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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作者:野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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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妃 作者:野黛儿
你训练有方,他们才能取的如此成就。”
掌心间的手指白皙修长,手感极好,忍不住多婆娑了会。
戚羽感到手心发痒,抽了下手指,戚湛偏偏不让他抽出,握紧对方的手指,将人揽到身边,在他额头轻轻盖下一吻,低头细细瞧着近在咫尺的人,睫毛微微卷翘,浓密且长,在眼睑上方投下一小片阴影,如美玉般的面容,精致无半点瑕疵,似谪仙般,美的让人心生惊艳,生怕眼前人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转瞬即逝。
戚湛手托着戚羽的后脑勺,将人按到胸前,将脑袋埋在对方头顶上,戚羽只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说着话,怎的做出奇怪的举止,不过他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人似乎有心思,便乖乖的没挣扎,放软身体双手环在对方腰间。
恍然间,头顶上方传来呢喃声:“这般不舍得你放你去天地遨游,只想将你牢牢拘在身边可如何是好。”
如此惊才绝艳,又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这样一个如玉君子走出宫去,该让多人男男女女为之疯狂,每当想到此处,戚湛心里便有一股冲动,偏激的执拗跳出脑海,折断他的翅膀,永远将他禁锢在身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乖乖的陪着自己。
谁说帝王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这一刻戚湛也只是个深陷情网中的普通平凡的男人,自私又霸道的很。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僵硬一下,戚湛将人抱的更紧了,不容对方有片刻挣扎,戚羽耳力极佳,对方呢喃细语他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完全不觉得对方想法极端自私,心田甚至滑过一阵暖流,对方温热的体温同样让他眷恋不已,手中的男人只能属于自己。
刚才的片刻挣扎不过是戚羽感到气闷而已,抬头目不转睛的注视对方,唇角愉悦的上扬,用力的回报回去,温热的脸颊紧紧贴在对方耳边,缓缓磨蹭着,极其亲昵的举止瞬间愉悦了对方,一颗不安的心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两个人同样的心动,同样的第一次懂情,还不知如何经营一段感情,只凭本能想霸占彼此。
殊不知情根深种的人,陷进热恋,生活点滴中会频繁出现患得患失。
天空云卷云舒,暖暖的光线铺洒下来,柔和的照在两人身上,端显得静谧安宁。
安静的氛围却被温婉的声音突兀地打破:“姐夫。”
第八十七章
这一声姐夫的声音似珠玉落银盘,娓娓动听,又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却婉转中带着软柔清甜,惊喜高兴之余偏偏还暗带着一分爱慕,三分羞涩,让听的人心头一颤,不禁心生陶醉。
一口软媚柔和的好嗓音不亚于一坛美酒佳酿,拥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由自主的会让人沉醉在那份独特的甘甜中。
倘若换到别的场合,两人听到这样的银铃悦耳的声音,说不定还会在欣赏之余赞上一两分,可偏偏出现的时机如此不巧,气氛正好被打断,除了让人心生厌恶之外,那一声多情软媚的姐夫让戚湛平添出千分气愤来。
这一声姐夫自然不会是冲着戚羽来的,戚羽家中只有兄弟及待字闺中的妹妹,更何况戚羽早已嫁入宫廷,姐夫这一说自是无从谈起。
不言而喻这声姐夫叫的是何人了。
深宫后庭,胆敢开口叫出姐夫这样亲昵的词,来人身份不用多猜便呼之欲出。
妃嫔们嫁入皇家身份即便再如何尊贵,说穿了也不过是妾,家中姐妹自是没那股气魄底气叫出姐夫二字来。
唯有一国之母,后庭之主皇后家中姐妹。
两人温情正浓时,冷不防被这声姐夫打断,戚湛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唇角微微抿起,俊美的脸上透出几分冷峻来。
戚羽见他身体微微一僵,唇角勾出几分笑意,似笑非笑的转了下眼眸,在戚湛的腰眼处狠狠掐了一把:“叫你呢。”
戚湛双眉微蹙,嘴角抽动了几下,对方下手的力道毫不含糊,显然是痛下杀手了。
将怀中的人转了个方向,面无表情的循声抬头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位衣裳颜色明丽的少女。
