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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独钟 作者:杜冒菜

    分卷阅读8

    独钟 作者:杜冒菜

    物什,手里仔仔细细地缝着一只小巧荷包。那姿态不比姑娘家秀气,但手法倒挺灵活熟稔。

    方素听见脚步声抬头望过来,手中线恰好收了最后一针,笑着拿剪刀剪断落尾,伸手将荷包遥遥递向来人。

    唐桥渊说不出是何感受,整个人有些飘飘然的,弯唇走近,低头在他眉心轻吻,接过那只小巧荷包到手中。这人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阵,当即解下腰间更加精致的那个,把这一只更换上去,嘴里笑问道:“我不过小睡了一会儿,你这就做好了?”

    “嗯……”方素点点头,“小时候看娘做得多,看着看着便会了,后来为了补贴家用,一直有在做些个小东西,所以费不了什么时间便能缝出来。”

    唐桥渊喜欢得不行,他平时佩戴之物尽是昂贵玩意儿,一直用着的荷包自江南而来,是那里出了名的绣娘用上好的浮光锦缝制而成,浮光锦料难得,因而这样的绣物可谓千金难求。他也曾觉得那荷包好,谁知如今一对比,竟霎时觉得算不了什么,想来世间最珍贵的,还是方素亲手为他而做的这一个。

    “素素可会刺绣?”唐桥渊又低头把玩了片刻,想象着这上头若能被绣下一个“渊”字,定更能令人爱之如狂,因而顺口问道。

    方素有些迟疑,目光自他丢下的另一只荷包上扫过,那上面绣着的桃花栩栩如生,针法惊奇,是他见都不曾见过的,颇为犹豫道:“会,但不好,不如我娘绣得好……”

    “那我也喜欢,”唐桥渊捉过他灵巧双手亲了几下,“一面绣个‘渊’字,另一面绣个‘素’字,我去哪儿都带着,让那些知道我成亲了的人好好羡慕羡慕。”

    方素听见那句“去哪儿都带着”,感到无比满足,弯眸颔首,轻轻回握住他的手指。

    第10章

    当日空闲时,唐桥渊沉着性子再度衡量了一番,想来想去,关于赌坊之事果然还是不告诉方素为好。倒不是永远不讲,而是可以再拖得久点,现在的方素年不过十九,起码再等个一年多,待他加冠,什么事情都慢慢说也不迟。

    然而世事不巧,许多事情越是要瞒着,便越是容易出些差错。

    宁静日子才安逸享受了小半月,就有不速之客登门而来。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唐桥渊以前多在书里瞧见这句话,敢在他面前上演这般戏码的人似乎还真没有,如今活了二十几年,终于给碰上了活生生的两个。

    翌日之晨,天色蒙蒙发亮。

    方素还未起身,裹着薄被在床铺间睡得格外香甜,唐桥渊坐在桌畔品清茶,床帐高高撩起,侧头便能看见他熟睡模样,情绪正好。

    廊外传来足音,大概也知道方素未醒,因而没有开口吵嚷,只是靠近窗栏从外头极轻地敲了两下。

    唐桥渊侧眸一瞥,搁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后没有直接出去,而是走近床畔将床帐放下,遮掩住里面的人。

    唐桥渊来到房外廊中,白萍已赶至门前等他,微微施礼后低声讲道:“庄主,府门外来了一名妇人与一位十岁有余的孩子。”

    话只道半句,不像是白萍干脆利落的习惯,唐桥渊当下便知不是普通来客,转头看了看房内,试问道:“与夫人有关?”

    白萍颔首:“是,来人自称是夫人的母亲。”

    唐桥渊猜着是谁了,顺手将半掩的房门阖紧,抬步向院外走去。白萍安静跟在他身后,听他欣然道出一句似问非问的话道:“素素的‘母亲’不是十几年前便不在人世了么?”

