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殷松之前，姜妤遥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出格。
    殷松是陈娇彤的男朋友，两人已经在一起一年多，姜妤遥时时听她以吹捧的口吻提起，却一直不曾见过。
    俗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姜妤遥虽自认除了一张脸没什么能比得过陈娇彤，也还是被当成潜在的危险了。这无可非议，姜妤遥理解。只是，在午夜梦回，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来那些陈娇彤状若无意的炫耀之词，她还是忍不住心生妒忌。
    陈娇彤一个草包，仗着家里有钱高考两百分去美国镀了个金回来，凭什么吸引到高校博士毕业的男人？尽管不太与旁人接触，姜妤遥也知道自己长得比陈娇彤好看得多，脸、身材、学历，一样也不缺。可是身边不如她的人追求者比她多，甚至跟陈娇彤表白的人都比跟她表白的多。
    她不懂，虽然人人夸她漂亮，说她是校花，却没人喜欢她。这样的困惑从中学持续到现在，甚至到要工作了，陈娇彤的前男友的数量都快比她认识的男生还要多了，姜妤遥依然是母胎solo。
    她本可以阴暗地想，这么久连面都没见过，具体是哪个学校也不敢说，甚至合照都没几张，说不定这个优秀的男友根本就是虚构的。
    直到前些天，陈娇彤突然向她分享了她男友的视频，还约她要不要加入加州之行，不用她出钱。
    姜妤遥奇怪陈娇彤怎么突然这么大方，看了朋友圈发现两个人将于下周日订婚，还po出了试礼服的照片，一米九的身材比例优越，那张脸更是教人过目难忘，一双桃花眼甚至让姜妤遥觉得哪里眼熟。
    底下的评论赞美一片，都在夸俊男美女好不般配，从评论里得知男方的名字是殷松，她之前只知道读音来着。
    姜妤遥走形式发了个“要好好在一起哦”，得到一句虚情假意的“谢谢”。
    从陈娇彤的有意无意的炫耀里，姜妤遥得知这次加州之行就是殷松方出的钱，算是订婚之旅。回信息的时候姜妤遥答应了这次邀约，她问还有谁时，陈娇彤含糊其辞，一笔带过了。
    Vertigo：我不需要跟他们联系一下吗？
    陈娇彤：不用，有我就好了
    姜妤遥心想，可能是怕她攀上她的圈子吧。
    但她还是打听到了殷松的微信，他是T大的，和K大有不少交流。更何况殷松的微信算不上是隐私，被八卦的人挂得到处都是，不过只听说好友位满了。
    姜妤遥没想到自己能加上。
    殷松的头像是一只蝴蝶，她认得出来，是一只塞浦路斯蓝色闪蝶，蝴蝶中最美丽的一种，在自然昆虫界里也能算的上的“最”。
    姜妤遥的头像也是一只蝴蝶，是青凤蝶，绿色的，同样很漂亮，是她自己读高中时养的。
    不知道殷松是不是也喜欢蝴蝶还是单纯觉得这张图好看，姜妤遥微妙地有点开心。
    第二天有天体物理学有个比较重要的研讨会，姜妤遥虽然并非这个专业，但因为参加了学生会，被老师喊去帮工，要负责记录和主持。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抹了个素颜霜，又涂了些口红。其实以往连涂素颜霜的环节都可以省去，但因为昨晚熬了夜，姜妤遥气色不太行，为了不妨碍上镜效果，就涂了些。
    姜妤遥实在美丽，是一种勾人又清纯的美丽。她眼睛大，眼尾却是下摆的，鼻子小巧，嘴巴也小巧，组合却并非是小家碧玉那种，而是大方的明艳。更何况她前凸后翘，哪怕那雪肤和E罩杯终日藏在长款的旧T恤里，在体育课上还是能从晃动的荡漾里察觉到端倪。
    她哪里是没人喜欢？是根本无人敢靠近。因为太完美，让人望而却步，不敢玷污。
    这也就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姜妤遥是大家的，妄图独占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然而他们并不知，他们的女神，此刻是如何嫉妒那个除了钱什么也没有的千金闺蜜。
    会议地点在另一所和K大齐名的高校——C大，并不远，中途坐地铁二十分钟就能到门口，但若是进去，姜妤遥想了想，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她本来想打的，然而今天是工作日，首都的交通堵的水泄不通，想了想她还是明智的选了地铁。
    然而上了地铁，姜妤遥才知道早高峰有多恐怖。
    人挤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和陌生的人肉贴肉的接触，空气中还有一股混杂的味道，几乎让她立刻揪起了好看的眉毛。
    更糟糕的是，因为活动比较正式，她穿得其实是包臀裙，上身是白衬衫，还穿了高跟鞋，这样的装扮显年纪，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小白。
    几乎是毛骨悚然的一瞬间，姜妤遥感到有人摸上了她的大腿，一点点上移，似乎要进入裙子的里侧。
    她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努力挪动脚步并拢双腿，四处张望寻找可能的罪犯。
    “…月落大道，已到站……”
