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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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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兵方恒 作者:静舟小妖

    一样,就等着最后一下爆炸,可是林峰一脚踹完,几个深呼吸下来,人又平静了下来,抹了把脸对杨翌歉疚地笑了笑:“看来只能回去了,他那边说没问题。”

    杨翌点头,拨动了转向灯,在“哒哒”声响里扭转了方向盘。

    可是没开到10分钟,林峰的手机又响了,是吉珠嘎玛打过来的,俩人说了两句话,林峰看了杨翌几眼:“靠边停下吧。”

    停了车,林峰就开门走了出去,而且走的很远,至少杨翌半点声音都听不见,扭头透过后玻璃看着远处林峰的身影,杨翌蹙紧了眉心。

    应该不是多大的事吧?老人家和子女谈不拢,最后跳过子女去找领导的行为,虽然不多见,但也少不了,但是林峰那无法克制的反应为什么会让他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会最后真的要闹到回西藏吧?还是说连长自身也有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否则老人家就不会闹到部队了。可是林峰那么大的火气是什么意思?

    杨翌琢磨不透,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环节他不知道,所以愈加让这种推测混乱了起来。

    10多分钟后,林峰回来拉开了车门,却没坐进来,只是弯腰说道:“我现在要去珠子那边一趟,你先回去吧。”

    “?”杨翌挑眉,想了想:“我自己找车回去,这车你开着,要是太晚了只能找计程车。”

    “没事,不是很贵,就这样了。”说完,林峰就抬起了头,快步绕过车,站在路边拦计程车。

    杨翌下车帮忙,等车的时候问了句:“连长到底怎么想的?真的会回去吗?”

    林峰安慰般地笑了笑:“老人家情绪激动了而已,安抚好了就没事。”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这不打算过去看看吗?”

    杨翌看向林峰,欲言又止,想跟着一起过去,但是又想到林峰让自己先回去,那么硬跟过去应该不太合适,只能闷了声。

    来了两辆车,都有载客,林峰看向杨翌想了想,开口道:“你是不是想不明白?”

    杨翌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但是目光中确实满是困惑。

    林峰抿嘴笑:“我不想骗你,但是也不能解释,你早晚会知道的,用这里……”林峰敲了敲脑袋:“其实很好想。”

    杨翌蹙眉,被绕的愈加糊涂。

    过了一会儿,终于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林峰上车前说了一句:“反正别担心,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么激动和珠子是不是留在部队无关,主要是一些私人问题。”

    杨翌点头,看着计程车开走,消失在视野里,抚着后脖子仰头闭上了眼,真的有些混乱了。

    回到教导大队后,杨翌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投入到学习当中,9点半,方恒来了短信,问他连长到底会不会走。

    杨翌把书放好,专心的和方恒聊了起来,【应该没事,你们那边闹的大吗?】

    【晚上都在说这件事】

    【你们还真够无聊】

    【连长的事,我们不关心谁关心?】

    【也是,连长是不是没在部队?】

    【嗯,几天前就休假了,现在训练都是指导员在带】

    【知道阿姨怎么进去的吗?】

    【不知道,传到我这里的时候,人已经送走了】

    【连长去接的?】

    【应该是吧】

    【指导员有和你们说过这事吗?】

    【没,他让我们不准议论】

    【也对,你也自己注意一点,没跟着瞎掺和】

    【嗯,对了,后天就要走了是不?】

    【上午的火车】

    【想去送你】

    杨翌看着这条消息勾起了嘴角,【过两天就回来】

    那条消息发过去后,就如石城大海般没了回应,杨翌想了想,笑了,应该是纪检巡铺,希望别被抓着,不过想来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出事,就他听方恒炫耀的那些隐蔽手段,倒是准备得很齐全,而且现在这季节已经要盖被子,比夏天那会儿好藏多了。

    专注力一被打散,杨翌就再也看不进去,偶尔扫上自己的手机一眼,偶尔随手翻翻书,笔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莫名的,杨翌想起了林峰说的话,让他想,想什么?

    杨翌扯过一张纸,开始用白纸黑字的方式罗列出了自己能够回忆出的所有重点。

    ……

    林峰说过这件事并不难解决,但是情绪却一再失控,是为什么?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私人事情?

