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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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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的,从今天开始,必定斩断一切。

    所以,心疼了吗?

    不再是排长眼中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不再是可以肆意撒娇分享喜悦的人了吗?

    亲密消失,无间不再,只是寻常。

    睡着后,方恒依旧没梦,闭眼和睁眼之间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他沉默的坐在床上看着玻璃窗上被雨水画上的花朵,透明的,碎裂的,一朵朵。

    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在那样的悲伤和彷徨中依旧可以安眠。

    其实……怎么可能看不出排长喜欢自己,那样的宠着,那样的牵就,那样的目光,清晰明了的透露出一切,就是知道,才会肆意的夺取排长的关心,才可以无赖的粘着排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乱套了,在他明白一切之前,所有的人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连长站在高处提前一步将所有的丝丝缕缕斩断,杨翌抽离自己从此楚河汉界壁垒分明,而自己呢?无从赞同,亦无法反对,甚至无法理清脑袋里缠缠绕绕纷乱的线团。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连长没有来找过他,杨翌也不知去向,方恒频繁得在自己的寝室和岳梓桐的寝室之间游走,目光落在走廊的尽头,却怎么都没有胆量过去,只是期盼着某个不期而遇。

    可是平日里总是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眼前的排长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昨天夜里最后的那一眼般,决绝的阻断了任何可能会让两人碰面的念想。

    第二天的休假依旧如此,方恒渐渐的开始期待明天的早课,无论如何,他想看看杨翌,就算没有视线的接触,是排长和士兵的关系,他依旧想要看看,看看那双温柔多情的眼是否会无视自己,还是会在视线接触的瞬间,再次生出那团火焰,就算什么都没有,最起码也要让自己悬在喉咙上的心脏回到原处。

    可是,当他早上集合的时候,望着完整的队伍中独独缺少的那个空位,突然慌了神。

    他突然明白自己忘了什么,如果,他不走的话?走的人是谁?

    早操结束,方恒抓住了岳梓桐,慌乱的询问着,“排长呢?你知道排长哪儿去了吗?”

    岳梓桐手腕被抓的疼痛,莫名的看他,“应该是有事吧,找他干吗?”

    “有事?什么事?”方恒急切追问。

    岳梓桐耸肩,“我怎么知道?”

    方恒醒了下神,迫切的看着他,“确定是去办事去了吧?不是会被调走什么的?”

    岳梓桐失笑,“连里连长第一排长第二,排长调任这么大的事儿……”说完一顿,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你听到什么风了?要换排长?靠!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不知道。”

    方恒被岳梓桐追问的愣住,讪讪一笑,“我就这么一说。”

    “不会吧?”岳梓桐挤眉弄眼的看他,“肯定有什么信儿,否则你这人会问这个?”说着,手搭凉棚看了眼东方,庆幸点头,“太阳出来的地方没错。”

    方恒瘪了瘪嘴,半点不觉得这玩笑好笑,但也不好再问,只能低头走了出去。

    岳梓桐追上了笑嘻嘻的开口,“不过说起最新消息,我给你报个料怎么样?”

    方恒兴致缺缺的看他。

    岳梓桐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听说一周后特种部队要来咱们侦察营选兵,一部分资料已经递上去了,回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选走。”

    “哦。”方恒不是很感兴趣的应了一声。

    “怎么?觉得没意思?”

    “还好。”

    岳梓桐咬着嘴唇想了想,“那再和你说个事儿,还记得魏亚阳不?就是阳痿呀。”

    “嗯?”方恒扭头看他,有些意外自己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我才知道,魏亚阳作为体育特招生在两个月前就进了特种部队。”

    “诶!?”

    岳梓桐摸着下巴,多少有些不爽,“反正特种部队第一次在新兵中挑苗子的时候就把他给挑走了,说是练了将近10年的体育,身体素质好,再加上新兵比赛拿了第一,就被选进去了。”

    “确定?”

    “前两天不休假吗?百分百真。”

    方恒抿了下嘴角,点头,表示知道了。

    岳梓桐见方恒继续闷头走,叹了口气。

    他是不知道方恒怎么了?也不知道排长怎么了?但是如果排长真的会被调走,其实他知道自己心里也不会舒服。

    怎么算,他们和排长在一起也有半年的时间,新兵连到连队,或许平日里见着人牙痒痒,可是真要是分开再也看不见人,真有多少人会那么没心没肺的笑得出来?

