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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庄女士开枪的,可不开枪又亮枪做什么?一个想法赫然浮上她的脑子,顿时吓得她的脚都软了,几乎快哭出来,叫道:“把枪放……”声音没完,周悠悠已经抬起手,和她想的一般无二。这二姑娘又犯二了,这次不仅是犯二,还是犯横。她昨天对着周悠悠的那番唇舌功夫全白费了。
周悠悠脸色冷厉地盯着她妈,说:“你再多说一句话,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
庄女士也吓住了,她随即深吸口气,话刚冲到嘴边,就见周悠悠的手飞快地动了下,“哗”地一声拉开保镖,再把手一曲,枪口抵在脑袋上,手指抠的那扳抠都动了,不用多大力,只消再往后挪动点点,就能听到枪响,那子弹——
庄女士整个人都吓软了,叫道:“悠悠……你……把枪放下……”
许澄不敢冲过去,她惊怕地看着周悠悠,叫道:“别犯浑!”她颤抖着,急声问道:“你若因此而死,叫我拿什么活于世?叫我怎么活下去?”赶紧拿话压住周悠悠,就怕周悠悠让庄女士气得一犯浑真怕自己毙了。
周悠悠问许澄:“我还有活路吗?”
许澄大声叫道:“悠悠!”
周悠悠冷厉地看着庄女士,叫道:“是她在把我往死里逼!”她悲愤地叫道:“我只是想有一个家,只是想有一个我爱的人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下去。什么都不给我,什么都要夺走,叫我拿什么来过活?与其下半生孤苦伶仃抱着伤痛过日子,倒不如现在一死百了落个干净!”
“悠悠!”庄女士几近凄厉地喝喊。
周悠悠厉声道:“我死也不会分手。要我分手,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凌厉的杀气浮现在她的脸宠,年轻的脸宠杀气腾腾。
谁都不敢怀疑周悠悠这一刻是真心要把自己往阎罗殿送:一句话,只要敢再多说一句话,她能立即把自己毙了。
这是个狠人,真正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惹怒她,不管那人是谁,她也定要报复,不惜赔上自己。
庄女士不敢再说一句话,吓得人都傻了。
许澄想起周悠悠给她的名信片,周悠悠亲自做的名信片,上面,留有周悠悠的诺言。她看向周悠悠,说:“悠悠,你说你愿倾尽所有护我一辈子,你如果死了,拿什么来护我?你如果死了,又怎么护我?你如果因为我俩的事自尽了,叫我拿什么继续活下去?难道,相爱非要以死亡为代价么?”
周悠悠的脸上划过一丝哀凉,她说:“我没有路走。”
许澄问:“你忘了昨晚我和你说什么了?”她呆呆地看着周悠悠,震惊地问:“难道这就是你的爱,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爱一个人不该如此!不该以生命为代价。”
周悠悠的视线落在许澄身上,眼里浮现出一片迷朦色,那是泪。泪意浸染了她的眼眸。她哽咽似问许澄又似问自己:“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一死百了,你呢?你这辈子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还要和我生孩子,我俩一人一个,我怀你的,你怀我的,我俩说好的。”泪,在眼里打滚。握枪的手,在颤抖。
许澄愣了下:她什么时候和周悠悠说过互相怀对方的了?疑惑一闪而逝,她趁着周悠悠分神,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周悠悠的神情,一边悄悄地上前,再然后,一把将手周悠悠的枪挪开,让枪口不再对着头。
周悠悠无力地垂下右手,枪,犹握在手里,轻轻颤动。她被许澄抱在怀里,许澄哭着,轻轻地捶打着她。周悠悠哭着问句:“我死了,你怎么办?”
许澄低头看着周悠悠,说:“你如果死了,那就是毁掉我一生的幸福,把我推进痛苦的深渊。周悠悠,什么事都能解决,为什么非要用这么绝决的方式!”
“我累了,只是累了。”周悠悠倦倦地把枪扔在地上,然后用力地抱紧许澄,她轻声说:“不想再争什么,不想再斗什么,若想争,也只为你。若让我连你也不争,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让我爱你,和你一起活下去,养一对孩子,我们把孩子养大,用心地培养他们。我不想只为名利颜面而活,我想做我自己。”
许澄气得直跺脚,骂道:“做你自己就是用枪指着自己?”
周悠悠抬起头,一字一字地说:“在与你分手和死亡之间,我只能选择死。”
庄女士看到周悠悠的枪落在地上,看到周悠悠被许澄抱在怀里,她知道周悠悠死不成了。可经过这轮惊吓,听到周悠悠这么说、看到周悠悠这么做,她还能再说什么还能再做什么?那一刻,女儿连枪都用上了,就顶在脑门子上,只要手指轻轻一动,就什么都完了。女儿都没了……再反对,还有什么意义?连女儿都没了,她再……
庄女士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失魂落魄地从周悠悠的宅子里走了出去。她还敢再说什么,再反对什么吗?
周悠悠听到庄女士离去的动静,她长长地叹出口气,紧紧地抱住许澄,说:“我气坏了。”
许澄咬牙切齿,犹在后怕地颤抖着。刚才谁没有被气坏?却没想,周悠悠突然俯身去把落在地上的枪拣起来。一股怒气直冲许澄的脑门子。
周悠悠却是把手枪往天上一指,然后“咔”地一声抠下板抠,“砰”地一声枪响,吓得许澄呼吸一窒,她的声音都变了,问:“你做什么?”
周悠悠把弹壳退了出来,冲脸色煞白全身颤栗的许澄咧嘴一笑,说:“你看灯泡上是什么?”笑完,赶紧缩着脖子准备挨打。
许澄抬起头一看,赫然看到有一个灯泡上贴着一块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东西,有点像硅胶又有点像橡皮泥?她往那一指,问:“那是什么?”
“弹头啊!”周悠悠突然应了声,突然把手枪对准许澄的掌心又是一枪,“碰”货真价实的枪响,伴随着一股痛意传来,“啊!”许澄痛呼一声,捂住手一看,手掌上又多了块类似于硅胶类的东西,打在手心又烫又痛。她握住掌心,精致的俏颜都扭曲了,不是疼的,而是怒的。
周悠悠吓得赶紧去揉许澄的手掌,问:“真的很疼啊?”
许澄气得用力地在周悠悠的脸颊上狠狠地捏一把,再然后又是连捶周悠悠几拳,眼泪花子直打转,差点没哭出来。她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货!她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货!这坑货,谁都坑!许澄的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又气又委屈,还有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周悠悠赶紧去哄许澄,说:“我如果不这样,我妈跟我没完,我是真烦了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枪打得这么疼……我看那么脆的灯炮都没烂,还以为这弹头很软打在手上不疼。”事实上,她对这种子弹也很没把握,她这枪是随行李一起过来的,材料可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