    杨翌在纸上写出了两个字,私事。

    连长的母亲一周前才见过,带了个藏族姑娘过来相亲,那么最后会闹到让连长调部队回西藏,有一个可能是这次的相亲成功,父母希望儿子可以回到家乡安定生活,可是另外一个可能性更大,通过连长对相亲的态度,十足的拒绝和排斥,阿妈的过激反应,只能说明这件事情谈崩了。

    杨翌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既然不合适,拒绝了,家里人最多和儿子生气,不会闹到对现在的工作不满的程度,那么……为什么?

    杨翌的目光在私事和问号上来回游移,总觉得很古怪,思索了一会,不得要领,目光不得不移开,落在了手机上,散乱的视线在恍惚了半秒后,突然猛的凝聚,想起了当初方恒说过的一句话。

    “这算什么啊?我还能听□呢,我们连长和你那个领导,肯定有一腿。”

    ……

    …………

    杨翌的脑袋钝痛,在心里突然一声哀嚎,不会是真的吧?

    99、分离是为了重聚(三)

    可是一旦有了这个心思,似乎一切就瞬间串连了起来。

    连长和林峰从军校认识,后来一起去的特种部队,又比连长早退了一年。

    当时演习结束的时候连长怎么说来着?

    戒了六年的烟,在最后一年因为感情的原因又抽上了,不会就是因为林峰离开的原因吧?

    杨翌联想的心惊胆战,不断命令自己停止,可是脑袋里却不断的将一些已经尘封的记忆挖了出来。

    演习结束那天,林峰说过,以他的立场没有反对的权利,什么立场?因为是同一类游走的边缘的人吗?所以才会没有立场反对?

    连长说过早晚要回特种部队,而在很久之前,连长也说过林峰要回去,两个人又要回到一个地方,为什么?是为了在一起?是因为那里的某些制度可以应对来自外界的压力吗?比如来自家庭的,林司令?

    对了,这次连长结束后请了两天的假,记得当时他有听到林峰向雷营请假,两个人一起留在西藏了吗?留在西藏干什么?难道是!?

    杨翌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脑袋像是被大锤子狠狠敲击了一下,不会吧……是和父母摊牌了,所以连长的母亲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天!

    杨翌起身冲到厕所,大力地扭开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都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可是又怎么解释这可以串连出来一切?

    怎么解释连长为什么会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时候确认他和方恒之间有问题?

    怎么解释连长和林峰在他感情问题上的过度关心?

    怎么解释林峰今天会背着自己讲电话?

    怎么解释林峰那与往日不同的态度?

    ……

    怎么解释这种种的一切?

    杨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宇紧蹙的自己,最后只有一个念头浮现在了眼前,这不会是真的吧?

    杨翌觉得自己要疯了,难道自己喜欢上个男人看着别人也喜欢男人吗?

    可是……这不就是林峰想要告诉自己的吗?

    用脑袋去思考,将所有的线索串连起来,得到最终的答案。

    “哈……”杨翌哑然失笑,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杨翌站直身,拿过毛巾,慢慢地擦去脸上的水渍,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最终结果得出后,真的有些让他寒毛矗立,他真的不想相信,对于他而言,无论连长还是林峰对他都有无法言述的引领之恩,就像方恒一样,实际上他自己也是在仰视着他们,羡慕着他们那种永远走在前面站在高处的人生。

    所以,才会希望他们永远是楷模一样的存在,不愿去深思吧?因为只是想通的这一瞬间,他就有一种这两个人原来也在人间艰苦挣扎一样的无奈,原来这个社会现实的真那么操蛋的愤怒!

    出去的时候,手机屏幕的光刚刚消失,杨翌脱力般地坐在椅子上,拿过了手机,里面是小孩发过来的短信,说是纪检的人过来巡铺。

    杨翌扫了桌面的纸一眼,眸光冷凝了几分,问道,【演习的时候,你在树林里听到连长和林少校说了什么】快速的打完,手指却在发送键上僵住,迟疑数秒,反手按住取消键,将手机甩在了桌子上,仰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猜想,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毕竟是那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不是吗?他就算确认了又能怎么样?何苦刨根问底的?

    只是这一折腾,杨翌彻底头晕了,全身无力地趴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又“嗡嗡”地响了起来,杨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方恒的晚安消息,莫名地想起了在车上时林峰的问话,你和方恒真的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准备好面对未来的勇气,面对家人的坚持,面对社会的坚强,以及,在面对纪律部队时的选择吗?