    杨翌在四天后回了部队,这次的的抗洪救灾行动,他作为一名基层军官陪着雷连去师里汇报了工作,都在江津,当天可以来回,只是他也需要些时间整理自己,所以就选在了师招待所里过夜。

    其实,无论他想了多少,给了多少的心理建设,当见到方恒的那一瞬间,还是晃了神。

    方恒那时候才从寝室门口出来,看过来的眼黑白分明,睁的很圆,带着几分诧异和惊喜,杨翌很欣慰的看到这个小孩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表示欢迎,而不是预料中的厌恶和排斥。

    于是,杨翌笑弯眼,旋出嘴角的两个梨涡,轻轻颔首,欣慰的转身离开。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就算走也走的安心。

    69、爱在暴风雨(九)

    方恒注视着杨翌的身影消失在寝室门口,眨了眨发热的眼眶,松下了一口气。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

    只要杨翌没走,还是他的排长,哪怕再也没有那些亲密的行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方恒!”

    方恒收回目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楼梯的转角处,侯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的神情,以他对侯珏的了解,想必是要和他分享什么喜悦的事儿了。

    “我要去参加选训!!方恒!!你知不知道!?我要去参加特种兵的选训!!”侯珏笑的灿烂如花儿开,抱着方恒嗷嗷的叫,几乎语无伦次。

    方恒愣住,眉心霎时间就蹙紧了,心思瞬间的千回百转,最终又展了笑容,反抱回去,拍着侯珏的后背哈哈的笑,“你惨了,你要被练死了!!”

    “我乐意!!”侯珏松开手看他,笑出的一口牙齿白亮逼人,“只要能进去,一天睡一个小时我都开心!”

    “那倒不至于。”方恒眼珠子转了一圈,“睡四个小时,练20个小时,慢慢熬!”

    侯珏哼哼了两声,笑话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然后抓着他手臂往岳梓桐的寝室拽。

    岳梓桐听到消息也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笑,大力拍了拍他,“算是得偿所愿啊。”

    “就是个机会。”侯珏笑呵呵的谦虚,他在岳梓桐面前和对方恒的态度不一样,多少会收敛自己一下,毕竟关系多少还是差了一点儿。

    岳梓桐摇着头笑,“没事,新兵就能被选上参加选训,多少也证明你的实力,去试试没差,能进最好,不能,明年继续。”

    这话是实话,侯珏赞同点头,“我们连长也是这么说,让我去跟一趟,熟悉一下强度,明年再来个真的。”

    “雷连?”

    “还能谁?”

    岳梓桐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侯珏一眼,竖起了拇指,“好连长。”

    “那也得咱底子好啊。”方恒插话进来,拍了拍侯珏的胸口,鼓劲,“兄弟我看好你。”

    侯珏炫耀完,没过一会儿就跑了,岳梓桐看着方恒问,“羡慕?”

    方恒油盐不进的耸肩,“一般。”

    “怎么?”

    方恒想了想,解释道,“虽然都说天才是百分一的天分和百分九十九的努力,但是必须得承认,我底子不如他,要追上去不是不能,而是很难,再说了,咱们也没必要看着好,就都往这一块上发展是不?”

    岳梓桐失笑,拍了他脑袋一下,“你这就是懒!”

    “错!”方恒笑开嘴,“而是部队有那么多的发展路线,总有一条适合我的。”

    “诶!?”岳梓桐这次有些诧异,“你打算留下来?”

    “嗯。”方恒点头,“这几天好好想了一下,我会争取留队,不,或者说一定要留队。”

    岳梓桐勾着嘴角笑,斜睨着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怎么想通了?”

    方恒摇着头笑,却没说话,从他在那场暴风雨中穿着军装奋斗在抢险救灾的第一线时,这样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他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职业会这么的无私伟大,那么的有意义,那么的让他发现自己是其中一份子时的骄傲自豪。

    “我知道。”岳梓桐嘴角的笑渐渐收了下来,目光染上了几分缅怀的神色,“赵爷爷的事儿对我的触动也挺大的,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

    “嗯……”方恒沉重点头。

    “我就在想,一个人的爱能有多大的程度?是只爱一个人?还是爱着身边所有的人?或者是爱着一片山一片天的无边无际?其实爱有多大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付诸于行动,让这份爱坚持下去。所以吧……我认真的想过自己到底爱不爱表演?”

