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总是陆也送他礼物吧？
    买完之后，夏言津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的时候他觉得有人在看他，但没有在意。等他再回神，镜子里已经倒影着他曾经的副官叶海楼的影子。
    叶海楼说：“长官，我是来接你走的。”
    夏言津看到叶海楼，有些惊愕，恍如隔世。
    他说：“海楼？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叶海楼的年纪比陆也还要小，他剪了寸头，穿着朴素，眼里都是急切。
    他皱着眉头说：“长官，时间紧张，我们要快一点。”
    夏言津闻言，突然犹豫了。
    想到陆也和孩子，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
    他喃喃道：“但是我的孩子还在家里……”
    叶海楼无奈道：“您管那个小杂种干什么？他是联盟军官的孩子，从今以后都不会和你有焦急，快走！”
    夏言津垂着眼帘摇头。
    见夏言津不配合，叶海楼用手帕捂住了夏言津的口鼻，夏言津现在的体质太弱，一点计量的乙醚就会让他昏迷，他甚至没有挣扎。
    叶海楼把他扛在肩头，从窗户跳了出去，坐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其实陆也早有预感。
    他回家后，夏言津不在家，他就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找，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耐心地等到了十二点。
    夜深了，夏言津还是没有回来。
    他通宵等到了天亮，夏言津依然没有回来。
    他明白，夏言津可能不会回来了。
    老管家轻声问他：“少爷，要去找吗？”
    陆也沉默了好久，说道：“嗯，去找。”
    他身边的烟灰缸里都是熄灭的烟头，一晚上不知道抽了多少根，但他现在看上去有些过分平静。
    “要是找到了，带他走的人就别留了。他么，就带回来吧。”
    老管家沉默好久，说道：“那如果找不到呢？”
    陆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就已经是在对夏言津的决定妥协了。
    陆也想了想，说道：“找不到就算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
    陆也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您应该看得明白，这是早晚会有的结果。”
    他想了想，说道：“算了，你去看他是跟谁走的。人要是安全，就别管了，让他随意吧。”
    陆也已经喝醉了。
    他扑在了床上，把头埋进了夏言津的枕头里，玫瑰味道还没有散去，这间卧室里，还有夏言津待过的痕迹。
    陆也从未这么心痛过。
    第17章 爱意
    夏言津走的第七天晚上，c城下雨了。
    雨很大，像是豆粒砸在脸盆上的声音，淅淅沥沥。
    陆也从床上起身，也不知道夏言津还在不在c城。
    如果在的话，希望他有伞。
    他发了一会儿呆，看向了屏保的照片。
    照片里的夏言津温柔的对他笑，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儿子慢吞吞地走过来，靠在他身边问他：“父亲，爸爸去哪里了？”
    陆也终于说了真话：“小晖，爸爸可能很久不会回家了。”
    儿子委屈地大哭：“很久是多久？”
    陆也拍着儿子的背，轻声说：“也许是永远都不。”
    儿子哭得稀里哗啦，小家伙哭起来有点像他爸爸，特别是红着眼睛的时候。其余时刻，都像陆也。
    基因检测，他是个小alpha。
    陆也疲惫不堪，满脸胡茬，没了老婆之后他也没有了收拾自己的心情，他这一周宛若身处地狱。
    他耐心地对儿子说：“我一会儿给你讲故事，你乖，先去睡吧。”
    儿子抽泣着说：“不要故事，就要爸爸！哇——”
    陆也抱着儿子踱步，心想能这样哭出来也很好，他甚至哭不出来，都憋在心里，呼吸都难过。
    他看向窗外的大雨，突然就看到了大门口一抹纤细的身影。
    那一刻，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爸爸！”儿子挥舞着手看向窗外，“父亲，爸爸没有伞！”
    夏言津狼狈地被雨水淋着，他是从工厂里偷偷跑出来的，他跑了好远好远，身上早已湿透。因为淋了一路，他甚至在发高烧。
    陆也放下儿子，慌忙站了起来。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家里换了密码锁，夏言津进不来，陆也大步迎了上去。
    陆也刚走到夏言津面前，夏言津就体力不支跪了下来，叫了他的名字：“陆也。”
    陆也横抱起他向屋子里走，全身被雨淋的湿透也没关系，他失而复得了珍贵的宝物，心情是极度雀跃的。
    “管家说……你是跟帝国军官走的，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陆也声音颤抖，他眼眶都红了，还维持着一如既往的镇定模样。
    夏言津摇摇头，他烧迷糊了，轻声说道：“陆也，我好冷，你抱抱我，抱我紧一点。”
    发高烧当然冷了。陆也给夏言津洗了个热水澡，把夏言津抱在怀里喂了药。
    夏言津起初不想吃苦药，后来陆也哄了半天，夏言津才喝进去一些。
    他可能很久没吃饭了，肚子都凹进去了一块。
    夏言津发着抖缩在陆也怀里，说道：“你有胡茬了，身上好重的烟味。”
    陆也说：“恩。”
    他又喂了一点点水，说道：“言津，别说话了，你乖。”
    夏言津絮絮叨叨地说：“其实我不喜欢烟味，但你抽的话就没关系。”
    “我没有想离开你。”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
    夏言津疲惫地睁开眼，强撑着要把话说完。他有点委屈地对陆也轻声解释道：“陆也，我是被迷晕了带走的，他们不肯放我，我偷偷跑回来的……”
    高烧的omega脑子里像在过电影，但他所有的幸福回忆都是和陆也在一起，黄昏时漂亮的云，夏天波光粼粼的海，还有他们聪明可爱的小宝宝对他笑。
    夏言津走了之后，其实并不担心宝宝。
    陆也是个有责任感的父亲，一定会把宝宝照顾好。
    他只是发了疯地想念陆也。想念陆也抱他的时汗水淋漓的模样，想念陆也嘱咐他多吃一些的样子，还有，他想再拥有一个和陆也的深吻。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东西珍贵。从前他只能体会到亲情的珍贵，所以他重视陆晖。但无论什么时候，好像他回过头，陆也都在看着他。
    温柔地看着他，妥协地看着他，或是笑着看他。
    他的爱是偏执了些，但不求回报。
    那是夏言津珍贵的爱情。
    从一开始，陆也为了他放弃做军官的时候，他就该明白陆也是认真的。
    所以，他要回家。
    陆也眼里都是红血丝，嗓子也有些哑了，他低声说：“走都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夏言津对他认真说道：“我爱都爱了，再疯狂一点也没关系。”
    那一刻陆也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说：“我知道了，你睡吧，别担心我了。”
    夏言津昏睡了一整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陆也恢复了正常状态的沉稳和英俊。
    他喂了夏言津一碗粥，夏言津饿的都要没有知觉了，陆也说：“你慢一点吃，吃太快胃疼。”
    夏言津喝了两碗粥才饱，他昨晚似乎说了了不起的话，今天话却很少。
    陆也端着碗走出门，没多久又回来了。
    他躺在夏言津身边，轻声说：“你再说一次吧。”
    夏言津迷茫道：“恩？”
    “总感觉不真实，我觉得是梦。”陆也侧着脸看他，“你再说一次，就说，喜欢我。”
    夏言津弯眼笑了笑，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凶我，也不能限制我自由，不要胡乱猜，恩……还有，做爱频率别太高。”
    陆也听到最后一条，说道：“最后一条不行。”
    夏言津委屈地看他。
    夏言津把头埋进陆也怀里撒娇，陆也说：“别的都可以依你。”
    夏言津于是说：“好吧。”
    陆也认真地看向他，没什么表情，但在等待夏言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