    是啊……准备好了和方恒走下去吗?

    其实,就连杨翌自己都没深思过这个问题,虽然对未来看的明白,可是却沉沦于这段感情中,抱持着未来有无限种可能的自欺欺人,甚至没想过自己会和方恒走一辈子。

    为什么呢?或许就是因为明白未来的路太过艰难,所以选择了方恒为他提供的轻松而简单的路,谈一场恋爱,轰轰烈烈的,浓情蜜意的,然后等爱情消磨冷凝后彼此再回到该走的人生。

    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第二天上午杨翌见到了林峰,这名少校如预期中一般强挺着精神,眸色却难掩黯然,整个人透露出了些许的疲惫。

    因为无法克制,因为想要证实,明明知道不该盯着人看,却无法克制,数次的窥视终于引来了林峰的注意。

    林峰的大脑有些迟钝,昨天的经历让他比打仗还疲惫,所以慢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杨翌的目光代表了什么,他苦笑着看向杨翌:“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是要解释吗?杨翌眉心微蹙,点头。

    下了班,林峰带他去了一家西餐厅,要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因为两个人都来不及脱下军装,这种穿着在西餐厅格外地突兀,被服务员带去座位上的时候杨翌甚至听到了身后店员的好奇议论声。

    坐下后,两个人都显得格外沉默,直到咖啡端上来,林峰这才开口说道:“有话问我?”

    杨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浓郁香醇,却掩饰不了舌尖的苦味,将这样复杂的味道在口腔里来回过了数遍后,点头:“连长那边解决了吗?”

    林峰摇头,苦笑:“老人家的情绪很激烈,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连长的意思呢?”

    “能有什么意思?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其实两个人都豁出去了,这不是用哭闹和死亡就可以威胁得了的。”

    杨翌睁圆了眼,没想到老人家真的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沉淀了一下脑袋里骤然掀起的风浪,遮遮掩掩地问道:“那个,是因为这次你们留在西藏的原因吗?”

    林峰深深地看着他,眸光很静,预料之中的问题而已,所以只是笑道:“你没有乱想,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珠子在一起很多年了。”

    杨翌眉心微蹙,有些尴尬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完全不知道怎么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林峰等了一会,干脆自己开了口:“我们已经度过最初不管不顾的年龄层,成熟后也尝试过各自寻找新的方向,但是如今兜兜绕绕又回到了原地,所以来自现实的压力就必须面对,你也知道的,我们都不小了,再这样遮遮掩掩地走下去,对家里人也是一种煎熬……呵呵,当然了,其实这次发生的事我们两个心里都有底。”

    “那你家里……解决了吗?”

    林峰摇头:“没,哪有那么容易?珠子这边还好说,兄弟姐妹比较多,就算真的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珠子至少还能放点心,父母有人照顾,但是我不说你也知道吧?我家那情况才真的是一场硬仗。”

    “回特种部队真的合适吗?”

    “这已经是我能够选择的最好路线了,你……”林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深看向杨翌:“纪律部队,只要你还披着这身衣服有些事情就永远做不了,我不想说现在这个社会的接受程度有问题,实际上比早几年好了很多,但是咱们军人不一样,想要两者平衡全部把握住,其实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杨翌赞同点头,中国老百姓的接受能力越来越大,同性婚姻虽然没有立法,但是就算男男女女组建了家庭,最多背后里议论,还没到去门口泼油漆抗议的地步,所以他明白林峰的意思,要想和方恒在一起,就必须要离开部队,否则有些问题永远都逃避不了。

    牛排套餐上桌,两人沉默着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林峰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有些话我可能说的过早,但是可以给你提供个参考,你们两个真要是有继续下去的想法,最好还是有一个离开部队吧,在这样的体质里想要保持下去很困难。”

    杨翌眉心微蹙的看着窗外没说话,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和方恒走到那一步,一个20岁都不到的孩子,正是爱疯爱玩的时候,把恋爱当成人生的调剂品,并且做好了随时找到新的替代品的准备,所以,从本心而论,他甚至不太愿意想的那么远,万事俱备了,最终却不过是黄粱一梦,这又何苦?

    沉思了一会,杨翌看向林峰开口说道:“能帮我个忙吗?”

    林峰挑眉。

    “能帮我找个明年军校的名额吗?”

    “方恒?”