    白萍抬一抬眼皮,听着这久违语气,兴致高扬。

    府门外的两人被请进前堂,妇人脸上带着喜气笑容,手中挎着一小篮子东西,殷勤搁在桌上。

    唐桥渊摆手示意侍女斟茶,目光覆在那篮子上面,红色棉布没把里头的东西遮盖完整,露出半截地瓜,他对着那处动一动下巴,笑问道:“这是什么?”

    妇人笑得愈发灿烂了些,把篮子向着他的方向多推两寸,热情回答道:“唐庄主,这是咱家地里自己种的东西,我们素儿离开之后啊,他爹心里惦记得慌,总让我送些红薯过来,他在家的时候可就爱吃这个……”

    “看来是我大意了,”唐桥渊扬眉颔首,和气笑道,“还以为素素就爱吃些山珍海味、鲍参翅肚。”

    妇人面上笑容僵了一下,隐隐嫉恨一闪而过,旋即又陪他声声作笑,原本伪装得像模像样,却忽然被身旁孩子扯住衣裳问道:“娘,鲍参翅肚是什么?”小孩生气嘟嘴,却不敢在这地方发泄性子,把声音压低埋怨道,“我都没吃过,哥哥却吃过了……”

    妇人面露惊慌,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垂首瞪他一眼。

    唐桥渊低笑,罢了置若未闻,依旧同他聊那篮子地瓜,只是话语转得直白,又问:“那你拿这篮子东西,是想在我这儿换些什么?”

    露骨疑问使得妇人现出尴尬神色,彻底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轻蔑姿态,可来都来了,她怎么都不愿意空手而归,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咬着牙厚颜回道:“方素是我们家长子,他爹还指望着他传香火下去,如今身为男子却嫁了出去,这……”

    话不说完,只等唐桥渊自己去猜其中的意思。

    昨日方父带着小儿子进城贩菜,她本独自留在村里,怎知不到正午方强便一个人跑回了家中,夸张地给她讲述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说他看见哥哥穿着可贵可贵的衣裳,同他走在一起的人瞧着特别有钱,那个人对哥哥笑着说话,体贴得不得了。

    方素的二娘是什么性格的人,尖酸刻薄,嫉妒心极强,听了这样的事情心里怎么平衡得过去,愣是整整一晚都没睡着觉,总想着在这里头讨些好处才行,于是一早起来,带着儿子便上门了。

    唐桥渊听得明明白白,知道这就是给点银子便能打发的事情,可他不是什么善人,又十分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女人曾经是如何对待方素的,他想着扬眉,唇边笑容逐渐变了意味,冷漠中带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可怖。

    “不容易,”唐桥渊冷笑道,“整个麟州城里,从不曾有人敢在我这儿占便宜的……你是否忘了方素为何会到我身边来?要不我把方素送回去,你们方家欠下的那笔债,就由你的小儿子来抵如何?我可以养他几年,鲍参翅肚就算了,便用那些红薯养着,年龄到了送去勾栏院里,赚到回本为止,届时定然奉还。”

    妇人终于挂不住无耻嘴脸,目露惊慌,赶紧把孩子往怀里抱。

    唐桥渊说得一本正经,身侧白萍悄然抬手掩饰唇边笑容,小小动作还是被这人发现,白萍对上他的目光,只好附和一句道:“庄主说的是,还是红薯好,鲍参翅肚养上几年,只怕欠下更多。”

    “不行!”妇人浑身发寒,一时忍不住厉声阻止,开口才后悔莫及,她望着唐桥渊阴寒目光,将孩子越抱越紧,整个身子颤抖起来,此时哪还敢有分毫占便宜的念头,只恨不得立马逃离这地方,“唐庄主……我这来就是……就是看看方素好不好……这红薯送到了,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话落转身要逃,方强许多话都听不太懂,但隐隐也感到气氛可怖,紧捏着他娘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随。妇人带着他行到门后,来不及出门却被候在外面的下人忽然拦住。

