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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南妃 作者:野黛儿

    分卷阅读35

    南妃 作者:野黛儿

    老王爷眼里闪过疯狂的笑意。

    面对泼天富贵,谁能做到无动于衷,面色泰然将富贵权势拒之门外。

    翌日,宗室联名上书劝帝王慎重三思,军情真假不明,切不可听信奸邪小人之言,置万民于水火之中。

    热衷和平的文官们如嗅到了血腥的蚊子一般,闻风而动,立即跳出来应该以和为贵,先探查消息真伪,再待机而动,切不可偏听偏信乱臣贼子惑众之妖言乱语。

    宗室、文官一派握手言和,仿佛昨日不雅群殴事件未曾发生过一般。

    往日朝堂上沉默不语的武将们,冷笑看着一丘之貉的文官、宗室痛心疾首痛斥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国将不宁,导致百姓遭受战火纷扰,让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这些成天喊打喊杀的将百姓生命视为儿戏的大奸大邪之小人。

    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昨日在潘、蒋二老带头破了戒的武将们尝到了甜头,多年淤积胸口的恶气仿佛也随着那一架消散了不少。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到底是秀才烦恼多,还是兵丁困扰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知哪个心里更忧烦。

    嘴上说不过酸儒没关系,咱们可以不要名声脸皮,拳脚相加,谁让咱们膀阔腰圆,力气奇大。

    武将们众志成城响应主站政策。

    放眼过去,武将们有爵位多半是因为祖上有功,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能够加爵升官的武将越来越少,武将人数与宗室、权贵、文官比起来可谓是小菜一碟,不够看的。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那叫白痴,蠢蛋,脑子绝对是折了被挂裤裆里了。

    只要敢拼敢杀,升迁荫庇子孙后代的功劳唾手可得。

    武将们吼声震天:“犯我天启者虽远必诛,当毕其功于一役,让靼子们有来无回,祭我边关百姓将死亡魂,捍卫国土。”

    浩气凛然的话让文人们刮目相看,微微一愣后,脸红耳赤出言驳斥。

    武将们那叫一个越说越有底气,嗓子高亮,声如洪钟,文人们的端雅的声音没一会儿便被大嗓门给淹没了。

    宗室脸上表情扭曲狠狠盯着一脸正气,义正言辞,说辞一套一套的武将们,很是怀疑这些人还是不是曾经鲜言寡语,不善言辞的酒壤饭袋?不会今日出门忘记吃药,抑或是给人掉了包,换了脑子。

    武将们昂首挺胸,藐视过去,心里暗道,歹竹出好笋,呸呸,他们才是歹竹,咱们大老粗里面也是人才济济,有状元之才的。

    戚湛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奏折全部留中不发,不该初衷。

    宗室对帝王独断专行很是不满,在这边没讨到好处,自有地方哭去。

    这一哭就哭到了在京郊皇家庄园的太后那里去了。

    姚太后听到宫人回禀后,眉尖微蹙,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目光看向双目微阖,头发花白的王公公。

    王公公伸出消瘦的手指轻轻将姚太后手中茶盏换下:“太后,这茶凉了,喝多了伤身。”

    姚太后眉目渐渐舒展开来,笑道:“真是这个理,人走茶凉,先帝驾鹤西去,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个理,可见这日子也是白活了。”

    王公公微笑道:“奴才看着陛下长大,陛下最是仁善至孝,一再吩咐奴才们不许拿些微小事扰了太后娘娘清静。”

    话音微顿,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垂着脑袋的宫女,宫女被他寒冰一般的目光扫过,整个人瑟瑟发抖。

    立即有宫人上前将抖成筛糠的宫女架了出去。

    姚太后笑着看向大门外,蓝天白云,风和日丽,语调柔和道:“湛最是面慈心善的,多日不回宫,甚为想念湛儿。”

    太后的意思是要回宫了,王公公心领神会吩咐下去。

    这样一来倒是方便宗室们,省的奔波劳累跑到皇家行宫哭泣。

    皇后凤体违和,自然没功夫接待宗室命妇们,乔贤妃忙着照顾周皇后没闲暇去同她们嗦,一推三五六,直接做甩手掌柜,冯德妃暂代执掌后宫,身份地位是够了,可也不敢任意发表意见,一来二去,宫妃们都装聋作哑,不理会宗室命妇请见的帖子。

