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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初七过后,人们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上班。
    回到太平山顶别墅的方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植物架。
    温华问她:“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我可以放手让你去做。”
    方晚正在给自己新买的盆栽们喷水,就像回到了南庭华府一样,终日无所事事,这是她唯一的爱好和乐趣。
    闻言,方晚挑眉看向他:“无论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喜欢。”
    方晚抚摸着置物架上绿萝的叶子,沉默了会,随即一笑,淡然道:“嘿嘿,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大学没学好,之后一直被年九逸庇护着,所以我其实没什么爱好。不过呆在你身边,应该会有很多事情找上门来做的。”
    哦对了,说到温华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就是一部新手机。
    温华也把旧手机给了她,但主要是方晚为了要转移数据和一些联系人方式。
    初八,温锦云带着温清司和温清执如约而至。
    “舅妈!新年快乐!”温清司小跑着钻进方晚怀里。
    方晚把她抱起来:“我们家清司也新年快乐。天哪,看看我们家小乖,衣服真漂亮。”
    “妈妈说是舅舅请人定做的,跟弟弟的姐弟装。”
    他们两个的衣服是国内老工艺大师纯手工制作的,一针一线绣上去那金龙舞凤的衮云都花了不少时间。
    方晚回头瞥了他一眼,温华轻咳一声,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你舅舅也就能做这么点事了。”方晚说。
    温华脸色一下子就垮了,温清司还趴在方晚的肩上偷偷对他做鬼脸。
    温清执也张手要方晚抱,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走路了,只是偶尔会小小地摔一下。
    方晚给他们俩塞了两个厚厚的红包,然后抱着温清执亲了两口。
    温锦云看着她逗乐温清执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得眯起细长的弧度:“辛苦你了。”
    “嗯?”方晚回头看她,“还好,我不辛苦。”
    “以后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了。”温锦云微笑。
    方晚愣了片刻,随即挂起官方式的微笑,眼眸弯弯:“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是‘自己选’的。”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最好不过了。”温锦云拿出一个大红色的礼盒给她,“这是镜一的母亲托我给你带的新年礼物,看看吧。”
    方晚又是一愣,嘴角抽搐:“这……”
    里面是一只玉镯子,工匠在玉上雕花,倒没什么传承意义,只是用了最好的玉料,请了最好的师傅打造的。
    温华看了一眼,合上,替方晚拿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往里戴:“我妈给你的,别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心意。”
    “真是个土匪样……”温锦云差点想翻白眼。
    玉触之温凉,一片翠色通透,像静谧无边的绿林波浪起伏不定。
    “你说温坤及女士这是认为我可以当她儿媳妇了吗?”方晚低声问。
    温华握住她的手,指缝间稳稳相扣:“她认不认不重要,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的认可,我们又不是脖子后面还留着辫子的人。”
    虽然说豪门贵族越大则越有规矩,也越传统,但对于温华来说,那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他向来对自己认准的人势在必得,无所谓道德法则。
    “嘁。”方晚继续低头看手镯,真的很漂亮,是她会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充满宁静祥和的颜色。
    初十,新年之后又是平常又普通的一天,温华照常从柔软的大床中醒来,只要一睁眼,他就能看见光线暗淡的房间里,睡在他身侧的女人发顶。
    蓬松又凌乱无章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还有那俯视视线下的脸庞,精致笔直的鼻梁线条,以及在他胸口上微微起伏,冷热交缠的呼吸。
    今天难得是方晚起来给他做早餐,说要给他下面吃,加两个蛋的那种。
    请来的厨师看着她捣鼓着也不敢说话,倒是温华,撑着下颌看着她笑:“你切葱小心点别把自己的手切到了。”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方晚瞪他,“你要这么说的话,到时候我要是说出什么戳你心窝子的话来互相伤害了你可别怪我。”
    “比如?”
    “比如我下厨技术真的不错,年九……”
    听到那两个字,温华立马偏过脸,满脸抗拒地举手示意停止:“好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低估你的水平。”
    方晚的厨技确实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厨,但应付应付温华还是可以的,起码温华吃的很干净。
    “今天你要开会,那我给你挑个好看的领带。”方晚说。
    其实她就拿了一条纯黑色的领带,许是温华的纽扣都扣到底了,胸膛内那锻炼完美的肌肉所散发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再搭配他今天的西装,就是方晚喜欢的禁欲的气息。
    而且这身行头都是方晚挑的,而温华就像个芭比娃娃,还是她心爱的芭比娃娃,随意摆弄。
    对,她是说的“心爱的”,这一点就足够让温华没脾气。
    温华低头看着她,阳光在她温婉秀丽的脸颊线条上镶嵌一层光芒,仿佛直达眼底的璀璨耀眼。
    他一直都觉得那些过往太过恶心,他曾经陷在一个怪圈里反复折磨自己,质问自己,到底是他做错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惩罚?
    如果是十四岁以前的他看现在的自己,一定会非常困惑并且嫌弃,无法理解他的转变和思想的不够坚定,对他的混乱的私生活更是恶心作呕。
    就像朗道在出车祸之后领奖,看着那些别人夸奖羡慕的成就,他们都说是他所为,他也清楚这是自己所写,可是他看不明白,他没办法看懂。
    这是最残忍的事,对于一个天才来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赋才能如过眼云烟,不再属于自己。
    就像温华回首看过去的自己,那个正直又善良的自己,和现在满身污浊的自己,明明知道那是自己,却在午夜梦回时觉得非常陌生。
    以前的他多么纯情啊,纯情到坚定地觉得第一次要留给心爱的并且是要结婚的对象的洞房之夜。
    这样的想法别说是许绩夏他们,温华自己都觉得讽刺又好笑,方晚估计又会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阴沉暗淡的视线投射下来时,方晚察觉到了他内心的空旷。
    她不知道他内心里有多少个“温华”,但她想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他放纵不羁的风流生活的贬低。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越清醒就会越了解其中的黑暗,从而越痛苦。
    方晚踮起脚尖,嘴角挂起柔和的笑意,双手拉过他的衣领,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下巴处,绵软如昙花一现的触感像是电流划过温华的大脑。
    “我爱你。早去早回,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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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ps:
    年九逸平行线里有个小bug,方晚和方展的事情在她高考志愿填写的最后时间里被父母发现,然后她逃跑的时候改了志愿,去了沿海地区上学(大概是在江苏浙江这一带,我并没有详细制定是在哪里),所以我有在《侥幸》里特地写年九逸把她从外地带回京勇市来,以及方晚打工的时候看见老板吃海参吐出来的丝,让她这个内陆孩子极为不解这种话。
    澄江市和京勇市在一个省都一个东一个西,离方晚的大学更是十万八千里,年九逸平行线里方晚好好上大学还能频繁跟年九逸见面其实很不合理,所以后面写她考研考到了京勇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