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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恣睢之臣 作者:唐酒卿

    分卷阅读28

    恣睢之臣 作者:唐酒卿

    逆父亲一世坚定,翻风云是推兄长一世心血,我该杀谁?能杀谁?”

    蒙辰愕然,道:“可是皇帝――”

    “他于我父亲为君为父,我纵然心中千百歹毒,也断然驳不了这个义。”辛弈冷笑,“北阳军于燕王手,父亲兄弟发誓镇国为民。我大哥纵知血海深仇,也要提刀上阵身保大岚。你以为他动不了平王吗?当年他若打开北境放任大苑铁骑入山,今日管他皇帝太子、大岚芸生,只不过是个半壁江山的蹄下囚!”他猛然回身,冷声道:“先不论我有没有搅动天下的本事,就算我归北阳振臂一呼,接封归王,此后握兵自持,以迫京都,之后如何?难道自立北阳独守称帝吗!此后江山断残,穷兵黩武,我有一日魂归黄泉也会被我大哥踹得灰飞烟灭!”

    蒙辰不服,咬牙呛声道:“难道世子要一辈子龟缩在京都,以求个安稳么!”

    “我会报这个仇。”辛弈眸望皇宫,平静道:“不负前言的报这个仇。”

    他青涩的眉间恨厉不加修磨,自一开始就盘踞在心,在马鞭和恶臭中愈渐深藏,又在锦绣和温润下越渐深刻。背上和肩头的誓言叫他不能随心所欲,但是也让仇恨不能左右他的底线。燕王教了四个儿子,最大的欣慰莫过于这四个儿子中没有一个是会凭靠私愤来祸害江山黎民的孬种。

    京都雪下,屋里有地龙。柏九回来后就在屋里等辛弈,叫人温了牛乳,自己在案前看书。时候差不多时,便听着人的脚步声从廊下到门口,纵然放得轻,柏九也知道是谁。可今日奇怪,他竟在门口呆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一掀帘,柏九撑首看书,只眸转过去,已经从辛弈眉间探到几分不寻常。只这小鬼不知对门板练了多少次,一见人就旋了酒窝,过来将爪子放进柏九后颈,道:“我回来了。”

    柏九抬手握了他一双手,顺着颈滑到胸口,人靠在软靠被冰的敛眸,道:“暖一暖。”

    辛弈鼻尖冻得红,闻言顿时就笑,想抽手,“手凉。”

    柏九按着不松,“今雪大,午膳用些暖身的?”

    辛弈想了想,道:“想喝牛乳。”

    柏九起身牵着他往暖炉边去,将小几上的碗一掀,递给他。辛弈一接就知道是什么,冲柏九抿嘴笑,抬手一口气喝了。柏九待人喝完了,又牵回榻上。

    “蒙辰今儿如何。”柏九如常问。

    辛弈目光从他一步不松的手上移回他脸上,叹道:“敬渊怎么什么都知道。”

    “火眼金睛。”柏九狭眸望他,“怎么了。”

    “老纠纷。”辛弈扒了扒案上给他留的干果,塞了个杏仁进口里,不料是个苦的。他眉微皱,还没说呢柏九就已经知道了,直接抬了手掌在他唇边,道:“吐了。”

    辛弈觉得脏,便含住摇摇头。柏九捏住他下巴晃了晃,也皱眉道:“胆肥了,快吐。”

    辛弈一松口,就留柏九掌心了,这还残着口水呢,他脸一红,就要给擦,柏九就留给他擦了。辛弈道:“这都是口水大人。”

    柏九嗯了声,只道:“蒙辰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老意思。”辛弈勾着他的手指玩,垂眸道:“都等着我回去如有天助敕令三军翻云覆雨。”说着自己就笑了,“顺道干掉皇帝抹了京都,一世枭雄称霸北境。”

    柏九看他睫长,轻碰了碰,“你做不得。”

    “我道也是。”辛弈抬眸望他,“这事跟我父兄讲都做不得,何况我呢?”

