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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

      在外面吃饭回来的林恩国和武惠一进门就看到门厅放着一个泡沫箱,换鞋的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拿着脱下来的大衣进了屋。
    大客厅里,林隽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门厅那儿的声音,人不起来先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知道了。”衣服往另一个沙发上一扔,武惠挨着儿子坐下,“看到那个箱子就知道你回来了。”
    林恩国在对面沙发坐下,做父亲的嘛,一般不像母亲对儿子那样那么亲密,“事情都谈好了?”
    “嗯,”林隽依然在看手机,“合同已经签了,春节后就开始忙。”
    “昨儿人民医院的陈院长说他们在城西的医院不搞了,与区政府没谈拢。”顺顺气,林恩国直起身子前倾给自己倒茶。
    这个消息让林隽不再吊儿郎当坐没坐相,“陈院长真这么说?”
    “区政府那边想要叁甲规格但是没钱,人民医院这边不见兔子不撒鹰,双方都不退,干脆散伙。”
    比较重大的一件事,林恩国说的好像菜市场买菜。
    林隽快速把城西的医院捋了一遍,“那城西现在岂不是除了妇儿医院和集团军医院之外,一家综合叁甲都没有。”
    林恩国点点头,往杯子里续了茶。
    有点烦的林隽挠挠头,之前人民医院与城西区政府谈的有鼻子有眼,现在双方都不干了。
    想抓着这个机会干一笔的林隽一时间泄了气。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武惠见老公聊完了工作,她开始关心儿子的生活,“这些日子与如溪相处的怎么样?你俩还对脾气吧。”
    林隽无话可说。
    因为他压根就没跟老妈说过自己与如溪住了一起,而且他能怎么说?
    说相处的挺好的,俩人在床上可对脾气了,去酒店开房都不拉窗帘,被安家那小子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能跟爸妈说的话嘛。
    而且林隽知道,刚才那些肯定不能跟爸妈说,毕竟他多少还在气头上。
    但是不给个回答又不行,因为一向不关注自己私生活和男女关系的爸爸正端着杯茶在那儿吹。
    ……
    那水又不热,吹个什么劲啊!
    林隽含含糊糊的应付老妈,“还行吧,如溪她……”见爸妈眼神不对,赶忙改口,“夏小姐她脾气挺好的。”
    林恩国手上那杯茶喝下去了。
    武惠眉毛皱起来了。
    “你,对夏小姐,是不是太客气了?”
    灌了两杯茶的林恩国点点头,“我听着是有点。”
    这个家有点待不下去了。
    “那个没什么事,我走了。”
    武惠眼里全是揶揄,“回去找夏小姐啊。”
    “妈,差不多行了。”
    林恩国笑笑不出声,看助理给自己发的消息。
    送走儿子,武惠拆了门厅的泡沫箱,里面是林隽去外地带回来的土产。
    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苹果柿子之类的水果。
    同样的东西,林隽也亲自给夏家送去了一份。
    给林隽开门的是夏源,大舅哥与妹夫猛地一打照面,俩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以夏源的工作环境,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同事行为处事就比他让人舒服,可能是因为来自北方的考公大省,同事能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妥帖,做任何事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其实他也应该像同事那样。
    但是夏源自己不知道,他的脾气和行为与夏如溪多少是有些像的,祖父母是离休干部,爸爸打从进了官场就一路顺风顺水,祖父母提携,祖父母的战友也搭把手。
    妈妈因为是家里老小,被外公外婆还有大姨宠坏了脾气,在夏源小时候,洛笑言主打的就是一个颐指气使。
    长此以往,耳濡目染,夏源进了金管局之后,倒是不像妈妈那么张扬,待人是客气的,但是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一点高高在上的俯视与客气疏离。
    现在对着自己的准妹夫,夏源努力表现出与林隽亲近,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根本藏不住。
    林隽也感觉到了夏源的刻意亲近,面对夏源主动的伸手搬东西,林隽手一松递了过去。
    “这是给叔叔阿姨的土产,我出差一趟也没什么可带的,就买了一些吃的。”
    搬着沉甸甸的泡沫箱,夏源客气的让林隽进来坐。
    这是林隽第一次来夏家。
    想到这一点,林隽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和夏如溪订婚了,算是夏家的准女婿,但是上门来玩却是头一回。
    两家联姻这事办的匆忙,见面全都在外面,没有上门一起聚过。
    到现在,作为孙辈,自己和如溪还没有带着彼此去双方的祖辈那儿吃过饭喝过茶。
    这事搞得,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有那么一点无语。
    两眼把客厅看了一遍,与林家那略显随性的装修不同,夏家这个房子一看就是请人看过,林隽不是特别懂,但是像东北角西南角这些地方,全都摆着东西。
    这样的陈设,林隽在舅舅家见过。
    舅舅家的装修就是请大师看过的。
    “出去这一趟谈的怎么样?”两个男人神经病似的放着沙发不坐,在客厅里站着。
    “还行。”说话不要说太满,这是林隽从小被家里耳提面命教出来的,“春节后还要再过去几趟落实细节。”
    “你这会做这个,跟家里的生意抢市场,林董怎么说?”
    “害,”俩人这么站着,林隽觉得应该叼根烟,但是这是在人家家里,夏家万一不准在屋里抽烟呢……“我那生意跟家里比那就是小打小闹,老头能说啥,由着我翻腾呗,省的给他惹事让他跟了后面擦屁股。”
    一个走仕途一个混商场,俩人这么捏把了一起,实在是没啥话可说。
    犹豫许久,夏源觉得有些话还是帮妹妹说吧,虽然妹妹拿着林隽当供精的。
    “如溪……”
    林隽不吭声了,他想抽烟。
    “我妹妹她这个人……你也知道我家这种家庭,老人管得再严,再天天提溜了身边语重心长,时间久了,很难不骄纵。”
    其实夏源是想说张狂的,但是想想还是用“骄纵”吧,最起码说出去好听。
    “我明白。”林隽有些失望。
    这个圈子其实不大,林家与武家往上捣,也是老一辈从政后人从商,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们什么习气,林隽心里门清。
    “我也不是劝你让着如溪,就是她脾气大,”这句话如果被夏检察长听见绝对会嘲笑儿子没见识,因为女儿的脾气比起自己老婆,那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时候气性上来了不过脑子,”结合事后夏源对妹妹酒店做爱事件的了解,果然是气头上订的酒店。
    “她要是惹你生气,你就当她脑子不太清楚,别跟她一般见识。”
    前面气性那几句话听得林隽有点舒服,但是后面可以说是急转直下了。
    同样的话,夏源复述给夏如溪后,夏如溪立刻就炸毛了,“哥,你TM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