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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别嫌我唠叨,你滑雪玩得太大,太危险了。以前我都不敢说你,但今后你身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我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陈岩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两年他都没玩什么刺激的,更别提像当年一样频繁去深山里滑野雪。
    他知道,极限运动都算得上危险,出事的概率不算小。
    年轻时对刺激的追求百无禁忌,现在,他会更惜命些。
    回京的公务机上,周瑞霞发现陈岩频繁看着手机。
    年轻人离不开手机是常态,他也自然没个坐相,几乎是半躺在座椅上翘了个二郎腿,拿了个手机在打字。
    他大概是在回信息,表情很放松,甚至还有点笑意。
    许久没见过他这样了,周瑞霞并没有多问,是否交了女友。
    在男女问题上,他没有乱来过。虽然这就是小事,就算惹出了意外,也能帮忙给处理好。但到底是不光彩,而他注重个人隐私,是最好不过。
    况且他并没那么好拿捏。
    如今在公事上,他都能拿出筹码来跟他们谈条件。他一句非职权范围内,就是在叫板。
    凡事要抓主要矛盾,他的私事,从未闹出过什么动静,她倒不如不管不问。
    也不用催他什么,他们这种家庭,已经犯不着去找有所助益的帮衬。形势总是瞬息万变的,旁观了太多活生生的例子,投机取巧的机关算尽,反而会被无妄之灾而连累。
    周瑞霞对儿媳妇的要求也不高,家中条件不太差就行。不要求她赚钱,但总要有个社会身份,找份清闲而体面的工作,能照顾好家庭,陪着应酬些交际往来。
    抵京时已是晚上,丈夫的下属已派车来接。
    周瑞霞的出行,一向由这位下属安排。只有过一次失误,抵达后没有人来接,她当即就喊了别人过来,并不当回事。
    下属特地过来道歉时,她说了句,你忙,疏忽也正常。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过失误。
    陈岩早已不住在家中,但自然要陪同着送回去。
    到家时,陈志云已经迎来了门口接,“回来了。”
    两人相差十来岁,周瑞霞虽保养得宜,但太多的筹谋体现为眉眼间的疲惫与细纹,与丈夫站在一起时,没有显得多么年轻,也并不适合去展现这种差距感。
    见他毛衣外就穿了件背心,周瑞霞笑着说,“是啊,还在特地等我啊,冷不冷?”
    “就在这候着你呢。”陈志云看向了旁边的儿子,“辛苦了,怎么穿这么少,赶紧进来喝杯热的。”
    家中保姆炖好了牛奶花胶备着,周瑞霞在家的晚饭都这些汤汤水水的滋补品。多年克制,在飞机上一口都没吃,此时她也只喝了一碗就停了。
    就算儿子对这个不感兴趣,说不饿,她也让他稍微喝点垫肚子。吃完之后,也毫无意外,儿子被丈夫喊去了书房聊事情。
    家中书房陈设从搬进来的那天起,就没变过。只有后边书架上的一格,不断新增着,最前边的一张是去年拍的全家福。
    这个房间与科技没什么关系,没有电脑,更别说任何智能化的电器。透着一股保守而陈旧的味道,书桌上摆放着若干纸质文件。
    递到他父亲跟前的,都已经是经过了筛选、打印出来的文件信息。在绝大多数事情上,他父亲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途径去获取信息;然而,大多数时候,他父亲能看到什么,取决于被递上来的是什么。
    陈岩算不上喜欢这个地方,也谈不上厌恶,只是不愿多呆。
    这里,从前对他意味着压迫感与控制。
    从小就拥有了太多,对名利,他并没有过多的欲望。生活在巨大光环之下,于当事人而言,也有可能是阴影。
    权力不具备共享性,有时的拥有,不过来自被赠予,随时可收回。
    与其被赠予,不如自己掌握。
    这也是他很早就在这间书房里学到的。而他这么些年,努力做到的是,有资格与对面的人进行深度绑定,有资格上这张牌桌。
    陈志云看着儿子,前些天听到李秘书传达的消息时,闪过的第一念头是,他怎么敢。然而儿子跟下属到底有区别,儿子可以不知道自己是下属,下属必须知道自己是下属。他说了李秘书一句,这种事是该你来解决。
    “最近事情多,累了吧。”
    陈岩点了头,“挺累的,有点撑不住了。”
    “不才休了假,还没歇够?”陈志云笑了,“你倒聪明,鸡飞狗跳的时候,你跑去休假了。”
    “假期哪里有够的,爸,有你在这,我需要担心什么?尽管歇着就行。”
    “少给我拍马屁。”陈志云进入了主题,“年后替我去京州跑一趟,形势算不上稳,该敲打的,让他们长点记性。”
    见他沉默,陈志云又说了句,“只有你去,我才最放心。”
    “年都不让人过好吗?”他这么直接开了口,陈岩并没有拒绝的理由,“过了正月,我去一趟。”
    陈志云不知他这是想拿捏什么,非得拖延一下。但这件事也没那么急,晾着那帮蠢蠢欲动的,未必不好。他应下了,自己也爽快,“好。”
    “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过两天还有的你忙呢。”
    “好的,爸,你也早点休息。”
    陈岩出书房时,周瑞霞已不在楼下,她睡眠有规律,已经去了楼上的卧室。这一层也有卧室,两人早已分房睡。
    走到客厅时,陈岩扫了眼茶几,上边放了套茶具,并无任何使用的痕迹。父亲饮茶多年,只要晚上呆在家,都会在这饮茶。
    他并未在意,在要出门离开时,李秘书却提了公文包进来了。
    这也正常,父亲算得上精力旺盛,效率优先,晚上有事及时处理了也是家常便饭。
    跟李秘书打了招呼后,陈岩忽然问了他一句,“李叔,我爸今晚行程是什么?”