    “嗯。”杨翌点头:“不知道麻不麻烦?”

    林峰失笑:“这是小事,只是你确定这真的好?”

    杨翌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学历本总是有用的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

    “我听珠子说过不少你的事,你一直这么帮他安排着未来的路,真的合适吗?毕竟他什么都没经历过,甚至……”说到这里,林峰顿住,笑了笑,也是,自己愿意做就好,只要自己想得通,何苦担心有没有回报,人生在世,但求的就是问心无愧。

    “如果真的能走到那步。”杨翌看向林峰:“我可能会选择转业,在部队里干到30来岁,干到少校也就是尽头了,到时候如果能有个好单位,离开未必不好,虽然可能舍不得,但是后面的路还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硬挺着。”

    “不。”林峰摇头:“照我看来,你应该还能走几步,你让我看到的是一个目的感非常明确的人,并且可以为了这个目的做出适当的牺牲,当然,这是在夸奖你,这年头,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少这样活的有目标,所以不要太早安排好自己的人生,尽量往前面走,走到实在无能为力了再说,否则你这研究生考不考都无所谓了,倒是了,方恒,我可以打赌,他一定会比你先离开部队,毕竟,有大部分人天生不适合在这个体制里。”

    杨翌没有反驳,林峰的话很准确,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干到中校,至少副团级再转业,那样到了地方工作会好很多,而且他对方恒的看法也如同林峰,方恒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为了一段感情可以留在部队,同样也会为了一段感情离开,所以他才要帮方恒找学校,至少以后不想再在部队里呆下去了,有个文凭,又是军官的话,至少可以帮忙转到公安系统里,吃个公家饭,也算是下半辈子无忧了。

    至于他和方恒的感情问题……说实在的,杨翌确认暂时真的只能走着看了。

    那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个多小时,聊的很多,也很深,用杨翌的看法来解释,林峰这些年似乎真的有些压抑过度了,对他说了不少原本不该说的话。

    杨翌很理解林峰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林峰想要的东西太多,既不想和连长分手,又不想伤害家人,更加想要抓住自己的事业,所谓智者多虑,贪者必苦,想的多了,要的多了,难过的自然是自己。

    林峰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过好的背景能够让他在事业上一帆风顺,但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当爱情和事业起了冲突时,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方被彻底消灭,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这样背景家庭的人对人生的要求远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要严格上很多,可以不聪明,也可以没本事,但是一定要活的规规矩矩,不允许染上任何污点。

    所以想要全部兼顾到的话,其中的难度可以说是呈几何倍数的提升,偏偏又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无法和别人倾诉,这样巨大的压力下,就连杨翌都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会直接崩溃而选择妥协。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羡慕的,羡慕他们有面对艰难人生的勇气,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竟然可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最后真的无法得偿所愿,也尽了最大的努力。

    回去后,杨翌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他也需要沉淀一下自己,林峰和吉珠嘎玛的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那是一种更直观的理解,明明自己也左右为难的辛苦着,可是却多少有些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再大的难关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他被感染着提前陷入了这个僵局里,甚至对未来觉得恐惧。

    下了班,杨翌回到寝室里懒洋洋地眯了两个小时,再一睁眼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但是肚子却很饱,中午的牛肉和那些话揉捏在一起,撑得他非常难受,像是从胃部开始,沉甸甸地往下坠,却又老是落不到底一样,就这么悬着。

    夜里方恒又来了短信,临近自己考试之后,方恒的联络愈加地频繁了起来,虽然没说,但是杨翌知道方恒舍不得他走,每个字,每句话里似乎都揉捏了浓郁的感情,那些不安,清清楚楚的。

    杨翌确认自己现在已经走进了迷宫里,美味的爱情能够换到幸福的未来?残酷的现实能否走出圆满的人生?他不知道,他怕自己选错了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只能任由这种毒瘤在身体里滋长,粉饰太平的只敢看着脚下,期待有那么一天幸运之神突然降临给他指引方向。

    杨翌去西安去了四天,回来的第二天,方恒就跑了过来,据说是和岳梓桐换的假,以后每周都过来看他,直到他离开。

    那一刻起,杨翌觉得自己被撕裂了,完完全全的,一边粘腻的和方恒在床上、浴室,任何可能的地方做爱,极尽的温柔缠绵,一边却冷静的思考着,放开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规避开那些残酷的未来。

