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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作者:月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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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作者:月舞风
最坏的时候,只能权且观望。自然,这些皇子人虽然离开了皇宫,宫中自有他们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良王回府后,尽管非常疲倦,却并没有休息,一回来就和司马严续以及其他心腹慕僚关在书房密谈。流火觉得这种山雨欲来的气氛让他很不舒服,眼下暂时没有他的事,于是就回到了院中。
难怪七月当初极力反对他留在王府,这个看起来富贵堂皇的地方,却只是一所华贵的大监牢,里面的每个人终身都困在其中,不得自由。
心情郁郁,流火干脆取出子母剑,在院中练起剑来,借着练剑来渲泄心中的郁气。
流火是杀手出身,从小接受的都是杀手的特训,武功招式的路子自然不可能是名门正派的正大光明之道,而是邪肆刁钻,专讲刺击搏杀,招招式式都以致敌毙命为主。或许一般人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却瞒不过行家的眼睛,流火心无旁骛练剑的时候,叶寻伏在栏杆上,已经观看多时了。
同在一个院子里,流火当然不会是第一次练剑,叶寻也不是第一次观看,早就看出了流火的武功路数不对。做为好友,当然要提醒司马严续身边这个护卫来历可疑,只是司马严续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去追究他这小护卫的出身,叶寻自然也就不会多事。然而今天流火的剑式较之从前似乎有些变化,并不是走一味狠戾的路线,剑起剑落中,反而透出几分流水行云的潇洒意味。叶寻看着看着,隐隐约约,竟似从中看出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他的眼神渐渐的变了,从起初的漫不经心,变得越来越凝重,直至最后,那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眸中,甚至透出了几分异样的火光。
“流火。”
流火练完剑,出了一身大汗,他是随性惯了的,反正这院子里也没女孩子,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脱了衣服光着膀子擦汗,正擦到一半的功夫,忽听身后一个暗哑飘忽,没有什么中气的声音响起。
这大白天的太阳底下,流火热汗未消,硬是又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只见叶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后,还在那个小双,正站在远处的台阶上面,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我招他惹他了?这小子,怎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还有这叶先生,走路没有半点声音,说话的声音也这么飘忽忽的,要不是知道这是个大活人,还以为大白天闹鬼呢!
“叶先生。”
流火惊魂稍定,赶紧套上外衣打个招呼,却见叶寻的表情有些不对。这个平时似乎永远淡漠平静的病弱青年,此刻他注视着自己的眼光,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热切了。
“流火小兄弟的剑术非常独到。”叶寻说。“恕叶寻冒昧,不知小兄弟哪门哪派,师承何人?”
流火愣住了。
他能有什么师承门派,都是无界培养训练出来的。刺客并不讲究剑术,专精的是暗杀之术,虽然也受过长兵器的训练,但对他们来说,正面搏击总是下策,如有可能,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对手才好。相比长剑,或许短匕才更适合他们。但流火却更喜欢用剑,或许因为七月的武器是星魂剑,在流火对七月这个人关注起来的时候,他对剑术也就格外的留心起来。因此在他放弃了杀手职业之后,便选择了剑做自己的主要兵刃。
“我……没有师承。”过了好久,流火才迟疑着回答。“我并没有专门的学过剑术,只是以前有个朋友,他看我想学,就教了我一些,然后,又把自己学过的其他功夫融合进去,胡乱练练而已。”
“你所学的剑术,可有个名字,叫做流月?”
流火吃了一惊,猛一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叶寻心跳如擂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的朋友,那个教你流月剑法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他……我朋友的名字,我干嘛要告诉你?”
流火本能地想要挣脱,他的来历是个秘密,说出剑法主人的名字,等于是把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他情知司马严续一直是在装糊涂,但那也得能装得下去,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确切的是个杀手,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了。
“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叶寻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仿佛生怕自己一松手,流火就跑掉了。“流火,我实话告诉你,这套流月剑法,和我大有渊源,因为这是我,我当年为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所创的,这一套剑法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世上,只是为了他。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教你这套剑法的朋友,他是谁,好吗?”
叶寻眼中的火光,炽烈得几乎要灼痛流火的眼睛,原本不想说出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
“黄泉。”
“他叫……黄泉。”
这套剑术叫什么名字?
流月。
流月?这名字还真是挺好听啊。
是啊。还真是凑巧,你叫流火,我叫……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在此时突然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以那种极其动人心魄的优雅语调温和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这剑术正是于你我有缘啊,教了你还真是不错。”
“黄……泉……”
叶寻陡然松开了手,喃喃自语,神情似哀似恸,似喜似泣,似悲似笑。
“夜现……黄泉……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
流火心头狂跳,叶寻的表现太过失常,完全失去了以往的从容,那是一种怎样强烈的情感,令他感到了某种极其不同寻常的意味。
“叶先生,你认识黄泉?”
