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如烧 第10节
假装宿醉的乔可音此时心如捣鼓,这男人不会真打算把她扔这不管吧,还是我装的不够像,被他看穿了?
第15章 怀柔政策不顶用
许炎夏打的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许炎夏瞥了一眼车牌号,打开车门,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乔可音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阴影消失了,又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注意力放在了前方,仔细去听前边的动静。
许炎夏跟里面的司机报了尾号,交代了一句,从车里退了出来,走上前直接一把拽住乔可音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乔可音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瞪大了眼睛,另一只手胡乱抓着,一回头,直接和许炎夏四目相对。
“呵。”许炎夏轻嗤一声,毫不留情的松了手,回身钻进车里,车门被重重一摔道:“师傅,走吧。”
车子开远,留下乔可音愣在原地。
孙琳拉着他男朋友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来到她面前,询问道:“音音,怎么回事啊?”
“就,露馅了呗。”乔可音扯着唇笑了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车上后座的许炎夏阴沉着一张脸,越想越觉得烦躁,但转念一想,那人应该是没放弃跟自己结交的想法,至于目的,大概跟以往一样。
许炎夏回了住所,草草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再睁眼已是过了中午十二点。
许炎夏套好衣服,手里捏着手机进到卫生间,挤好牙膏塞进嘴里,手机被举到平视的位置,拇指点进了微信。
他和朱宴欢的聊天框因为置顶,显示成了灰色,跟打卡似的看了眼朱宴欢的朋友圈,退出来,又去翻看列表好友的。
许炎夏随意一划,忽地指尖落下,将屏幕上的内容定格在了某条朋友圈。
是陶沛颜发的。
今天中午朱宴欢给工作室的同事们定了一箱车厘子,有一张照片,朱宴欢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手里拿着铅笔,旁边放着一盘挂着水珠的暗红小果,办公桌靠近窗户的一角被洒上了光。
车厘子是朱宴欢定的鲜送,她定了多量和少量两份,少的那份给了他们这三位老板,多的那份自然是在办公区找了个空位安置,随他们拿了。
朱宴欢低头在处理手上的稿件,手边放着陶沛颜给她洗好的那一份。
“别这么拼了,除了吃饭,你都坐这一上午了,这些设计稿短时间内改不完的。”陶沛颜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往嘴里送水果,“别说,这车厘子味道还不错。”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朱宴欢头也不抬,嘴上出声宽慰。
“没看出来。”陶沛颜小声嘟囔。
“对了,最近宣传正火的设计比赛知道吗?老谢想让我俩参加一下,我答应了,你什么想法?”
朱宴欢完成手上的最后一笔,抬头看向陶沛颜。
“最近没什么灵感,况且合作谈久了,我脑子里现在全是利润百分点。”陶沛颜笑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铜臭味儿。”
朱宴欢闻言扫了她一眼,陶沛颜今天穿的依旧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正装,朱宴欢说:“没觉得。”
“明明有。”陶沛颜拾起一颗塞进嘴里,“比赛我就不参加了,你加油。”
“嗯。”朱宴欢轻声应下。
“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陶沛颜看着又将头低下的朱宴欢,抿了下唇,不忍道:“欢欢,都过去了。”
朱宴欢愣了下,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下,陶沛颜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出了办公室,玻璃门一张一合,朱宴欢听见写字楼外的马路上,因车辆行驶而带起的“簌簌”声,秋风沐浴着阳光带起路边发黄的银杏,明明没有开窗,朱宴欢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吹散了些。
她没办法这么快就从十年的感情中走出来,一回到工作室就拼了命的去修改组里人的设计稿,马不停蹄的在旁标注,明明在这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朱宴欢在家没少抽烟,到了公司又使劲往自己的脑中塞东西,她甚至不敢想自己如果停下了,脑袋里会冒出些什么,但陶沛颜的那句话,却让朱宴欢的脑袋空白了许久。
忽地,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朱宴欢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伸手拿过,接通时看到了备注,放到耳边,“有什么事吗?嫂嫂。”
对面是周春安大哥的妻子钟渝。
“宴欢你在工作室吗?我带糯糯逛街路过你这,想来也好久没见了,想跟你见见。”
朱宴欢听着钟渝的话往后一靠,食指敲了敲桌面,旋即脸上扬起一抹淡笑,“嗯,我在,我也好久没见糯糯了,附近有家蛋糕店,我们就约那吧。”
朱宴欢把位置发给了钟渝,自己又坐了一会儿才下楼。
进到蛋糕店时,朱宴欢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钟渝,她正给一旁的糯糯喂着蛋糕,小丫头比自己的母亲先一步看见了朱宴欢,嘴里高兴的喊道:“婶婶。”
小丫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朱宴欢面前,小手抬高去拉朱宴欢的手,“婶婶快来,妈妈点了好多好吃的。”
朱宴欢任由自己被拉着,跟着糯糯来到钟渝面前。
桌上摆着些点心和牛奶,摆放着的点缀花束是一簇白玫瑰,朱宴欢有一瞬的愣神,却很快收敛好思绪,面色如常的坐在了钟渝对面。
糯糯回到了她母亲身边。
“糯糯这孩子,最近几天总嚷嚷着让你和春安回去陪她玩,我也是被吵的没办法了,才想着趁着逛街带她来见见你,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钟渝手上动作不停,又给糯糯递了一勺蛋糕,小丫头的眼睛睁地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说,眼里满是疑惑。
“没有,我也挺想糯糯的,只是我跟春安……”朱宴欢碍着孩子在场,也不好直接挑明。
“婶婶和叔叔吵架了吗?”糯糯似乎对外界的情绪很是敏感,尤其是对面前这位对自己还不错的漂亮婶婶。
朱宴欢笑,“没有啊,是婶婶跟叔叔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但婶婶有很认真的在跟叔叔解决问题,糯糯长大以后也要像婶婶一样,遇到问题要及时解决,知道吗?”
