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他们彷若她最爱的酒
薛煜辰一个人在浴室忙活了一阵子,又是放热水又是加泡澡精油的,还特地翻出了全新的浴巾和洗漱备品。
结果等洗澡水放好、东西准备好之后,他走到客厅却发现娄梓楹已经睡着了。
侧躺着、双眼轻轻闔上,看起来恬静却又带了点不太明显的不适应。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给摇醒。
「洗澡水给你放好了,要用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他蹲在她面前,一隻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今天你太累了,行李箱就先别开、别整理了,我准备了一套我的衣服在里面,你今天先将就一下。」
她嗯了一声,拖着身子往浴室走去。
担心她不小心又在浴缸里睡着,薛煜辰就坐在一墙之隔的客厅沙发上,时不时查看墙上的时鐘。
一个小时后还没看到人,他急得衝过去敲门。
「你还醒着吗?醒着的话回我一下。」
里面传来一声迷迷糊糊且极小声的醒着,要不是他耳朵贴在门上,估计完全听不到。
「你洗一个小时了,水该冷了,赶紧出来,不要在里面睡着,会感冒而且很危险!」他又敲了敲门,这次力道加大一些。
过了几秒,他听见娄梓楹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知道了。
他往后退开几步,退到后方的墙上靠着。
过了好几分鐘,门被推开,娄梓楹从白烟瀰漫的浴室走了出来,身上套着他的黑色棉质套装。
薛煜辰很高,衣摆对她来说略与过长,短裤在她身上成了过膝裤,但娄梓楹身材丰满而薛煜辰瘦得几乎只有骨架,所以衣服胸部的部分在她身上有一点太紧,甚至能看出衣服下呼之欲出的肉。
他撇开目光,手足无措的在原地动来动去,「你先去沙发上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拿枕头和被子。」
娄梓楹擦着湿发,没往客厅走反而亦步亦趋的跟在薛煜辰身后。
他从衣帽间上层拿出了备用的床组,转过身就看到她盯着自己看,因为他比较高,所以是俯视,连带将她那让人血脉喷张的身材也映入眼帘。
薛煜辰狠狠吓了一跳。
「怎么了?」
「吹风机在哪?」她还在擦着她的头发,没发现他的异样,双眼半瞇着,似乎真的很累。
「在我房间,我去拿。」说着,他就抱着手里的东西衝了出去。
他拿着吹风机从房里出来时,娄梓楹已经调整好了舒服的姿势,双眼缓缓闔上,听到他的脚步声又猛地睁开双眼,圆滚滚大眼略带惊恐的看着他。
他看她这样,心疼又无奈,轻声哄道:「这次我不吵你了,你睡吧,头发我帮你吹。」
她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他插好插头,因为沙发被她佔据了,只能坐在地上帮她吹头发。
因为吹风机声音太大,娄梓楹皱着眉,意识不清却又睡不着。
她长发及腰,薛煜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她的头发全部吹乾。
确定她睡着以后,他也差不多累瘫了。
就这样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他才终于起身去盥洗睡觉。
因为时差,娄梓楹虽然累,但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无论她在沙发上怎么翻滚都没能再次入睡。
最后她索性起床,到厨房给自己弄东西吃。
昨天薛煜辰和她说他家没什么食物,她没放在心上,觉得一个人的家里再怎样也至少会有碗泡麵能温饱,结果她在厨房绕了好几圈,同一个柜子不知道开了几次,居然连一包饼乾都找不到。
看着窗外还灰濛濛的天空,这时间除了便利商店连早餐店都没开,最后只能倒一杯牛奶垫肚子。
就在她捧着马克杯坐在沙发上滑手机滑到无聊时,听见斜后方走廊那边有声响,就转过头去。
「时差睡不着?」薛煜辰揉着眼睛朝她走来。
「吵到你了?」娄梓楹下意识地问。
「没有,我设了闹鐘,出来看看你。」
她觉得有些好笑,笑了一声,「看我做什么?」
「看你睡得好不好。」他坐在她身边,轻轻靠在她身上,「要不要去我房间睡?」
「不用,睡不着。」她摇摇头,腾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头,「你今天有行程吧?赶紧回去再睡一会。」
「在这挺好的。」他靠着她闭着眼,不太想动。
「说什么傻话。」她笑,「这样睡会落枕,我陪你回去。」
虽然她也不懂就几步路的距离有什么好陪的,但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多一些时间。
薛煜辰却扯着她不让她起身,「陪我一下。」
「我陪你啊,我陪你走回床上睡。」看他眼睛都张不开的模样,娄梓楹实在不懂他在坚持什么。
她拉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半拖半拽地把人拉回了卧室,「好好睡,几点要起床?我叫你。」
「七点,要去公司排练。」他侧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好,我七点来叫你。」说着,娄梓楹便转过身。
他一把拉住她离自己比较近的那隻手,「你要去哪?」
「睡不着,去收拾行李。」
他喔了一声,松开手,「衣帽间你自己找位置放衣服,我的衣服推旁边点。」
「知道了。」她揉了揉他的头,「快睡。」
娄梓楹拖着行李箱走进衣帽间,这间衣帽间很大,应该是客卧改的。
薛煜辰的衣服很多,主卧里已经有一个衣橱放满了衣服,没想到衣帽间也被塞得满满的,有一大部分娄梓楹看过他穿它们上台表演。
她站在那些表演服前,看着那些陪伴薛煜辰上过台的衣服,一动不动,似乎出了神。
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着自己曾经看过的solitud4的表演,即便她不曾到场,却每一场都有官方录影带,每一场都看过许多遍,几乎他们的每一首歌,只需要前奏不到一个八拍就可以精准辨认出歌曲。
这十年间她并不是随时紧紧跟随着他们,但这四人从来不曾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就像她最爱的酒,不会每天喝,但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至少嚐上一杯,才能解愁、放松,甚至让她觉得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