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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继父 作者:南风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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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继父 作者:南风不尽
不不,开心也是因为虚荣心作祟,就算不关虚荣心的事,也一定是我被门窗挤过的头间歇性抽风了不能当真的!
总之,我没办法在家里待下去了,要我面对这样的池迁,我还不如睡在大街上!
我还是去卫衡家里凑合一晚吧!
他们家那么大,我们交情又那么深,他一定会收留我的。
于是我偷偷摸摸地站起来,看他们没有发觉的样子,把打包好的鸡排咖喱饭轻轻放在了鞋柜上。
就算池迁看起来完全不会饿肚子的样子,还是把这个留给他吧,反正也是为他而买的。
我猫着腰,踮着脚尖,慢慢的往门外挪去。
“哐当――”
“谁?”
我整个人保持着蹑手蹑脚的可疑姿势僵在原地。
为什么门边会有酱油瓶子啊!这不是天亡我也么!
池迁闻声走了过来,见到我一愣:“爸”
顾不了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闭了闭眼,撒腿就跑。
“爸!”池迁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的手腕,被他手指碰到的皮肤好像突然燃烧起来一样,我甩着手臂挣扎,脚下也没闲着,一直努力往外窜。
也许是我使出的起来太大了,扣住手腕的力量渐渐松了,我往外一个猛蹿,成功挣脱了池迁的束缚。
“爸”
跑了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乞求般的呼喊。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我心头一颤,脚底好像被什么黏住了,再也迈不动。
身后脚步声渐渐逼近,我犹豫地抬了抬脚,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爸爸,我以后不会再做让你讨厌的事了,你别走”他的手臂在我胸前一点一点收紧,声音艰涩,“再也不做了,我会乖乖的,你不喜欢,我一个手指都不碰你,我发誓。”
我听见他颤抖的声音,看见他交叉在我胸前,因为用力过猛而渗出鲜血的胳膊。
殷红的血迹在白色的绷带上迅速扩散,他还在说:“爸爸,我不会”
“放开!”我厉声叫了出来。
他手一抖,却固执地用力收紧,血沿着手腕,从指缝处滴落了下来:“我不。”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发抖了:“快放开!”
他不管不顾。
“放开啊”
我颤抖地用手按住他伤口。
“傻瓜,你不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老家没有网的山窟窿嘤嘤嘤要用手机发文了么
p:觉得阿卷在博同情的请举爪!
第39章 变化
“那个女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下午没课本来想去逛菜市场的我突然被老妈叫来,一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老妈拽着胳膊拖进去,结果第一句就是这种八卦得不得了的问句。
“哪个女孩子啊?”我心不在焉,脑子里还盘算着晚上煮玉米排骨汤好还是山药排骨汤好,阿卷爪子受伤了,经常吃骨头汤不知道会不会比较快好
那天好像也流了不少血,要不要炒猪肝给他吃,可是他好像不喜欢猪肝的味道,要不然给他做红枣银耳汤做夜宵好了,可是这个汤好像是女人汤,他会不会不肯喝啊
“就是上次让你去见的那个女孩子啊!”老妈见我完全没印象的样子,急得跳脚,“长得长得长得很不错的那个啊!”
我瞟了一眼老妈,撇撇嘴:“哦,那个啊,不怎么样啊。”
“怎么会不怎么样,你没觉得她很像很像”
“像又怎么样,我就是觉得不怎么样。而且人家后来也没联系我了,肯定也看不上我。”联想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心里越是排斥,我认真的和老妈说,“老妈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说的这次不行以后就不逼我的。你要履行诺言。”
老妈好像要吃了我一样瞪着我,我没所谓地随便她瞪,只要她眼睛不酸就好。
这几天我自己心里都乱糟糟的,像是打乱的毛线团理不清线头来,生活全部被池迁和与他相关的事情充满,完全没办法分神去想别的了。
特别是池迁那天晚上所说的一切,我到现在都还没办法接受。只要稍微想起来脸就会控制不住的发烫。
而且池迁的手一直都不会好,我都快担心死了。叫他去医院看看,他都不肯去,每次只在医务室随便换药就好了。就算只是伤到左手也不用那么不放在心上吧,而且一中医务室那个总是翘班的庸医真的可靠吗。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老妈眼睛终于瞪累了,懒得理我似的把我往外赶。
“妈,我还有阿卷啊。”我笑眯眯地抱了抱她,“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我老了有人养有人埋,不会孤独终老的。”
老妈瞪我:“看以后我们阿卷讨老婆了你怎么办,有了老婆忘了娘,你这个当爹当娘的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他出去自己住了,有自己的小家庭要顾,还要努力工作挣钱,情况好的话一个月来看你一次,情况不好的话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来见你一面,就算给再多钱给你有什么用?还不是孤老?”