    如此一来,这些人只好泪洒衣襟到太后那边。

    姚太后轻车从简的回到宫里,刚沐浴换了衣裳,那边宗室们风风火火往宫里赶。

    乔贤妃凤眼一眯:“太后这才刚回宫,这些人就跟闻到腥的猫一样,勤快的让人恶心。”

    周皇后眉梢微皱:“太后回来连喝盏茶的功夫都没,这些人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乔贤妃冷笑:“宗室越发不老实了。”

    周皇后抿唇不语,宗室这一招走的委实过臭了点,吃相难看。

    乔太后母凭子贵,自陛下登基后,三不五时去西郊行宫住上一段子,不大爱管后宫中的事。

    暗地里宫人宗室们没少猜测是天家母子不合,太后娘娘才不得不退避到行宫。

    周皇后目光微闪,嘴角一抹冷笑划过,只有领教过乔太后手段的人,怕是才知道乔太后的聪明利害。

    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的一方。

    亲子登临大宝,睥睨天下,母凭子贵,乔太后乃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无人越的过其风光。

    这样一个女人,敢小瞧去的,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准备带着戚羽去见太后的戚湛,听闻宗室们急慌慌的进了宫,颇觉扫兴,意兴阑珊的牵着戚羽的手往回走。

    戚羽听到今天不必见太后,一瞬间心情大好,蔫蔫的脸上光华绽放:“委实不巧了,改日再前去拜见太后娘娘。”

    说出的话带着可惜的调调,可是脸上却带着欢快轻松的笑。

    戚湛哭笑不得看着兴匆匆要离开的戚羽笑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一世。”

    戚羽的脸顿时垮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戚湛面前拧他耳朵,气哼哼道:“你说我丑?我哪里丑?我身上哪个地方能用丑字形容。”

    戚湛忙着抢救被敌军掐在手中的“人质”,两人扭成一团,嬉笑打骂。

    曹德义知情识趣的退避到远一点儿地方,这两人当真够腻歪的,拿肉麻当有趣。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打的越凶,越是相爱。

    经过这么一闹,戚羽心头的一丝丝紧张也不见了。

    王公公远远的将这一幕瞧在眼里,瘦削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让不经意间觑见他发笑的曹德义后背直窜寒气,嘴角一阵乱抽。

    看了眼云卷云舒的蓝天,很是怀疑今天的日头升错了方向。

    向来以阴险毒辣而闻名的王公公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第一百零二章

    戚羽托着腮帮,面容寡淡的歪着脑袋着面前的石榴盆栽,苍翠的绿叶,翠绿的花苞,黄色的花蕊,看上去像是玲珑可爱的小灯笼。

    一阵微风吹过,含苞欲放的花朵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画像,让人心旷神怡。

    戚羽却无暇欣赏面的盆栽,满心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大湛,太后为何让王公公送一盆石榴盆栽给哥哥呢?”

    倘若这盆栽是送给自己的,戚羽倒无需花心思来猜测太后馈赠礼物用意了。

    “榴开百子”,象征多子多孙。

    送来寓意吉祥的石榴盆栽,显然是不满戚羽独霸帝王,委婉的提示他该劝帝王雨露均沾。

    偏偏这盆栽不是送给自己的,而是送给他哥的。

    戚羽想的脑袋疼,索性双手枕在后脑勺后,躺到美人榻上,将难题抛给戚湛。

    戚湛摸了摸鼻子,幽深的眸子深处化过一丝让人难以捕捉的悲恸,戚羽如若不是一注视着他的表情,几乎都看不清那一闪而过的颓丧。

    究竟是什么事让一向泰然从容戚湛露出这样浓浓的哀伤。

    正兀自出神的戚湛措不及防下被突然翻身起来的戚羽扑人个正着,整个人被他压在榻上,戚湛抬头不解的看着,眉宇间凝聚的悲戚之意敛去,神情与平常太大差异,包容溺爱的瞧着他,笑着道:“怎的越发像个活泼好动的孩子。“

