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眼中起风 第25节
他不骗她,第二天一早倪南就看见他了,在去买早餐的路上,倪南偏了航线。
素颜朝天,特素的裙子,踩着夹板鞋上了车。
周青山抱了小姑娘好久,怎么跟猫这么像呢,在怀里一拱一拱蹭人。
倪南要是猫,那一定最受宠爱的,你恨不得成为猫奴,把世界上所有最好捧到它跟前。
“不用跟妈妈说了?”
一大早不用经过家里同意就跟去西山也是少见,周青山问了一嘴,谁知道人小姑娘反应大,一瘪嘴,偏过头去。
“不说。”
周青山顺着她来,那就不说吧,让助理开车回西山。
礼物是后面送进来的,倪南喝完牛奶,捂着嘴打了个嗝,抬眼就看见周青山助理提着包装精美的袋子进来。
她看向周青山,周青山让她过去瞧瞧。
倪南以为会是衣服,毕竟周青山挺爱给她买衣服的,那套定制后还有几套,进衣柜晚。
当时倪南就说,这都需要特定场合穿吧,她都没什么机会,好浪费。
周青山无所谓穿不穿出去,他只是喜欢给她买。
那么大一个袋子,里面就装了两个罐头,倪南人都惊了,好奢侈啊。
罐头还不是普通包装。
她愣愣捧着罐头,转身看周青山,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口有动静,下一秒就看见几个师傅抬着鱼缸进来。
金鱼入缸。
误打误撞的巧合,金鱼凤梨罐,他知道她看错了,没有提醒,通菜街已经走远了卖金鱼的地儿,手机屏幕亮着,他看见长段话里短小一句。
——我曾经还把自己幻想成过一只金鱼。
没有说想要金鱼,周青山停下脚步忽然往回走,从港市运了金鱼回京城。
是不可思议,惊讶,说出去让人觉得没必要的事。
倪南一整天都在金鱼缸前,手指随着金鱼游。
她没有说太多的话,周青山好像都懂了。
爱情也会过期,金鱼七秒后忘记所有,坦然再爱上下一条金鱼。
闻声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撞,手背一热,他欠身抬手越过自己的肩,从一条鱼游向另一条鱼,握住那只手,随她一起游。
“缸里只有两条金鱼,它们会反复爱上彼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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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细细说
冰箱上面特意贴了留言板, 怎么养好金鱼,倪南做足了功课,一条一条写上去。知道周青山大忙人可能没法自己每天照料, 家里搞卫生的阿姨来的时候, 她还特地说了一遍。
阿姨拿着抹布擦楼梯杆, 和蔼笑笑,说三爷前两天和她讲过了,问了她养殖注意事项,还让她在他遗漏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 单独开一份工资。
她家以前养过金鱼的。
倪南把黑色中性笔合上盖子,点点头道谢。
凤梨罐的保质期是三十天,那么大罐,两个不嗜甜的人吃起来挺困难,陆曼家里的牌局, 一捧花跟罐头作为礼。
陆曼让阿姨重新那个花瓶出来, 把花修剪一下插进去。
倪南每每见陆曼都会惊叹,她真的好精致,从头到脚, 古韵气质, 盈盈一笑让人败在石榴裙下。
那时候看见周青山和陆曼的绯闻, 不怪她自卑,放现在也还是会自卑,倪南坐在周青山的旁边,抿着唇听他们聊天。
还缺了人,他们几个人喝一口茶聊一段往事。
麻将房里烟雾缭绕, 笑语不断。
倪南嗓子眼干涩疼, 一杯茶喝下去也不见解, 空调温度十六度,上下扫动的风落在倪南胳膊上,鸡皮疙瘩横生。
聊起附中的日子,江津砚抽一口烟可劲摇头。
“怀念归怀念,要真让我回去我可不乐意,多苦逼的日子啊,念念那青春就可以了,回去免了,不想整天耳朵里都是老师叨叨声,每周写不完的试卷,我真的会吐。”
陆曼嗤笑他:“你那试卷谁写的没点数啊,老师为什么叨叨你不清楚啊,带着我们状元郎去点妹妹,你真是够出息的。”
状元郎,倪南记得零五届的状元郎是周青山。
点妹妹是什么?倪南有时候真不明白他们之间谈话的词,隐晦又直白,让人不敢轻易判断。
她抬眼看周青山,与熟人相处时惯来懒散,柔软白衬衫解了两粒扣,冷白光照下,倪南觉得他也像个男菩萨。
视线对上,周青山唇形问她怎么了?