哇靠,不用说的那么恐怖吧。我被老妈幻想的凄凉晚景噎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池迁才不会呢。”
“才不会什么?难道他以后不结婚吗?”老妈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我额头,“那么大人了思想还那么不成熟!真是,你难道要我为你操一辈子的心吗?以后我死了谁来管你?”
可是,他说,他明明说
“现在池迁才念初三,虽然离他结婚生子还有很长时间,可是未来谁说得准呢?就算现在发誓不会离开你,结了婚也会经常记得来看你,或者干脆把你接过去一起住,可是你也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对哦,他现在还小,说的话怎么算数。人是会变的啊,这个时候喜欢什么,长大了却不一定喜欢了,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可能以后想起自己说过这种话都会觉得可笑吧
说的也是,他怎么可能不结婚。
从老妈那里出来,我心情就莫名低落了起来。
干嘛沮丧成这样啦,以后就算池迁结婚了不常来看我也没什么,我自己有退休金,无聊可以看电视上网,觉得寂寞还可以去公园打太极下围棋什么的,说不定会交到很多老年朋友呢,哈哈。
“唉。”蹲在贩鱼摊挑拣鲈鱼的我忍不住叹气,为什么觉得更凄凉了,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安慰的效果。
没有池迁在的话,就变成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
光这样想想就觉得受不了了。
都是老妈,现在和我说这个干嘛,害我那么早就开始忧虑退休的事情。
“爸。”
“哇――”我吓了一跳,满脑子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了,我捂着胸口瞪他,“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池迁向我走近了一点,把手里的格子伞移到我头顶:“下雨了,我给你送伞。”
下雨了?我抬头望天,秋天细绵的雨丝好似一根根银针坠落下来,悄无声息。
“爸,你怎么在雨里走,头发都湿了。”他满脸关切地靠过来,我反射性往后退了退,不然我可能会紧张到说话都结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我的脑袋真的应该换一个了。
池迁刚刚抬手的想帮我擦头发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收住,缓缓垂落下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举动落在他眼里就好像排斥他一样,我赶紧解释:“不是我”
“没事的,爸。”池迁淡淡笑了笑,将那只手j□j口袋里,“我不会再做爸爸讨厌的事,放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家吧。”他说,目光投向前方,不再看我了。
我看着我和他之间刻意留出的一只手臂的距离,突然觉得难过得不得了。
最近总是这样。
“我不会再做爸爸讨厌的事。”这句话简直像魔咒一样。
因为池迁有一只手不能动弹,所以生活上总是要依赖我,我帮他穿衣服,帮他洗澡,帮他拿东西。这让我觉得曾经分外依赖我的小阿卷又回来了,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甘之如饴。
可是,慢慢的,我的兴致就不那么高昂了。
前两天我参加教师素质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是高中部语文组的第一名,虽然在复习时有点蹭了重生的光,但我还是很高兴,在完全不记得题目的情况下还是能考到这个分数,算是略微证明了自己一直都有努力工作吧。
池迁也听说了这件事,那天我下班回来,他就在客厅迎接我,笑容满面地要给我一个拥抱,结果却在张开手臂的那一瞬间硬生生改成了双手插口袋的姿势,只是笑着说:“爸,祝贺你了。”
混蛋,我都做好被抱住的准备了,居然给我来这个。
晚上洗澡的时候也是,我拿着肥皂帮他往身上抹,怕伤口淋到水,他高高举着手臂任我摆布。
洗澡的时候当然是光溜溜的,未免我的衣服淋湿,我也只穿了一条短裤而已。
眼睛左瞟右瞟,怎么都避免不了看到池迁的身体,一边拿肥皂往他擦,一边描摹着他身体的轮廓。
他生日在冬天,过不了两个月这孩子就十五岁了。
因为每天打篮球的关系,他的身高窜得特别快,早在春天就高过我了。身材也不像以前那样瘦巴巴的,用力的话,手臂已经有鼓起来的肌肉了。肚子上虽然还没有腹肌这种东西,可是却完全没有赘肉,脂肪都长在最合适的地方,一点也不会碍眼。
叫他转过身子帮他搓背的时候,看到他渐渐展开的肩部和背部呈现的完美线条,我喉咙都莫名干燥起来了。捏着肥皂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就忍不住一抖,结果肥皂就从手上掉到地板上了。
那一瞬间我脑中突然闪现了上辈子看过的许多关于“捡肥皂”的笑话段子不知出于什么恶趣味,我咳嗽了两声,若无其事地对池迁说:“阿卷,给爸爸捡一下肥皂。”