    “不是。”柏九手背贴在他颊侧,狭眸通透,“这事是你家都不愿做,所以做不得。”柏九微顿,“因果轮回,该有他们的一天绝不会少一分。”

    辛弈轻叹一声,静静道:“都等不及,但却只能等。”

    “时候不到谁也动不了谁。”柏九冷笑,“皇帝不经事,还有个如狼似虎的太子。”

    “雪都下了,太子也该到了。”辛弈问:“怎么没听着动静?”

    “就这几天。”柏九微仰头,“都该到了。”

    像是要应证柏九的话,未出半月,不仅太子先到城门,各方布政使也奉旨归京,还有江塘唐王归京诉职。太子先到城门,皇帝携百官前往,因太后老人家身体不好,便没多章程和废话,快快领了人就回宫。

    只说辛弈跟在秦王后边,看秦王多日不见,竟已形容枯槁。亲王袍服压得他微微佝偻,从后看去竟与皇帝一般年纪。见了辛弈如同漠视,死水般的眸子只有经过柏九时才会惊起波澜。恨意深刻,辛弈心觉秦王一定出过什么事,否则岂能忘记他对辛傻淖魑且性情大变。

    正想着,就见秦王突然上前,一个声音半截住他的行礼,扶道:“振明,怎这般消瘦了!”

    岂料辛弈心下猛然一动,竟觉这声音隐约熟悉,他一抬头,就见扶着秦王垂眸悯伤的男人。

    与燕王三分像,偏偏化了燕王身上的铁马峥嵘,变成了大慈大悲的悲悯佛容,让人一眼便心生亲近,肃然合掌。若不是那一身太子蟒袍,只怕就要情不自禁道一声阿弥陀佛。

    辛弈一怔,竟被太子看了去。太子微笑,祥和道:“啊,奕儿都这般大了,和阿盛像极。”

    他明明讲话低和,却让辛弈在这声音中生生退后一步,脊背上疯狂冷蹿的像是条毒蛇。辛弈用力掐了把掌心,镇定下来,缓笑了笑。他身后本不该站朝臣,但柏九抵挡万一,早将萧禁搁在了他后边。当下他一退,正撞了萧禁。

    萧禁知道辛弈绝不会无故露了慌,只扶了他,道:“诶世子别,下官今早才换的鞋。”说罢冲太子行礼道:“惊着殿下了,下官京卫司萧禁,见过太子殿下,给殿下磕头了。”

    太子笑道:“晖阳候家的小幺,本宫当年还抱过的。”

    柏九在皇帝侧后,眸掠过辛弈,低声对皇帝说了句什么。皇帝颔首,道:“先行回宫罢,太后她老人家吹不得风。”

    一众臣子答了,太子便和秦王抬步,要过辛弈时微止,手拍了拍辛弈的胳臂,慈声道:“好孩子。”

    辛弈胃中翻滚,面色煞白,却顿时抬头露了酒窝,俯了礼。太子居高临下,风雪中吹乱了辛弈的碎发,他对辛弈从头到尾都是长辈宽厚的笑,辛弈却觉得那目光中仿佛含了千万嘶声,缠住自己的喉咙。直到手被人握了一把才恍然回神,柏九状若寻常,狭眸正垂向他。

    辛弈咽了唾液,不自觉的抬手松了松紧扣,方才的窒息似乎还有余威。

    小指被人一勾,柏九俯身,低低嗯了一声。辛弈面色和缓,偏头不引注意的嗅了嗅柏九身上的冰凉味道,呼出气,摇头意示无妨。

    柏九抬眸落在太子身上,深不可测。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更快,因辛弈不断回想太子那几句声音,用力在回忆里扒,也没想出是在哪里听到过。直到散时和萧禁一同外去,也还在出神中。

    “你是不是见过太子?”两人下阶,萧禁道:“你一见他脸都白了喂,你见平定王都不怕,还怕他啊?”

    辛弈呼气,“大人又不可怕。”

    萧禁嗤道:“那是你没见过他的手段,阎王阎王,可不是平白无故叫的。只这人在你面前转了个性似的,你也一样。”

    辛弈今日无暇与他闲扯,只想回去。两人快出宫门时,就听宫门前一女子娇喝道:“萧青阐,给老娘好好挺胸跨步!”