戚羽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脑袋歪斜的搁在戚湛肩膀处,慵懒的看过去,只见那少女一脸惊喜注视着身边的人。
戚羽见状露出几分玩笑的笑意,瞥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眉毛一挑,眸中之意不言而明,何时惹下的情债,那声姐夫不可谓不透着一股欢喜亲热劲儿,让人牙酸的很。
戚湛脸色变得黑如锅底,凭白被身边人冤枉一遭,顿时整个人不好了,看向那少女的目光愈加冷漠。
少女却似好不知觉,几步并作一步迈着轻快的脚步,整个人透着股天真纯然的恬淡,在快要接近两人几步远处,笑意盈盈道:“姐夫,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姐姐还同我说,姐夫今天可能不在宫内,没成想却在这儿遇见了姐夫。”
眼前的少女端是显得天真烂漫,仿佛戚湛并不是那高高在上,令人畏惧的帝王,而是如寻常百姓家中一位平凡姐夫一般无二。
一叠声的姐夫让戚湛面色更黑,淡淡瞥了一眼那语气欢快亲热叫唤着他的少女,抬头看向远处,淡淡的开口道:“今日当值的侍卫统统杖责十五,领队的自去领杖二十。”
声音不高,语气辩不出喜怒,却让不远处的少女心生凉寒,面色煞白。
那少女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害怕,紧紧咬着粉唇,眼里泪光点点,身体微微颤抖,一副娇柔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少女咬住下唇,张了张嘴,颤抖着道:“姐……”,求情的话语还没出口的话便被疾步走过来的侍卫头脑给打断:“属下领命。”
对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目俊秀,即使是跪在青砖地板上,腰背依然笔挺,在听到戚湛的责罚后,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初,淡定从容。
戚羽懒洋洋的抬眸,忽然微笑着开口:“本宫记得初进宫的时候,飞羽宫内的太监一再警告本宫,乾清宫方圆十里如无上令,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
语气微微一顿,眼前的少女越发显得面色如雪,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加明显,弦然欲泣,手指紧紧攥紧修帕。
跪在地上的少年面色微变,戚羽声音陡然变得冷峻起来:“本宫与陛下游园,来人不仅不知避让,竟口出狂言,目无尊上,丝毫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此等不知规矩,口无遮拦之人,竟然任之闯了进来,你这侍卫头当的差可真谓尽忠职守。”
少女吓的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向戚湛,唇角哆嗦,泪水连连,实在可怜之极,眼里满是委屈的很。
跪在地上的少年神色也变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脸上的淡定从容瞬间消失,有那么一瞬间显得不敢置信。
戚羽甚是不喜少女看向戚湛的目光,觉得万般腻歪,纯真无良的外表下暗藏那么一点心思不用细看,一览无遗。身旁的男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胆敢窥视伸手妄图染指的人统统挖眼剁手。
爱慕之情如此明显,无须毒辣的眼光便一眼即明。
在他同戚湛心意互通后,他绝不容有这样的女子存在,无心有心真心假意也罢,他都容不下,说他心比针尖小他也认了,他就是不喜那样缠绵黏糊的眼神落在他身旁的男人身上。
戚湛静静的立在一边,脸上无半分动容,揽着戚羽腰间的手指却多用了一分力气。羽儿对他的占有欲如此疯狂,心头狂喜甜蜜之余不禁又生出一分担忧,羽儿如此卓然不凡,若是别人对他露出这样醒目倾慕的目光,自己到时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呢?
紧张的氛围下,戚湛却开始神游天外,脸上的神色变幻无常,阴寒似冰。
等再次回过身来,只听一声轻轻的呼唤:“陛下,对妾身的处置,您可还满意?”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戚湛条件反射道:“满意,就照你的意思办。”
手随意一抬,不再看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少女以及神色狼狈犹然不敢置信的少年。
少女神情惶然急急呼救,却被侍卫给捂着嘴拖了下去,少年耷拉着脑袋走出宫门,转过一个弯儿,便被一个人给拽着手拖到树阴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贤妃,贤妃看着没精打采一脸恍神的少年,轻轻抬手在他脑门重重拍了下:“回神了,周嘉馨如何了?”