“嗯。”毫无所觉的池迁十分顺从地走了过去,弯下腰――
我连忙捂住鼻子扭过头去。
刚刚突然有一种喷鼻血的冲动。
“爸,你怎么了?”捡完肥皂回过头的池迁看到我扭着脖子,很奇怪地问。
我干笑着挥挥手:“没,没事。”
偷偷看了一眼手心,没有血迹,我“呼”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流鼻血,那就糗大了。
“我帮你冲干净吧。”我这么说着走了过去,脚下却突然一滑:“哇呜――”
就这么一头撞进了池迁的怀里,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一阵湿滑的温热,我抓着池迁的腰部,借助他的力量抬起头来。本来心跳有些快的我看到池迁高举着手不敢碰我的样子,就好像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整颗心一瞬间就凉掉了。
不仅如此,平时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都是并肩靠在一起的,现在中间却故意隔了一个抱枕,有时两个人碰巧一起伸手去拿遥控器,两个人的手指相碰,池迁就会像闪电般缩回手。
臭小子。
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那天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我又没说我生气了
这样刻意的疏离反而让人更讨厌。
算了,就这样算了。我哀愁地想,反正以后他也要结婚的,早晚都会变疏远,我还是早点适应这种有距离的生活比较好。免得到时接受不来。
“爸。”
撑着伞一路上都没说话的池迁突然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神。
“下个礼拜四晚上,能不能陪我去看电影?”
唉?看电影?
“如果爸爸很忙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喂,我没有说我很忙啊!
“啊,那什么,我那天好像没什么事。”我装作思考的样子,慢吞吞地说。
想和儿子修复以前的关系,出去玩一下也不错,说不定感情又会好起来了。不过那天晚上好像轮到我值班,要下班级晚自习,唉,不管了,反正那些学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自习课的时候他们没把屋顶吵掀掉就不错了。
翘掉算了,大不了隔天被年段长骂一顿嘛!
“是吗?”池迁眼睛亮了亮,“昨天阿良说沿河路新开一家烤肉店特别好吃,我们看完电影还可以去吃吃看,然后再去广场上放孔明灯,看音乐喷泉,爸爸,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哇,这是在肚子里酝酿了多久啊,想得那么周到
不过,好久没看到他露出这种开怀的表情了,连带着我心情也明亮了起来:“好。”
一听我回答他立刻就笑了,清澈的眼睛弯起来,笑意盈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接下来几天池迁都显得很开心,仿佛冰雪消融一般,整个人显得和气了不少。看到他如此兴致勃勃,我对下礼拜四也变得好期待。
“唉,我说,你们家池迁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周末去爸妈家吃饭的时候,二哥神经兮兮地和我咬耳朵。
“交你个屁。我们家池迁下礼拜四才十五岁――”脱口反击的我一愣,是哦,下礼拜四是池迁生日啊!原来如此,他是想和我一起过生日啊。
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生日唉。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十五岁怎么了,十五岁正是初恋的时候好不好,你看池迁最近春风满面的样子,一看就是谈恋爱了。”二哥翘着二郎腿说。
“那是因为我们约好了下礼拜一起去看电影他才那么高兴的。”我骄傲地说,看儿子多看重我!
二哥噗嗤一笑,斜了我一眼:“沦落到要和老爸去看电影有什么好高兴的?”
嗬和老爸去看电影怎么了!干嘛要用“沦落”来形容啊!
我气呼呼地倒水来喝。
这个没有儿子的孤老鬼,怎么可能理解我!
“一看就不可能好吗?池迁怎么可能没有女孩追,怎么可能悲惨到有老爸陪着看电影就高兴到多吃两碗饭的样子。”二哥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又探头看了看门外,看池迁帮我老爸洗碗还没有回来,于是他继续压低声音继续说,“上次我在云川广场看到他和一个女孩从宾馆里出来……”
“噗――”
我一口水喷出老远。
二哥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你胡说八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愤怒好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家池迁才不会做这种事,你肯定看错人了!”