    “表演?”方恒疑惑看他,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岳梓桐说过他已经考上了演艺学校,却被父母硬逼着参的军,所以到了部队过后都是混日子,心心念念的期待着退伍回去后继续读那个学校。

    “结果呢?”方恒问道。

    岳梓桐叹了一口气,“我最初的时候也想不出来,但是我假设了一下,如果当时被送上车的时候我要是跳下车和父母对着干,表示出自己强硬的态度,父母未必会继续把我送进来,说不定现在已经准备大一的考试。”

    “嗯。”方恒点头,六月份了,确实是考试的时间。

    “但是我现在在这儿了,你看到的,我确实在这里待了半年并且适应了下来,所以我就在想,那个时候其实我自己也是迷茫的吧,因为并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那里,所以才会同意父母的决定,其实比起愤怒不甘,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委屈,觉得父母没有和我商量就对我的人生做出了安排。”

    “所以你觉得自己不喜欢演戏?”方恒挑眉看他。

    岳梓桐耸了下肩膀,“很显然,不是最喜欢。”

    “只是你想法变了。”

    “因为长大了嘛。”说完,岳梓桐觉得这话挺蛋疼的,自嘲的哈哈笑了两声。

    方恒没挤兑他,反而觉得这话有理,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不断的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的事情,想法越来越多,自然看法也会不断的改变。他从被逼着来到部队,再到接受部队,最后喜欢部队,这样的思想变化不是一蹴而成,却让他更有感触。

    “行了!”岳梓桐把手抬起来挡在嘴边,压着声音说了一句,“你要真想留队,我有办法。”

    “嗯?”方恒眨了眨眼,没太明白意思。

    “升军官不容易,提个士官简单,等两年义务兵役结束的时候,咱俩一起扛枪。”

    “扛枪?”方恒的眼一下亮了,这‘扛枪’当然不是明面上的意思,升了士官之后肩膀上军衔就会出现俩交叉的枪花,然后就是三年一升,一级士官,二级士官,三级士官之后就是四年一次考核,最高可以到六级士官。至于军官嘛……方恒暂时还没什么想法,虽然看着部队里一抓一把的尉官,但是实际上从士兵提到军官很困难,要钱要人,要是没钱没人的就得自己争气,会营造人际关系。毕竟,一个团,一年就两三个名额,真的是削尖了脑袋去钻去抢。

    岳梓桐得瑟一笑,不言而喻。

    方恒回了个笑,多少有些庆幸,虽然岳梓桐他爸也不过就是个正团级,在这个体制里也就是一个中层军官,但是对他这个小兵级别的帮助依旧很大。咳!当然了,这没什么好矫情的,什么靠自己争取?自命清高沽名钓誉的,他方恒就从来没兴趣去做!再说了,站了那个位置就要干相应的活儿,他懂!

    岳梓桐能帮上方恒的忙也很开心,他或许跟谁关系都不错,但是心里也有个三六九等,方恒就是他在军营里这些战友们中的头一个。

    方恒或许并不出色,甚至有点儿坏,可谁叫他就喜欢方恒呢?

    长相又不招人讨厌,性格又开朗,虽然有时候说话闪人,但是也代表心思直,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俩人在一起简单、开心,有什么说什么,就是那么投缘!

    遇到事儿了,兄弟不帮,谁帮!?

    当然,这事也就是那么一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指不定有什么变化,方恒记在心里,却没敢放的太重,不是他不信岳梓桐,而是有那么一句俗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计划没有变化快。

    他要是真敢这么放任自己把一切都摆在岳梓桐身上,最终还真不好说会怎么样。

    那天之后,方恒经常能看到杨翌,但是杨翌却没再带过他们的训练,就连晚上的加训也由一排排长负责。

    经过那件事,杨翌的职务像是被卸掉了一样,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连长带大课的时候他会跟一下,但是平时的小课基本见不到人。

    每当方恒看着杨翌和连长一起出现一起离开,心里总有些惴惴感,一来是有些担心自己,二来还是杨翌会怎么样?

    这种事发生在部队里,他明白会被怎么样处理,很简单,只要把俩人分开就好,时间一旦长了,感情也就淡了,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遇到个狠的长官,直接劝退!

    方恒其实有些急,却又不知道自己急什么,总觉得随着排长在他的视野里渐渐消失,心情就像是涓涓流淌的小溪水变成了奔袭的河流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消失,而他连挡都挡不了。

    但是人总有适应的时候,或者是自以为适应了,当确认杨翌会相当长一段时间被连长隔离开过后,他突然自暴自弃的想,或许这样也不错,都闹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抓着杨翌不放干什么?抓到了又怎么样?难道杨翌要的东西他给的起吗?或者说杨翌现在敢要吗?

