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一点不觉得被打扰。
    从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他神清气爽毫无睡意，甚至还跑到外面抽了支事后烟。
    程侃将她乱蓬蓬的头发撩到耳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肩膀，重新掖好被角。
    中午，程侃乒乒乓乓在厨房折腾半天，照着做饭app熬了一锅海鲜粥。说是海鲜粥，其实只有虾仁和大米而已。不过没关系，他在冰箱里发现了冷冻的卤牛肉，卤鸡翅尖，配着窗台上玻璃腌菜缸里的泡菜，勉强凑出一桌饭。
    卧室里，方圆圆还在睡。他隔着被子抱住人，亲亲与他缠绵大半宿的咸鱼。
    咸鱼一动不动。
    “老婆。”
    没反应。
    他摸摸方圆圆的额头，正常。
    好吧，咸鱼平时都要睡十个小时。
    昨晚酒醉的咸鱼变身美人鱼无知无畏地引诱大魔王，大魔王原本坚守的第一次应该是清醒状态下的真情实愿最终破戒。
    大魔王欲壑难填，恶狠狠地一次次用金剑将咸鱼钉在身下施虐。
    各种泪眼朦胧的求饶都无法让大魔王心软快点结束甜蜜的折磨。甚至，他变着花样让她用自己最喜欢的声音说着各种难以启齿的话。
    被骂混蛋也愉悦地接受。
    程侃像复盘一场重要决赛一样，认真地把令他灵魂都沸腾的缠绵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得出结论。
    咸鱼老婆体力不行。
    程侃想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老婆一起共进午餐的愿望落空，遗憾地在方圆圆额头亲了一口。
    窗外雨势见小，程侃端着咖啡杯俯瞰着脚下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
    八年，四百多个周日，他几乎都是在基地度过。
    现在。
    人生第一次悠闲地在家为老婆煮粥，心理上并没有落差和不适应。
    相反，他觉得理所当然并乐在其中。
    这是已婚男人正常的行为吧。简女士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老程工作再忙都会放下，不出差不应酬，迟到早退甚至让秘书把文件带回家。
    方圆圆真正睡醒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动了动，全身上下像被重新组装过似的，哪儿哪都不舒服。柔软的吊带睡裙刮蹭过胸前痛感尤其明显。
    房间里安安静静，身边的位置冰凉。程侃说过今晚有场重要的训练赛，务必要回基地。
    方圆圆不觉得委屈和失落。更没有生出“第一次的重要时刻，老公像个渣男爽完提裤子就跑了”的空虚感，或者“老公走的第一天，想他，老公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的言情小说式的小情绪。
    程侃挣钱养家不容易。这么大的房子，水电物业都不少钱，而且还要给她家用以外的每月十万零花钱。
    这么看，好像程侃比较惨。勤勤恳恳耕耘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就要到岗开始高强度工作。
    咸鱼睡到了竞圈颜值天花板的大神，这一波她不亏。
    嘻嘻。
    空空的胃在这时发出咕噜的抗议声。睡得迷迷糊糊时，方圆圆好像听到程侃在耳边说熬了粥，睡醒了喝之类的话。
    她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挪下床，第一脚像踩在松软的棉花上。这就是房间太大的不便之处了，她花了十分钟才挪到浴室。
    站在明亮的浴室镜前，方圆圆震惊地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以及吊带裙胸前部位奇怪的褶皱。
    她拉开往里看。
    ……
    ？！？！
    啊啊啊，他是狗吗？
    被老婆踢出人类范畴的程侃非常巧合地打来视频。
    “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叫120了。”程侃注意到他刚回基地就已经开始想念的咸鱼此刻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他问。
    咸鱼一双杏子眼瞪得滚圆，指控道：“你看看我身上这些印子，没有三五天消不了。还有，还有，你怎么能在那里贴创可贴？”
    男人态度很好地向她认错：“抱歉，我昨天确实没控制住。”
    “完了？”
    程侃唇角一勾，慢悠悠“哦”了一声，“还有。”
    “时间太长。”
    “方式有点多。”
    “缺乏经验，不够温柔。”
    方圆圆嘴巴噘着，头发睡得乱糟糟，薄薄的眼皮红红肿肿，像生气的小金鱼：“我觉得现在被调.戏了，并且我有证据。”
    怎么这么可爱的。
    程侃哈哈大笑。
    此时此刻，如果有一部能摸到咸鱼老婆脸蛋的手机就好了。
    方圆圆：“……”
    开了荤的男人都这样吗？
    如果有人现在问：睡到ken神是一种什么体验？她会回答：断情绝爱的机器人？不存在的。ken神举一反三无师自通的能力举世无双。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地点，甚至不同的情境，第一次她就被他开发得彻彻底底。
    当然，她也有快乐到。
    快乐地超过阈值，让她对男色暂时失去兴趣。之后，程侃暗示她周末休息可以来基地玩，方圆圆没怎么犹豫拒绝掉了。
    她要修生养息。
    电视台在准备跨年晚会，方圆圆第一时间被通知将担任主持人。此外，组长给她安排了两个电视剧的配音工作。
    咸鱼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中。
    程侃有点后悔。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短暂的疯狂放纵还是不如细水长流来得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