倪南摇摇头又看牌桌,透明烟灰缸里装满烟头,周青山指尖夹着那根始终没点燃。
忽地一声笑,只听见江津砚声腔抖,聊起点妹妹。
“你说点妹妹,我还在想点妹妹是什么呢,陆曼,你没点过一样,牛郎不是啊?就讲我。”
他看向倪南:“小菩萨,你可别怪周老板啊,都是我的锅,他可洁身自好了,在酒吧里拿试卷写,我给他点的妹妹都在旁边举灯给他照明呢,没有半分旖旎遐想。”
“当然了,那些妹妹还是有点想法的,奈何我们周老板不解风情,一心学习啊。”
倪南也笑了,还会有这样的事啊。
高中周日早上逛市场时候偶遇过老孟,谈及周青山他也不是那么乖的呀,不像是会在酒吧写试卷的样。
早上的菜市热闹人多,菜新鲜,菜老板挤着矿泉水瓶在蔬菜叶洒水,老孟拿了一颗白菜,甩甩水装进袋子里。
“周青山啊,这学生让我头痛了三年,表面上滴水不漏的乖,实际上精明的坏,要他完成个作业,他由古扯今讲个一下午,你不能细听,细听还会觉得真有几分理,想免了他的作业。”
当时的倪南成绩正在往上冲,一次比一次进步大,老孟看在眼里,后面还说让她不要学这个师哥样,踏实学习,从兜里摸了一张十块给菜老板,找零后背着手走远。
倪南被宋文女士喊去称肉。
桌底下手掌摊开,倪南在他掌心画圈圈,轻声问他:“真有这回事啊?”
周青山勾了勾唇,笑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奇的话,回家细细跟你说。”
“好呀!”
-
魏潮生来得晚,身旁带了个女人,挺有特色识别度的长相,后来听江津砚说是个小网红,他曾经还想签到自己公司下,魏潮生护着不让,讲他那地儿乱得很。
两个人还差点打起来,都讲他乱,搞得他们不乱一个样,都清清白白是吧,清白到跟爸爸的三儿好,又去找个莞莞类卿的小网红。
他们都是清白痴心的大情种,就他江津砚是玩得花的大冤种。
能看出来气了个不轻,倪南给他倒杯冰水降降火,其实江津砚爱玩也是有道德底线的玩,不会乱来,分手也都是好聚好散,他给的多,在圈子里他还算个好好情人。
江津砚瞥见倪南手腕白奇楠,冰块嚼碎在口腔。
“论好男人那也得是周老板吧,他们算个嘚儿。”
茶都喝了几壶,陆曼又重新沏一壶,倪南急着上厕所,跟着阿姨一起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倪南身上都沾了淡淡香,手掌也全是甜腻味,陆曼洗手液也专门找了跟客厅群花簇拥出来的香差不多式的。
有屏风挡,倪南在屏风前止住脚步。
魏潮生带来的那个女网红头一次见他们,满腹的好奇,牌局还没开,女网红人胆大,问起周青山跟陆曼的事情,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
到现在,倪南其实也没过问周青山这些事,她觉得都是过去事,再提没必要,只是增添心中苦。
青梅竹马生情好一段路,人群中松手是在稀松不过的事了,回归朋友地位也是正常。
她心底最深处也不愿相信传闻,虽然曾经几个夜里看着别人写出来的分析贴落泪。
周青山叫她去看他,不要听。
他们这个圈子没事也能编出有事,她尚不能分辨,要是误会他去,他可真是好委屈。
周青山这样说过。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哄笑,陆曼骂魏潮生眼光真差,不如他老子。
魏潮生烦躁说洗牌洗牌。
女网红在哄笑声里尴尬死了,倪南自然走进去,周青山问她打不打,她摇头说想看他打。
听着他们讲周青山牌技好,具体多好呢,她不知道,牙签戳了一块西瓜,冰冰凉凉甜入心,挑了块大的给周青山。
“甜吧。”
周青山说甜,不过他觉得喂瓜的人更甜。
小情侣间,他们理解,不过打趣酸酸还是要有的,一口一个小菩萨好体贴,羡慕死他们了。
女网红也效颦喂瓜,没摸准喜好,得了个冷脸色,魏潮生不喜欢夏日西瓜。
江津砚的手气一如既往差,后半场让小菩萨帮他摸的牌,清一色顶顶好牌,后来被魏潮生截胡,低讽了几句才解气。
后来干脆明牌打。
周青山一吃三,倪南笑嘻嘻在一边数筹码,比她上回翻了好几倍。
不过十一点,周青山起身说要走了,他们看了一眼时间,不可思议。
“这才多早啊,就走了?!赢了钱就跑,这可不是周老板的风格啊。”
“给你们留点裤衩底。”
不管他们多挽留,周青山拉着倪南起来,离开陆曼家。
宋文女士的电话进了好几通,倪南都没有接,发信息说有事会晚点回来,不动声色将手机静音踹到兜里,不想扫了兴,后半场都没拿手机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