    地铁在广播女声中缓缓停下，那双手也暂时停止了游走。姜妤遥舒了一口气，但随着又有一拨人上来，人潮继续涌动。那只手又开始左右抚摸，似乎想去探索更加隐秘的地方。
    姜妤遥几乎想尖叫，但更害怕他人的目光。突然，她感觉到那双手停了，蓦地撤离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抓着什么人。姜妤遥探身看了看，被抓的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油光，冲着男生大吼大叫：“你抓我干什么？”
    这么一喊，全车厢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姜妤遥被叫的吓了一跳，往前挤了挤，看见了男生的侧脸。
    下颔线清晰，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无论是照片还是真人都有着一张让人极其心动的脸，身材也是无可挑剔。
    殷松。
    姜妤遥一秒认出来。
    内心不仅涌出某些喜悦，同时还有一丝疑惑：陈娇彤不是说殷松有车吗，为什么也来挤地铁？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知道？”声如其人，殷松的声音微沉，因为不悦带着点恼怒，“道歉。”
    他没具体说是谁，但姜妤遥知道是自己。
    中年男却贱笑着拒绝，瞥了不远处躲在人群里的姜妤遥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了谁？你让那个女的站出来。”
    这样的话无异是为难人，姜妤遥吓得脸都白了些，立马又往后面躲了躲。这种事，她一点都不想被人知道，更何况一些好事的围观群众还在拍视频。
    殷松耐心告罄，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还对着中年男拍了张照片：“那你等着吧。”他亮了亮手机页面，“刚打了个招呼，多少能让你吃点苦头。”
    中年男看见上面赫然是自己公司解聘的通知，然而此刻再认错已没什么用，车内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很快过来，殷松一句话都懒得听，直接将人交给了他们。
    吃瓜群众里有人试图索要联系方式，被殷松拒绝了。他还礼貌地要求那些人删掉视频。
    姜妤遥躲在层层围观者的后面，咬了咬唇，不知道要怎么办。
    等到其他人差不多没怎么看过来后，姜妤遥再度往殷松的方向前进了几步。估他估计是在月落大道那一站上车的，不然那么出挑的人不会现在才被注意到。
    因为地铁正在运行，车厢内有些轻微的摇晃，人一多这种感觉就明显起来。活泼的女声播报又到了一个站点，速度再次减缓，姜妤遥刚挪到殷松附近，还没来得及找个扶手，被突然的减速搞得踉跄了一下。
    姜妤遥几乎是身子一歪，就往殷松的方向倒去。
    温热的手掌也感受到的是女人腰部柔软的肌肤，即使隔着一层有些粗糙的衬衣，也能轻易感觉到柔软。
    但即使殷松的速度够快，也还是没能阻止姜妤遥整个人倒在他身上，那股让人印象深刻的香味再次盈满他的鼻尖。
    他刚上地铁站时，就闻到了这股香。并不浓郁，要不是鼻子灵敏，就忽略过去了。有点像柑橘，但比柑橘还要沉静一点，也可能是某种花香。
    殷松只觉得好闻，好香。
    知道香味来自于谁，他倒是觉得，合该如此。
    姜妤遥，他知道。K大什么校庆活动的主持人都是她，漂亮得让人难忘。本来以为会是活泼开朗的性格，看刚刚的表现，倒是胆子小的像只兔子。
    刚刚就已经很尴尬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能缓解她的不安或者难堪，索性选择不打招呼，假装根本不认识。没想到她被挤到这边来了，还不小心摔了，眼下更尴尬了。
    殷松能感觉到姜妤遥的胸乳贴着自己，太大了，他喉结微动，姜妤遥刚好到他下巴，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抓着他肩膀，另一只手还悬着。她的柔软压着他的腹部上方，感知明显。殷松不敢低头，从衣领处能看见乳沟，他怕自己硬起来吓到她。
    姜妤遥也觉得太尴尬了。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都烧红了，她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撑着殷松站起来，却忽然感到脚腕刺痛：“嘶——”
    “怎么了？”听见她带着某种痛苦的声音，殷松有些关切地问，手不自觉地收紧，心神为她美好的身体一动，不干不净的念头也随即冒了出来。
    姜妤遥有点想哭：“我脚好像扭了……”
    殷松低下头，只看见她笔直的一只腿夹在他两腿间，其余看不出什么，反而感觉到色情：“到站我替你看一下。”
    “好。”过了会儿，姜妤遥怯怯地开口，“你能扶一下我吗，我换个位置，这样站着不太舒服。”
    确实是不太舒服，姜妤遥感觉到自己两腿被分开。她没穿安全裤，因为不够轻薄，但现在姜妤遥后悔得要命。
    ……她都想流水了。
    因为殷松的好意，因为他帅，因为他低沉的声线，因为他硬实的胸膛，和那只正在在她身上移动试图照着她一切要求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