    隔的远了,他仿佛第一次发现杨翌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出色,放在哪里都那么的显眼,却又平易近人,努力的收敛着自己的光芒低调做人,只是在该释放的时候才完全释放出来。

    杨翌跟谁的关系都很好,却又为了能够很好的带兵,不会过度的亲昵,其中的度总是能够拿捏准确,就算当初他被杨翌训得要生要死恨得不得了的时候,真要是见着这个人笑眯眯的过来,心里的气瞬间就散了,留下的就是那一点点被过滤沉淀后的尊敬。

    确实,这也是杨翌要给他们的东西,士兵和军官之间的一个尺度问题。

    他仗着杨翌对自己的另眼相看,硬生生的打破了这个尺度,如今却让杨翌自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责任。

    当时间流逝,思路不断的游走抵达了了终点后。

    方恒必须得承认,这些错他自己也有责任,并不是如最初时的那么无辜。

    让一个从不会静下心去思考的孩子学会思考,单就这一点儿来说,杨翌多少成功了。

    可惜,方恒醒悟的太慢,当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杨翌在他们连的最后一天。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雷电交加,是今年最后的一场雷雨。

    方恒觉得自己该和杨翌谈谈,然后再一起和连长谈谈,至少别再像之前那样惦念着,给自己一个舒坦。

    错就是错了,他能够告诉杨翌的就是自己也有承担一部分责任的决心。

    踌躇的走到门口,方恒快速的探头看了一眼,确认杨翌真在屋子里后,脑袋就飞快的缩了回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呼吸。

    他很紧张,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着,甚至有着隐隐窒息的感觉,在这样的忐忑里,方恒渐渐开始犹豫,不敢迈前一步。

    他觉得自己突然跑过去和杨翌说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会不会很傻?或者会给杨翌什么新的希望?又或者是自己真的能扛得起这份责任吗?

    他不过是个兵,事情都在台面下的时候,连长顾虑着,杨翌在前面顶着,他半点风浪都没经历过,可是一旦摊开了说,把他调离不是更简单?可他不想离开这个部队啊,一点儿都不想。而且,这话怎么开口呢?所谓的承担责任难道是要告诉杨翌是他存心勾引的吗?这种事……怎么看都好像他是喜欢杨翌的啊!可问题是,他虽然喜欢杨翌,却还没到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的地步。所以,他到这里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个什么结果?

    方恒犹豫不决,靠在门外的墙边发呆,偶尔走上走廊的战友都会看他一眼,来来去去,他却一动不动。直到有人端着盆子出去洗漱,方恒突然大吸了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就算什么都不表示,他也想和杨翌说说话,想要听听他的声音,看着他对自己笑。

    迫不及待的。

    “叩叩!”轻轻敲击门板,方恒看着杨翌和程欣跃同时抬头看过来,目光猛的闪烁,落到空处,又快速移回,看向了杨翌,固执的,豁出去了一样。

    杨翌确实愣住了,半响没回过神,上一秒脑袋里还想着前两天和连长谈的话,这个关系到他军旅生涯的重要人物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眼前。

    程欣跃来回看了两眼,手上的书‘啪’的一合,挑眉,“有事?”

    “嗯。”方恒木呆呆的点头,脑袋里乱成一团。

    “行。”程欣跃站起身,“10分钟够不,我……”

    “我带他去会议室!”杨翌直接弹了起来,飞快的起身去开柜门,拿出了会议室的钥匙。

    程欣跃看着杨翌像风一样的带着方恒离开,诧异的挑高了眉梢。

    出了屋,方恒就默默的跟在杨翌身后,杨翌也没有说话,脚下的步子很快,像是在和时间竞赛一样,下楼梯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在小跑,脚步却很轻,只有钥匙敲击的清脆声响,急促的让方恒手忙脚乱。

    下到三楼,杨翌奔着会议室过去,利落的打开门,这才转过身沉默的看着方恒。

    杨翌和门板间的位置很小,方恒第一次在杨翌面前这么谨言慎行,等了两秒见杨翌不动,于是脑袋犯抽的侧着身想挤进去,却在他即将碰到杨翌的那一秒,杨翌突然退后了一步,留给了他足够的进入空间。