    戚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扬着下巴道:“那也是被你宠的。”

    将心头的疑惑暂时放到心底。

    戚湛握着他的手:“别担心,不过是想到些过去不快之事。”

    “石榴”谐音“留”字,大概是母后在挽留国师。

    国师曾扮作神医帮主姚太后调理身体,陈年旧疾在国师的医治下,慢慢的在好转。

    说是挽留国师,送礼酬谢也说的过去。

    不过在戚羽看来这理由太牵强了些,馈赠的礼物也太怪异了,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

    两人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有何特别用意,连脑仁儿都发疼。

    戚羽最后拍手敲定,干脆将石榴送给他哥瞧去,没准儿他哥能看明白。

    戚羽抱着石榴过去他哥那边的时候,戚瑾正在洗樱桃,鲜红欲滴,晶莹剔透的樱桃装在白净的果盆里,水嫩嫩的看了就让人垂涎。

    戚瑾见他吞了吞口水,笑道:“快过来尝尝味道。”

    戚羽将怀里的盆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挑了一颗最大的丢进嘴里,嘟嚷:“酸酸甜甜真好吃。”

    戚瑾余光斜了一眼石榴,眸光微闪,微笑着说:“御花园的野殷桃熟了,上午闲着没事,便去摘了点。”

    微酸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连,戚羽露出满足的笑,一口气吃下七八颗,戚瑾将剩下的樱桃随手搁置在石榴旁边。

    动作如行云流水,神态再自然不过,戚羽的视线立刻转移到石榴上,撅嘴道:“这是太后送你的礼物。”

    戚羽半个身体趴在桌子,伸长脖子去看被石榴盆栽挡在后面的樱桃,嘴里嘟嚷:“也不知太后出于何居心,竟送了份不伦不类的谢礼。”

    戚瑾见他整个人几乎都要挤掉到递上去了,哭笑不得道:“当初前去行宫的时候见过这盆花,不留神间说漏嘴,自己甚为喜爱石榴花,没曾想太后娘娘记在心间,将心爱之物赠送。”

    戚羽不疑有他,立即笑嘻嘻道:“太后倒是有心了,白白让我同大湛多想了去。“

    戚瑾微微一笑,没接他的话茬,和颜悦色的将人拉起来,替他整理了下皱起来的衣服,拢了拢散乱下来的头发。

    恰巧这时,南绍王喜气洋洋的声音远远的从屋内传来过来:“小瑾,快来看看我穿这身合适不。”

    话音刚落,戚瑾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人便冲了出来,见到戚羽的一瞬间,灿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微微愣了一下,露出温雅的笑,同戚羽打了个招呼,暗地里却咬牙切齿,心头不是滋味。

    明明说是要前去拜见太后,临走之前还紧张兮兮的询问他哥,第一次拜见太后,发愁带什么礼物过去好。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跑到这边了。

    戚羽手一指桌子上的石榴:“替太后送礼物给哥的。”

    南绍王一身优雅公子的打扮,暗紫色的绸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色纹路若隐若现,比往常打扮低调,奢华内敛,看样子似乎要出门去。

    戚羽转头问:“哥,你们要出宫?”

    戚瑾浅笑:“日头不错,正准备去街上走走。”

    南绍王闻言一喜,原以为国师因为他弟弟过来,会取消今日行动。

    南绍王上前亲亲热热的挽着国师的胳膊,微笑着对戚羽道:“小羽,不防同我们一起去街上玩玩。”

    南绍王不过是顺嘴邀请一下,也没打算真的带这个醒目碍眼的家伙去。

    戚羽恋恋不舍收回盯着樱桃的视线,眉梢一扬:“好的”。

    南绍王脸上的笑容微僵,暗下磨牙,太不知趣了。

    半晌后,本该是含情脉脉,卿卿我我的二人世界变成了四人微服私访。

    南绍王恨透了自己嘴快。

    永寿宫一众宗室命妇正面容悲戚的向姚太后诉苦,无非就是明里暗里委婉的让太后劝帝王不要因一些流言蜚语,误信谗言兴兵。

    气氛看上去略显得有些尴尬。

    姚太后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将茶盏搁在桌子上,动作优雅而缓慢,却令众宗族王族命妇心里一惊。