少年苦兮兮道顾左右而言他:“表姐你可害惨我了,陛下本是要打我二十下意思下就罢了,南妃却半道杀将出来,直接卸了我二等侍卫头衔,让我回家待命。”
贤妃眉头一皱,美眸中露出惊讶,然后捂嘴轻笑一声,幸灾乐祸的很,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敲着他的脑袋:“谁关心你的死活了,周嘉馨到底如何了。”
少年哀怨的看了笑的很是畅快的贤妃一眼,虚弱无力道:“还能如何呀,杖责十五拖出宫外。”
十五杖下去,对一个娇揉千娇百宠长大的少女来说,半条命几乎就被一声姐夫给叫没了。
惩罚不可谓不很。
贤妃笑的腰肢乱颤,少年表情僵了又僵,看着贤妃的眼神就跟看一个疯妇无二。
贤妃狂笑了一会,略凶的瞪她:“看什么看,没看过你表姐笑过么?”
少年表情又僵了下,进了宫小声比在家中更可怕了。
贤妃再瞪他,开始过河拆桥,开口撵他:“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回家去?”
“没心没肺无情冷漠的表姐。”少年怨愤道:“我也想赶回家呢,十五杖还没领,如何回。”
“哦”贤妃语气微微一停,催他:“那就乖乖去领杖。”
语气之间完全不当回事,好像十五杖就跟家常便饭,喝口凉水吃口热饭一样。
少年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去领罚。
待少年走远,贤妃扶着青梅的手,望了一眼乾清宫的方向,悠悠道:“男人的嫉妒心当真可怕。”
说完煞有介事的摇摇头,捂嘴又是一阵乱笑,青梅习惯如常,扶着自家疯魔般的主子往皇后宫里走去。
沿途经过有人的地方,一再出声提醒自家主子,这幅笑的直抽筋的模样,当真不太方便让外人见到。
戚羽懒洋洋打了呵欠,将身体大半重量交给身旁笑眯眯的男人,揪了揪他头发:“困了。”
“困了就回宫睡会。”戚湛笑容满面道。
戚羽将手里的头发松开,改掐他的脸:“要抱。”
戚湛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任劳任怨的将人打横抱起:“好。”
“你是不是很不愿意?”戚羽问。
“抱你求之不得,怎会不愿。”戚湛笑意甚浓,使劲摇头,将人抱回宫,再抱着睡觉,被翻红浪,傻子才不乐意。
当然此抱非彼抱,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抱在一起睡觉而已。
戚羽露出狡黠一笑,眉眼间不自觉露出妩媚姿态,看的戚湛整个人跟着一呆,耳根略红,青天白日怎么就无端勾引人了呢。
“姐夫”轻轻柔柔的声音忽然传来。
“……”戚湛脸色顿时比墨汁还黑。
在过门槛的时候险些踉跄了下。
正在沉思中的曹德义目光扫到,心里一惊,三步并两步飞奔般的跑了过来:“陛下,当心脚下。”
戚湛扫凌厉的扫了他一眼,你听到了什么?
“……”奴才什么也没听清,奴才今天比武劳累,精力透支,幻听了。
曹德义缩缩肩膀,装鹌鹑。
戚羽再次揪他头发,催他:“姐夫快走。”
曹德义低头看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发现脚底的砖面上花纹比其他青砖来的好看。
务必要仔细研究一下,怎的就这般如此独特出彩呢。
戚羽瞥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很想笑?”