“我要是乱讲头给你踢。”二哥就差指天赌咒发誓了,“我看见他叫了他,他还和我打招呼了。”
我刚要说我绝对不会信的,池迁就走了进来,我飞快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拽着他往外走:“阿卷,我们回来吧,回来吧。”
二哥还在我身后嘀咕:“不信算了,我也是好心,话说那姑娘腿还挺长,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用手机发了半小时才发出来,泪目……
嘤嘤嘤,乃们不夸夸我么!
在远离文明社会的山窟窿里,我只有看评论这一个爱好了!
p:相信阿卷会和妹子去开房的举爪!
第40章 番外
“该走了哦。”卫家阿姐探进头来。
卫衡点点头,抱着一个超大的纸箱站起来。姐姐“哇”了一下:“这么多啊?”
“没办法,跟那家伙幼儿班就认识了。”用手臂把箱子压住,跟在姐姐后面上了车,卫爸爸正坐在驾驶座引吭高歌。卫家老姐极其威猛地踹了一下车门,卫爸爸立刻收声,讨好地转过头:“都收好了啊?没落下的吧?”
没办法,这个家里姐姐地位最崇高,不知道别人家的姐姐怎么样,反正卫家两个男人,谁都不敢惹这个扛着煤气罐健步如飞上六楼的壮汉姐姐。
“收好了收好了,开车吧。”姐姐坐进副驾驶,不耐烦地摆摆手。
后备箱没位置了,卫衡把纸箱搬进后座。卫爸爸开着女儿跟朋友借的现代掉了个头,朝着火车站开去。卫衡转头去住了五年的家,这是姐姐嫁到外国祸害洋鬼子前住的房子,因为他念大学友情提供给他住。独门独院,特意布置得很南川的家很像。
这让他经常产生幻觉,好像还身在南川,院子里的香樟下好像还能看见青森的影子,站在他房间的窗子下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叫他起床,然后等他哈欠连天,像个游魂一样从门口晃晃悠悠地飘出来。
青森跑跑闹闹地走在他前面,捡一根树枝一路颠一路刮着墙壁。
卫衡从小就懒散,总是半睁着眼睛跟着青森的影子走,半睡不醒的样子很容易撞到电线杆,于是青森又会折回来牵他的手。
住的那幢独门独院的屋子渐渐被挡住了,像是抛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胸口那种丢脸的酸胀感又膨胀起来,卫衡下意识把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摩挲那半个玉葫芦。
那是前些年生日的时候他送给青森的,出事那天撞碎了。
“上火车以后小心点,背包上厕所也要带着。”姐姐回过头来,进行每日的例行一唠叨,“还有哇,别人给的东西千万别吃,尤其是饮料啊烟什么的,旁边坐的人跟你搭话,你意思意思理一下就行了,现在的人心歪着呢,别被人合伙骗了”
虽然卫衡很想说他又不是女的,五大三粗一爷们,用不着这么小心。但是以往惨痛的经历告诉我,这种时候最好不要顶嘴,耐着性子听完就可以了,不然姐姐一定会更没完没了。
卫衡嘴里嗯嗯啊啊,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魂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然后就不可抑制地想到青森。最近卫衡都是这种状态,满脑子都是他,以及去年春节,零点敲钟的时候,漫天炸开的烟火和吵得耳膜发疼的鞭炮声里,手机轻微地“嘀”了一声。
“阿衡,我爱你~~~”
卫衡瞪着那三个字足足有三分钟,才忐忑地回过去:“你发错人了吧?”
“没有,阿衡,我是认真。”差不多是立刻,手机又震动起来。卫衡几乎可以想象,青森捏着手机在等短信的样子,手机屏幕带着蓝色的冷光微微照亮他总是带着笑的脸。
卫衡不知道该回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手机直接响起来。他吓得差点想把手机扔出去,犹豫再三,正想按接听,唱到一半的铃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好像他拼命鼓起的勇气用光了一样。
卫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回了个爆蠢的短信:“刚刚出去了,没听见电话。”
过了半分钟青森说:“哈哈哈,被我吓住了吧?刚刚跟人打牌输了呢,别生气啊,哥们。”
后来卫衡愣了半天,他也没再发过来。
卫衡发愣的原因并不是青森没营养的捉弄,而是,他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失望。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但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点不一样了,不,是卫衡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吧。那天之后,卫衡却常常把青森的名字翻出来,想打个电话,发个短信给他,又觉得别扭,短信写到一半就删掉,然后重复此娘炮动作n次,不管说什么都觉得蠢得无药可医。只好放弃。
“总之,”听到姐姐讲到这两个字卫衡瞬间回魂,她总结地说:“你一个人回南川要多加小心,真是搞不清楚你,一毕业就有云市的医院找你,那边工作那么好干嘛推掉,虽然住家里可以省房租,可是画画的收入一点都不稳定,你到时候不要哭着求院长让你回去哦!”