    杨翌在躲他!?方恒抬头看向杨翌,对方的神情很尴尬,在与他视线接触的瞬间落在不远处的会议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方恒看着杨翌的背影咬住了下唇,将门缓缓的拉过来,锁

    70、爱在暴风雨(十)

    ‘咔嚓’的落锁声让杨翌转过了头,看着靠在门边的小孩,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他们有亲密关系的时候,单独的空间,锁上的门,只有自己和这个孩子……喉结滑动,心脏隐隐发颤,却最终欲言又止,低头拖出一张椅子,轻轻的坐了下去。

    “那个……”方恒踌躇的走到杨翌身边,站了两秒,见杨翌没有看自己,于是掐了声,拖出了杨翌身边的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杨翌突然抬头看过来,目光端的很正,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排斥。

    方恒抠着自己的大拇指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也只是打定主意和杨翌说说话,和人贴近一点儿,可是杨翌用这种目光看他,他只能慌乱的把之前想要抛掉的话题又拣了回来,吞吞吐吐的开口,“连长……是不是不让你再带训练了?就是,就是那个晚上的加训?”

    “嗯。”杨翌点头,视线在方恒的脸上扫过来扫过去,既不敢看,又舍不得不看,最终觉得这些日子的自我限定根本就没有用,感情这种事真的是越自制就越难以控制,就像绷紧到了极致的橡皮筋在反弹后的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都能够发现,当视线落在方恒脸上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排斥,目光就有多么热切,理智有多叫嚣,目光就多么的迷恋,原来……不知不觉都陷得这么深了。

    杨翌陷入恍惚,努力挣扎出来,反应了过来,避重就轻的急忙补充了一句,“我最近事情多,没有空带兵,但是你们的训练也不能耽搁了不是?就让别人带了。”

    “哦。”方恒点头,脸上火辣辣的烫,一来是尴尬的,二来是被杨翌看的,一直以来杨翌都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不是他发现不了,而是不想去深究,但是当一切都摆上台面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臊的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

    几句对话说完,气氛又艰涩了起来,安静的会议室里一时间只有雨点砸在地上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远方传来的雷声,穿过窗户,钻入耳膜,雷声很小,似乎在渐渐远去。

    长久的沉默,让尴尬不断的蔓延、酝酿、填充,杨翌最终还是先开了口,“还有别的事吗?”他必须得离开这里,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渐渐的无法控制那颗本来就没捆好的心,外面缠绕的绷带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拉扯着,他就不停的旋转,鲜活蹦跳的真心就这么昏眩的快要露出来。他必须得离开,迫切的想要脱离这个环境,他才能再次整理好自己。

    方恒听出了杨翌话里的意思,捏在拇指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急忙的开了口,“有!有别的事!”

    “什么?”杨翌没想到还真有事要说,微微愣神后便松下了因为作势要起而绷紧的肌肉,直直的看着对方。

    “那个……”方恒把心一横,咬牙说道,“我想和你说句对不起。”

    “什么?”杨翌蹙眉。

    “当初如果我没找你,可能……反正我觉得这事我也有责任,你说让我不要管,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所以……我想说,我能做些什么?”

    杨翌哑然失笑,下意识的想要揉揉方恒的脑袋,他从来没想过方恒会说出这些话,很意外,意外的甚至有些古怪,强烈的违和感让他总觉得对面这人像是别人,而不是那个满脑袋都是玩,还没长大的小孩。

    方恒被杨翌笑的发窘,抬腿踢了他椅子一下,端着张脸认真开口,“我说的是真的,如果需要我和连长交代什么,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方恒的认真让杨翌收了脸上的笑,掏出烟点燃沉默的抽着,他必须的好好想想,笑过之后,总觉的心里不是滋味,就像他把责任扛下来一方面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另一方面也有些想要尽最后一点力的意思,说明白点,就是分开前的最后一点坚持,为了这份感情的坚持。

    所以,当所有能做的全部做过后,日后再回想起这段对同性莫名其妙的感情后,也算是无愧于心。

    那么,方恒呢?他这个时候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杨翌不得不想,就像他一样,尽最后的一点力,绝不欠他的情,换个舒坦吗?

