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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

      人间四月天,百花盛开,骄阳甚好。
    温知新搭乘清早的航班,飞往荆城,参加准备已久的主持人大赛。
    作为业内最具权威性的比赛,竞争自然无比激烈,初筛就淘汰了一大批人,现在聚集到荆城的,个个都是人中翘楚。
    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早,但到了录制现场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
    一眼扫过去,就能发现不少熟人,他们曾经在电视机里,现在在自己面前,而不久后,他要竞争的,便是这么一群实力强悍的对手。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温知新却不由紧张起来,仿佛闻到了呛鼻的硝烟。
    渐渐的,现场人越来越多,熟悉的聚在一起聊天,温知新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凑上去打招呼,还是躲在角落不要出声。
    “因为我相信,我不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差。”
    应如是的话又浮现在脑海,温知新攥紧拳,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心绪。
    他搬了张小凳子,在角落坐下,低头复习稿子。
    -
    两个小时后,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所有参赛人员进行抽签。
    一组八人,温知新第二个出场,他将牌子别在胸口,扫过其他人的数字。
    叁、四、五、六、七、八……
    嗯?第一个呢?
    “还有谁没到?”工作人员高声呼喊。
    “这里这里!”
    所有人循声望去,有个身影匆匆穿过人群,往这里跑。
    看清容貌时,温知新顿时愣在原地。
    “快点,你还是第一个出场。”
    “抱歉抱歉……”祁愿喘着气,弯腰接过号码牌。
    “好了大家都去候场室就位吧,录制马上开始。”
    祁愿颤抖着手,将号码牌别上西服,疾步跟上大部队。
    队里有个人转过身,正好与他对视。
    祁愿也是一怔,但温知新下一秒笑了笑,做了个口型。
    “加油。”
    -
    比赛开始前,还有一系列流程要走,由主持人开场预热,介绍评委、赛制。
    这段时间选手在观赛区等待,虽然是等待,但录制已经开始,摄像头架在那里,温知新深谙电视台断章取义的本事,所以也不敢多说话,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开场很快结束,第一位选手马上要出场。
    大家看向祁愿,为他鼓掌,祁愿站起身,笑着向大家鞠了一躬。
    温知新一边鼓掌,一边盯着屏幕,心也不由紧张起来。
    -
    “作为本场比赛第一位选手,你现在心情如何?”
    祁愿沉吟片刻,道:“很紧张,也很兴奋,这是我第一个舞台,我想好好把握它。”
    “好的,我们期待你的精彩表现,舞台交给你。”
    聚光灯汇成一个圈,祁愿站在光圈里,攥紧麦克风,抬头那一刹,眼中仿佛有万千星光,熠熠生辉。
    这一组里面,祁愿是最让温知新放松的选手,但温知新此刻意识到,或许,这个默默无闻的学生,会是这场比赛中,最强劲的黑马。
    -
    刚到大学那会,许多新生都有分离焦虑,一个星期能往家里打好几个电话,温知新是个特例,开学两个月连条信息也没给家里发,国庆放假也不见回去。
    他听着宿舍门外行李箱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一阵又一阵,低头填写留校学生名单。
    燕南大学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因为机票贵、路程远、抢票难留校的自然不少,但温知新作为省内人还留校,属于比较罕见的。
    他填完大概浏览了下名单,划到最下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祁愿。
    祁愿家很远,但是开学这段时间他一直说很想回去,很想妈妈,很想家里的味道。
    “没抢到回去的票吗?”
    “没抢。”祁愿无奈摇头,“国庆机票太贵了,最便宜的火车来回也要1000多,还难抢。”
    温知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随时都能买票回家,也不用担心价钱,但是,他不想回。
    每个人都不像人,像一块拼图,总是不够圆满,这人缺少的,往往是另一个人不屑拥有的。
    “没事,乘火车也要一天一夜,掐头去尾也待不了多久,不如趁这段时间机会多,时薪高,多接几个主持活动锻炼锻炼呢。”
    “你那么喜欢做主持啊?”
    祁愿顿住,良久才点了点头。
    所以那段时间,温知新不是守舍人却胜似守舍人,祁愿总是很早出门,又很晚回来,要不是他习惯了早起晚睡,都怀疑祁愿压根没回宿舍。
    也幸好他早起晚睡,才能在祁愿晕倒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将人送往医院。
    当祁愿醒的时候,温知新立刻把手机递过去。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了,说了你的情况,我劝你不会听,你妈妈的话总归要听一点吧。”
    但那件事后,祁愿依旧保持全年无休,温知新总是忍不住感叹,“喜欢是不是就不会有痛感?”
    祁愿笑笑,没有回话。
    回忆流转,温知新望着屏幕。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做主持人,并不是因为什么高尚的追求,只是老家的人都很势力,而主持人足够光鲜亮丽,我想,如果我成为那个万众瞩目的人,是不是他们就会高看我?”
    “可是支撑我走下去的,不是那些人的眼光,相反,他们透支了我的身体,令我陷入迷茫与怀疑。”
    “我到底要做一个怎样的主持人?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更大的舞台吗?”
    “那次生病,母亲担忧的眼神让我意识到,比起成绩,更重要的,是让家人放心。所以之后我不管多忙,都会按时吃饭,检查身体,告诉他们,我很好。”
    “我想,主持也同样如此,观众不需要我多么受人瞩目,观众需要的,是一个沉稳、令人放心的主持。”
    “我想成为这样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