    细腻通透,不染杂色的骨瓷茶盏接触到桌面,发出一声似钟磬之声的响声。

    姚太后素来给人是恬静安宁的感觉,不太爱插手后宫里的事儿,往往会让人下意识忽视她眉宇间的美艳,姚太后抬手,青葱般的指尖儿轻轻拂过发髻上垂下来的凤尾,面上一如平常,淡然豁达,微微偏着头,同站在身后的宫人道:“过来瞧瞧哀家头上的步摇带的正不正”。

    宫人微微一愣后,恭敬的低垂着头,屈身小心翼翼的仔细查看。

    九凤朝龙金步摇,卧龙之姿的金色龙身,下坠着九只栩栩如生的九条金凤凰。

    姚太后淡淡道:“也不知怎的,哀家觉得头上的九凤朝龙金步摇比往日沉了些。”

    宫女闻言担心道:“太后娘娘舟车劳顿赶回宫里,许是没休息好,方会觉得不同往日。”

    略略抬头,面露忧心,欲言又止,咬了咬粉唇,屈膝恭敬道:“陛下嘱咐太后娘娘要多加静养,不要太过劳累,吩咐奴才,千万别让烦心事扰了太后休息”

    宫人跪地磕头:“奴婢万死,没做好差事,辜负了陛下的吩咐。”

    下首的众宗妇隐隐露出尴尬之色,她们进宫太过匆忙,只顾着来哭诉,全然忘记了太后今日刚回宫。

    姚太后轻笑:“人就一条命,哪里能死上一万次。”

    淡笑着抬手让宫人退下,宫人垂下眼睑低眉顺目的退到一旁站着。

    “你们进宫陪哀家聊天的心意是好的。”姚太后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女眷,温笑道:“咱们女人家聚在一处,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寻点趣事逗乐罢了。”

    姚太后端戚茶盏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和颜悦色接言道:“不过既然你们提到朝堂上的事,哀家不得不唠叨上几句。”

    姚太后重重将骨瓷往桌子上一放,惊的众女眷脸色都变了。

    姚太后神色淡然道:“咱们为人父母着,为人妻者,平日做的事再单一不过,在家相夫教子,照顾丈夫儿女,将后宅收拾的妥妥当当,让夫婿儿女有个舒适放松的环境。闲时赏赏花听听曲解闷,出门在外亲朋好友相聚,话题也多半是围着家中老小转,至多聊聊首饰衣裳配件,唠嗑一下现下八卦。”

    姚太后目光看向远方,表情平静道:“哀家这一生就是这样过来的,虽然有时候会感觉到力不从心,生活单调无趣了些,不过女人的一生差不多都这样,百变不离其宗。或许有些女人的生活会更精彩一些,但是哀家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了。”

    一屋子女眷脸上神色清清白白红红紫紫好不热闹,姚太后眼皮子一掀,长叹一口气道:“哀家由衷期盼你们日子能够活的精彩些,哀家今日也累了,朝堂之事,不是我等妇人该涉及的,都回去吧。”

    姚太后起身,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外头蓝天白云,也不去管屋子内一众女人的表情,扶着宫女的慢慢向屋内走。

    坐上天下太后这个位置上,姚太后还有什么好畏惧的,以权以势压人又如何!

    时至今日,还不看透天下大势,当真是眼里蒙了纱。

    她虽贵为太后,却也是一位母亲,母亲的身份永远摆在太后之前。

    好比当初一朝入宫,母亲曾千叮咛万嘱咐:“儿啊,宫门深似海不假,不过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将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什么样刀山苦海都能闯过来。”

    你嫁入皇家,贵为妃嫔,但是你要切记,你先是一个女人,后才是帝王之妃。

    但凡想不透彻这一点,只会落到被人踩踏的地步。

    第一百零三章

    在姚太后不温不火连削带打下,一干宗室命妇深觉脸面全无,面色窘迫身形狼狈出宫。

    碰了壁的宗妇回到府中,有些心灵聪慧之人,犹如醍醐灌顶,心下千回百转。

    她们嫁入皇室宗室,不知羡煞多少世间女子,哪个不道她们福泽深厚。

    可实际上又如何?

