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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候着,若有需要,言语一声,我即刻去办。”
“多谢。”羽弗邪抱拳行了一礼,吩咐管家招呼好陶丫宝,转身匆匆跟去。
呼延师师也真没和陶丫宝客气,很快把所需用物、用材的单子开出来呈给陶丫宝,陶丫宝火速令人送入王宫交给万俟珏。不到半个时辰,东西就给呼延师师送来了。
陶丫宝心里更是不解:这是真要救羽弗麒?她愈发琢磨不透殿下的用意。照羽弗麒那举动,理该抄家灭族,怎地会如此安排?
羽弗家的人忙着救羽弗麒,陶丫宝要留下来“照应”,等有个准信才好回去复命。结果,她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中午日上三杆都还没有音讯,她一个凤凰殿总管也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候,交待几句之后便回去了。
呼延师师忙到黄昏才把羽弗麒从鬼门关拽回来,她疲倦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不人似鬼的儿子。
羽弗邪问:“夫人,怎么样?”他走到床边,见羽弗麒微微地睁开了眼。
羽弗麒虚弱地动了动嘴唇。
羽弗邪俯耳过去,就听到羽弗麒吐出极轻微的三个字:“沙醉心。”
呼延师师功力不弱,即使坐在四尺外也能听到羽弗邪那细若蚊鸣的声音,她沉声道:“你还指望你爹替你复仇吗?”她气得用力一拂,把旁边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扫到地上,指着羽弗麒骂:“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活剐了你。”这是她的儿子,却也是杀她儿子的仇人,杀她最疼爱、最乖巧听话、最招人喜欢的儿子的仇人。
羽弗邪轻轻地拍拍羽弗麒,说:“好好养伤。”他站直身,刚扭头看向呼延师师,呼延师师已转身出去。他跟出去,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才喊句:“夫人。”
呼延师师立在院子里怒极反笑,冷笑一声,道:“苗疆毒王的人素来难缠,二十年前他吃过一次亏,如今还去招惹!难怪万俟珏留他条命给送回来!他自己找死,不用万俟珏收拾他……”
羽弗邪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罪孽深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呼延师师知道他丈夫想问什么,她说道:“没得治了,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中毒太深,腑脏经络全伤,除了意识清楚以外,他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她沉沉地喘了下气,才又言:“这毒太过怪异……”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这儿子,以后只怕得日日夜夜受钻心噬骨之痛。活着,也不过是活受罪,倒不了死了痛快。让他死,终是自己的儿子,又舍不得下不了那毒手。呼延师师立在院子里,只有种深深的疲累和哀凉笼罩着她,只觉这一辈子什么指望都没有了,从大儿子杀了二子开始,她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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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珏愕然地看着陶丫宝,问:“瘫了?羽弗麒瘫了?”
陶丫宝点头,说:“不仅是瘫了,到午夜子时就疼得跟鬼嚎似的,那叫声听得人心里渗得直发慌。”
万俟珏问:“呼延师师没替他治?没给他用镇痛药?”
陶丫宝回道:“他那一只脚踏在棺材里的身子骨,哪敢随便用药,就怕镇痛药一用就直接镇到阎王殿去了。”
万俟珏“嗯”了声,问:“就只有中毒的症状?”没内伤?那她家雪城对羽弗麒动的到底是什么手脚?总不能随便拍几下就完事吧?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商泱会那么无聊。难道是把羽弗麒弄瘫?弄瘫也得打脊椎、脊梁啊!她的心念一动,突然想到有几样极高深的武功。一种是隐穴,隐穴不同于一般的点穴,那是内力高深之人将内力透入体内点在腑脏器官的经络上,这种隐穴伤人却极难查出伤痕,除了下手之人,别人根本没法解。以商泱的内功,即使不打羽弗麒的脊椎也完全有能力从羽弗麒的正在打进去伤到脊髓经络,这也极难查出,或者是根本查不出。玄门功法以养身为主,以气养生,若是将那真气透入人的腑脏之中却不按人的正常身体循环行进,而是杂在腑脏中搅乱身体中的循环生气,致吏内息紊乱,再加上羽弗麒中毒,两者融在一起,除加重毒势外,毫无征兆。万俟珏算是彻底放了心,羽弗麒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只要羽弗麒不死在他手上,只要羽弗麒再没折腾劲,秦凤轩即没怨头也没指望,威胁也就解除。
万俟珏不能关秦凤轩一辈子,毕竟秦凤轩那身份摆在那,一直关着不妥,但要放也不能轻易放。先是华君以挚友的身份去看望了呼延师师,又再念及呼延师师和情份及与秦凤轩的交情回来向万俟珏求情,万俟珏这才应允呼延师师去天牢探望秦凤轩,而她则躲在天牢的暗处亲自监听。
秦凤轩盘膝坐在天牢里,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睁开一看,果真是呼延师师。他问:“丫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呼延师师缓重地喊了声:“外公。”狱卒给她搬来椅子,她坐在椅子上,与秦凤轩隔着精铁牢栏相望。呼延师师深吸口气,平稳了下呼吸,说:“麒儿眼下住在别苑。”
秦凤轩的眉头一皱,问:“他被逮到了?”那小子干的事,被逮到,只怕是十死无生。
呼延师师点头,说:“殿下留了他一命。”
秦凤轩点头,说:“雅儿是个守信的人。”
呼延师师听出秦凤轩的意思:“外公与师妹有约?”
秦凤轩又点点头,说:“如此便好。丫头,回头你去废了那小子的武功,严加看管,省得他再生事端。你替他治好脸,让他普普通通地渡过这一生吧,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呼延师师摇头,说:“他招惹到苗疆毒王的人,如今已成废人,生不如死。”她把羽弗麒的情况简短地向秦凤轩说了说。
秦凤轩听完,噎得半天没作出声。他能做的、能帮的,这个做曾外公的全做了全帮了,甚至不惜赔上自己,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非要自己往绝路上走,谁都救不了他。秦凤轩痛心地闭上眼:天作孽犹可赦,自作孽不可活。许久,他沉重地喘口气,说:“实在不行,断了他的药,由他去吧,给他个痛快干净。”
呼延师师发出声低幽的叹息。那终是她的儿子。有个人或许有法子能救她,但她已经没脸再去求第二次。每当她想起二子,就恨不得羽弗麒死,可每想起羽弗麒也是她的儿子,爱子心切又起,痛心得下不去手,舍不得不顾他不救他。
秦凤轩见呼延师师舍不得让羽弗麒死,他又何偿愿意。他思虑许久,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去求雅丫头吧。治不了他,总还是能有法子止住他的剧痛。”
呼延师师含泪问句:“麒儿谋王位几次三番谋杀师妹的孩子,谁肯出手救一个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杀自己孩子的凶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