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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戒指

      年假稍纵即逝,李然从家乡带来的特產芝麻饼在事务室分给大家吃,往年开工之后,她和李然都会去如姐那里聚一聚,喝顿小酒,今年也不列外。
    过年期间订单积压过多,李然一次接下三个订单,所以这顿酒往后一延再延。
    夏寧每次下班都纍的精疲力尽,直呼:「命苦啊!」
    季竟遥坐在沙发里,手握着滑鼠,调整图片大小,「沙发你还想要粉色吗?」
    「当然no,我当初买粉色是因为它打摺,现在花你的钱,当然不能图便宜。」
    她纍到不想修饰语言,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
    季竟遥抿唇低笑,「那要什么顏色?」
    「嗯.....稍微不死气的顏色就行,但也不要太花里胡哨,这个..这个青白色。」她在荧幕点点。
    季竟遥选中,继续往下滑动,「还有茶几,桌子,地毯....」
    夏寧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摆手,「别问我了,纍!」
    而且她怎么感觉肚子疼,下面...糟了,夏寧一个百米冲刺去厕所,看到内裤一点红,无语凝噎....
    这几天忙得把生理期给忘了。
    「那个....季竟遥,你帮我...拿个东西。」
    她声音越来越小,季竟遥站在化妆室门口,「什么?」
    「帮我拿个东西。」夏寧捂住脸,「就床头抽屉里面,要...夜用的。」
    接着夏寧就靠声音分辨季竟遥到底进行到哪一步,拉开抽屉...撕开包装袋...走到门口....
    「你别往里看。」
    夏寧把门打开一点点小缝隙,拿到东西后又立马关上。
    等她从厕所出去时客厅灯已经关了,季竟遥穿睡衣坐在床头,「不看了吗?」
    他摘下眼镜,「早点休息吧。」
    那正好,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夏寧迟缓爬到床上,盖好被子闭眼。
    深更半夜,夏寧感觉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地说:「季竟遥你别抱我,我生理期...」
    浅眠的季竟遥眼皮抖了抖,低头,夏寧正趴在他心口上说梦话。手轻轻拍在她身上,哄孩子似的说:「不抱你,睡吧。」
    第二天清晨,季竟遥被人猛推一下,随后床面弹起,再然后化妆室「嘭」一声...床上就剩他一人。
    夏寧手忙脚乱,化妆室的门「咚咚」两声,「没事吧?」
    「没事。」管得真多,「季竟遥你到客厅去吧,我要换衣服。」
    「嗯」
    等卧室没声音之后,夏寧躡手躡脚出来,迅速把房门反锁,唉~家里多个人就是麻烦...
    夏寧在卧室洗洗弄弄半个小时,开门闻到一股香,煎蛋和牛奶已经做好摆在桌上。
    季竟遥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夏寧脸红红的。
    「那你先吃饭,我洗漱。」
    吃过饭,季竟遥开车把她送到公司门口,「如果不舒服就请假,我...」
    「知道了知道了。」罗里吧嗦,夏寧挥手走进大楼。
    这几天夏寧心情差到极点,尤其是生理期前两天,每天都从惊吓中醒来。
    第三天半夜,夏寧昏昏欲睡时,感觉有人摸她耳朵。
    「谁啊~」她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你去不去厕所?」
    「谁大半夜....」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寧抬头,季竟遥打开床头灯,温暖的橘色光芒非常耀眼,她默默下床去厕所。
    三分鐘后,夏寧回到床上,感觉怎么睡都找不到去厕所前舒服的姿势,一直在床上翻来翻去,奇怪...
    一个人影靠近,把她整个圈住,夏寧一楞,好像找到那个最舒服的姿势了。
    「睡吧,宝贝!」季竟遥「吧唧」一口亲在夏寧额头。
    夏寧憨乎乎想,有季竟遥的生活,也不算太糟糕....
    *
    三月春初,冰雪消融,万物復苏。夏寧搬到新房子,正式跟季竟遥同居。
    每天季竟遥把她送到公司再去上班,晚上下班再到公司门口接她,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就纸包不住火,被李然知道了。
    这天在摄影棚里拍摄,趁着新娘补妆的空闲,李然走过来,「我就说你们两个肯定有猫腻,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啊?.....就过年的时候。」
    李然没太意外,「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
    夏寧抠抠摄像机,「算不谋而合吧。」
    「这是什么意思?」李然食指挠腮,「哥哥可要嘱咐你一句,交往可以,但绝对不能借钱给他,经济要分开,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吗,万一他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呢。」
    夏寧低笑,「你自己信吗?我又不是富婆。」
    「为了色相不是更可怕,你长点心眼,别被那个小白脸骗了还给他数钱。」李然认真提醒,「今天有时间,如姐酒吧聚聚?」
    「好啊。」夏寧一百个同意。
    完成一天拍摄工作后,夏寧乘李然的车去酒吧找如姐。如姐把酒台扔给新来的调酒师,三个人坐在酒吧角落里聊天。
    酒吧灯晕迷幻,幽色照在顾客脸颊上有种说不出的隐秘,即便新年过去这么久,店里客潮丝毫不减。李然说:「你这过年的时候人更多吧?」
    「嗯,一天上仟杯,纍的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如姐嘴上抱怨,漂亮的脸却笑容洋溢,「你们怎么样?」
    「不还是老样子,开年忙成狗,感觉越来越没劲。」
    夏寧也有同感,整天拍婚纱拍礼服,视觉疲劳不说,也没什么挑战性,周而復始,越发枯燥乏味。
    如姐说:「一种工作干久了都会纍,你们算好的,还能到处跑,我整天就守在酒台,除了面孔是新的,连摸的酒都没变过。」
    「那可不能比,你劳有所获,我跟寧儿纍死纍活薪水也就那么些。」李然聊赖道:「今年契约到期,我可能不续签了。」
    夏寧小吃一惊,「你有什么打算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有个朋友介绍我到电视台工作。」
    「那很好啊。」如姐说:「寧儿呢?你不是很烦拍男女卿卿我我吗?有新打算吗?」
    「最近投了一些简歴,还没给回復。」
    如姐举起酒杯,「那就祝你们前程似锦。」
    一米远的隔壁桌是几个女生,嘴里念念叨叨说什么季竟遥,夏寧刚要竖起耳朵听仔细些,就被眼尖的李然发现。
    「说的是季竟遥已婚。」
    「已婚?」
    「今天季竟遥在项目啟动会上接受採访,有记者追问他和沉小姐的感情问题,他说和沉小姐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且他已婚,太太不是商界人士。」李然想想白天公司女同事一副失婚的怨妇表情,「不就是长得帅点,家境也不错....」
    剩余的话就像耳旁风从夏寧耳畔刮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跟当初协商的不一样,那温素嫻知道会怎么样?
