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默旁边，那一股又苦又甜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带着记忆中前几次见面的印象和身边人重合。
    “他们说你今天走。”陈默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看向舞池里贴身热舞的一对男女。
    “对。”赵涣的双肩微微下放，身体向后靠。
    “我见过他，嘴巴和你有点像。”陈默话锋一转，转过头来看着他。
    赵涣有些惊讶：“William？赵希？他没跟你借钱吧？”
    他以为她以前在这和赵希有接触，以赵希的德行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不是在这，在十六中，他总在学校门口等你。”
    赵涣身形微动，侧过头仔细看陈默的脸，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不耽误他尴尬，陪酒的老板是高中校友，哈哈，生活真幽默。
    “我们...是校友吗？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没什么印象...”赵涣想挪走视线不再和她对视，但是却好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同届啊，我六班的。”
    陈默拆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递到他嘴边，在赵涣咬住之后就松了手。
    “我不是到处传话的那种人，放心吧。”陈默翘起腿，过膝靴是漆皮亮面的，在灯光下很显眼。
    Eric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嘿嘿一笑：“姐，借人一用。”
    他把赵涣带到人少的地方，神色难辨，像是纠结之后才开口：“哥，有个事必须得跟你说。”
    他叹了一口气：“你弟弟在老板那贷了钱，他说你给他还。”
    26岁的赵涣成功被21岁的赵希卖进夜店。
    赵涣的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之后母亲带着三岁的他改嫁给赵希的父亲，没想到没过几年赵希的父亲也因病去世了。这对赵母打击非常大，加上赵家村里渐渐有些风言风语说赵母是克夫命，一家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赵母此生唯一硬气的一回就是带着赵涣和赵希离开赵家村进了城，为了供两个孩子上学，赵母打了好几份工，年轻的时候身体还能抗住，后面慢慢年纪大了身体就垮掉了。
    赵涣从高中开始就开始在校外打工，他成绩不错，考上的大学也算名牌，在学校更是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去赚钱了。
    赵希成绩不好，赵母坚持想让他读书，就打听了个私立高中，但是收费不低。赵涣平时省吃俭用攒下那点钱都拿去给赵希交学费了。
    赵希从青春期之后就转了性，每天和狐朋狗友勾搭在一起，不断从妈妈和哥哥的身上榨钱拿去挥霍。
    赵涣在赵希把赵母气到住院之后就决定不再管他了，但是架不住赵母心软，他又心疼妈妈，所以依旧在到处给赵希收拾烂摊子。
    前面开了礼炮，“bang”的一声把赵涣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借多少？”
    “好像是五十万...”Eric看着赵涣脸上的表情，连忙补充，“我回头问问具体怎么回事再告诉你。”
    赵涣点完头要回去，又被Eric拉住了手腕，他凑近低声说到：“要不你问问陈姐愿不愿意帮你吧，我感觉你不喜欢这个地方，跟一个好人比每天泡在这儿强，这点数对她来说根本不算钱。”
    “咱们这是正规地方，但是要是看对眼了能和老板交朋友那是自己的事。陈姐从来没跟咱们这的男孩谈过，但是我觉得她能喜欢你。”Eric拍拍赵涣的肩膀，“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