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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 作者:颜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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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 作者:颜凉雨
有些复杂。大过年的飞过来找自己,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周航的遭遇不可谓不惨,但,他是真没想到那人居然会来,居然真的来了,这算什么呢?既然给不起他想要的,为什么非要让他心存幻想?
“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大扫除。”话一出口,凌飞才觉出苦。那酸涩从嗓子眼蔓延开来,久久不散。
周航深吸口气,看得出,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你这个时候应该给我开门。”
“然后呢,让你揍我一顿?”略带嘲讽的口吻。
周航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揍你,我保证。”
“算了,你的保证不值钱。”凌飞叹口气,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年关,他是真不想在这么个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跟任何人隔着实木门对骂,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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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周航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以他对凌飞的了解起码还要耗上个把小时的。可当朝思暮想的人出现,旁的就都靠边站了,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周航直接把凌飞扑到墙上,狠狠吻了上去。
凌飞甚至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人压住了,他有几秒的呆滞,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擒住了嘴唇。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尤其是这么熟悉的两具身体,凌飞甚至来不及抵抗,便要沦陷,全身细胞从里到外的发软,唯独一个地方硬得像枪。
激烈的拥吻中凌飞撞上了柜子,柜面边缘正好磕在他的腰上,神经性的疼痛像根针,刺醒了他的理智。几乎是用尽全力把周航推开,后者不解,略带困惑地看着他,喘息粗重而浓烈。
凌飞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仿佛看一下,什么就都乱了:“你、你先把门关上……”
周航哭笑不得,但还是乖乖转身,合上了门。吧嗒一声,锁落下来,周航迟疑了下,抬手把链锁也挂了上去。
同一时间,凌飞正在卫生间里拿凉水洗脸,别说,冬天的东北自来水还真有镇定效果,那冰凉一下子就从毛孔直窜大脑,各路神经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唯独委屈了脸颊,木木的好半天,才重新恢复知觉。
“你干嘛呢?”周航走过来,莫名其妙地问。
“洗把脸,”凌飞走出来,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给他丢过去,“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航有些搞不懂状况,前一秒还天雷地火呢,后一秒就寒冬腊月了:“我以为这不是重点。”
“ok,”凌飞耸耸肩,“那重点是,你过来干嘛?”
周航眯起眼睛:“那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凌飞扯起嘴角:“反正不会是等着你千里追夫。”
周航不自觉笑了:“可我追过来了。”
凌飞不着痕迹退开一步:“那你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
矿泉水很冰,周航拿在手里,感觉它的寒意从指尖传递到身体深处,一同冷下来的还有他的热情。不可否认,来的一路上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即将逮到人的开心和对逃跑行径的愤怒旗鼓相当,谁也压不住谁,互相鼓噪,可等真见着人了,愤怒早被遗忘,取而代之的除了开心,还有后知后觉的思念。但很好,凌飞总有办法瞬间让他的情绪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
“跟你就没办法好好说话。”
下一秒,凌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周航猛地一扯失去平衡,摔到地上。男人随即坐到他的肚子上,开始扒他衣服。
凌飞被压得喘不过气,手脚乱舞就像个肚皮朝天的青蛙,可身上的人就像块巨石,怎么都无法撼动,凌飞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对方的手掌狠狠咬了上去,正咬在虎口,刹那间,凌飞就尝到了血腥味。
周航气急败坏地骂了声,抽出胳膊反手就给了凌飞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凌飞只觉得半边脸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先是木,然后火烧一般的疼。那疼从表皮直透肌理,凌飞又急又怒又委屈,变了调的吼声听起来像要哭:“我操丨你妈周航,你他妈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过一把强丨奸瘾?!”