糯糯看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
钟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脸上的笑都透着几分勉强,“欢欢,你跟春安都好几年的感情了,况且糯糯和瑞瑞这么喜欢你,关于那件事……你不妨再想想?”
“嫂嫂说的对,我确实也舍不得糯糯他们,可是人犯了错就应该受罚,不是吗?”语罢,朱宴欢又看向了糯糯,“糯糯觉得婶婶说的对吗?”
糯糯看着朱宴欢,认真的回答道:“对,如果是叔叔犯错,那婶婶惩罚叔叔是应该的。”扭头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不这么觉得吗?”
面对自己女儿的真诚发问,她只能将自己与朱宴欢见面的真正目的放下,扯着笑回答女儿的问题,转移话题,“糯糯说的对,还要吃蛋糕吗?”
糯糯点了点头,“要,谢谢妈妈。”
钟渝又挖了一勺,余光却瞥了朱宴欢一眼,发现对方正在走神。
钟渝头一次觉得朱宴欢很擅长利用别人的软肋,不仅得体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更是堵住了继续聊下去的可能。
打感情牌这一招,对朱宴欢根本没用。
第16章 面目全非
不可否认,钟渝是位温柔到极致的女人,对待家人细致入微,对外社交也十分得体,她能将家里的大小事物处理的很好,是位大家口中称赞的贤妻良母。
可同样的,她无法脱离这个已经成为习惯的圈子,小叔子不想离婚,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很喜欢这位弟媳,不想让家人难过,那就只能去解决这个麻烦的根源——打消朱宴欢想要离婚的想法。
朱宴欢想,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周春安的助力。
钟渝给糯糯喂着蛋糕,终是没再谈论她和周春安的事,临走前只是说:“春安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吧。”
可是,为什么要原谅。
她曾经有多爱周春安,如今对靠近别人的周春安就有多厌恶,厌恶到无法忍受。
时至今日,周春安除了替自己一味的辩解,没有给她一句道歉,因为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钟渝口中的“他知道错了”是错在哪呢?
“婶婶再见。”走出蛋糕店,糯糯被钟渝牵着,临走前同朱宴欢挥着小手告别。
朱宴欢回了工作室,被前台告知有位周总找她,已经被引进接待室了。
朱宴欢无奈的朝接待室走去。
推门而入便看到,周卓城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桌上的财经杂志,手边还有差遣人泡的咖啡,已经没了一半,看样子等了挺久。
朱宴欢走过去,在周卓城的右手边入座,后背往后靠着,脸上挂着得体的笑,问道:“周总怎么有空来我这?”
周卓城将手里的杂志翻过一页,良久才出声道:“我那个蠢弟弟,觉得你我都是商人,让我找你谈能更好拿捏你。”
“这是想跟嫂嫂一起软硬兼施啊,那周总打算怎么做?”
周卓城挑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小渝找你了?”
朱宴欢点了点头,“刚谈完回来。”
周卓城将手里的杂志盖上,“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我竟不知我那弟弟还有这种算计。”
“你嫂嫂只知道照顾家里,别放心上,我也不想参活你们夫妻俩的事儿,来找你不过做做样子,走了。”周卓城起身准备离开,朱宴欢却主动叫住了他。
“周总,做笔交易吧。”
朱宴欢知道,如果没人逼着周春安,这婚怕是离不了了,既不想上法庭,那他就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拖延。
周卓城起了兴趣,重新坐了下来,“说说看。”
“周总的公司做的是传统营生,股价一直不稳吧,既然如此,周总不如开辟一个新领域,一个稳赚不赔已经拥有部分人脉的领域。”
朱宴欢口中的部分人脉指的就是她自己,也清楚她有谈判的资本。
“洗耳恭听。”
周卓城一直很欣赏朱宴欢的脾性,做事直接毫不拖拉,也喜欢跟这样的人合作,他清楚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这位略有些强势的女人,可名利场上的人如若不然,又该如何存活,不可否认,朱宴欢是优秀的。
周卓城动作很快,加上之前朱宴欢对周母出言不逊,很快就逼的周春安找上了门,彼时的朱宴欢正在跟陶沛颜他们商讨一项新的合作方案。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朱总,您先生来了。”
朱宴欢和陶沛颜对视一眼,“你去吧,我跟老谢在这等你。”朱宴欢的打算陶沛颜多少知道一些。
朱宴欢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周春安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听见声音立刻站起身朝门口看去,目光染上恨意。
“朱宴欢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跟我离婚你竟然让我哥拿轻欢威胁我。”
“我说过的,我们好聚好散,是你不想。”
摄影是周春安的梦想,他这一生过得太顺遂了,以至于家里的一点点施压就让他露出这样一副神情。
“是你不想见我我才这么做的,欢欢,我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跟你离婚,我已经把洪梦辞了,我保证以后不招女助理了行吗?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这一次。”周春安眼眶发红,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朱宴欢会这么无情,甚至称得上冷血。
十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甚至买通自己的家人来逼迫自己跟她离婚。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是觉得自己没错吗?什么叫‘就当’给你个机会,你跟我说出差,实际上在陪另一个女人,如果是我这么对你你是什么感受?”朱宴欢深吸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我不想跟你长篇大论的去界定怎么样才算出轨,你以为只有肉体上的才算出轨吗?你多大了?既然你做不到好聚好散,就别怪我跟你撕破脸。”
朱宴欢气极,这是她头一次在提出离婚后在周春安面前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