    李秘书迟疑了下,思考着要说些什么,但他这么问,估计是猜到了,“看演出去了。”
    出了门,白天还在温暖的南方,此时北方冷冽的风刮在身上。这天真冷,回头看了眼着这保卫严密的院子,陈岩忽然笑了声。
    到家时,陈岩收到了陈婧发来的信息,将买的项链拍照发给了他,连用了三个感叹号表示了喜欢和感谢。
    这种可有可无的信息,他选择性已读不回。奔波了一天,他懒得打字,随手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大洋彼岸的陈婧却是惊讶了,她哥竟然会发表情包,还是鱼丸的表情包。毫无疑问,这是chloe做的。
    他离开温哥华后,陈婧直接飞了南美,去巴西玩了一圈,就飞回了美国。而她定制的手链也寄了过来,品牌珠宝买了不少后,现在她更喜欢有风格的私人珠宝商。从原材料的品质,到独具匠心的设计,兼具观赏性与收藏性,更可以当作种资产配置。
    收到了礼物,她当然要感谢金主,特地发了信息表示强烈的情感。
    关于她哥和chloe,陈婧倒是没多问过。
    早两天,王思雨出差来了趟华盛顿,两人约了个饭。
    吃饭时,王思雨无意透露了说,chloe在大学里,交过的男朋友挺多,都挺有钱的。
    她笑了笑,回了句,当然要交有钱的男朋友,不然吃饭还要aa吗?反正我不行,没钱的我肯定看不上。
    王思雨也有点基本的眼色,立刻改了口,一起吐槽着把美国人男女平等、凡事aa这套用在恋爱上,简直是脑子有病。
    陈婧也继续笑着插科打诨,一如往常,没个正经样。
    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没几个情商不高。陈婧也从没蠢到明摆着被人当枪使,捏造点不利己的是非。
    况且,还是因为chloe,她还多了条手链。
    她觉得,王思雨也没必要传这种是非。不见得是喜欢,会为了条件想争取。但认识这么多年,抓不住,那就是没本事。
    嫉妒是人的本性,也没什么。陈婧一句明示后,她立马就转了向,不再提,那就还能继续做朋友。
    其实陈婧也不确定她哥和chloe是个什么状态,毕竟异国恋这种事,很麻烦。
    但看了她哥的这个表情包后,陈婧倒是有些肯定了,她问了她哥:都不给你女朋友买点首饰吗?我这个手链设计不错吧,我把品牌主理人推给你?
    又是一模一样ok的表情包发来,一个字都不打。但陈婧也能理解,他年前很忙,人累到不行时,话都会懒得说。
    陈岩真挺累的,到家后就躺在了沙发上,拿着手机,懒得动弹。
    此时她肯定睡着,这个懒猪,不可能这么早起。
    他都不知,自己这是心情糟糕,还是纯粹无感。他却特别想听到她的声音,也明知她在睡着,他却发了条信息给她:醒了吗?
    知道不会有回复,正打算放下手机去洗澡时,她却打来了电话。是电话,不是视频。
    他接了电话,照旧躺在了沙发上,开了外放。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很软糯,他问了她,“吵醒你了吗?”
    “当然,我忘了开睡眠模式。”
    她翻了个身,他这头都能听到被子的窸窣声,像是将被子压在了身下,“那要不要挂了,你接着睡。”
    随即就听到她轻笑了声,“不要。”
    第38章
    “你怎么还不睡?”
    “累的不想去洗澡。”
    难得听到他说累,趴着的许嘉茗问了他,“你怎么了呀?”
    她看到了信息,就这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然而陈岩却不想说,“没什么。”
    回答的太生硬,他又补了句,“想你了。”
    他不说,她也没有多问,睡意渐去,还有点渴。她滚了一圈,伸手去另一侧开了灯,半爬起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她那边很安静,他这边也很安静,几乎能听到她的每一个动作。
    皮肤在布料上摩挲着,啪嗒的按钮声,随着身体支起时,细微的一声喘息,咽下水的咕嘟声,再放下杯子,重新躺回床上时没由来的一声嗯。
    累到极致,他却是控制不住地去想此时她是如何躺在床上,穿的是不是还是那件宽大的t恤,还是没有穿。
    “好热啊。”
    许嘉茗踹开了被子,才想起白天时她把温度调高了两度,睡觉还是要冷一点,但也懒得再去调了。
    陈岩却是没料到她的反应,他难得这么说话,她选择性跳过了,“你都没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你不是我男朋友,这么早发信息吵醒我,我是会直接拉黑的,好吗?”
    她这一句男朋友,算是勉强过关了,他问了她,“那你要睡到几点?”
    “九点吧,今天要去学校。”
    现在才七点不到,许嘉茗伸出腿,用脚勾开了窗帘一角,看了眼窗外,天还是好黑,一点变亮的征兆都没有,只有路灯的点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