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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大人洗白实录[系统] 作者:东谷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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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大人洗白实录[系统] 作者:猫水刀
同情地闪了闪:“唉,这么大阵仗,一会儿我拒绝他的时候,他该有多尴尬啊。”
“……”欧阳麦克加快了脚步。
牛头人:“……”
躲在灌木丛里的郁律:“……”
刚才滚下楼梯的那一刻,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门口的灌木丛。没办法,身上绑着绳子,逃的话迟早会被欧阳麦克抓到,只能先暂时躲在这里。
谁想才蹲这儿歇了不到一分钟,丕婴就砸出来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拒绝他?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郁律特无奈地捂住脸,忍不住要笑出来――害他郁闷了几个晚上的未婚妻,居然满脑子想的也是怎么和酆都解除婚约,这都哪跟哪啊,让欧阳麦克过来捣了这么半天的乱,原来就是为了给酆都一点儿教训吗?
世界简直比他想象得要温柔多了。
眼看着丕婴一行人走远,郁律蹲在树丛里,想是先返回城堡把大鱼和小熊救出来?还是先去和酆都碰个头报平安?几百级的台阶在脑袋里晃了一下,郁律不暇思索地把身子背对了城堡――一级一级地蹦上去?还是算了吧。
“解。”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郁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到紧紧绑在身上的绳子刷地松开,哗啦啦盘在了地上。
郁律猛地回头,先是看到了两截漆黑的裤管,再往上就是何清山背光下的脸。
他顿了顿,疑惑地看着他――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背后的?
四只眼睛一对上,郁律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睛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冷了,起码没有像以前那样犀利到让他立刻移开视线的地步。
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帮他解开绳子后,何清山居然又朝他伸出一只手,看那意思似乎是想拉郁律起来。
郁律有点想不出来他是哪根筋没搭对,没有理会那只手,自己整了整衣服站起来了,两人平视着,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潦草地来了一句:“谢了。”
何清山收回手,脸上倒不见半分尴尬,道:“溶洞外的大门已经解锁,鲤鱼精想逃,随时都可以。”
郁律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何清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他歪着头,将那个“好”字咬得又轻又飘,甚至有点讽刺,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比较任性的,讨厌一个人就想一直这么讨厌下去,内心也希望何清山能一直坏到底。
一阵坏一阵好的何清山,老实说,让他非常困扰。
何清山本人似乎并不觉得困扰,只是垂下眼睛,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要是鬼,就该杀。”
欧阳麦克从很久以前灌输的错误观念,让他在面对妖魔鬼怪的时候从不会有半分容赦,可此时此刻,站他面前的这只鬼,几次碰面,却一路逍遥法外地活到了现在。
他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我知道。”郁律漫不经心地把绳子在手上缠了一圈圈,笑道:“你那扭曲的价值观,早在陆老板那次我就见识过了。”
他以为何清山是在为自己以前做的事找借口,然而不耐烦地等了半天,何清山却把话题收在那里,不再往下说了。绳子缠到无可再缠,郁律终于抬头,想这人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说话,却见何清山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和遗憾。
“两辈子,都没活好。”他忽然道。
郁律愣了一下,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打算掉头就走,可已经晚了,何清山苦笑着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杜郁律,对不起。”
郁律忽然一咬嘴唇,很突兀地做了几个干洗脸,隔着乱发仰着下巴看他:“连名带姓地叫我?所以你这是在替贺致因道歉了?”
何清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然而郁律却觉得他像是已经点了头。
头疼地拍拍脑门,郁律摆出一副无赖嘴脸道:“你道歉没用,让贺致因过来给我道歉,滚着过来,跪地不起的那种。”
何清山漆黑的眼仁里终于有了点波动:“你……”
“做不到?”郁律笑了,“那当然了,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做到。”
何清山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郁律却已转过身,把缠在手里的绳子往后一甩,一身轻地道:“因为我一开始就没准备原谅你。”说到最后一个字,他扭过头来做了个冷漠的鬼脸:“略。”
郁律少爷的气量可是很小的。
何清山接过从空中抛来的绳子,嘴角轻轻地一弯。
很坏的一段缘分,这辈子又让他炮制得坏上加坏,直到彻底扯断。刚才他看得清楚,郁律胸口上的那道让他挂心的伤口已经彻底不见了,从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不知道,有人说,鬼魂身上之所以会保持死前的伤口痕迹,是因为还有执念,执念没了,伤口自然也会消失。
何清山把绳子收进怀里,朝不断变幻着天空颜色的方向走,上辈子的恩怨和缘分已经断得一干二净,这辈子的缘分……那也可以称得上是缘分?他在心里做了否认。
只是,假如那个人真被打死了,他去收个尸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
丕婴从没有一刻这么想念过那只死狐狸。
她已经几百年没见过符绣了,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茫然,虽然每次都在欧阳麦克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等符绣回来了她要怎么怎么样,可她想象了一下,假如符绣真回来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
她把符绣当成母亲,当成姐姐,当成最好的朋友,可在对方眼里,她只是个天天耍臭脾气,动不动烧人头发玩的恶劣大小姐。
她脑中自有一套思想,总会和别人想岔一拍,可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的脑回路再清奇也转过了弯,明白了符绣应该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喜欢她就行。
她走路向来都是铿锵有气势的,步伐特别快,可这会儿居然也走慢了,其实这种场合不该由她一个人出席的,解除婚约,身后怎么着也该站着几个娘家人才踏实,可她的父王去找几百年才肯相会一次的母后去了,狐狸大概也永远都不会回来,她其实还有很多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可她一个都看不上。
“欧阳麦克。”她忽然抬起伞檐,黑长直的刘海下一双灰色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回过头来的青年,“你走慢一点,站到我身后来。”
欧阳麦克插着兜闷头向前走,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视线本来是打算一触即收的,可他在对上丕婴灰蒙蒙的眼珠和漆黑的,略有点收缩的瞳孔时,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少主阁下,你不会是怕了吧?”