那个时候卫爸爸还没有就任南川镇长,他这时候回去,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卫衡但笑不语。他哪敢告诉她,因为青森葬在南川。
卫家姐姐比他大四岁,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力量,据卫爸说,卫衡小时候曾经被她单手提起来当风车甩到吐过。当时老爸刚好下班回来,一拉开门,几点呕吐物就在旋转过程中溅到了他脸上。
公文包摔在地上,老爸直接呆在门口,整个客厅里回荡着青森凄厉的哭声,这可怜的孩子在一旁目睹了惨案发生的全过程,却无力拯救卫衡于水火,还在读幼儿班的青森除了哭完全没辙了,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失控的一次。
类似的事情在卫家姐姐成长的过程中经常发生,小学她把偷看她日记的同桌用铁制铅笔盒敲破了头,中学把抢她死党男朋友的太妹扒光衣服锁进教室一夜(你可以想象一下第二天早读,负责开门的人的表情有多精彩),高中一脚踹开男厕的门,把潜入女生宿舍偷内衣的色狼揪着头发拖出来,绑起来以后,给他涂上口红胭脂穿上文胸短裙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卫衡小时候会被爸妈送去学少林拳也和老姐这副脾气有关,因为我妈总是忧虑地看着小卫衡说:“阿衡啊,对不起,其实你是生给你姐姐玩的,可是你看起来那么弱,要是被你姐姐玩坏了怎么办”
由此卫衡曾经很忧虑,因为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日后出柜的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日。
离火车站还很远,卫衡决定回忆一下他和青森相遇的事情。
他和青森上的都是全托的幼儿班,入学的第一天,卫衡一整天都坐在那个绿门边掉眼泪,贴着门缝往外看,希望从那个画着兔子和彩虹的墙上看见自家爸爸蓬乱的头顶。
老师怎么哄怎么拉都没用,小卫衡就张着一双大大的泪眼看她,看得她小心肝抽抽的,耳边还听见小孩的抽抽噎噎:“老师,你让我回去吧,你让我回去吧。”
后来大伙都坐在小桌子上分饼干吃了,卫衡那时候也想吃,可他又不愿意离开他的岗位,小孩敏感,已经察觉到这是老师调虎离山的阴谋。于是他一边抵抗着动物饼干的诱惑,一边眼巴巴地扒着门,小孩子们也顾不上理他,他们都在保护自己的饼干,并且试图去抢别人手里的。
卫衡看得很羡慕又很难过,突然间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里头躺着一只沾着糖霜的兔子饼干。
穿着小黄鸡背心的青森蹲在他面前,一脸严肃认真地问他:“你爸爸也不要你了吗?”
卫衡接过饼干,含泪点头,青森很大人地叹了一口气:“我妈妈也不要我了。”
卫衡看着青森,青森也歪头看他,然后他弯弯眼睛笑了一下,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嘴角还抿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女老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哄不好的卫衡就这么忘了哭,呆呆的,还狠狠吸了一下鼻子。
这时候,胖胖的女老师推着两个大大的铁桶过来了,拿着铁勺敲着大桶的边缘,吆喝着:“吃午饭了,吃午饭了啊!”
青森像听见防空警报一样,紧张地拉着他站起来:“快点快点,不然要坐坏凳子的,昨天胖胖就掉下来了。”
卫衡被青森拉着跑向小餐桌,看见青森脸上超长的鼻涕迎风飘扬。
吃饭时一片混乱,卫衡已经记不清当年吃了什么,只记得有西红柿,因为隔壁坐的小姑娘一口没捞着,全泼在了裙子上,僵在那不敢动,拉着哭腔找老师;青森口中那个胖胖,哼哧哼哧地埋头苦吃,把小塑料碗舔得像园长的脑门一样瓦亮瓦亮的,仅存的一粒米饭粘在他眉毛上,正卯劲伸长舌头去够;胖胖边上的男孩握着勺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亮晶晶的鼻涕流进了他的碗里。
卫衡在家里就很会用汤匙吃饭了,因为卫爸爸没空喂他,他姐姐总是一边看卡通片一边喂他,经常把饭喂到他鼻子里。在艰苦的生存环境里,这个苦逼的五岁小孩早早明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道理。
青森挨着他坐,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其斯文。
但小时候的卫衡可不想长大时那样安静,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他心里害怕,别扭,于是吃饭也是不甘寂寞的,他突然想起了他的使命,嘴一扁又开始闹了:“吃完就回家么。”
青森扭过头教训他:“老师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卫衡勺子一丢,嚎啕大哭:“我要回家!!!”
