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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厄 第7节

      能定位坐标的存在。
    第6章 用一个吻来还债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年龄上来了,没以前酒量厉害了。
    咬到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前,宁潇脑子里都闹哄哄的,挤满了很多画面,过往的一切像电影画面一样,帧帧循环闪回。
    原来电影演得挺真。那些画面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像梦被塞到了烟花筒中,升空,炸开。
    天空,草地,跑道,教室,街道。
    每一个她都想抓住,没一个她抓得住。
    跟以为一辈子不会见面的故人见面,能说什么呢。
    宁潇没有做过预演。
    她齿间松开男人肩头那一秒,只是喃喃道:“为什么放弃天文。你学到国外,学到人没消息跟死了一样,瑶跟萧子第一年轮番去那找了你多久——你就为了当个夜店的破股东。是吧。”
    池蔚然的瞳孔极细微地收缩了一瞬。他看了她几秒,喉结滚了滚,尔后忽然笑开。
    “赚钱啊。”
    “别给我扯这个。你他妈缺钱?”
    在这个当口,宁潇也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她跌跌撞撞地后退,靠在墙上,眼底有血丝。
    “这要是你的真心话,我真的瞧不起你。”
    他可以做她的对手。
    她的对手,要能做自由的梦,敢捕梦里的风。
    要永远……
    永远保留着剑锋,在命运的深渊中跟绝望碰一碰。
    碰赢为止。
    她输过,也被迫放弃过。那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池蔚然的神色终于起了点变化,比刚才沉默了不少。
    宁潇正想说话,突然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池蔚然?”
    她抬头,循声望去。地面上有人正往下打量他们,是一个打扮职业干练的漂亮御姐。
    宁潇看着,觉得有两分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见过。
    他们之前的氛围本来就有够尴尬的,宁潇也不想在原地多待。
    她率先上了楼梯,虽然行走路线有点七歪八扭,但还是成功上去了。
    池蔚然紧随其后。
    “不介绍一下?”漂亮御姐给池蔚然递上了西装,笑眯眯道。
    池蔚然垂着眼没搭腔。
    宁潇也不指望他,自报家门:“你好,宁潇。”
    “苏蘅。”美女也落落大方跟她握了手,朝宁潇调皮地轻眨眼:“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宁潇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跟苏蘅握着的手就被人从中作梗,直接斩断了。
    “苏蘅。”池蔚然沉声叫了她名字,底色有很淡的警告之意。
    宁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就算喜欢人家好了,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苏蘅也无奈:“知道了知道了。”
    “哎——你肩膀怎么了?!”苏蘅脸色突然一变。
    池蔚然穿了件白衬衫,肩处渗了明显的血。
    他没回答,把黑西装直接套上,语气很淡:“没什么。你先上车等我。”
    苏蘅:“……哦。”
    在苏蘅转身的瞬间,池蔚然径直伸手,拉回某个正打算默默溜走的罪魁祸首。
    宁潇后脑勺被男人掌心扣住,顺方向把人带向自己。
    池蔚然一句多余废话也没有,俯身吻住了她。
    吻并不是很深,更像是一种报复。因为他顺势在她唇珠上咬了下去。出了血。
    酒味混着血腥味散开,呼吸弥漫,热风轻缠。
    宁潇错愕到瞳孔地震。
    “要个债。”
    池蔚然拉出点距离,舔走血珠,垂着眼看不清表情,神色很淡。
    “那天聚会没忘吧?你就是这样咬我的。”
    “加上这个。”
    他扭头示意了下肩膀。
    “勉强扯平。走了。”
    池蔚然说。
    等他上了车,轿跑开远,宁潇才如梦初醒。
    “池蔚然——!”
    “我杀了你——!!”
    ……
    纯黑的宾利欧陆gt在夜色中飞奔。
    苏蘅开车很快,这时候主路上车流也不多。刚好遇上绿灯,一路飞驰。
    “老大,你跟那小宁……你们很熟吗?”
    终于赶上个红灯,苏蘅权衡一番,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池蔚然从上车开始就在闭目假寐,但苏蘅估计他没有真睡着。
    就这情形,能睡着才不正常。
    池蔚然也没回答,只懒懒抬手,落了点车窗下来,任风从缝隙间溜入。
    苏蘅也不介意,又多追问了句:“应该挺熟吧。那你们关系一直这么——”
    苏蘅陡然发现,很难找到一个具体的词概括这种……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口的复杂关系。
    要说是旧情人吧,好像还差那么点意思。
    刚才苏蘅不小心瞟到一眼。
    与其说是调情,倒更像野兽真的撕咬至见血。
    “你看她像干什么的?”池蔚然忽然问。
    “宁小姐?她看着挺文静的,做互联网?”
    苏蘅打着方向盘,分贝小了点:“反正应该不是我们这行。通信真不是人干的。”
    池蔚然听到她对宁潇的评价,笑了笑:“文静。”
    陷入默然。
    好一会儿,池蔚然抽出根烟,夹在指间轻晃了下示意。
    苏蘅点头:“随意。”反正是人家的车。
    火光从他指间一闪而过,池蔚然低头深吸了口,过了肺,语气平淡:“她是身体比脑子更快的那种人。天真到愚蠢,固执到死板。冥顽不灵,”
    苏蘅眉头轻挑。如果宁小姐真是他说的这样,那不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类人。
    “我是讨厌。”
    池蔚然好像能看透苏蘅心声一样,懒散道。
    “对这个世界抱着不该抱的幻想,把生活当作电影过,只相信——”
    “她想相信的。”
    苏蘅嘟囔:“……那不是挺好的。”
    池蔚然轻哂:“是挺好的。她以前最想靠体力吃饭,不用动脑子,努力就行。现在失败了,不照样活着。”
    ……真够刻薄的。
    苏蘅心说。
    不然呢,还不允许人家未来有偏差了。
    池蔚然看向窗外,神色有一丝淡嘲。
    “知道她以前说什么。”
    “——人能呼吸就算活着吗?”
    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初三时,宁潇顶着火烧云的幕布背景,站在学校顶楼天台说这话时的画面,依然鲜活,从未褪色。
    池蔚然越不想记起,就越不受控制。
    那时的他在想什么,他也记得无比清楚。
    宁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