周航俯身下来亲他脖子:“你来东北变粗俗了。”
凌飞不自觉一哆嗦,可脑袋是清醒的,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哪有你厉害,面儿上看着干干净净,一肚子男盗女娼。”
湿热的吻停住,周航直起身,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
“又想揍我了是吧,”凌飞笑,觉得哪儿哪儿都疼,“随便,不过麻烦你揍完了就滚回去……”
周航没动,依旧定定看着他,只是眼里有些什么东西燃起,又很快熄灭。
热气拼命地想冲出眼底,凌飞用极大的力气才没让它们失控。
“周航,我不是你老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可世界并没有静止,沉默蔓延的压抑感让身在其中的人几近窒息。
终于,周航从凌飞身上下来,靠着墙角,点了根烟。
凌飞狼狈地爬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呵,挺好。
走过去把刚刚给周航的矿泉水捡起来,拧开,一口气灌进去半瓶。心里难受,冰凉的水进去瞬间就蒸发殆尽,依旧火烧火燎的疼。
其实他不乐意说狠话,总觉得气头上的口不择言往往比任何其他都还要伤感情,可其实没心没肺起来,有什么感情能伤呢。就像他在深圳的时候,晚起晚睡,浑浑噩噩,整个人都飘着,飘着飘着就虚无了,就没感觉了。而这会儿,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那份疼。
什么时候,重又双脚落地了呢。
夜上浓妆,不知何处来的光照亮窗外,莹白色的柔和光影中,细小的雪粒随着风急促地往下落,源源不断。
周航从烟盒里磕出第六根烟时,凌飞没忍住,出了声:“别抽了。”
周航从不是个烟鬼,一包烟他有时候能抽上两个星期。
可这会儿,他却只是抬眼看看凌飞,末了将烟盒里所有的香烟都倒出来,还有五根。
凌飞不再说话,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男人一根接一根,吸光了所有。然后起身推开窗,任由冷风夹着雪粒飞进来,冲散一室烟味。
“不早了,我让酒店再给你开间房吧。”凌飞说着走到座机旁边,但还是在拨号前回过头来,仿佛征询对方的意见。
周航忽然起身,进了浴室。
凌飞无奈地叹口气,放下电话直接去了一楼前台。
小姑娘一脸为难:“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凌飞无语,后悔没先打个电话。
小姑娘目送他离去的时候忽然说:“你脸红了。”
凌飞站在电梯里对着镜面不锈钢看了半天自己的红脸蛋儿,确认,那是被扇的。
回到房间,周航还在洗澡,凌飞想了想,把衣橱里一直没用过的另外一件浴衣拿出来挂到了卫生间门口。其实他住的是个双人房,只不过不是标间,而是一张大床的那种。
做完这些,凌飞才觉出来累和饿。平白无故打了场架,晚饭还没吃,一祖宗正搁自己浴室里洗澡,还真是个喜气祥和的年关!
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凌飞才发现窗户还大开着,忙走过去要关,周航正好洗完澡出来,见状来了句:“下雪了。”
凌飞拉上窗户,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哦”了一声。
周航没穿浴衣,只是用浴巾围着下身,房间因为刚刚的开窗而有些冷,男人打开电视机,特自在地坐到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自己家。
凌飞这叫一个憋气:“你再去开个房!”
“这里就挺好的。”周航随意地调着台。
“那就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开!”
“出门太急了,没带。”
“……”
耍赖的周航,凌飞没见过,也招架不住。
“去洗个澡吧。”男人放下遥控器,转过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好像藏了很多情绪,“我什么都不做了,就想和你安安静静呆一会儿。”
凌飞没说话,也没动,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苦笑爬上周航嘴角:“信我一次那么难?”
凌飞也笑了,浅浅的,似有若无:“你刚才说不打我。”
没再给周航说话的机会,凌飞转身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面任水流冲掉全身的疲惫,凌飞长长地舒口气,忽然灵光一闪,没身份证……你妈没身份证能让上飞机?!糊弄傻子呢!呃,不对,这不等于间接骂自己了么= =
好吧,那他还是坚信周某人是颠簸了三十多个小时特快火车过来的吧。
洗完澡,其实凌飞也就冷静得差不多了。他和周航就这样,闹么,能闹翻天,可也就一阵儿,毕竟不是红牛代言人,这就好像打游戏的时候嗑药,不管什么药水,加攻击的也好加暴击的也好抑或是加魔法增幅,总归有个时限,时间过了,状态也就没了。
用浴衣把自己个儿严丝合缝的包好,凌飞才拉开门走出去。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凌飞疑惑地走过去,只见周航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看他来了,忙把另一碗泡面推过来:“刚弄好,我都怀疑你掐着时间出来的。”
凌飞有些晕,他怀疑刚刚淋浴的时候水温调得太高了。肚子一见食物便搞起了独立,叫得像擂鼓。凌飞想无视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下来,愣愣地拿起叉子挑了一大口吸溜进去,温暖而浓香。
有些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滚出来,落进了塑料碗。
凌飞死死低着头,有些不可置信。周航结婚的时候他没哭,周航要分手的时候他没哭,甚至于周航揍他的时候他都没哭,现在,因为一碗方便面,他居然哭了。呵,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么?