曹德义将脑袋摇的飞快,生怕摇慢了,要掉下来似的。
戚湛这刻突然间觉得接下来有段日子要过的无比黑暗了。
第八十八章
那一夜对戚湛来说即是漫长又是短暂的,隐约觉得一段黑暗日子的降临成没成真显得有些难说。
但等到床榻之上两人坦诚相对,激情顷刻燃烧间,耳边蓦然传来十分甜腻魅惑的“姐夫”轻语声,戚湛的脑袋瓜子立刻“嗡”的一下,轰炸开来,百般滋味夹杂在心头,复杂到难以言表。
掌下的肌肤细滑如最上等丝绸,让人爱不释手,耳边的呢喃却犹如一盘冷水,来了个透心凉,很是煞风景。略带粗暴的亲吻霎时停住,幽深看不到底的眼神中隐藏着羞愤交加,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水深火热,进退维谷。
戚羽却恍若未见对方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眼角眉梢染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眸中泛着淡淡的水雾,目光显得迷离妩媚,双手在那矫健的身躯上到处游移,煽风点火。
戚湛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深深呼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的余怒,将戚羽的双手按压在头顶,低下脑袋,用力吻上那双胆敢胡乱揶揄的艳唇,带着凶狠啃噬的力道,心跳再一次慢慢失控,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变得高涨暧昧起来。
芙蓉帐暖,红浪翻腾,一位是锲而不舍的上演着别样的情趣,一位以摧枯拉朽之势,强横的掠夺着,冰火两重天之间,两人倒也享受了一番与众不同的激烈夜晚。
翌日早晨,碎金一般的阳光透过明黄色的帷幔铺洒开来,戚羽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只留下浅浅的龙涎香味。
戚羽揉了揉酸痛的腰肢,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大脑放空,就这么傻愣愣的看了一会床顶,须臾低骂一声,榆木疙瘩,一点儿都不懂夫夫之间的情趣。
敌不过疲惫的身体,恍恍惚惚闭上眼睛,再次沉睡过去。
待戚湛下朝回到乾清宫之时,就感觉到殿里的气氛不对劲,只见锦袍玉带的少年,盎然而立在殿前廊檐前,宫人侍卫严阵以待的簇拥在少年周围,只是姿势很是怪异,皆昂着头伸长脖子,脸上的表情惶恐不安中又透着兴奋。
戚湛缓下脚步,眉间微微蹙起,颇为不解的顺着这些人的视线往上看去,饶是戚湛不怕蛇的人,也不禁皱眉,吃了一惊,脚步几不可查的退了半个台阶。
两条约有少年手臂粗的大蛇蜿蜒在宫殿的屋脊上,倒三角的脑袋垂直的竖起来,吐着长长的蛇信,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走在戚湛身后的曹德义见到两条熟悉到骨髓里的巨蟒,立刻一蹦三尺高,条件反射的撒腿就跑,跑了几步远后,突然反应过来,比赛已经落幕。
回头一瞧陛下那漆黑的面孔,亡羊补牢般的火速蹿过来,张开双臂,挡在戚湛面前。
戚湛看着他那副蠢笨样,眉头凝的更深,纳闷,原先一个沉稳老练的大总管,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变得如此活泼丰富起来。
戚湛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推开身体颤抖的曹德义,沉下脸问道:“你是不是见过这两条巨蟒?”