“你所说的黄泉,是不是个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好半天,叶寻激动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平静。
“他的身材很高,相貌也很好,是个俊秀的人。”
流火眨了眨眼睛,这范围太宽泛,诚然黄泉是符合这两个条件,但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难道就是黄泉?这也未免太不靠谱了。
叶寻笑了笑,说起那个人,不觉神思悠然,话语中更是带出了深深的怀念的意味。
“他有个很明显的特征,却并不是在相貌上,而是在声音。他说话的时候,语调有些奇特,那一种特别的温文尔雅,是他人模仿不来的,生来就有的优雅。”
流火完全呆住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认错了人,个子高相貌好都不算什么特征,但当他听到叶寻对黄泉说话声音的描述,已经确定,就是同一个人无疑了。
黄泉如果不是刻意改变说话的声音与语气,他本身说话的语调,是有着一种极为独特的韵味的。不仅仅是声音好听而已,那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古色古香的优雅意味,更令人心醉,是他人无法模仿的。
这是一种迷人的天赋,流火也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对他声音的感观甚至超过了他的容貌。他不知道黄泉的身世来历,但如今已经很明显,叶寻是认识他的。
“你认识黄泉。”他说,这一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下一句才是他的疑问。“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叶寻笑了,笑容凄然而辛酸。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并不叫这个名字。”
叶寻的语速非常缓慢,轻声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怀念与感伤。
“他的名字,叫做越华。”
听到这个名字,流火终于明白,当时那个人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流月。
你叫流火,我叫越华。
月华在天,皎洁高华,何时沉沦无间,坠落黄泉。
☆、蛊毒
村落荒凉,茅草屋更是简陋。叶寻站在门外,望着那两扇门板,那一瞬间,几乎有种近乡情怯的感受。而流火,在看到门上的铜锁连门环都没扣上,只是随意的斜挂在那里时,便已经知道,黄泉不会在这里了。
“大哥在这里吗?大哥就住在这种鬼地方?!”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茅屋,越霜的眼泪刷的一下涌出了眼眶,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大哥,大哥你在吗?我是小霜,我是小霜啊!”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却没有人应答。黄泉当然不会再留在这里,这不过是一个临时藏身的地方,现在已经失去了它的利用价值。黄泉现在会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叶先生。”流火踌躇了一下。“黄泉他的行踪,一直是神出鬼没的。这个地方,他只是暂时躲一下而已,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安慰说:“只要有心,一定会找到他的。毕竟,只要大家都活着,就总有相见的一天。”
黄泉居然会是叶寻要寻找的人,而且那个小双还自称是他的亲弟弟,这让流火十分的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黄泉还会有在世的家人,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吃惊之余,他又有些担心起叶寻来,生怕他会承受不了失望的打击。
毕竟这个人一直渴望着在找黄泉,好不容易有了对方的下落,却来迟一步。他担心叶寻病弱的身体会出意外,他坚持要流火把他领到黄泉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已经很让人担心,哪怕是雇了马车一直送到城外,还怕把人家的一把骨头给颠散了。幸好叶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要流火带他去找黄泉,哪怕明知,很有可能找不到。
“我知道。”出乎他的意料,叶寻并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只是浅浅的一笑。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刻骨,令人心颤。
“我只是想,看看他曾经呆过的地方,原本就没有指望,他还在这里。”
他迈步走进破旧的房间。房间里光线幽暗,但却意外地没有发霉的气息,证明着这里几日之前还曾经住过人。
地上很干净,桌子也很干净,床也……算得上很整齐。床上有被子,却诡异的只有床板,既没有垫絮也没有床单,那床被子倒是叠得好好的在那里。明明都是再不会回来的地方临走前还要打理得这么整洁,流火深觉,果然是黄泉的风格。
“师父,大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越霜站在房间中央,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世间唯一至亲至爱之人,未曾相见,已然错过,何等让人心痛。
“越华……”
叶寻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缓缓抚过身下光秃秃的床板。
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的阳光下,他睡在青葱的草地上小憩,越华就坐在他的身边。那天阳光太好,花香太美,让人的心都随之触动,柔软多情。越华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他俯下身,偷偷地亲吻了自己。那个吻,如此温暖纯净,却又如此羞涩,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逝。
越华喜欢他,从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但他没有说。那个吻落下的时候,他的心也激烈的动荡起来,他原以为他们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挚友,却不知从何时起,越华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仅仅是朋友。那一瞬间他有太多的惶然和迷惘,他一时无法面对内心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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