    光鲜亮丽人人奉迎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表面看上去花团锦簇,实际上却到处充斥着阴险狡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哪家没几本难念的经,不足为外人道,好似哑巴吃黄连,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面上还得摆出一副雍容华贵之态,以免堕了王室尊严。

    越想心底越不是滋味,身份再尊荣又如何,万事还不得以夫家为主,明知夫家此举不妥,还得往太后面前凑。

    一时又想到府里那些身姿婀娜,貌美如花,青春朝气的侍妾们,心情那叫一个憋屈,拼死累活还如那些狐媚子一句枕边风。

    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儿女,爵位传承,将来前程如何,现在还真说不准。

    眼里闪过坚决,夫家行事糊涂至此,自己却不能不为儿女将来做好打算。

    当今登临大宝,早已坐稳九五之尊之位,如今同上面唱反调,反而得不偿失。

    用不用你,还不是上面一句话。

    有些宗妇却执迷不悟,太后当众给她们没脸,心底越发愤恨起霸道的姚太后,眼下就如此全然不将她们这些超品命妇放在眼里,日后哪里还有她们立足之地。

    这些宗室命妇所想,姚太后并不去操心,能不能想通,端看各人悟性。

    她当下所焦急的却是南绍国国师收到石榴盆栽后的反应。

    王公公是姚太后是心腹之人,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急,见姚太后频频往宫门方向看,躬身上前低声道:“外面天气空明,陛下一行人出宫,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太后娘娘且宽心,奴才打听过了,国师见到谢礼后,没半点不满,奴才斗胆猜测,国师沉默下不直言拒绝,亦不匆忙应承下来反而是件好事。”

    姚太后收回目光,将视线停留在王公公身上,皱着眉头问:为何?”

    国师含糊不定的态度让姚太后深感度日如年。

    王公公压低声音劝慰:“国师倘若不赞同太后娘娘此举,按他如今的身份,大可义正言辞的推辞,而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依奴才看,国师定会再深思熟虑后给太后答复。再者,国师没一口回绝,从旁更加证实了传闻的可信性。“

    姚太后听了他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儿,七上八落的心顿时放下,脸上重新露出笑意:“当真是越活越糊涂,这么简单的理儿都想不明白,无端钻了牛角尖。”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姚太后沉默了半晌,吩咐王公公将太医院的唐院判传进宫来。

    王公公点头,亲自前去太医院。

    日头西斜,戚羽一行人方溜溜达达返回宫里。

    一番洗漱后换好衣裳,尚未来得及准备躺下小歇一会儿,外面就有人回禀,太后请陛下、南妃前去永寿宫。

    两人又马不停蹄往永寿宫方向去。

    这厢两人刚前脚离开,王公公后脚就带着人来到乾清宫偏殿。

    戚瑾神色平静的看着王公公带人抬了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进来,箱子放下时候,带起一阵细微的拂尘,可见箱子分量有多沉重。

    南绍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的王公公,锐利的目光在红木箱子溜了一圈儿,方缓缓收回。

    戚瑾这时侧身,眼中含笑央求南绍王:“云天,屋子里有我今日在街上给你挑选的礼物,你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下午四人一直在一处闲晃,怎会不知他买了什么物件,明知他是为了将自己打发走,面对着他的柔和的笑容,无论如何却下不了狠心拒绝。

    段云天面露欣喜之色,脸上惊讶的表情惟妙惟肖,仿佛真的对国师所送之礼十分好奇。

    迫不及待的笑着离开。

    王公公见人走后,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人方能听清的声音说道:“箱子里皆是陛下历年病案存档并附有药方,药汁残渣一并封存在箱内。”