或许是凌飞刻意掩饰,又或者是吸鼻子的声音和吸方便面的声音太相像,直到吃完,周航也没有发现凌飞的异样,而那时,凌飞已经控制住了情绪,顶多眼睛红了一点,但暧昧的酒店灯光完全可以盖住这些。
最终,周航也没有开新的房间,而是躺在凌飞的床上,抱着床主人,相拥而眠。
凌飞反倒是先入睡的那个,依旧是习惯性的往人怀里钻,迷迷糊糊里还咕哝了好几句“袋鼠妈妈”。周航没听清,但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只是静静抱着对方,过了很久,才慢慢入睡。
凌飞做了个梦。梦境中,他和周航一起穿越到了童话书里,那是《一千零一夜》,而且一页一个故事,恰恰也是一千零一页,他就跟周航从这一页跳到下一页,下一页跳到下下一页,途经高山,大河,城堡,宫殿,荆棘,坦途,认识了王子,公主,国王,皇后,财主,农夫,终于在日落的时候,抵达最后一页。那是个很温暖的故事,母亲爱孩子,丈夫爱妻子,国王爱子民,他们被邀请到宫殿吃了顿异常丰盛的晚餐,然后躺在天鹅绒的床榻上,有仆人打扇。他们几乎爱上了那里,再不想前行,可国王听见这个请求后却连连摇头,说你们只能在这里过一晚,因为这是第一千零一夜,等太阳升起,你们的旅途就结束了……
周航睡得并不安稳,他有认床的毛病,换了新的地方总会有排异反应,所以当凌飞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伸手把它拿了过来。
金子?
周航眯起眼,迅速把这两个字在脑袋里过一遍,发现数据库里提不出任何与之相符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容地按下接听键。
“起床啦起床啦――”
周航是把电话贴在耳朵上的,于是一记魔音贯耳,刹那让他耳鸣起来,仿佛无数蜜蜂在他耳朵旁边嗡嗡飞。
轻手轻脚地下床,周航一边往厅里走一边努力张嘴运动下颚骨好让耳朵舒服些。
“怪物?喂?你他妈不是又睡着了吧!”
周航深呼吸两次,觉得身体机能大致正常了,才淡淡地问:“找凌飞?”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下意识答了句:“嗯。”
“你哪位?”
“金云海。”话一出口金云海才反应过来,“你谁啊?”
“周航。”
“……”
沉默,微妙地蔓延。
两个陌生人,各自占据电话一端,互通了姓名,却依旧陌生。
最后还是金云海先没了耐心:“你让凌飞接电话!”妈的,他打手机还得让人去找机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结果那边给出的回答是:“他还没醒。”
金云海这叫一个冒火,二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彼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便气势汹汹一路走到头,确认两次门牌号无误,抬手,开始砸门!
周航因为怕吵着凌飞,所以一路走一路讲电话最后基本就站到玄关了,金云海这一砸门,给他吓一跳,鉴于通话结束和砸门二者的间隔时间实在太短,周航也没往一块儿想,以为是酒店的人,结果刚打开门锁,就看见十厘米宽的门缝外立着一气势汹汹怎么看都不像好惹的家伙,周航那要拿下链锁的动作便停住了。
金云海皱眉等半天,明白了,合着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全开门!
没辙,他只能冲着那巴掌宽门缝里的陌生男人问:“凌飞呢?”
周航上下打量金云海半天,还是摸不准这人的属性。门外的家伙浑身上下没一点能和凌飞的朋友群契合,无论是狐朋狗友还是床上炮丨友,都不像。
“操,问你话呢!”金云海是真烦这种装深沉的,又不是听不懂中国话,非他妈让人一句话问三遍。
终于,在金云海爆发之前,周航出声了:“睡着呢。”
三个字,暧昧扑面而来。金云海怕是自己多心,特意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那睡眼惺忪的脸,还算过得去的身材,随意披着的一看里面就啥都没穿的浴衣……得,还真他妈暧昧到极点了= =
周航被对方打量的视线弄得不大爽:“你是他什么人?”
“哥们儿。”金云海想也不想,之后问,“你呢?”
“他男人。”
“……”好,真好,金云海发誓,这是凌飞在新年最后时光里送自己最好的礼物,“凌飞,你他妈就是头猪也该醒了――”
金云海的咆哮气壮山河,直冲云霄,周航压根儿来不及反应,比如关门什么的,那厢凌飞都穿着睡衣晃晃悠悠走过来了。
金云海打眼儿一看,好么,还真是头猪,不对,应该是猪头,那脸是睡落枕了?真有才,能睡肿。
“谁干的?”金云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股邪火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金子?”凌飞走到周航身边,歪着头,跟他一起看门外,“你干嘛呢?”