虽是询问的语气,话语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意味。
如此巨大的两条蛇,真可谓不多见,即便是深山老林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庄严肃穆的皇宫内。
曹德义先是一愣,继而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觑着陛下的表情,眼见高高在上的陛下脸色再沉了一分,立马竹筒倒豆子般迫不及待的交代出口:“这两条蛇在奴才们训练期间一直盘踞在飞羽宫的,稍有懈怠,娘娘便让它们在身后追赶奴才们。”
提起此事曹德义也是苦不堪言,那炼狱一般的日子这辈子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后背直冒寒凉之气,心里默默的想,这不算欺君之罪吧,陛下不至于要责怪我隐瞒不报,一气之下砍了奴才的脑袋吧。
曹德义哭丧着一张脸,眼角余光不断瞥戚羽的背影。
南妃娘娘呀,奴才一直以为你已经将这两条巨蟒存在的事告诉过陛下呢。
戚湛听闻了曹德义话,眉头舒展开来,并未斥责他,只挥手让他将人遣散开去。
“羽儿”,戚湛上前几步揽住戚羽的肩膀,同他并肩站在一起,疑惑的看向上方。
戚羽侧头冲他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蜿蜒到屋顶脊兽上的青白二蛇,勾了勾手指:“再不下来,仔细将你们剁了熬蛇羹。”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熬了蛇羹自然是要分给众人吃掉的。
退避到远处的众人,缩了缩肩膀,如此凶残的东西哪个敢吃下肚子,万一肚烂肠穿找谁哭去。
青白二蛇仿佛也听懂了戚羽话语中凶残之意,缓缓抬起纠缠在一处的两个舌头,似乎在交流什么,接而索性装死,两条蛇干脆盘成一团,将蛇头给深深的埋在庞大的躯干中。
“……”,戚湛心说,这两条莫不是成精了。
戚羽打了一个呵欠,微微一笑:“装死。”
他将脑袋搭在戚湛的肩膀上,慵懒的说道:“去调弓箭手过来,将这两条听不懂人话的畜生射才筛子。”
众人听的嘴角直抽,娘娘当真威武,临危不惧说,还胆敢挑衅凶兽。
戚湛摸了摸他脑袋,眼角扫了一眼一脸紧张的侍卫,还不去照办。
侍卫头领脚下生风,急吼吼的往外跑去借调弓箭手过来。
这时一直沉默装死的两条蛇终于有了动静,不再负隅顽抗到底,硕大的脑袋互相蹭了一下,吐了吐蛇信,看似粗笨的身体,竟然立刻变得灵活起来,摆动身躯,大有见势不对,立马就溜的架势。
戚羽若有所思了一下,微笑着对映寒道:“去将画像拿来。”
映寒走回宫殿内,不一会儿手捧一锦盒出来。
映寒将锦盒打开,戚羽伸手提着画像一头,唰的一下打开,戚湛挑眉看过去,灿烂如天边红霞般的桃花林中,清风吹过,落英缤纷,蓝袍玉带少年斜倚桃花树下,黑发乌眉,样貌妖魅惑众,挑唇一笑,又宛若天仙,让人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是妖还是仙?
随着画像打开,两条准备开溜的大蛇立马昂起蛇头,垂下脑袋,摇头晃脑的似在平足一番。
戚湛嘴角一抽,他怎么会莫名觉得这两条蛇似乎在说,天仙下凡啦。
戚羽注视着这两蛇的动静,慢悠悠道:“再不下来,我立刻撕了这画像。”
戚湛立即挑眉,表示不满,这画像上眉一笔可都是他的心血之作。
戚羽空着的手覆盖到戚湛的手上,拇指轻轻的婆娑他的手背,戚湛嘴角微微上翘,不再抗议,任他施为,想来少年也不是真有心要撕毁画像,不过是吓唬凶兽罢了。
果然,不出戚湛所料,那两条巨蛇,听了戚羽的话,随即紧张起来,支起长长的脖子,发出急促的“嘶嘶”声,大有你胆敢撕画,小心我一口吞了你的意思。
戚羽作势去扯画像,两条蛇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交流了一会,又看了一下即将飞奔过来的弓箭手,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差距,满心不甘的蔫着脑袋,委委屈屈的从屋顶上游了下来,灵活的尾巴尖儿小心翼翼的在画像边缘扫来扫去。
戚湛眉头再次皱起来,他现在十分确定这两条古怪的蛇,不是羽儿所养。
为何出现在羽儿身边,又为何对羽儿的画像如此执着。
戚羽弯腰摸了摸两条蛇的脑袋,本来蔫头搭脑,没精神的家伙,立刻恢复了力气,嘶嘶的表达着不满,亲昵的拿舌头蹭了蹭戚羽的手掌心。
在他们精神抖擞抛弃心中小小的不满,试图顺着戚羽的手腕盘上来的时候,戚湛将戚羽往旁边一扯,青白二蛇顿时感到浓浓的不满,支起庞大的身子,吐出蛇信,嘶嘶的发出声响,呈攻击状。
