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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们贴得很近。
    近到吕懿闻到了楚谌呼吸间溢出的酒气,近到吕懿只要垂下头就能同他接吻。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靠这么近了。
    这几个月来两人身体靠得最近的一次是他拉着楚谌说他骗了自己;再往前数,就是楚谌给他递耳温枪的那一次。
    从前的耳鬓厮磨,柔情蜜意,像是上辈子的事。
    吕懿盯着楚谌的嘴唇,握着冰袋的右手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手背却像是着了火。随着楚谌左手越来越用力,那火烧得越来越旺,让他心猿意马,理智也逐渐分裂。
    脑子里像有两个人在吵架。一个在叫嚣着吻下去,管他把你当成谁;另一个则说不要让他更讨厌你,他做的这些都不是因为你。
    “他也叫你哥哥么?”吕懿深吸一口气,把冰袋取下来,拿在手里捏了捏,一副看似没所谓的模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凯布尔。”
    楚谌歪着脑袋,一脸不解:“我认错什么?我刚刚在楼梯那听见你打电话,不是你把我堵在这里么?说起来,你刚刚说的话就没有要解释的么?”
    这下轮到吕懿愣住了:“我刚刚说的话?”
    “就你和艾……算了,我要去睡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楚谌觉得自己在梦里也没办法说出那个名字。而且梦里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吕懿给的答案也必然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于现实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梦里还是有可以做的事情的。
    “吕懿,你现在要睡了么?”
    虽然是个问句,但在吕懿听来就是个赤裸裸的邀请。
    尤其是,楚谌吐字清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并没有把自己认错成别的人,那些亲昵的举动都是对自己做的。
    “你好慢啊……”楚谌见他愣神,抱怨了一句,脚步不稳地站起来,拉着吕懿就往记忆里的楼梯走去。可他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楼梯的影子,嘟囔了一句:“怎么楼梯不见了?梦里还搬家了么?”
    梦里?
    所以刚刚这些,楚谌都觉得是个梦。他忽然有些好奇,楚谌梦见的是什么?
    先前的幽怨荡然无存,他故意问:“哥哥,我们现在在哪?你今天是跟谁喝的酒?”
    楚谌依旧牵着他的手,闻言转过头来,一副觉得吕懿是不是失忆了的表情,耐心地说:“在家里啊,我和导师喝的酒,刚回家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快找找楼梯在哪,我真的要睡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提交资料。”
    吕懿很久没听他说这么多话了,一边带着他往卧室里走,一边引导着他继续说:“是搬家了,卧室在这边。你要去学校交什么资料?”
    他好像回忆起来的确有那么一次,楚谌和导师喝了酒回来,整个人显得很疲累。可他不记得那天他给谁打了什么重要的电话,只记得晚上他回房间时,楚谌背对着他,睡得离他很远。
    再之后他们见面,楚谌就搬进了楼梯另一边的客卧里。
    “不想说。”楚谌站在床边,脱掉了大衣和羊绒背心,正在解衬衫上的纽扣。刚才他要说吕懿不愿意听,现在他也不想说了。
    吕懿其实已经猜到是什么资料了。记忆里楚谌博士回国后就回母校任职,直到他们离婚前夕,他和学校提交辞呈。加上读书的时间,他在大学母校待了近十年,走的时候却很淡然。
    有时候吕懿都怀疑,看似长情的楚谌为什么做起决定来,会那么决绝。
    那边楚谌依旧在和自己的纽扣做斗争。醉酒的人本就行动受限,更是做不来这种细致的事。解了一会就不耐烦,扯了两下领子,一屁股坐在床上。
    “过来解纽扣。”以为在梦中的楚谌理所当然地抬头使唤吕懿。
    吕懿顺从地在他面前弯下腰,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好方便解领口下面的那一颗。
    楚谌偏过头还没两秒,又转过来,盯着吕懿藏在毛衣领里的脖子。
    他知道吕懿现在已经厌烦了自己,并且他也做好了搬离主卧的心理准备。可现在是在梦里……
    “最后一次了。”楚谌低声说着。
    吕懿还没直起身子问他什么最后一次,就被突如其来钻进后脖子的冰凉触感惊到了。
    楚谌的手沿着他的颈椎骨一节节往下摸,指尖在滚烫的肌肤上撩火,像一条灵巧的小蛇,只是这小蛇钻到一半就不动了。
    吕懿身上那件羊绒衫是高领,领口就那么大,阻止了楚谌进一步往下探。于是他抽出手来,拍了拍眼前人的腰。
    “把衣服脱了,我要亲你。”
    第十四章
    楚谌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做梦时那一帧帧画面如同重新亲历般印象深刻,睡醒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梦见了些什么。
    宿醉的后遗症在此刻显露无疑,大脑清醒过来后身体的不适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晕眩的脑袋,沉重的眼皮,干涩的喉咙,作呕的胃,还有轻轻挪动就泛着酸意的腰背。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收拾干净上床睡觉的?断层的记忆让他相当不安,像是被第二人格侵袭后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忍着酸胀换个姿势,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声细碎的痛呼。难不成昨晚自己是被凯布尔扯着两条腿拖回来的么?
    这么想着他翻完了身,手臂落下时打在一具同样温热的身体上,很小一声,却震得楚谌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