金云海莫名其妙,他能干嘛,他妈他站在门口进不去瞎子都看见了吧!
“靠,你先让我进去!”
“哦。”凌飞迷迷糊糊地就要卸链锁,可手在上面鼓捣半天,愣是没打开。
金云海黑线:“你他妈故意的吧。”
周航看不下去,一边把凌飞拉过来,一边卸下链锁。刚才不打开,是希望这人悄无声息的来,不着痕迹的走,但现在凌飞醒了,虽然迟钝可也迟钝不了几分钟,他没必要做个赶人朋友的坏蛋。
金云海推门而入,看看周航,又看看冲他甜甜微笑地凌飞,最终还是决定问前者:“他不是傻了吧?”
周航没理他,只站在那儿看着凌飞。
金云海有样学样,也对怪物行注目礼。
凌飞不明所以,有人看他,他就看对方。
于是三个人在玄关大眼瞪小眼地干站了四分钟,最后还是凌飞眨眨眼,元神归位:“金子?你怎么过来了?”
金云海长舒口气,好么,可算正常了:“不是说好今天过来接你嘛。”
“哦,对,你等我啊,我收拾收拾。”凌飞边说边快步往衣橱走,没两分钟,又拿着几件衣服进了卫生间。
剩下两位依旧处于陌生阶段的男士,你看我,我看你,神交。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闪闪发亮的凌飞回归。要不是那明显肿起来的脸,金云海会怀疑之前看见那个懒得像海狮的家伙不是本人。
“啊对,还有东西呢。”凌飞险些忘了,忙把放在屋角的礼盒啊酒啊拎过来塞给金云海。
金云海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
“大过年去你家,总不好空手吧。”
“那你不应该给我爹妈吗?”
“你先帮我拎着,等到你家的时候你再给我我再给你爹妈啊。”
“……你还能再懒点吗!!!”
周航站在那儿,冷冷看着那俩人有说有笑,想发火,但没立场。
凌飞刻意忽略周航,却还是在出门的那一刻没忍住,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早点儿回吧,家里人等着你过年呢。”
作者有话要说:凉家小孩儿都喜欢做梦而且还都是有预见性或者深刻内涵的梦……我的恶趣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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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匀速降落的电梯带来微微的失重感,金云海长舒口气,刚才憋了半天,现在可算能问个究竟了:“那人谁啊?你俩怎么档子事儿?”
“没谁,也没什么事儿。”凌飞不想多说,况且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金云海是谁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没事儿?那你脸肿得跟屁股似的。”
“……”凌飞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你他妈就没别的比喻了?!”
金云海倍感无辜。有是有,可都没这个精准传神嘛o(s□t)o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凌飞率先冲出去,那大步流星颇有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气概。金云海忙小跑跟上,颠儿着颠儿着不自觉就弯了嘴角。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他就说他怎么瞅怪物这么顺眼,横竖都投缘,合着也是有原因的。
不过不早跟自己坦白非等到东窗事发,就需要批评了。
“你也太不仗义了。”彼时两个人正穿越酒店大堂,故而金云海没说得太明白,反正大家心照不宣。
“你也没问我。”凌飞理所当然。
金云海这叫一个憋气:“我没问你就不说啊,你属牙膏的非让人挤?”
“哦,好端端什么事儿没有我说金云海同志请赐我两分钟阐述下自己生平?”
“欢迎。”
“……”佛祖在哪里,把这个孽障收了吧!
俩人一路斗着嘴出了酒店,完全没注意前台小姑娘的全程注目礼。其实小姑娘也没东想西想的,只是昨天她下班的时候接待了一位前来拜访凌飞的男人,姑且称之为a,然后今天早上一来刚把夜班同事换下去,就看见凌飞跟另外一个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姑且称之为b,于是a男上去b男下来,这肿么个状况?