青森慌了手脚,他觉得是自己惹哭了他,伸出小小的手给他擦眼泪:“你别哭,我把饼干让给你。”
卫衡哭得小声了一点,眼睛直往青森碗里飘。
青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碗里仅存着一块排骨,他犹豫了,他为难地看着卫衡:“我也只有一块了,你都吃了你自己的三块了。”
卫衡扁扁嘴又嚎起来:“我要回家!”
青森只好恋恋不舍的把排骨拨到了卫衡的碗里。
卫衡不哭了,其实他刚才也只是干嚎而已,眼角干干净净连泪珠都没有。青森在一旁看着卫衡耀武扬威地啜着他的排骨,他也想哭了。
睡午觉的时候大伙都在一个大房间里,墙被刷成了浅浅的蓝色,一排排小木床挨在一起,护栏上贴着各自的名字。
卫衡坐在自己的床上,抓着自己的脚丫子又开始叨叨:“我要回家。”
青森学聪明了,把被子抖开,乖乖地躺下,不理他。
卫衡干嚎了半天可能也累了,趴在枕头上和青森说悄悄话:“我爸爸是书记,厉害吧。”
青森从护栏的缝隙里看他:“书记是什么?”
“书记书记就是特厉害的。”薛思嘉也讲不上来,但他知道书记很厉害。
“老师也没书记厉害吗?”
“当然啊,都说了他特厉害的。”卫衡把脸贴在木头护栏上,和青森头挨着头,肩膀挨着肩膀,他打了个哈欠,“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有很多爸爸,每天都不一样,我也数不过来。”青森垂下眼睛,他盯着自己的领口,上面有一小口污渍。
“哇,那不是很好。”卫衡不明所以地感叹。
青森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他甚至觉得糟透了。因为每次有新爸爸来,妈妈就会变得很奇怪,会一整天在外面,连晚上都不回来。那是他上幼儿班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寄宿在幼儿园,连周末也不会回家。
“真的好好啊,你有那么多爸爸,又有妈妈。”卫衡羡慕地说。
青森愣了愣,最终还是笑了笑:“嗯,很好。”
小小的青森心里已经充满秘密,并无师自通的懂得保护它了。
卫衡很快就睡着了,青森看着他粉嫩粉嫩的脸颊,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长长的睫毛正随着他的呼吸轻缓地颤动,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房间里已经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睡着了,也开始犯困的青森把手伸过护栏,轻轻勾住了薛思嘉的胖手指。
?
他至今都还记得收到青森短信的那一天,他一夜无眠,翻身起来,从枕头下找出手机,对着信息页面默然许久,只是伸出手指,删掉了最后那条解释的短信。
“阿衡,我爱你。”
在日后无数个寂寞无助的夜晚,曾经收到的这句玩笑话,就变成了只要想起就会觉得幸福的支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算加更吧(w)
晚上不出意外还是照常有更。
……发现在没有网络的世界……我写文效率都提高了……嘤嘤嘤
第41章 乌龙
外头阳光灿烂,将我心情反衬得更为黯淡。
昨天从爸妈家回来,拜二哥所赐,我晚上备课时对着空白的ppt发了好久的呆,后来意识到和电脑屏幕长久对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拿过旁边学生的作文来批改,却还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学生写的字句好像变成了一条条蚯蚓在眼前爬,一个都认不出来。
那些蚯蚓字越看越像二哥那张欠扁的脸,看得我火大,差点把学生交上来的作文本一股脑扔出窗子外面去。
造谣的混蛋,哪天我一定要和卫衡说他一车斗的坏话,把他小时候被猥‖琐大叔摸屁股吓得一礼拜不敢上幼儿园的事情也说出来!
可是二哥为什么要编这种谎话?
完全没理由啊
“爸爸。”
“嗬!”我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红笔在作文本上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线,“你怎么不敲门?”
我最近干嘛那么容易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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