    杨翌靠上椅背,深深的看着方恒,嘴里很苦,被尼古丁的味道再那么一熏,更是苦的鼻子发酸。

    他承认自己磨磨唧唧的该断不断,还想有着什么所谓的妄想,希望自己最后做的这些事可以让方恒记着,就像一些爱情故事里的那些美妙情节一样,可以打动方恒,可以让方恒真正看到自己。

    可惜,爱情故事永远是爱情故事,那么的美丽而梦幻,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的真善美唾手可得,可是实际上呢?如果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无论追求的那一方付出多少,最多换来的是感激和歉疚,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呢?爱情从来不是买卖,无法交易,从来都是。

    杨翌有些想走,却又挪不开步子,只能闷闷开口,“为什么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我觉得这事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方恒低头没说话,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杨翌喜欢自己,他不是瞎子,那么明显的行为和目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不想知道罢了。

    看方恒不语,杨翌想了想,把手里的烟递了过去,“抽不?”

    方恒看着递到面前的烟杆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

    “嗯,要是真能戒了挺好。”杨翌点头,像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摆出长官的姿态,循循善诱道,“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想太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好当兵,自己加点油,连长那边你更是别去找,咱们在这里说说就好,没必要闹到连长那里去,连长也有自己的难处不是?”

    “为什么连长会知道?”方恒抬头看他,“是不是因为连长知道那事了?”

    杨翌无奈的笑,自嘲开口,“被诈了,这侦察兵真是白当了,口风一点不严。”

    “他为什么诈你?”

    “?”杨翌挑眉,暗自叹气,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连长从哪儿看出来的?

    方恒看杨翌这表现,当即就确认自己猜对了,歉疚的看过去,“所以,还是我提的那个事是吧?”

    杨翌其实不太想去追究这个原因了,既然已经露馅,过程如何也不太重要,就算闹明白了能怎么样?他还能提醒自己以后别再犯?那还得了?不小心喜欢上个男人已经让他在油锅里煎了一遍,还来第二次?比起怎么露馅的,他更情愿提醒自己以后别糊里糊涂就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杨翌摆了摆手,笑道,“我说了是我平日里没注意,行了,这事咱们不谈了,你还有别的事不?没有就回去了。”说完,翻腕看了眼时间,差几分钟22时,“准备休息。”

    方恒点头,很快又摇头,“最后一个事,连长准备怎么处理?”

    这个时候杨翌已经站了起来,轻松开口,“还好,连长人好,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训练的时候认真点,别因为这事和连长撞上,先说他本来就是你的长官,再说这是他职责所在,他管才是对的。”

    方恒虚心点头,“我不会因为这事对连长有看法,绝对不会。”连长给他的触动太深,从到了部队的那一天起,连长在他心里的位置不容动摇,不用杨翌说,他本身也没把半点怨气放到连长身上。说明白点,那就是真正的高高在上,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见方恒这么说,杨翌盯着他看了两秒,确认说的是真话,于是放心点头,一推椅子,“好了,走吧。”

    方恒沉默起身,看着杨翌大步流星的去开门,那样的迫不及待,让他心里的焦躁和茫然又加重了几分,总觉得这门一旦打开,他和杨翌就真的各归各位了。

    锁被扭开,发出轻微的声响,时空像是被拉的无限漫长,他看着那只扶在锁上的手扭转,后拉,门一点点的被打开,心里突然很慌,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广阔无边的黑暗中,他靠着一盏油灯摸索着前进,如今灯油已尽,火苗正在慢慢的变弱,他看着那微弱的光亮不知如何是好,焦虑、慌乱、茫然和恐惧,总总负面的情绪蜂拥而来,几乎是没有深想,迫不及待的按住了杨翌的手,又把门给关了回去。

    然后,猛然惊醒,看着眼前一脸困惑的男人,他脑里乱成一团,愣在了当场。

    “还有事?”杨翌问他。

    方恒摇头,有些被自己吓着,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杨翌,最后在洞悉般的目光中讪讪开口,“那个……你还会是我的排长吧?不是,我们,我们的排长,不会走吧?”

    杨翌抿嘴笑了笑,迟疑数秒,点头,“当然是了。”

    “哦。”方恒松下一口气,“就这事,没了。”

    杨翌转身开门,在方恒看不见的地方幽幽叹了一口气,终于开门走了出去。

    熄灯就寝之后,方恒听着窗外渐渐减弱的雨声勾着嘴角闭上了眼。

    让人心乱如麻的雨季终于快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艳阳高照的晴天。

    他期待着,未来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雨季出现,再也不会有今日之前那般的焦虑,那般的惶恐。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第二天,才是他人生中真正的暴风雨。

    那是个非常混乱的一天,就像是航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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