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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过老寨

      手上揽着白露纤细柔软的腰肢,鼻中嗅着淡淡的发香,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说了一阵情话,四下无人,偶尔毛手毛脚白露欲迎还羞的样子让我心痒难搔起来,可实在不能有别的打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这么多的风雨都过来了,我坚信几天以后的探险不会出什么问题。

    远处的篝火渐渐燃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狂欢的男男女女终于散了伙,我和白露一起往那间我们住下的吊脚楼走去,来往的人一多,我和她就连手也不敢牵,都怕人看了笑话。

    往回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向白露,“我去和大族长见面那会儿,你跟着我,是不是不放心?”

    白露摇头,又跟着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幽怨,声音渐小,“也是也不是。再过几天,我怕……我怕一切都变了,想多看看你。”

    我的心刹那间就盈满了情动的暖意,张口说道:“不怕。你已经给我的心里下了蛊了,我这辈子除了你的情蛊……”

    白露再一次用手轻掩住我的嘴,抿着唇,把黑黑的眸子看向我的眼睛,两个人又对视在了一起。白露的眼中却蓦然闪过一丝慌乱,“有人来了。”

    前面就是我们住的吊脚楼门口,我迅疾地转身四周一看,咦,哪里有人影?再一扭头,白露已经嘻笑着跑进了吊脚楼。

    第二天清晨,山坳的寨子里下了浓雾,太阳一起高,就被丝丝缕缕地慢慢冲散,树叶上却结满了晶莹的露珠,一颗一颗倒映着绿色,清脆欲滴。我乘着自己起得早,到了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又暗想着和白露来一次这样的邂逅也不错,可惜天不遂愿,只能独自坐在石墩上数露珠,诗经里那句“白露为霜”也跟着涌上心,遥不可及在水一方的“伊人”……忽然间脑海里满满地浮现出默默的影子,一时有些怔怔地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身后白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背了手在我耳边大着声音故意吓我,她还真得逞了,我打了一个哆嗦几乎蹦起来。

    “一定没想好事儿……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想吧。”白露的嘴轻轻一撅,脸上挂了几分不满意转身离开。

    脑子犯着糊涂转不过劲儿,我勒个去,想一下别的女人心思就被看穿?是给我下什么蛊了?这我哪儿能得罪得起……

    克朗寨距离老寨不远不近,却只能徒步,今天的行程并不着急,一队人连上临时雇的七八个当地村民,赶着几匹驮了食物和装备的驴时走时歇。和白露小时候就搬离了老寨不同,这条路夏文洁是驾轻就熟,哪里能抄上近道,哪里的路不好走最好绕过去,甚至哪片山林有山泉野果都能闭着眼睛说出来。

    赶了一整天的路,晚上就在老寨的溪边扎营休息,空无一人的老寨比克朗寨小得多,夏文洁让白露陪着去寨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以后唏嘘不已,说寨子的人一搬走,老寨这十几年间越渐荒废,眼见再过上几年,一家家的吊脚楼就被青藤草树长满。

    我和大头乘着天还亮,领着戴言拾了一大堆柴,克朗寨的村民也跟着帮忙,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众人在溪岸边架起了火堆,山里潮湿,到了晚上阴冷,火光一亮起来,身上就感觉寒意被驱散。大家有说有笑地吃着颇为丰盛的野餐,几个男人翻出准备好的酒,几口下肚就喝得身上暖暖的,白露和夏文洁早早吃完,也围在火堆边不走,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

    陈瞎子和老吴岁数大,虽然身板硬朗,也比不上年青人抗折腾,浅浅喝了一点酒解乏,七点刚过就早早地回了各自的帐蓬,过了一会儿,夏文洁也拿着早没了信号的手机说回去看堆边我和大头张选却正喝在兴头,天南海北地胡侃。

    白露不说话地我们几个聊,时不时跟着笑一阵,往火堆里添几根柴,火光跳动着映红她的脸,我一边看看白露,另一边再看看唾沫星子横飞争执着什么的大头和张选,一时间觉得友情和爱情都围在自己身边,天地也变得格外祥和起来。

    野外宿营的值夜,远处那堆篝火边雇来的村民替我们包了,时间渐渐地转晚,累了一天,张选和大头打着哈欠也都要回去睡觉,一整天没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我还是想乘机和白露多说一会儿话,白露却偷偷指了指她和夏文洁两个人住的帐蓬,然后比划了一个头躺在枕头上的姿势,不舍地笑笑,转身钻了进去。

    这一晚睡得死沉,半夜什么时候下的雨我都不知道。云贵山区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早上起来天阴沉着,过了一会儿就放晴,但是山路却变得泥泞,溪水也涨高了一块,看来今天的行程不能象驴友那样轻松和顺利了。

    从老寨出发开始,和去年走的路就不同了,这条路整支队伍里除了夏文洁没其他人知道,克朗寨的村民至多在老寨附近采过药,再向里就是典型的无人区,去年我们来这一带的时候,是一年里降水最少的年底前后,现在正好是相反的丰水期,三天两头的雨把瀑布河流都塞满,浅浅的小溪借着水势成了咆哮的激流,连横跨一座小小的沟谷,也有着跋山涉水的艰辛。

    翻山越岭不是我的强项,我想好好照顾白露的心还是有的,可事实相反,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行走在沟谷山溪之间不敢说如履平地,最起码比我灵活得太多,偶尔还笑着拉上我一把,我只能借机偷偷捏捏她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白露每次都不露声色地把我晾在一边。

    我讪讪地换了戴言搀会儿陈瞎子,结果没走几步就和他两次跌坐在水里,等到翻上一座矮山,看见树上缠着一条手指粗细的花蛇,我高叫一声扔下陈瞎子就跑,把陈瞎子坑得叫苦不迭,最后还是大头抢前几步挥刀把蛇斩成两段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