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前椅子上端坐下来,心里担忧着唐安琪的病情,然而也并不唉声叹气,单是定定的望着窗外。
片刻过后,虞师爷带着两名仆人来了。虞师爷在前边快走,后边一名仆人端着个药罐子,一名仆人拎着几个纸包。带着寒风进了门,虞师爷对着地面问道:“弟妹,你这屋里有没有糖?”
陈小姐站起来,立刻命令丫头找糖,然而房内只有喜糖。虞师爷见状便是摇了摇头,打发仆人立刻回去拿些砂糖过来。然后低头又问:“弟妹,昨夜安琪出门了?”
陈小姐眼观鼻、鼻观心的用蚊子声答道:“他半夜才进门,是被人扛回来的。”
虞师爷疑惑的一皱眉头:“谁?”
陈小姐微微一摇头。
这时仆人飞跑着拿了一包砂糖回来。虞师爷提起药罐子倒了一茶杯的药汤,又往里面拌了几大勺砂糖。这回端着茶杯走到床前,他把唐安琪扶起来揽到怀里,小心翼翼的喂他喝药。
唐安琪糊里糊涂的喝了两口,觉得滋味浓重,甜中带涩,便紧紧闭嘴不肯再喝。虞师爷也不强迫,放下杯子问道:“昨晚你跑到哪里去了?”
唐安琪不回答,细声细气的哼哼。
虞师爷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要放平常,虞师爷是定要留下来陪伴唐安琪的,可是现今房里多了一位陈小姐,虞师爷就感觉这里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他到底也没弄明白唐安琪夜里跑到了哪里去,只好一派和气的告辞而走,留下唐安琪在被窝里发汗。
唐安琪外受风寒,内心苦恼,内外夹攻之下,药物就失了效用。裹着棉被在床上躺了两天,这日到了三朝回门之时,他病怏怏的爬起来穿戴了,在虞师爷的指导下带上重礼,,陪着陈小姐回文县娘家。
随行的还有陈盖世,陈盖世知道唐安琪正在病中,故而处处维护照顾,不许家中大小孩子们闹他;而陈小姐回到母亲姐妹群中,免不了也要接受一番盘问。
如此到了下午,该行的礼节也行过了,唐安琪便要带着太太打道回府。这回陈盖世留在家中没有跟随,唐安琪和陈小姐并肩坐在车中,一路无言。
及至他那汽车队伍快要进入长安县地界,唐安琪觉得再沉默下去有些不像了,这才极力打起精神,转向陈小姐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陈小姐站有站样,坐有坐样,腰背总是挺得溜直。唐安琪那边一开口,她忽然就红了脸,用低而清楚的声音答道:“俊卿。”
唐安琪又问:“有表字吗?”
陈小姐静静低下头来:“没有。”
唐安琪很疲惫的俯身一扑,趴在了前方座位的靠背上。自己轻轻的笑了一声,他侧过脸来望向陈小姐:“我也没有。我叫安琪,你知道吧?”
陈小姐发现他有一种认真的孩子气,心中反倒是轻松了许多。淡淡笑着一点头,她当然知道丈夫的名字。
唐安琪看见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他一笑便要把两只眼睛弯成幽黑月牙,秀气嘴角也向上翘起来,满脸都是纯粹的笑意。
可惜他现在表里不一,表面笑的可爱,其实心里依旧塞着一团乱麻。
到家之后,他坐不住。
陈小姐带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态,让他不敢不规矩起来。可是除了虞太太不算,他在女人面前,就从来没规矩过。
他不能轻慢陈小姐,陈小姐是他的正妻,是要被尊重的。但他此刻对陈小姐实在是无话可说,满脑子里只装着一个戴黎民。
晚上吃过了饭,他搭讪着想要出门去找孙宝山闲聊,结果虞师爷对他下了禁足令——虞师爷把他叫到面前,用委婉的语言催促他快些圆房。
唐安琪不愿意和虞师爷谈这种事情,虽然他有一阵子总想亲亲抱抱对方,可是自从和戴黎民好上之后,他那心思就日益淡了。虞师爷现在越发像个父亲,他怎能和父亲大谈圆房?
可怜兮兮的坐在书房里,他低头摆弄着一支钢笔,钢笔不大好用了,漏了他一手墨水。虞师爷隔着一张桌子也坐下来,一边扭头看他,一边顺手递给他一张白纸擦手。
“弟妹的人才相貌都很好,你还有什么不足?”他问唐安琪。
唐安琪默默的擦手。他面颊丰润,没有棱角,看着总带着一点柔软的孩子相,可神情的确是老成了,若有所思的把手越擦越脏。
虞师爷抬手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口中低声说道:“安琪,听话,去吧。”
唐安琪把纸团遥遥抛到屋角的纸篓里,然后答道:“哦。”
唐安琪回了自己那个小院儿。
几个花团锦簇的大丫头迎上来为他脱了外面衣裳。他要来热水洗漱一番,两只手打了香皂互相使劲地搓。陈小姐站在一边旁观,他就没话找话的解释道:“墨水洗不干净。”
陈小姐脸上泛红,微笑低头。今晚不比寻常,丈夫可以算是恢复健康了。
唐安琪洗净了手,然后接过毛巾擦了擦。迈步走到里间大床前,他开始解长袍纽扣。
丫头们退了出去,陈小姐坐到床尾,却是垂下头来,一动不动。
唐安琪脱得只剩贴身裤褂。光着脚爬上床去,他跪在枕边也是无话。他最爱闹,野调无腔嘻嘻哈哈的时候最开心,可面对着这样端庄的陈小姐,他实在是闹不出口。
两人僵持许久,最后他嗫嚅着开了口:“俊卿,上来睡吧。”
陈小姐慢抬眼波,目光幽幽的对他一触即收,脸皮已经红透。抬手摸上领口纽子,她在解衣之前,起身走去关闭了电灯。
朦胧黑暗之中,一具温热芬芳的女体躺到了唐安琪身边。唐安琪也有些情动,翻身面向对方,他发现陈小姐还是个高鼻梁。
陈小姐的一切都很好,可是并没能让唐安琪感到快乐。他习惯了粗俗热烈的刺激,然而陈小姐硬挺挺的在床上一躺,舍生取义一样闭着双眼纹丝不动,只在起初之时疼得哼了两声。
于是在春风一度之后,他讪讪的躺回一旁,仿佛刚刚唱过一场独角戏。
唐安琪很心虚,感觉自己“做”的不好,因为陈小姐一直是毫无反应。不过到了翌日清晨,他见陈小姐梳妆打扮了,精神很焕发的支使丫头洒扫内外,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是尽了义务了。
他懂得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