一夜风雪,下下停停,直到现在。
太阳躲在云层后面,害羞得不肯露半点脸。整片天空都是阴沉沉的,偶尔有一两朵雪花飘下来,还没落到地面,便消失不见。
马路两边间隔一段路,便会有些小雪包,那是国企单位组织职工过来义务扫雪留下的战果。对于这座生养了几代人的老工业城市,总有些传统还在沿袭。
不过这些凌飞并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个城市的冬天真冷。零下二十几度的空气不是嘴巴说说字面看看就能体会的,要走到街上,买根雪糕,舔一口,舌头粘到上面收不回来,才能切身体验。
但凌飞喜欢。有时候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会觉得心里很宁静。
刚来的时候他觉得这里从天到地从花草树木到房屋建筑,都是灰蒙蒙的,或许是工业城市的缘故,不够洁净,但和这里的人一样,随性,不矫情。可是一入冬,都不一样了。雪一场场落下来,前面的还没融化,后面的就又覆盖上去,地面白了,房顶白了,就连松树上都压满了积雪,整个城市一下子就变成了白雪公主,偶尔暖上一天,雪化成水,没等蒸发,又在第二天冻成冰,白雪公主就成了冰雪皇后。
白的雪,透的冰,北国之冬的全部色调。
老妈没骗他。这里真冷,这里真美。
金云海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是给车打火,却并不发动,按照他的说法,冰天雪地里要先让引擎预预热,再发动才不会给汽车零件带来损伤。凌飞不懂这些个道道,只觉得从副驾驶位置吹出来的徐徐暖风,让人很舒服。
金云海丢过来一支烟,凌飞接住,对方按着打火机,凌飞便很自然地前倾借了个火儿。
金云海自己也吞云吐雾起来,没一会儿,车里就成盘丝洞了。凌飞放下一半窗,让冷风进来,烟气儿出去,保持空气流通。
“咱俩上辈子肯定是亲哥俩儿。”烟抽到一半,金云海忽然感慨了这么一句。
凌飞莞尔,他不排斥此论调,但有一点:“我要当哥。”
金云海不解:“为啥?”
凌飞瞟他一眼:“那我就可以尽情欺负你了。”
金云海无语地看了凌飞半天,末了憋出来一句:“你真有追求。”
凌飞嘿嘿乐,一脸小人的得意。
金云海受不了地把他脑袋扒拉到一边儿,眼不见心不烦。
没多久,金云海发动汽车,朝着主干道直奔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全沈阳人都出来办年货了,街上车多人多交警多,几乎一个路口就要堵上十几分钟,于是乎行驶了快一个小时,俩人才走了不到四分之一路程。
“照这速度到家得明天,”金云海烦躁地按了按喇叭,这个路口他们已经等两轮红绿灯了还是没过去,“直接吃饺子倒是赶趟儿。”
凌飞也等得没什么耐心了,一个劲儿无聊地打哈欠:“要是有个飞行传送师就好了。”直接连人带车一起送过去。
金云海皱眉看着前路密密麻麻的大小车型:“我倒想弄个红辣椒直接把这一排炸空。”
凌飞挑眉:“你最近改玩儿植物大战僵尸了?”
金云海用极其微妙的表情看了凌飞两秒,笑了:“有进步,咱俩终于能把话说到一个波段上了。”
凌飞白他一眼,刚想抬杠,就听他又问:“你那脸是让人打的么?”
“我说我撞门框上了你信么?”
“我妈差不多能信。”
“……”
“就刚才那人干的?”
“你哪那么多话啊,”凌飞有点狼狈,“爆料要收钱!”
话音没落,金云海把皮夹子扔过来了。
凌飞澹算是拿着油盐不进的主儿没辙了。
“不过我看他没怎么伤着啊,合着光你挨打了?”滚刀肉同志锲而不舍。
凌飞理直气壮:“我斯文。”
金云海刚要起步,方向盘差点儿打滑。
好容易把车开过这个路口,拥挤的车流总算慢慢提高了前行的速度,金云海一边开车,一边跟凌飞闲唠嗑:“按理我不该说这话,但哥们儿憋着实在难受,所以呢……”
凌飞打个哈欠,末了含着泪光说:“讲重点。”
“得嘞,”金云海也不别扭,直截了当道,“我觉得你要偶尔挨一次打呢还马马虎虎,要事总挨打就得合计合计了,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再说了,打媳妇儿的老爷们儿最没种。”
凌飞条件反射地回一句:“谁说我是他媳妇儿了?”
金云海半张着嘴,一脸惊讶:“娘哎没看出来,你还是上面儿的啊。”
凌飞动了半天嘴唇,愣没憋出来一句肯定或者否定,他就觉得吧,怎么那么想拿鞋底抽那金大嘴呢!!!
“唉,白长这副骨头架子了。”金云海叹口气,颇有点怒其不争的味道。
“行啦,非得我回去再给他一下子你心里才平衡啊,”凌飞不想再谈周航了,烦,“分都分了,以后找人我把眼睛擦亮,贼亮贼亮的,怎么样?”