    「看,热搜都是季竟遥已婚,你们说至于吗?」嫉妒令李然面目狰狞。
    手机亮起,是季竟遥发来消息,问她在哪里。
    夏寧回復:「跟朋友聚会,晚点回去。」
    两秒鐘后,季竟遥发来:「地址。」
    夏寧:「干什么?」
    季竟遥:「去接你。」
    夏寧:「就是你之前来过的如姐酒吧。」
    「寧儿,你给谁发消息呢,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李然不满道,「是不是那个借钱的小白脸?」
    「你别管他叫小白脸,太难听。」让季竟遥知道了,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那他叫什么你也没说啊。」
    「他叫...」夏寧犹豫住,撒谎事小,圆谎太麻烦。
    李然催促,「说啊。」
    如姐看出夏寧为难,推一把李然,「你干嘛,喝酒。」
    不出十分鐘,季竟遥来到酒吧,一米八七大高个过分惹眼,加上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刚进门就吸引许多女性目光。
    「那个...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夏寧跑嚮季竟遥,季竟遥冰冻的眉眼瞬间融化,手臂微微打开,把她柔柔拢在怀中。
    随后捉住柔软的手,亲密走出酒吧。
    李然摩挲下巴,望着玻璃门外给夏寧开车门的黑色轮廓,虽然有些模糊,但侧顏和身高都格外眼熟。
    「他长得也太像季竟遥了,尤其是把头发这样三七分抓起来,完全是本尊的程度。」
    「你喝多少?」季竟遥单手拉过安全带,系到夏寧身前。
    「两杯。」
    季竟遥点头,车子驶出停车格,「下次出来喝酒记得跟我说一下。」
    过分温暖的腔调像暖流滑进心田,夏寧「嗯」声,把视线投嚮窗外,心态极其不自然。
    到家之后,季竟遥先去洗澡,夏寧坐在浅蓝色被子上刷视讯,恰好就刷到网友截取季竟遥公佈已婚的画面。
    闪光灯在他矜贵禁欲脸上「哢嚓哢嚓」乱闪,季竟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笑着对记者说:「我太太不是商界人士,她有自己的生活,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说这话时季竟遥眼里一点狡黠算计都看不到,而是有种炫耀幸福的得意。
    记者故意设陷阱,「那你们是家里安排的吗?」
    「不是,跟普通人一样,自由恋爱,正常结婚。」
    「怎么没听说您办婚礼呢?」
    「会办的,具体要看我太太的时间安排。」
    夏寧沉默看完,躺到床上发呆。
    季竟遥出浴室就到客厅接工作电话,等忙完之后夏寧刚好洗完澡在吹头发。她随口问:「新计划今天啟动啊?」
    「嗯。」季竟遥顺手拿过吹风机,站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插入浓密的黑发,一点点抖动,「你跟酒吧里的如姐很熟吗?」
    「嗯,李然带我去的。」不然她的朋友圈又缩小一半,「你....妈给你电话了吗?」
    「没有。」季竟遥关闭吹风机,「给你打了?」
    「我发现你现在特别鸡贼,连你妈敢誆骗,不是说好隐婚吗?现在你当眾宣佈已婚是什么意思?」
    夏寧真觉得季竟遥在扮猪吃老虎,后招都在后面,「你这么一宣佈,你妈肯定以为是我怂恿的,肯定以为我耍心机,肯定以为我把你带坏了,我...」
    夏寧越想越委屈,每个小錶情都充满对季竟遥的怨恨。
    季竟遥神态自若听她抱怨,打开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卷线收进抽屉。
    「季竟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到了。」季竟遥答应一声,迈步走出卧室。
    「餵...你不要逃避,正面回答我。」
    季竟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来,捧着夏寧气呼呼的脸,「你放心,我妈绝对不会误会是你做的,她只会觉得中计了,觉得她儿子卑鄙无耻。」
    夏寧嘴角冷抽,「能这么客观评价自己,证明你有进步。」
    「我也有羞耻心,只是不如你多。」
    季竟遥忍笑,打开手里红色戒指盒,一枚六爪五克拉鉆戒在灯下熠熠生辉,「这个我等了三个月才制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