“少废话。站在我后面,是你的荣幸。”丕婴余光感受到斜下方的高大身影,松了口气,顺带把伞往那个方向一抛,头也不回地道:“帮我撑伞。”
欧阳麦克从侧面观察她的脸色,道:“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
丕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叫,叫什么叫?有你就够了。”
欧阳麦克挑起一边眉毛,没再说话,一旁的牛头人沉痛地捂住胸口,感受到这个偏心的世界的恶意。
牛头人向丕婴报信的同一时间,妖界最精干的一批训练兵也整装待发,准备过去会会那群恶鬼。精干二字也就是说说,事实上六界和平了这么多年,训练时基本也就走个形式。一群疲软的花架子碰上鬼界的精英部队,还有个杀红了眼的鬼帝殿下在前方所向披靡,不一会儿就被打得举了白旗。
申图踹开一只青蛙精,顺便拉了酆都一把,“悠着点儿,别把人打死了。”
酆都抬手一掌把扑过来的一只马面人轰了个焦黑,在对方“哎呀”的呼痛声里暴躁道:“滚开。”
申图气得开始撸袖子:“哎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吗,我刚才已经探过了,郁律现在没事,你别先一个人乱了阵脚,有点儿王的风范好不好,哪个王像你似的不要命地冲锋陷阵啊。”
酆都一捋汗津津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冷漠道:“我本来也没想做这个王,谁爱做谁做。”
孟婆扑过来假装掐了他一把,也就是她这种老同学才敢这么闹:“哎呀殿下你真是笨死了,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你要让律律怎么想啊?”
酆都心中一紧:“和律律有什么关系?”
孟婆的长发缠起一只兔精往地上一摔,一边拧着腰道:“那我问殿下啊,如果律律当年没失踪,殿下对王位还会是这个态度吗?如果殿下是真的对做鬼帝没兴趣,那就当我没说,可我看不是吧?殿下当年做世子时有多努力,咱们全都有目共睹,律律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们都看出来了,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酆都:“……”
“殿下可知那些小鬼背后里是怎么说的?他们说你和上皇一样,都是为了祸水而不理朝政的昏君,殿下甚至更恶劣,上皇起码在位期间没有离开过鬼界,殿下却是上百年都不曾回来一次――”
酆都脸色微变,过了一会,不甚在意地挥了下手:“随便他们怎么说,我不在乎。”
孟婆的大卷发被吹起来,快要替他急死了:“可是律律在乎啊!”
“好了好了。”申图感觉到酆都脸上的僵硬,在气氛变得不太对劲之前强拧了回来,“孟婆姐姐,咱们殿下是个一根筋,有些事,还得慢慢体会――哎呀!疼疼疼!”
酆都收回拳头:“你说谁一根筋?”
申图捂着脑袋跑了:“反正不是我!”
孟婆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有点过,但又忍不住,比起把自己憋死,她最后还是选择把酆都气死,又补了一句:“他那么喜欢殿下,怎么会愿意殿下为了他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呢?殿下这么一意孤行,律律心里还不知道有多自责,而且……”她突然嘻嘻哈哈一笑,缕着头发也跑了,“还是做在王位上的殿下比较有魅力嘛!”
酆都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动,顾不上把这两个没大没小的抓回来收拾了,结果不到几秒钟,孟婆和申图一前一后自己跑了回来,嘴里还叫道:“丕婴来了!”
申图还一跑一回头,整个人看着居然还有点儿容光焕发:“几百年没见,这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随即朝酆都一指,无不艳羡地道:“连未婚妻都这么美,殿下你也太有福了吧,你要是不要我可要了?”
孟婆别有情绪地看了眼申图,张了好几嘴终于还是闭上了,什么也没说,酆都把最后一拨妖怪收拾了,对丕婴漠不关心,张嘴就问:“看见郁律了吗?!”
申图连忙道:“没有,就一个丕婴,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家伙,眼睛挺大的。”
酆都咬牙说了声“欧阳麦克”,他有种预感,这其中大部分肯定都是他搞的鬼。
他抬起长腿,大踏步咣咣咣地往前走,一脚一个坑,差点把丕婴精心打造的哥特风龟裂地面给震碎,而他的一颗心也快要急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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