    面对王公公如同耳语的声音,戚瑾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这一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为太后医病的时候态度想来如此平静淡漠,王公公倒也习以为常他的冷漠。

    再言,此人身份背景亦是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待真相揭开那一日,镇南王府那一系人是否还有活路可言。

    王公公觑了对方一眼,微微甩了一下头,胡思乱想当真不可取。

    继续低声说:“国师仁心妙手,医治好太后娘娘陈年顽疾,太后娘娘对国师感激备至,特送一盘百子千孙石榴盆栽给国师赏玩。”

    戚瑾轻笑:“劳烦公公替在下多谢太后娘娘美意。”

    王公公连忙道不敢,很是识相侧开身避开对方拱手,以示尊重,王公公边瞧了他一眼边低声道:“太后娘娘道能不能石榴花开全凭国师心意,还望国师成全一位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

    戚瑾冷淡的目光投向远处,并不为所动,王公公面对油水不进之人,一丝不耐也不敢露出,反而姿态放的越来越低,只要没一口回绝,就代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公公面带真挚的笑容道:“太后娘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已不再是懵懂孩童,有些事即使是母亲亦不能替他自专,且有高处不胜寒,越是站的高,这人的心也越是孤寒,身边能够有一位让他付出一腔真情去疼爱的人,亦是皇儿福分。但望国师看在这福分上成全一二。”

    王公公停了下来,恭敬的低着头,目光肃然。

    戚瑾收回视线,眉头渐渐拧成川字,微垂的眼帘动了一下,叹息了一声:“且容我再想一想。”

    王公公目光闪动,跳跃着几分欣喜,小心翼翼的行了礼,慢慢退了下去。

    戚瑾弯腰摸了摸案几上的石榴叶子,嘴角挽出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如此美好的愿望,当真不忍心拒绝。

    花开百子,子孙满堂……,只怕到那时这花从何处开,百子出何处可容不得你们来做主。

    正兀自冷笑的时候,腰间忽然变得沉重,多了一双手臂,不知何时出来的南绍王牢牢将人揽在胸前,冷冷的瞧了一眼那盆石榴花,戚瑾顺势依靠在他身上,南绍王将头搁在他肩膀上,含着他的耳垂,吐字含糊地说道:“你就不怕他们过河拆桥,出尔反尔?”

    暖融融的气息拂过耳边,戚瑾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推开对方的亲昵,自嘲一笑:“到时候可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光冲着对方这番遮遮掩掩的态度,不用细看红木箱子里的病案存档,他亦能断言当今陛下身上有隐疾。

    眼下通过几次交锋,更加确定这份隐疾同子嗣传承有关。

    那么眼下问题可就来了。

    后宫两位皇子的来历怕是经不起推敲猜度,大有文章可言。

    正欲多想几分,耳边的喘息声愈加粗重,腰上的手臂将人勒的喘不过气来,戚瑾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食髓知味的身体,某一处的弦似乎瞬间松动,眸子变得暗沉,南绍王见他脖颈隐隐通红,喘息声加重,愈加施展全身手段撩拨对方。

    戚瑾冷哼一声:“你去想办法将人放倒,让我有机会当面把一把脉。”

    心猿意马的人只顾盯着他泪水迷蒙的双眼,抬手移开他脸上的面具,在左侧脸颊上若隐若现的瑰丽诡异的图腾上狠狠亲了亲,恶狼似的目光紧紧盯着脸颊酡红的人,不愿离开片刻功夫,双臂穿过对方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内室,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要求。

    南绍王很是自得,他就如此这般没有原则,再强悍的自制力,只要面对着这人,只会立时崩溃如散沙。

    这人是他心头的朱砂痣,是他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时时刻刻放在心间的人,是自己看着他从一冷面如霜,心坚似铁的少年慢慢兑变成成熟堪比骄阳男人,让他沉沦深陷,再也放不下手。

    为了他愿意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到他的家乡,寻找存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他愿意放低身段,加以援手助天启一臂之力,只因想看到他脸上能够多露出多一点点笑容。

