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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中午吃了蒋春花做的辣子鸡,味道偏重,喉咙里一股麻辣干咸的味道,冰瑶柠檬茶正好解渴。
    走到南都中心的广场上找张椅子坐下来,丛葱拿起手机给她的中学同学黄莉发微信。沉奇扬说他在高新区的外资厂捷成电子当主管,黄莉也在捷成工程部上班,正好问问她。
    微信还没编辑完,忽听到旁边一声惊喜的叫声,“葱葱,你回江城了?”
    丛葱转过头去,正是她的中学同学黄莉,穿着红色及膝毛呢裙,黑色高筒靴,白色长款开衫毛衣外套,艳丽而雅致。
    “莉莉,好巧!”丛葱抬手和她打招呼。
    她和黄莉初高中都在一个班,是她中学时期极少数玩得好的同学之一。虽然大学不是一个城市,但也有微信联系,寒暑假回江城偶尔也会聚聚。
    丛葱工作后已经有两年多没见过她了。
    黄莉走过来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艳羡道:“葱葱,你越来越美啦!  刚才我看到你的侧面都有点不敢认。”
    “哪有?你也越来越漂亮了!  裙子毛衣都很好看。”丛葱对她露出欣赏的眼神。
    “是吗?谢谢。”黄莉笑了,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她手中的饮料杯,“去星巴克啦?有没有去逛街?”
    “还没有。”丛葱把喝完的茶杯和巧克力纸托扔进垃圾桶,走回来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支雅诗兰黛的双色口红递给她,“好久没见面,送你个小礼物。”
    “葱葱,你太客气了。”黄莉接过来打开精美的包装盒,拿出口红旋出来看,“哇!  正红色和玫粉色!  和我裙子很配噢!  ”
    说完就打开手机自拍摄像头在嘴唇上擦起来。
    “你在海市上班怎么样?听说你们公司的产品是订单外包形式,不用去生产线是不是很轻松?唉,我们这个外资工厂,名头在江城很响,可是得天天在车间昏头黑脑地加班。
    周末还要随叫随到,累垮了!”黄莉满意地看着手机里自己鲜润的唇色,和丛葱聊起了工作。
    “生产线不用天天去,但要经常出差去代工厂跟进度解决出货问题,加班也是家常便饭。”丛葱回她道。
    “是啊。现在的企业不论外资内资,加班都成了一种变相的竞争优势和畸形的社会文化。
    我的一个亲戚在着名的IT企业当码农,每天晚上不到十一点回不了家。他们单位的一个部门主管上个月突发心梗去世,还不到四十岁。真是恐怖!”黄莉抚着胸脯一脸惊怕的神色。
    “嗯,但大多数人都没得选择。房价物价都高,生活压力太大。”
    两人聊了一会,丛葱换了个话题,“莉莉,问你个人。”
    “谁啊?”
    丛葱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给她看,“这个男的是你们厂的吗?。”
    黄莉凑过来看了看照片,“沉奇扬啊,是我们厂的。”
    “他是部门主管吗?”
    “什么鬼主管?不过是品控部的一个高级品管员而已。  要不是长得还算帅气我们两个部门打交道又很频繁,我根本不会注意他!  ”
    丛葱翻出另一张她在星巴克暗中拍的照片给她看,“你看他这身行头。”
    “哇塞!  GUCCI全套噢!他的工资税后才六千,这不得不吃不喝攒个一年半载的才够啊!
    难怪他说卖了老家的房子在江城按揭了一套新房。品控部的同事们想去他新房看看,他总是说房子还没装修不方便,上个月还和同事借钱说他妈突发急病住院需要现金应急,敢情都是在撒谎把钱花到了买奢侈品上。我还真搞不懂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傻叉的脑回路!  ”
    黄莉指着沉奇扬的照片一脸嫌恶地继续说道:“你瞧瞧他那娘气的耳钉和裤子上一根根的烂布条,看着就膈应,和办公室穿工作服的形象完全两样!  还好我没接受他的示好,不然肯定要崩溃!”
    黄莉稀里哗啦对沉奇扬一通揭底后问丛葱,“葱葱,你问他干嘛?你们认识?”
    “不认识。他是我们小区一个邻居的亲戚,我妈让我和他相亲,约在星巴克见面。”
    “啥?你和他相亲?你妈是怎么想的?你长得这么漂亮,从初中到高中都是校花。我上大学时的校花也没你一半好看!你爸还是电视台台长,他怎么配得上你?”黄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也不是这样说啦。我和我爸早就没关系,就是我妈太喜欢操心。莉莉,你有男朋友了吗?”丛葱在和她的微信联系中从来没见她提起过,朋友圈也尽是美食旅游的图片。
    “没有。我现在工作太忙,周末就想一个人享受放松一下。男朋友没什么意思,短暂的甜蜜过后就是吵架猜疑,如果结婚买房还要互相算计谁出的钱多谁又吃了亏,甚至大打出手翻脸成仇,浪费感情浪费钱。等过几年不得不成家延续后代再说吧。”
    没想到黄莉对男女感情看得这么清透,丛葱有点佩服她,“莉莉,晚饭我们一起吃好吗?”
    “好啊好啊。两年多没见面感觉有好多话要说呢。”黄莉看了看手机时间,“五点了。南都有一家湘菜馆味道很不错,我们去那吃吧。”
    丛葱和黄莉吃完晚饭逛了一会街回到家里,把黄莉告诉她的话说给她妈听。
    “小沉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陈奶奶说他听话孝顺,我见了几次也觉得他很有礼貌分寸,别不是你同学搞错了吧?”蒋春花不相信地看着她。
    “不会错的。”丛葱打开手机调出下午拍的照片,“你看这个,是他吧?”
    蒋春花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沉奇扬,但也被他的打扮吓着了,“怎么穿成这样?男的耳朵上钉三排钉子干什么?脖子上戴这么粗的链子像个黑社会。我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的衣服样式怪,陈奶奶说那是国外的名牌,外国名牌的衣服都这么丑啊?”
    “不是都这样。还有呢,妈你说他是江城人?”
    “是陈奶奶说的。他在江城自己按揭了一套新房准备结婚住,那户口也应该随迁过来了吧。”
    “他家在蓉县,根本不是江城人,婚房更加不存在。”
    “啊?那陈奶奶不是在骗我?”蒋春华花又惊又气,声音突地大了起来。
    “街坊的话听听就好,陈奶奶也是这几年才跟着他儿子搬来我们小区的,你并不了解她。”
    丛葱抱住她妈的肩膀,轻声道:“妈,求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真正有本事的正常年轻人没有几个会去相亲的。”
    蒋春花的声音小了下去,呐呐道:“我晓得。妈就想你能有个家,老了有个伴。”
    “我会过得很好的。”丛葱抱紧了她妈,“妈,我也会好好陪你的。你还没到五十,又年轻又好看,我们一起变老好不好?”
    “你个丫头嘴巴甜的。”蒋春花笑了起来,“明天几点回海市?”
    “下午三点。”
    “哦。那午饭做个椒盐泥鳅给你吃。”蒋春花往卧室里走,“早点洗澡睡觉,不要熬夜看手机。”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