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欣被她推下马车,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看着马车从身边驶过,远去,最后缩成黑色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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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漪很清楚,她们是乘马车来,现在让晏欣走回去搬救兵是不可能的,这么做无非少死一个人。
无望森林这条路并不平坦,马车行的很是颠簸,突然一阵剑气将车帘削断,马车骤停,车夫一声惨叫栽下马车。
挡在前方的身影多么熟悉啊。
寒漪慢悠悠地跳下马车,“我以为会来很多杀手,没想到只有你一个”
“对付你,何必浪费他人”傅瑾言举起手中长剑,耳边的风因内力而凝聚,刮在刀刃上发出锃锃砺响,杀气颓然上升。
傅瑾言一如当年,一身素白,衣袂随风蹁跹拽出道道狠戾的杀意。
傅瑾言喜红色,如今这身素白为她而着,要用她的血成就自己的喜好。
寒漪当年险些栽在她手里,现在更没把握。她想拖延时间,而对方却想着速战速决。
邈远的视线一经交汇,积聚内心的仇思恨意一齐迸发。
空中飞来的白影,速度敏捷,寒漪下意识地侧身,长剑从她胸前的衣襟刺入贴着脖颈穿出。
她闪身一手劈在傅瑾言的手腕上避开长剑,足尖奋力一点纵身跃上马车顶端。脖子上一丝痛意,食指摸上去一抹红色留在指尖,赫然醒目。
傅瑾言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杀人也不例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挥动手中长剑劈向马车,剑气穿梭,只一声爆裂,马车四崩五裂。
“马车已毁,我看你还往哪躲”
仿佛看出她在拖延,傅瑾言紧随其后,手中长剑更是招招狠绝。
寒漪手无寸铁,就这样赤手抵挡她的剑招竟也能抵挡数招。
不知是她低估了寒漪的武功,还是自己的剑法退步,为何次次都让寒漪避开了最险的招式。傅瑾言越想越觉不对劲,手里的长剑越发的快、狠。
寒漪渐渐的体力不支,双手虽抵住她刺来的剑,身体却硬生生挨了她一掌,整个人飞出数丈远,跌在地上吐了口血。
一般人在杀人之前会说一堆什么,而傅瑾言却非一般,生怕错过机会,冲上前举剑就朝寒漪砍去……
寒漪脑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等着死亡降临,耳边‘当’的一声,预期的痛觉并未袭来,睁开眼……一道纤瘦的粉色的身影挡在她前方。
这身影……
“茹雪姐姐?”寒漪轻声唤道。
夏茹雪回头,素雅如红梅般净丽的面容上带了一丝笑意,“雨骁”
雨骁……
多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夏茹雪脸上的笑意很快湮没在一片浓郁的杀意中,只见她身形一转,握在手中的宝剑剑锋寒芒乍现,直指傅瑾言。
“又来一个送死的”
傅瑾言满是不屑,手中长剑一转,身姿如矫燕般迎了上去。
寒漪双手撑着地面狼狈地爬起来,夏茹雪刚刚那笑分明视死如归。
“我还是……不能替他……报……报仇”
夏茹雪望着天空,长长的眼睫上沾满泪珠又挂着满足的浅笑,满足于自己就快要见到寒魇了。
抓着寒漪的手,指甲深陷,挣扎着,“把我……和他葬……葬在……在一起……”手指蓦然松开,一种释然,一种解脱,一种再也无法相见的诀别。
“茹雪姐姐……!!!”寒漪哭喊,声音沙哑到再也发不出声来。
远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笃速踏来,近了,不等马儿停下,夜无殇突然地从马背上翻下来。
“寒漪”
他几步就迈到她身边,见到浑身是血的她,心下一阵惊慌,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不是她的血,这才暗松了口气。
途中遇到晏欣,就顺着这条道一路驰骋,刚到她的哭喊声,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揪了起来,幸好她没事。
夜无殇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蹲下身将抽泣不止的她揽入怀里,望着已死的人叹了口气,“死者已矣,把她好好安葬了”
寒漪靠在他怀里,一边落泪一边沙哑着嗓音说道“茹雪姐姐想和哥哥葬在一起,我们先去看望荆叔叔,然后再送她回竹楼”
林溪涧水,潺潺水声很是清泠悦耳,傅瑾言捧起水清洗了手臂上的伤口。那道身影一直站在她的左侧数米外,一动不动,墨黑色的衣襟任风拉扯。
伤口清洗好后放下袖子,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想不到救本宫的会是你”
唐郢将手中的黑色面巾扔掷一边,“微臣也想不到,刺杀皇后的只有娘娘一人”
“半路杀出一条红蟒,就算刺杀她的杀手再多,结果还是一样”一样以失败收场,傅瑾言无耐地冷嘲,猛然想到什么“你怎么会用雄黄击退红蟒?难道你早已知道那条蛇……?”
唐郢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问,上前走了几步,不紧不徐,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要对付皇后,自然要了解她的一切,包括无望森林里的那条蛇”
他要对付寒漪?
“莫非本宫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利用她来对付寒漪,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微臣计划中对付皇后的应当是祭坛所派的杀手,不想只有贵妃娘娘一个”他忽然笑道“看来娘娘对皇后的仇恨很大啊”
“唐郢,你竟敢利用我!”
傅瑾言抬手就朝他劈去,却被他一手扼住手腕,丝毫不得动弹。
“娘娘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微臣”他将傅瑾言的手甩在一旁“利用鲛绡嫁祸皇后,再给微臣留下线索……可惜最后害了自己的亲妹妹,比起娘娘你,微臣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既然知道瑾瑜是无辜的,就不该抓她!”
“我无非是将错就错,利用傅三小姐绊住巫灵国主从而牵制住皇上,再以荆镀辉诱皇后出宫……可惜还是失败了”他叹息道,突然又大笑起来“好在我已经除掉一个荆镀辉,还剩下刘长役、马世荣,他们兵旗十二部迟早都会为姣姣陪葬”
都说最毒妇人心,却不知男人狠起来才是最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