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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观:“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毕竟他现在好歹有了依赖的人,比起以前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已经很好了。”
    祁清淮:“你说得他像个炮仗一样,也没那么夸张。唉,我哥小时候老乖了,他儿子怎么就这样,一点都没遗传到啊。”
    孟观想起之前跟祁清淮的几次接触,不由有些唏嘘:“你哥对小宝的要求也太高了,他毕竟还是个五六岁孩子。教育这种事急不了,孩子也不是生来就会乖乖听话,多些耐心总是好的。”
    祁青烈:“我哥对自己的要求就很高,估计不想自己的儿子这么不着调吧。”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宝以后就是祁家家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扶不上墙的话会很难办。
    孟观:“你哥从小不也是当继承人培养的,对自己的要求当然高。你可就快活,啥事都有他顶着,想怎么浪怎么浪。”
    祁青烈无言,他年纪小确实占了很大的便宜,爸妈也最宠他,对他哥的态度就相对冷漠。
    小时候他闯了祸,祁清淮就要挨爸妈的骂。
    上了学,他的成绩飘忽不定也没关系,但他哥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会出现在家里的桌子上,等放学回了家,迎接他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训话。
    成年后他也知道大哥替自己承受了多少,所以对祁清淮也是乖乖听话、言听计从,每次放假了就赶紧飞回来带着小宝,就算天天被小屁孩折磨也认了。
    每次他看见祁清淮深夜还在处理工作时总会有愧疚感,但能分担的也仅限于此了。
    祁青烈叹口气:“我哥在工作上是真能压榨自己,之前小宝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还夸张些,天天住在公司,家也不回,每次见他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陀螺都没他能转。
    应酬也是不要命地喝,后来干出胃穿孔的时候我去医院看他,他躺在床上都还拿着手机交代工作,我也是服气了,劝他也不听。
    这几年公司稳定下来,小宝又接来身边,他才开始每天回家照顾小孩。结果小宝也不听话,天天跟他对着干,我有时候看他都感觉累。”
    孟观拍拍他的肩:“别多想了,这是他的责任,哪家继承人不是这样的?别家兄弟几个还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的,你们家能这么和谐已经很不错了。”
    他想到什么,又道:“话说,你不知道吧,你哥这次去M国是被套过去了。”
    祁青烈有些震惊:“什么?”
    “你爸妈早就去了,再加上他这次谈合作的卢家,他们家有个很漂亮的女儿。这估计是要联手逼婚了。”
    祁青烈沉默了。
    爸妈想给小宝找个后妈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前也总说“找个母亲小宝就会好了”这种话,但是每次都被他哥当耳旁风。
    没想到这次直接摆到桌面上了,大有“不结婚不行”的架势。
    孟观:“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坏事,说不定小宝有了母亲真的不自闭了,孩子还是得有妈妈陪着长大。”
    祁青烈:“话是这么说,这种商业联姻能有几分感情?还陪着小宝,我看你是想多了。”
    爸妈真是闲的没事找事,自己生活过得一团乱还来霍霍他哥。
    送走了孟观,祁青烈去了儿童书房。
    小宝又拿了个本子,正窝在陈云怀里画画。
    祁青烈“哼”了一声,这女人对他怎么没这么宽容和耐心,总是动不动就无视他或者叫他滚,脾气比石头还硬。
    他敲了敲门,没人抬头。
    祁青烈:“……”
    他厚脸皮地凑过去看小宝画画,本子上的线条一如既往的狂野,只能模糊辨别出个人形。
    祁青烈:“小宝,你这画的谁啊?”
    小宝在旁边写下“爸爸”。
    他又画了一个长头发的,写上“妈妈”。
    祁青烈心中怜悯,觉得自己侄子真是可怜,也不过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罢了。
    “那我嘞?”
    小宝又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写上“叔叔”。
    祁青烈沉默,抱着他的陈云默不作声地笑了。
    这都看不出来是个人。
    算了。
    他被陈云嘴角那抹笑勾得有些心痒,赶紧假咳两声控制住表情。
    “你爷爷奶奶呢?他们可是把你带大的,陪你那么长时间。”
    小宝笔尖顿住了,他突然皱起了脸,把笔丢在桌子上,不想画了。
    祁青烈:“诶,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忘恩负义啊?你爷爷奶奶对你这么好,前几天还问你呢。”
    陈云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柔声道:“不想画就不画了,我带你去花园玩好不好?”
    小宝点点头同意了。
    然而在秋千上坐着时,小宝总是心不在焉,陈云叫了他好几次才回神。
    等到下午情况愈发严重了,他不睡觉,却抱着陈云不松手。
    最后突然又哭了,在她怀里流眼泪。
    陈云搞不清楚原因,还以为是中午吃的东西有问题。
    “你肚子痛吗?”
    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
    那是为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上午祁青烈说的话。
    沉思一会,陈云抱着他去了书房。
    拿起画本和笔,小宝的情绪非常焦躁,本子上的线条也越来越乱。
    看清他画的是什么那一刹那,陈云心里一咯噔。
    晚上哄着小宝睡着后,她又悄悄起身,拿着画本去了祁青烈的房间。
    看着画本上的画,两人相顾无言。
    画上是一个恐怖的人脸,面色十分狰狞,虽然是黑笔画的,旁边的线条看起来却很像血。
    让祁青烈震惊的是,这个人的脖子上带了一条项链,上面的吊坠是一个爱心,被非常简略却突出地画出来了。
    他见过这条项链,在祁母的脖颈上。
    这是父母当年结婚的时候,父亲送给母亲的一条价值几百万的红宝石项链,这么多年,祁母一直随身带着,连睡觉都不摘下来。
    祁青烈的手颤抖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宝画这幅画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当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突然不愿意开口说话?
    是跟母亲有关系吗……
    他心事重重地将这页撕了下来,准备等祁清淮回家了给他看看。
    陈云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见祁青烈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的牵扯肯定很复杂。
    她没多问,准备回去了。
    祁青烈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你陪我说会儿话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