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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莺和沉越霖到了老宅正是晚上六点,不早不晚刚刚是吃晚饭的时间。
饭桌上沉老神情严肃:“听说阿霖已经替你迁好了户口?”
这话当然是问时莺,她并非沉越霖亲生的事如今在沉家已经不是秘密,自从她认回叶家,沉越霖便将她的身世都和盘托出了,只是二人在一起的事没有说。
事情总得需要一个过程,沉乘安不是祝从玉, 他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沉越霖犯不着去刺激他。
“是的。”时莺应道。
“其实不迁也不碍事,无论有无血缘,你都是沉家的孩子,这边不会因为你的身世就亏待了你。”沉乘安虽然对这个孙女没什么多深厚的感情,但时莺到底在沉家待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血缘,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况且沉家又不是养不起她,他不明白沉越霖这么看重这个女儿,这次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将她往外推。
“莺莺懂事,迁户口也是为了他爸爸着想。”祝从玉插了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能不知道沉越霖给时莺迁户口是为了什么吗,不过是为了早日摆脱父女身份,日后好与她正大光明在一起。
她也不明说,落在其他人耳中,只会以为是沉越霖想结婚了,所以才赶紧与时莺划分界限。
沉乘安点头,对着沉越霖道:“那倒是,你啊,日后要是成了家有了孩子,记得不要冷落了莺莺。”
提到沉越霖成家的事,沉乘安心情好了不少。如今时莺认祖归宗,与沉越霖并无血缘的消息传开,意味着以后沉越霖说亲都容易些。本文首发站:po18.asia
“放心,莺莺是我的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冷落她。”沉越霖斜眼瞥了一眼祝从玉,轻飘飘回道。
他这话奇怪,然而又听不出是哪里不对,唯有时莺和祝从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祝从玉没再说什么惹沉越霖不快,只是不准痕迹的扫了一眼时莺的肚子,说起孩子,时莺这胎怀得隐秘,流得也隐秘,要不是前段时间她在锦苑打听到一些事,恐怕她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亲孙子已经没有了。
她的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可惜。
毕竟这么多年沉越霖都不结婚生子,好不容易找个女人,结果还是个不能公之于众的,怀个孕都得瞒天瞒地,最后还流掉了。
流掉就罢了,本就是孽缘。关键离谱的是,她似乎发现,孩子没了后,时莺和沉越霖的关系比以前还更亲密了些,看起来如胶似漆好事将近,这叫个什么道理?
祝从玉叹了口气,也不知他俩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晚饭后,沉越霖被沉乘安叫进了书房,沉家的几个孩子决定去院子里放烟花,沉韵不放心,让时莺帮忙看着点。
身为沉家年纪最长的小辈,时莺自然义不容辞,不知为何,以往一向独来独往的沉子晨今晚也跟着一同来到了院子,与时莺一起照看沉韵的两个小家伙。
对于这个小她两岁的堂弟,时莺向来是敬而远之,他个性张扬,仗着纨绔富二代的身份,平时在学校就没少惹是生非,酗酒抽烟,打架闹事那是家常便饭,更别提小时候还经常捉弄她。
直到后来她与沉越霖一起搬离沉家,才逐渐和他疏远了起来。或许是沉家的基因过于强大,他如今已是个一米八的个子,与她站在一起,看不出半点比她小。
佣人拿来一堆各式各样的烟花,有手持类,有喷花类,还有满满一大盒仙女棒。?
“哥哥,哥哥,帮我点一下。”沉洋和沉溪围在沉子晨身边迫不及待嚷道。
沉子晨弯下腰,点了几个在地上燃放的烟花,顿时如孔雀开屏般火星四溅,绚烂多彩,然而只放了几个,他便没了耐心,随手将火机扔给一旁的保姆,让她伺候两个小屁孩。
见时莺站在不远处,沉子晨挑了几根正在燃放的仙女棒走过来递给她,时莺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没好意思拒绝,顺势接下。
“谢谢。”
“你以后还会回沉家吗?”沉子晨难得主动与她交谈。他的声音正值变音期,对比以前显得成熟许多。
“会啊。”时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沉家和叶家都是她的家,她应该不会顾此失彼。
她轻轻挥动着手中的仙女棒,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她秀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沉子晨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微微有些失神,不知为何,自从得知她不是沉家亲生后,心底竟无端生出些异样的情愫,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庆幸。
他刚想问些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男生皱眉掏出手机,不耐烦地接道:“什么事?”
“晨哥~不是说好今晚来陪我的嘛?”那头传来女生撒娇的黏腻声音。
即使没开免提,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时莺也能听得很清晰,毕竟他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没空,以后他妈的少来烦老子。”没说几句,沉子晨便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他粗俗的话令时莺微微蹙眉,或许是比他稍微年长几岁,她总觉得沉子晨有些不太礼貌,比如他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姐姐。
时莺问:“女朋友?”
沉子晨挑眉,不屑道:“想多了,炮友而已。”
时莺之前只是以为他也就叛逆了点,倒是没想到他的男女关系如此混乱,有些惊讶道:“你……才上高中,这样子乱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同样都姓沉,为什么沉泊良和沉越霖教育方式完全不一样……就她而言,别说高中了,连大学都不敢和异性有丁点的接触,“炮友”这种词汇要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沉越霖估计会揭掉她一层皮。
沉子晨轻笑了一声,像是看什么老掉牙的古董一样看她:“这都什么年代了?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
时莺被他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得,到底拿的人生剧本不一样,假千金和真太子还是有区别的。
沉子晨朝她靠近,刚想接着调侃几句,便感觉衣领被一股强力拽住。
耳边传来冷厉的声音:“再敢靠她这么近试试?”
下一秒,沉子晨便被沉越霖毫不留情地抡到了一旁,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抬起头刚想发作,看到是沉越霖,立马识相安分起来:“二叔……”
沉子晨被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骇得脊背发凉,在这个家,应该没有小辈不怕沉越霖。
他犹记得小时候只是揪了一下时莺的辫子,就被沉越霖拎到无人的地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竖在他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爸教不好你,不如二叔替他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他捏了捏沉子晨肉嘟嘟的手,将其按在桌子上,感叹道:“啧啧啧,这小手挺不错,想和二叔玩个游戏吗?”
沉子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刀子,只是本能害怕地摇头。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沉越霖便照着他按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插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二叔!”他登时便吓得尖叫大哭,没出息地尿了一裤子,睁开眼眼睛才发现,那把刀插在仅离他手指几毫米的地方。
“行了,开个玩笑,只是,下次再手贱,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大侄子。”沉越霖拔出军刀,恢复一贯长辈的作风,云淡风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脑,笑容和煦如风。
仿佛刚才一切,真的都只是个玩笑。
可没有哪个长辈会这样和晚辈开玩笑,也没有哪个长辈用这样的方式训诫晚辈。
自那以后,沉子晨便打心底畏惧这个阴晴不定的二叔,再也没敢在他面前造次过。
沉越霖脸色阴郁,眼神凌厉如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