    缠绵悱恻的身影隐入重重帷帐中。

    而此时,从永寿宫回到乾清宫的戚羽完全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下,波光潋滟的眸中满是迷茫,晃了皇手腕,血红的玉镯、白皙的手腕在暖黄的灯光映衬下,竟是说不出的艳丽。

    不过凑近仔细一看,玉镯雕工精美,上面文脉自然形成龙凤呈祥图案,几乎看不出雕琢的痕迹,显然不是男子是佩戴的。

    戚羽苦瓜着一张脸,搔搔头,对面色冷峻的戚湛道:“带着这么一个娘兮兮的玉镯,你让我如何出去见人。”

    戚湛是想笑却又不敢笑,不得不摆出一张冷漠的脸来,闻言握拳虚掩唇间,假意咳嗽几声,正经十足道:“这血玉龙凤呈祥玉镯乃祖传之宝,进宫之时,外祖母交付给母亲的,意义非凡,今日母后赐予你,亦是认可了你的身份。”

    边说边摸了摸戚瑾的头发,嘴角自然而然上翘,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了,戚羽也看着他,脸颊隐隐透红,戚湛一边眉毛挑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笑道:“如今过了母后明路,往后你就是我戚家正儿八经的媳妇,玉镯为证。”

    戚瑾将人抱到腿上坐好,将下巴压在他头顶上,笑意从眼角漏了出来:“这几日先带着,等你出征之时再取下。”

    戚羽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男人胸腔处强烈的震动却骗不了人,对方显然极为开心,笑意盎然,戚瑾磨了磨后牙槽,捏了捏他箍在腰间的手臂,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宗室与皇族向来相互依恃,又彼此防备,戚湛自掌权,对皇室宗室施恩颇多,年节赏赐历来丰厚,饶是如此,宗室心中仍是欲壑难填。

    面对宗室联名发难,戚湛八风不动。

    朝堂上亦不平静,主和一派的文臣同主站一派的武将互执一词,争锋相对,宗室从旁煽风点火,一时之间朝堂上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乌烟瘴气的很。

    面对朝臣们的花样刁难,戚湛面色平静,岿然不动,有条不紊的安排出征事宜。

    仿佛那些挑起事端的宗室在他眼里如跳梁小丑一般无二。

    姚太后在得到国师戚瑾明确答复后,喜上眉梢,一桩压在心底数年沉甸甸的心事即将守得云开见月明,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抖擞的精神。

    面对来势汹汹的宗室,姚太后语笑嫣然,将宗室命妇请到宫里赏花听曲,不动声色的挑拨着宗室家族内部矛盾。

    宗室里蠢蠢欲动的野望姚太后心知肚明,面上神情丝毫未改变,眼里带着温和的笑说了一句话:“你每日以泪洗面,多半在府中过的不是很如意,想必是操劳过累,导致整个人没精神,整日愁眉苦脸。咱们都是亲戚,一家人,哀家冷眼愁着,实在怪心疼的。”

    赏赐一批肌凝瑞雪,唇若红莲,一举一动皆带着天然妩媚的貌美女子给哭闹最为狂妄的宗室命妇。

    美名其曰,帮助她们排忧解闷。

    上位者赐,即便心里恨极了姚太后不入流下作举动,却也不得不收下来,带回府里。

    妖里妖气的狐狸精进门,那些宗室命妇如何还有功夫到宫里指手画脚。

    顿时急的嘴上起泡,心里肝火怒盛,没几日便病倒了。

    姚太后听到信后冷笑讽刺,咸吃萝卜淡操心,当真是闲的太慌,才敢跑到宫里对妄干朝政。

    南绍王私下同戚瑾提了这个事,翘起即便不笑也带着三分笑意的唇角:“这女人很是不简单,皇室宗室哪个不将脸面看的比脑袋还要重,她却能将脸皮直接丢地上,使出上不得台面的手面,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化解了宗室的刁难。”

    戚瑾冷冷瞧着他这幅狐狸嘴脸,不置可否轻笑一下,在他看来,面对野心勃勃的宗室,必要之时,完全可以采取凌厉手段,以强悍皇权碾压,将带头人直接丢进大狱,保管这些不安分的家伙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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