“分了?”
“早分了。”
“靠!”金云海声音陡然大了起来,“那还跑来找你扯啥啊,整的一副牛哄哄的样儿,你知不知道我最烦装逼的!”
凌飞没忍住,一抹小花儿悄悄爬上嘴角:“嗯,我也烦。”对周航,他骂不出口,也不忍心,但听别人骂,真爽_
随着路口慢慢减少,堵车情况稍有缓解,冰天雪地里要控制车速,但放下窗,风还是吹得脸颊疼。
“这边儿开着暖风那边儿开着窗,你这是哪家习惯啊?”金云海打了好几个喷嚏,心说车里怎么越来越冷了,一转头,得,人家少爷吹风呢。
凌飞没理他,继续对斜前方四十五度角凝视。
金云海纳闷儿,抽空凑过来瞅一眼,差点儿没晕死。他说凌飞看啥呢,敢情在后车镜里欣赏自己的尊容呢!
“是有点明显,啧,不好看了。”欣赏完还得发表点观后感。
金云海真想一巴掌呼他脑袋上:“谁没事儿特意瞅你啊,放心吧,凌女士。”
半个小时后,金云海把车开到一家大型超市门前。
凌飞不明所以,问:“要买东西?”
金云海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应着:“嗯,你都拎东西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能空手回去啊。”
凌飞皱眉:“超市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金云海凑过来:“哥的原则是,只买对的,不买贵的。”
凌飞懂了,这是指桑骂槐呢= =
俩人扯了没几句,就要下车,金云海的破车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个年头,车锁那叫一个迟钝,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居然还是弄不开。凌飞不管那个,金云海弄锁,他就开始武装,先往自己脑袋上套帽子再往脖子上套围巾最后往爪子上套手套。金云海回头看见了这叫一个无语,说马上就进去了。凌飞说进去再摘呗。金云海一脸佩服,您真不嫌费事。
终于,车锁啪地弹起,凌飞长舒口气――他已经觉出热了,正要推门下车,却忽然顿住。
金云海拔下钥匙,想推门,却瞥见凌飞不动,便奇怪地推推他,结果那厢还没反应,金云海就觉出不对了,待他循着凌飞的视线往过去,自己也僵在了那里。
超市门口,正跟着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往车里塞东西的,除了沈锐,还能是谁呢。
几大袋子东西,想必两个人逛超市逛得很尽兴,所以坐进车里,还要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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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作者有话要说:足量滴一章,当做月饼送给坑底的孩纸们,中秋节快乐!
另外明天全力以赴吸血鬼~~么么
知道被雷劈中是什么感觉吗?
不经历过的人永远想象不出,事实上凌飞也形容不出来,但他可以肯定,刚刚天降惊雷,把他和金云海串联着一起劈了。
一时间杂乱的念头万箭齐发,刺得凌飞心口疼,脑袋疼,四肢百骸都疼。他想冲过去抽沈锐,你他妈过年就好好过年出来得瑟啥啊!他又想转过来吼金云海,看见了吧这他妈才是沈锐的真面目你个傻子!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干,只是木然地坐在那儿,维持着要推车门而未推的姿势,余光不自觉地往旁边瞟,未等触及,又倏地退回来,他有种预感,这会儿金云海的脸色可能会在他的玻璃心上留下抹不去的伤痕,所以,不看为妙。
但,不看,便不知情形的深浅,便更心疼。这种疼是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凌飞知道,因为心里的天平早在最开始就已经倾斜,他不是一个旁观者,他是金云海的后援团。
直到沈锐和沈丫丫上了车,金云海依然没半点反应。眼看着对方的车缓缓开离,凌飞正觉奇怪,忽然金云海一脚油门,汽车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凌飞没打好提前量,后背因惯性狠狠撞到真皮靠椅上,虽然有羽绒服做了缓冲,可还是疼得要命。他的第一反应是想骂金云海踩油门也不吱一声,可理智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呼,这时候跟金云海叫板,纯属活腻味了。
视线悄悄左瞟,金云海的脸色一如预料,黑云压顶。唯独眸子特别亮,因为里面闪着寒光= =
凌飞下意识咽咽口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安全带重新系上,然后在心里盘算一会儿如果金子来个玉石俱焚,安全气囊是否能顺利打开……等下,这车有安全气囊吧???
沈锐的车最终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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