    100、分离是为了重聚(四)

    而方恒也陷入了离别的悲伤情绪之中,两年半的时间,就算寒暑假能见面,但是每年也要面临八个多月的分离。

    时间是感情最大的杀手,他知道的,离的远了,联系少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问题他很喜欢杨翌,非常非常的喜欢,那是一种一天给他24小时拥抱在一起都不会腻的感情。

    方恒想,或许这就是爱,不再是那么单纯的谈恋爱,喜欢了就在一起的肤浅,这样的感情更加深刻而浓郁,甚至一再让他回想起当时自己的随口一说。

    杨翌到哪儿,他就到哪儿,抛开一切,只要有这个人就够了,这样自己就会一直快乐圆满的走下去……

    方恒仰头看着头顶上喷洒下来的水幕,喘息着,身体紧绷,身后是冰冷的瓷砖,头顶是温热的水流,而最敏感的部位却被更加温热的物体包裹着,视线在那样的刺激里变得恍惚,灵魂似乎抽离了肉体,格外的昏眩。

    “哥……”方恒喃哝的叫着,手指插入杨翌的发丝里,缓慢的摩挲,推开不行,用力不是,烫热的口腔黏膜和灵活的舌头像是掠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只能这么不轻不重的搭着。

    杨翌抬头看他,吐出了口里的物体,用手将条状的硬物压向小腹,吮上了下面的球体,只是轻轻的碰触,身体的主人就无法控制地抖动了起来,压在头上的手倏然加重力气,将他推离几分,低下来的头,眼尾泛起潮红,带着几分哀求地说:“别,别这样,我受不了。”于是,杨翌的心却愈加的火热了几分,将人牢牢固定住,反复刺激敏感的部位。

    “唔……”方恒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大口地喘息,努力控制从脚趾尖泛起的快感,那种战栗像是所有的细胞都活性化了一样,快速的移动摩擦,释放出大量的热量,直到终于无法忍受,方恒只觉的脚上一软,就瘫倒了下去。

    杨翌手臂急忙用力,将人给牢牢抱住,看着怀里失神的眼,笑开了牙齿,在眼睛上亲吻着,久久停留,感受被黝黑而浓密的眼睫毛刷过的滋味,带着些微的酥麻,半晌,方才抽离自己开口说道:“这里真的那么舒服?”

    方恒恢复了力气,白了他一眼:“只是会没力气,舒服什么的……反而觉得有些刺激过头了。”

    “可是我挺喜欢你的反应。”杨翌笑道,又在眼角亲了一下,真漂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这双圆润清亮的眼漂亮,格外的干净透彻,眸光转动之间带着十足的灵气,又或者说,不光这双眼,还有这张脸,这个身体,完全的一个人,他都很喜欢,床上的互动越来越默契,缠绵爱欲极尽之能,平日的交谈里方恒总会给他带来正面的能量,或许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些语气,开朗阔达的心态,是让他非常羡慕的,似乎人生真的也不过如此,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一样。

    感受着腰上的手力度加大,身体像是完全被包裹住了一样,散漫出去的思路被打断,杨翌的眼底压着几分笑,问道:“怎么?”

    “等下又得回去了。”方恒不太爽地鼓起腮帮子:“还有一周,你又要去复试,结束后就留在那里了。”

    “嗯,没事,我会和你多联系的。”

    “我这边只能晚上熄灯之后……”

    “也就一年的时间,不是吗?回头无论你去了军校,还是转士官,手机查的就不严了,到时候课余时间可以给我电话。”

    方恒耸肩:“也只能这样。”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你过了年就把课本拿起来好好读一下吧,我会帮你留心有用的资料,到时候给你邮过来。”

    方恒无奈点头,然后转念一想,笑了:“你说等下我下楼把脚给摔断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回去了?请一个星期病假?”

    杨翌失笑,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紧他,用额头轻敲着他的脑门:“别瞎折腾了,就算伤着了也不可能送到我这里来养着,我还得担心你。”

    方恒讪讪地笑:“也就是这么一说。”然后收回手把杨翌推开:“行了,不磨叽了,我去穿衣,下周你不是周末走吗?我会想办法过来送你。”

    杨翌看着方恒离开,转身关了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数着日子等待分离真是吊命一样的难受啊,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像是被一块大石牢牢的压着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恒从床脚扯过衣裤套上,视线落在了床边的行李箱,嘴角猛的抿直,偏开头吐出了胸口的一股恶气,加快了手上动作,如果真的有用,他真想把行李箱砸了!火车票撕了!