戚湛拿过戚羽手里的画像,卷起收到锦盒中,目光扫了一眼防备中的青白二蛇,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戚羽,说道:“羽儿,将画像给这家伙,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般处心积虑的觊觎朕的人。”
眸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牵着戚羽的手不禁带了几分力道。
戚羽冲他洒然一笑,那人手上的力道立马松了几分,眼里满是歉意和心疼,生怕勒疼了他,却并不松开握着他的手。
戚羽笑道:“我也想知道,不过这两个家伙狡猾的很,我派人跟踪过,每次总是跟丢了。”
戚湛将锦盒往前一递,青白二蛇似乎不解,困惑的看了一眼他,又生怕他后悔似的,尾巴尖儿立刻万分灵活的卷起锦盒,脑袋却是小心的慢慢凑了过来,戚羽岿然不动,身体却放松下来,青白二蛇,缓缓游了过来,两颗大大的脑袋,挨挨挤挤的万般亲昵的蹭着戚羽的手腕,显得万分高兴。
戚湛戒备的看向缠着羽儿的两条蠢货。
静谧诡异的氛围中,突然先后响起两声突兀的叫喊声。
“啊”声音充满惊吓。
“哇”这是惊喜的声音,不同于前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
戚羽、戚湛、青白二蛇对视一眼,有了不好的预感。
转身,回眸,只见潘老将军脸膛通红,双目闪亮,兴奋的无以复加拔腿往青白二蛇冲过来。
而另外一声的主人蒋老将军,跺脚脸色发白的拔腿就跑,边跑边肺活量十足的喊道:“哎呀,我的妈啊”
显然是疯了的节奏,完全忘记这是在御前。
单一个御前失仪之罪,便可让他脑袋搬家,更何况这般像疯狗一般的逃窜,大呼小叫。
青白二蛇终于蹭满意了,恋恋不舍的游动起来,施舍般看了一眼那鸡飞狗跳的两人:“哼,愚蠢的中原人。”
第八十九章
乾清宫一阵兵荒马乱,骚动静止,回归往日的庄严安静。
戚湛回寝殿换了身常服出来,待戚湛再次出现在被青白二蛇鄙夷不屑的蒋老将军、潘老将军面前时。两人跌宕起伏的心情终于恢复过来,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脸通红,拘束不安的立在宫殿门前,张嘴欲言欲止,不知从何处分辨起,这时两人才后怕的想起,老脸丢光不要紧,重要的是两人所作所为,哪里是一句御前失仪可定论的,往重了说,说是私闯帝王寝宫,大声喧哗欲行不轨,危及帝王性命,亦不为过。
情势轻重端看帝王是如裁夺。
两人一想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恨不得缩到脖子里面去。
戚湛看着面前两位老臣功勋窘迫的姿态,只淡笑了一下,并未多言,只对斜倚在门边的戚羽伸手,戚羽上前几步,瞥了一眼深埋着脑袋的两位老将军,戚湛会意表示无碍,将他的手握在掌心,相携往东暖阁的书房走去。
忐忑不安的两人久不闻帝王出声,惶恐之余甚是纳闷,两人低着头,交换了一个眼神,相互眼中甚为笃定,刚才绝对有一个人同帝王并肩而立,脚步丝毫没错落在后。
两人身为武将,耳力不凡,听声辨位,帝王的脚步声他们再熟悉不过,另一位的脚步声却从未听到过。
还没待两人深究到底是何人,竟敢同帝王并驾齐驱,耳边响起了曹德义的声音:“两位老将军,陛下请两位移步书房。”
这个书房自然不是外殿的御书房,而是乾清宫东殿的内书房。
书房内,戚湛真同戚羽说话间,便听到外面响起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曹德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潘、蒋二位老将军。
潘、蒋二人看上去很是紧张,躬着身体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安到不敢抬头去看瞄绣着行云流水纹图案的衣摆,只用余光斜瞟着。心想帝王即便是常服,上面也是金龙腾飞,威风凛凛,虎视眈眈的斜睨一切。
换言之,衣服的主人不是帝王,另有其人。
两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抬头去瞧个分明,随即又想起这是在御前,书房重地,两人又是“待罪”之身,心里再次咯噔一下,不敢多看多瞄。
好在帝王今儿心情不错,并未受到先前的事情影响,出声让两人起身,并赐了坐,让人送上了茶水果点。
犯愁的两人苦恼如何在御前陈情,默默无声的坐在椅子上,很是不解帝王这番温和以待的态度,困惑帝王葫芦的卖的是什么药。
心思千回百转,面上不露分毫,只皱着眉头,看上去甚是不安。