    那几名汉子是白萍交代等在外头的,一个个面色凶悍,吓得妇人往后一颠,动也不敢动一下。

    “庄主打算如何处置?”白萍自唐桥渊身后绕到前方,施礼询问。

    唐桥渊尚无想法,察觉这时间方素差不多该醒来了,面上笑容再度温和下来,起身回主院去陪着,顺口丢下一句:“随便找个地方先关着吧。”

    小小风波没能激起层浪,唐桥渊转头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回院哄着刚刚起身的方素,满心满眼仅有他迷糊样子。

    方素还未完全清醒,往日这时候还会在床上赖上一小会儿,今天他睁开眼来却看不见总是等在床畔之人,心中有些不安,穿着单薄里衣下床寻找。

    房外的足音沿廊走近,唐桥渊推开房门向内行来,撩开珠帘便看见偏头望他的人,不甚清醒的眼眸里有几分委屈,还有几分惊慌。这人顿时心软无比,上前几步揽他到怀里哄道:“素素这就起来了?”

    方素点点头,尚未饮水,喉咙干干的不想说话,手臂慢慢抱住他,心跳逐渐缓下来。

    唐桥渊抱他回到床上,取来衣服替他穿好,穿袜前摸摸他裸露的双足,颇为心疼道:“还真当是夏天来了?早晨天还凉,穿成这样跑下来走,连脚都冷了。”

    方素忍不住说话了,声音略显干涩,问道:“桥渊……你去哪里了?”

    “嗯?”唐桥渊想起刚刚的事来,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讲道,“去看红薯。”

    方素听得一脸茫然。

    这人又问:“素素爱不爱吃红薯?”

    “嗯,”方素点头,“以前吃红薯的时候最多,甜甜的,而且很能饱肚子。”

    唐桥渊低笑不止,手掌摸着他的双脚想要暖热一点,话里十分好奇:“一直吃还那么喜欢,不会腻吗?”

    “不腻,可以煮在粥里吃,也能烤着吃,还能熬作薯泥吃。”

    “这么好,”唐桥渊眸光愈软,倾身在他莹亮眼角吻一下,笑问,“那我们今日在院里烤红薯吃?”

    方素轻声笑着点头。

    这人手掌格外温热,令他双脚很快也暖和起来,方素穿好鞋袜梳洗一番,还是先好好用过早饭才随他去院里。红薯炭炉俱已备齐,初夏时做这事情有些格格不入,但方素瞧那小炉子精致可爱,十分喜欢,搬着小凳就近坐在一旁,热得脸颊又红又烫。

    唐桥渊替他将头发束起,罢了忽然俯身把他给抱走,方素微微一惊,急忙抓着他肩膀。唐桥渊沉沉笑着往廊边行去,逗弄他道:“是吃烤红薯还是吃烤素素?”

    方素愣了一愣,领会到他话中之意,愉快地笑弯了双目。

    院里气氛融融,却在片刻之后,忽然有侍女跑来,无奈又急切地向唐桥渊禀话。

    “庄主,有个人在府外磕头,赶也赶不走。”

    唐桥渊正想着怎么又来一个扰人清静的,便听这侍女极为不懂事,又说:“那人说他名叫方德,是来跟您磕头赔罪的……”

    唐桥渊脸色一沉,带着怒气望向这头脑蠢钝、口无遮拦的侍女,而身旁原本笑得开心之人,诧异脸色已瞬间泛白。

    第11章

    方素仿佛不可置信,沉吟半晌来反应那两个字,脑里呆呆地想着“方德”之名。

    前来传话的侍女已被唐桥渊的目光惊得跪下,方素瞧着她的神色,心知此事定然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他抬头看向身边这人,徘徊问道:“是我爹吗?”

    唐桥渊不答,垂眸望他,点头不是,摇头也不对,尚未想到该如何回应才好,又听他追问道:“我爹他……为何来磕头赔罪?他又欠债了是不是?”

    唐桥渊叹气,彻底没招了,瞒也瞒不下去,还容易引他挂心,索性同他坦言。

    “不是,”唐桥渊将方素往怀里抱些,顿了顿回道,“我扣了人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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