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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反应不过来,眼下情况,不能没有吕王扶持,他也确帮了自己很多忙,可他日后也将会是自己对手,敌人。如果只是合作伙伴,说破了也只是为了共同利益,当利益消失时候,也就再无关系了,若是改为兄弟相称情况就不同了,见面三分情,日后对阵沙场就不好见面了。可吕王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不应承下来又显得太无理,今一番话,他都并没有自称为本王,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权衡片刻,只好挂上礼貌笑容,“承蒙您不弃,愿与我这个身无寸功黄毛小子兄弟相称,既然如此,小弟就高攀叫您一声吕大哥。”

    吕王拍着他肩膀道:“哈哈……贤弟过谦了,来,我敬你”

    吕王大手重重拍江待一身上,他一时有些不适,只不经意避开,双手举起酒杯,“岂敢岂敢,还是小弟敬吕大哥”。

    两人相谈很久,一大坛酒都喝光了,江待一头微微晕,“吕大哥,小弟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现还是紧张战备阶段,我们还是要保持警醒头脑。”

    吕王喝掉了后一杯酒,笑道:“是,保持头脑清醒是重要,所以我一向只和朋友,信得过人才喝酒,把自己不清醒一面暴露给陌生人是很危险。”

    江待一故意忽略了这句话,只扶着吕王道:“吕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吕王轻轻推开了他,笑道:“我酒量可是很好,哪里用扶?天色不早了,大哥就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我看你眼下乌青可是不轻。”说完,笑着拍了拍他手臂,就踏着大步离开了。

    “呼……”江待一见他走了,长出了一口气,坦白说吕王人品,学识,武功皆属上乘,又帮了自己大忙,与他这种英雄豪杰称兄道弟本是一大幸事,可现大家身份太过于复杂,此时是并肩作战盟友,彼时就会是针锋相对敌人,而这样大角色变换,再加上兄弟之情话真是有点让人不知所错。

    正乱想之际,章影搓着手进来,“大哥,喝多了没?跟吕王都聊什么了?”

    江待一抬眼道:“哦,还好,总随军打仗,好酒量是必备。只不过,这场酒喝下去,吕王就变成了吕大哥,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吕大哥?”

    章影反倒是呵呵一笑,“决战于万军之前,大哥你尚且没有为难过,怎么这些小事却摆不平?要我说,你就是做事情分得太清楚了,朋友,亲人,长辈,下属每一样都分得那么清楚,可哪里又有那么多人情事故可以做到泾渭分明呢?我看吕王这人不错,交个朋友没问题,你何必要自寻烦恼,私下里是朋友,而立场上是敌对古来就有,没什么大不了。”

    江待一倒坐大椅上,垂眸道:“说是这么说,可……”

    “大哥”章影抻着长音叫了一声,“你怎么糊涂起来了,该分清楚是事情不是人,人有多面,私交是私交,立场是立场,并不冲突。”

    好像醍醐灌顶一般,自己苦恼半天问题,居然根本算不上是问题,心境开明江待一突然大笑起来,“多谢二弟提点!”笑过之后,又突然猛地一拍脑门,“都这个时候我,我还有闲心去想这些事,拿下幽州才是头等大事!”说完,就又埋头研究起战事来。

    看到脸色换如此之大哥,章影有些好笑说:“我帮你,咱儿一起”。全军营烛火都渐渐熄了,唯有帅帐灯火一直掌到了天亮。

    ☆、第75章 远征归

    正面战场,暗里偷袭,双方交手过百次,终究还是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便宜,江待一援军和补给总是从吕王灵州源源不断送来,所以他也耗得起,直到耗过了自己二十岁生日。而李莽和玉豹子也再没有提出过要撤军,原因很简单,他们早已经无军可撤了,带来军队所剩无几,要真是离开战场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破城之日——打了近一年多仗终于今日画上了句号,江待一骑着红枣马同吕王并驾于大军之前,踏了幽州这片陌生,又算不上陌生土地上,可他心里并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很沉重。

    街边商铺都是门可罗雀,冷清不得了,时不时还有饿殍为了争抢着一两个已经发霉馒头而厮打。今天阳光很刺眼,让人目眩,江待一多想不睁开眼,不去看这一切,可他一闭上眼,耳边充斥饥饿痛苦j□j声,痛失家园谩骂声就愈来愈强烈。

    走了多久,江待一不知道,直到身边吕王轻唤了一声,“贤弟,我们到王宫了”。

    到了,原以为攻陷王宫日子会是遥遥无期,没想到此刻就到了,江待一下了马,出神望着这座宫殿,久久后道:“咱们进去吧”。

    齐王宫里,一派荒凉寂静,即使现是盛夏,花草开得再娇艳也抵不过这股子萧索肃杀之意。江待一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齐王宫了,径直带着人抄了正殿,而这一路上一个宫人也没有看见,想必是都各自逃命去了。

    吕王和江待一立于殿前各自摸着腰间佩剑,心照不宣一同跨进了殿,没有让人跟着。

    偌大宫殿,冷冷清清,静连踩波斯地毯上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擎殿金龙玉桂柱孤单矗立着,只是不知还能不能继续撑起这座宫殿。齐王一身明黄色蟒袍,正襟危坐于高台之上金漆王椅,眼帘微阖,双手交叠放腿上,好悠闲样子。

    吕王睨了他一眼,嘲讽道:“齐王真是有承受力,沦为阶下之囚,还是如此淡定。”

    齐王连眼都没有睁开,冷冷道:“寒贱之辈,竟也敢来与我说话。”

    “你……”吕王怒目圆睁,指着齐王就道:“郭承明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摆什么王爷架子!”

    齐王睁开眼,抖了抖前襟,站起身来,深深看着江待一道:“我不屑与你说话,我有话问江待一。”

    吕王刚要发作,手里剑都j□j了半截,又被江待一生生给按了回去,带着恳求说:“我与郭承明恩怨颇深,就把他留给我,让我亲自了结了这段恩怨,拜托了,吕大哥。”

    吕王咬着下唇,空放了一拳,点头答应道:“好吧”,又狠狠剜了齐王一眼,忿忿出了殿,关上了厚重朱红宫门。

    “你有什么要问我?”空旷大殿,凝滞空气,只悠悠回荡着这句低沉问话。

    “你觉得你胜了吗?”

    江待一身子倏地一僵,只觉得很羞愧,下意识低下头,默然不语,也实是无言以对了。

    “哈哈……”吕王突兀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张狂,嚣张又带着绝望,又从高台之上缓步走到江待一面前,“你觉得耻辱是吗?是汉人耻辱是吗?”

    江待一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齐王围着江待一踱步道:“你以为不说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