戚湛淡然笑说:“今儿当真惊心动魄,让朕眼前焕然一新。”
两位老将军身经百战,煞名远播,大名可以止小儿夜哭,不曾想竟有如此不同的一面,在戚湛看来甚为稀罕。
两位老将军老脸蓦然红的跟蒸熟的螃蟹一样,十分愧然,刚想站起身,表明今儿之举纯属意外,两人平日里定然不是这番不稳重谨慎的。
戚湛抬手示意两人坐下,笑道:“朕今日见两位老将军声如洪钟,脚步如飞,雄风不减当年。”
两人愧受,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有些怅然,先帝性格和润,不喜动武动粗,在先帝一朝,武将几乎被束之高阁,只有外敌来寇,边关告急,情非得已下才逼不得已动用武将。
时过境迁,武将又变成了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闲散度日。
戚湛见两人面色复杂,心神恍惚,沉默片刻,感慨道:“两位老将军过去沙场九死一生,杀敌无数,卫国保家,驻守边关,敌寇闻风丧胆,不敢与老将军正面交锋,实乃我朝悍将英雄。”
帝王肺腑之言令两人双眼血红,喉咙哽咽,涕泪横流,身体颤抖着从座位上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所言,臣愧受之。”
过去的种种早如过眼烟云,随风散去,每每听到外敌侵边,边关军民死伤无数,两人心焦如焚,却只能坐在家中,一筹莫展无所作为,那种滋味,比战死沙场亦痛苦万分。
只因上面一句,穷兵黩武,动费万计,长此以往,树敌无数,与邻国关系恶化,国将不国。
戚湛上前,弯腰亲自将两人扶起:“委屈两位老将军赋闲多年。”
两位老将军抹泪,嘴角大大咧开,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比大哭还要狰狞几分,忙说:“臣不觉得委屈。”
心里的委屈从不曾对人言,说是没有抱怨过先帝,那绝对矫情的文人姿态,可再委屈又如何,王命不可违,身为臣子,只能听之任之。
满脸感动的两人再次谢过帝王,坐了下来。
惶恐不安的心情被老怀大慰取代,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神坦荡坚定,潘、蒋二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重新燃起的雄心壮志,老当益壮,两人自信不比那些青年武将逊色,再在边关扎根一二十年也是大大可为的。
两人抬头向上面看去,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噎了回去,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傻愣愣的看着帝王边上的那个身影。
乌发修眉,肤若凝脂,貌若仙姣,两人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有一位霁月无双,相貌美到阴阳难辨的妖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两位老将军很孩子气的揉了揉眼睛,双目圆瞪,委实不明,两人转头对视,仿佛在说,你猜这人是女子,还是男子?
打扮是男子,样貌却非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比,两人脸色一变,脑中同时闪过妖魅惑众的狐仙。
戚湛见两位老将军似有话说,本在静待两人到底会如何畅言一番,未曾想两个老将军,脸上神色变化复杂,在一边眉目传情,不时还拿眼瞪自己的羽儿,戚羽脸色倒是坦然的很,不点不觉得不自在,兀自闲适的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尝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吧嗒几下几口喝完,将空了的杯子递过去给戚湛,戚湛无奈的给他续上杯,心里却甚是不喜两位老将军双眼不眨的盯着身边人猛瞧个没完。
正想抬腕,拳抵唇边咳嗽一下,提醒失态的两人。
忽然两位老将军仿佛看到了什么见鬼的事情一般,两人心有灵犀的一拍大腿,猛地站直身体,手指着戚羽,大叫一声:“狐妖。”
伺候在一边的曹德义眼皮子直抖,腿肚子一弯,很想给两位老将军跪下,狐妖一说,究竟出处何处。
而另一边,本是假咳嗽的戚湛,这次当真咳嗽起来,且来势凶猛,险些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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