洐,她不确定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接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度过早餐时光,初匀洐差不多九点出门上班,季雨恩说要回家一趟,毕竟都两天没回家,她有预感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肯定会被父亲骂死。
虽然她总跟父母说她已经长大不要再管她了,但她父母总是对她碎碎念不停,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说一切都是为她好。
为你好,这三个字是她这辈子最讨厌她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