    真是的,狗屁个现实,就是程咬金手里的斧头,专干些不识时务拆人感情的事!

    偏偏他还不能骂!不能怨!不能说!只能硬生生的憋着,五脏六腑拧着拧着的疼!

    杨翌关了水出来,方恒已经套好了裤子,见到人,情绪一收,先笑了起来:“我每次出来休假回去都是清清爽爽的,身上还带着香,要不是路上时间比较长,指不定大家都知道我出来干嘛了。”

    杨翌牵着嘴角笑,把方恒的衣服递了过去:“哪儿有那么多想法?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有女朋友吗?”

    “是啊!”方恒笑开牙:“一休假就和女朋友去开房,一窝就一天,俩人也太迫不及待了,伤身啊。”说着,方恒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我觉得挺好。”杨翌抬手拭去方恒额头上的水珠:“快点穿上吧,这天冷。”

    “嗯。”方恒加快手上动作,嘴里却没停地问了句:“今年的新兵是要送到教导大队训吧?”

    “是,所以今年连队不忙,你也第二年了,过年的时候好好玩玩。”

    提起这事,方恒一下笑了起来,歪头看他:“玛丽莲羊排。”

    杨翌眉梢挑高,睨了他一眼:“这糗事你打算记一辈子是不是?”

    “那当然了,你的事我都得记着,忘了谁能忘你啊?”方恒的话让杨翌脸上地笑瞬间僵住,沉默的帮方恒捋起了衣服,方恒却抬手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别管我,先把衣服穿上,时间快来不及了。”

    等到杨翌转身穿衣服后,方恒瘪了瘪嘴,又吐出了一口恶气。

    回了部队,方恒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侯珏从门口走了出来,去特种选训队训了三个月回来,这货黑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或许也和那据说惨无人道的训练有关,凝视过来时,眼底的气势甚至有些压人,最初的时候,方恒经常被他看的分了心思说不上话来。

    见到人,侯珏直直就冲了过来,抓着方恒就往院子外面带,方恒脚上虚软,被带的差点摔一跤,嘴里不爽地抱怨了起来。

    侯珏扭头瞪他,走出了百米远,停下了脚步:“你手机被翻出来了。”

    “啊!?”方恒瞪眼。

    “今天下午突击检查,大检,所有人的柜子都被翻了一遍,说是抓了好几个私下里带了手机的,你怎么办?”

    方恒翻了个白眼,这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里面一个电话号码,一个短信,一个通讯都没有,他们什么都翻不出来。”

    “问题你把书给抠了!”

    “最多让我写份检查,没事的。”

    侯珏瞪了两秒,被方恒身上传来的沐浴乳气味熏得有些分神,问:“才从重庆回来?”

    “嗯。”方恒点头。

    侯珏的眉心一下就蹙紧了,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问了句:“排长要走了是吧?”

    “下个星期。”

    “也好。”

    “好什么?”方恒瞪他。

    “免得我没法和你爸交代!”侯珏反瞪回去,炯炯得目光像只豹子:“我就当你是玩玩了,没法说,但是你他妈千万别当真了。”

    方恒移开目光,不想和他争论这件事,自从爵爷一回来,他就把自己和杨翌的事给说了,侯珏也说不上多反对,但是就反复的提醒他别当真,玩玩就好,其实吧,原本他是这个心思,可是从爵爷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招人烦呢?

    侯珏见他垮着一张脸,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招人待见,可问题他们关系不一样,别人不能说的他得说,他没兴趣像杨翌那样当个奶爸方方面面都顾虑上把人照顾好,他的立脚点很简单,把方恒当成弟弟,可以陪着玩陪着疯,但是一旦方恒有了行差踏错的地方就必须得抓一把,至少让他还有个可以选择的方向。

    他还记得,当初两个人是明确地表过态,就算两个人互相帮忙的尺度都很大,但是都保证过自己不会找上男人,虽然他和方恒没在一起也因为方恒对他不来电的原因,可这也是个好事不是?毕竟都知道这种事不对。

    放下的手再次抬起,侯珏按了按方恒的脑袋,沉声说道:“估计等下指导员就会把你叫过去,你既然说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不过晚点要我帮你打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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