    辛弈还道这名字没听过,就见萧禁倏地立正,直挺挺钉在原地,大声道:“是!姐!”

    正说着就听又有人在一边笑,晃着马鞭道:“小混蛋瞧你那点出息,见了虎似的。”说着收了个眼风,扇子敲了嘴一下,笑道:“诶,我乱讲,该打。”

    正是方才赶到的谢净生与萧嫣。

    谢净生本马背上潇洒着呢,一见辛弈,就要打招呼,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那雪中更加寒凉的人正往这来。他口齿一滞,脸上先笑了,一见那人白皙雅致的脸,就要先从马背上滚过去。

    “贺大人好,久――”兴奋还没出口,人已经看也不看他擦身过去。谢净生一愣,抄手就拽住贺安常的袍,收紧手指,笑道:“你跑什么。”

    贺安常自若的回首,大雪中愈发冰凉的脸瞧着像翘尾巴冷笑的孔雀,他道:“看小寡妇去。”

    谢净生一听就冷了眉,道:“什么小寡妇?可以啊你贺安常,好这口。”

    “是啊。”贺安常拍开他的手,冷冷睨着他,“还道要向谢大人请教请教。”

    谢净生硬是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和小寡妇搭上话了,索性夺了他的手腕,硬声咬出几个字,“好胆给我瞧瞧,什么货色敢招你!”

    那边萧禁陡然一哆嗦,冥冥中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冥冥中觉得似乎不太平

    ☆、年会

    辛弈看萧嫣走近,女子已然变得高挑清丽,过往拎他三哥耳朵的蛮色依稀间也被沉静端稳挤压的所剩无几。

    萧嫣正备再骂一骂幺弟,不料目光先钉在了一侧挺拔削瘦的身影上。她几步上前,眼中亮起的粲然叫辛弈旋起了酒窝,“是阿奕吗?”

    因陆陆续续出了人,辛弈不便开口。萧禁已经扶了萧嫣,带着辛弈往宫门外去,嘴里念道:“这大雪天站着多不像话,哎呦我的姐,别盯着他看了,就是他,辛弈,是辛弈。”

    萧嫣这会儿哪还有功夫理自个亲弟弟,将人赶到一边去,只和辛弈道:“我常年在青平,回不得京都,明着听你回来了,却挨到这会儿才见到。”她说得极快,显然是心绪起伏。一双眼不住在辛弈身上,这大雪风吹,她道:“怎地就穿了这些,出门加件披风。平定王府是不是克扣了吃食?怎地还是瘦。”

    辛弈听她声音不对,侧眸一看,萧嫣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可她却毫不自知,只嘱咐辛弈不要委屈自己。辛弈胸口一暖,侧身认真听着。

    与这边不同,谢净生还冻着呢。贺安常一个眼风扫过来他腿都要软,就是搞不清怎么就突然半路杀出个小寡妇,见贺安常冷漠,便软了声,“我叫你声大爷成吗?别搞事情啊,你找什么样的不行找小寡妇?就你老师那脾气不得追着抽你啊!”说到这自己先不同意了,道:“章老头敢抽你!诶不是,贺安常!老子跟你说话呢!”

    贺安常被这人嗦的耳疼,正时宫里边来人叫谢净生和萧嫣进殿去。谢净生见贺安常面色没转晴,死不移步。这人都往外走,他一脸正义的黏糊,贺安常抬脚就踹开人,拍了袖,转身就走。

    倒是谢净生,被踹了一脚又阴转晴,摸着鼻梁笑。见贺安常走,就在后边喊道:“跟你说的记住了!晚些我找你给我瞧瞧人!等会儿找不着你我就去找章大人!”

    这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无赖!贺安常没忍住又回首,谢净生站在雪里冲他笑,这一笑贺安常脚步就快了几分,走的有些狼狈。谢净生这才收了扇入袖,跟着太监往里去,不忘捎上萧嫣。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姐呢。”萧禁学着他姐的声音和动作,道:“阿奕有什么委屈只管找姐姐来,找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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