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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重遇四首

      窛仁齐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双肘抵在大腿上,上身前倾,面色天青地低着头,只一双眼珠恶狠狠地向上抬起,他的眼神像一批饿狼,正死死盯着从厕所走出来的我。

    “你我解释”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地说了一句。

    “我没走,就是在等你的解释”他抬起一只手示意我站在那里不要再往前走,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你就站在那里说”

    我顿时泣不成声地跌坐在床上,捂着脸把穆白和与王董的交易全部说了出来,至于王盾的事我之字未提。

    完我的话,他转身面相窗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地摇了摇头,因为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更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相信我,我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才会这么做的”我跑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身上,像个受了刺激的疯子。

    “上次在巴黎,床单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回头,用手抠开我裹在他腰间的手,冷冷地问。

    事已至此,我只好又有把去医院的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分钟,那一分钟我的感受到一股来自地狱的怨恨似要将我吞没。

    “哈哈,我真是低估了你,你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人才”他的笑传进我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模样。我吓得不敢碰他,只能站在他的身后声泪俱下地哀求:“我真的是太在乎你了,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演!继续演!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我哥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开始还不相信”他转身瞪着我,嘴角露出嫌恶的笑容。

    我伸手刚想拉他的胳膊,却被他一下甩开:“滚!我怕脏”像在撵一个抱着他乞讨的乞丐。

    “看来我哥没有记错,你确实去过蓝硕。昨天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你眼熟,今天中午看到你上了那人的车才会跟你们到了这里”窛仁齐用阴冷的语气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过会来这里。我约他见面是想求他帮我保密”我哭着解释。

    “看来,你求人办事只会用这一招,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不值钱,亏我还一直把你当个宝贝。现在想想我觉得很恶心”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做,我跟他说我怀孕了,我以为他不会的”早已失去理智的我,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着他走过去。

    “怀孕?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孩子你赶紧做掉,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如果你不想后悔一辈子的话。懂了没有?”他猛地转身指着我的肚子一脸愤怒。

    我抬头看他,冰冷的眼里不含一丝暖意。

    “我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我蜷缩在地上。小声地祈求,声音很绝望。

    “我知道,你瞒我的肯定不只这些,但我对你之前的那些破事根本就不感兴趣,你赶紧把孩子打掉,卡里的钱就当是我给你的打胎费。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决绝地离去。

    我从地上站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有一跃而下的冲动。

    可可终于跟我联系,彼时我已在宾馆住了三天。

    没有力气去张罗租房子的事情,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窛仁齐把我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每次拨打都提示对方正在占线中,让我对这份感情彻底绝望。

    他曾对我那么好,如今却能做到如此的绝情,但我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自己,为什么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却又在错的时间对到对的人。

    可可穿着皮裙,化着浓妆找到了我“你怎么这么憔悴?”一进门他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拿起桌上的烟盒,晃了晃烦躁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问他:“有烟么?”

    可可看我情绪不对,不好再问什么,从方砖大的手包里掏出一盒外烟扔给我。

    “窛仁齐把我甩了”我点着香烟猛吸一口,这外烟呛人的狠,我忍不住咳了起来。

    可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哎呦,没事儿,不就是失恋么,咱再找就是咯,你长得这么美还怕找不到男人吗?”

    “我怀孕了”掐灭香烟,我望着可可:“他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当然要打掉了,你们都分手了”可可握住我冰凉的手,轻声地说:“你得为以后想一想”

    他的话我明白,其实我也没有打算生下这个孩子,我不是那种勇敢的女人,没有勇气去做一个未婚妈妈,我难过的是失去了窛仁齐这个载难逢好男人,这辈子恐怕是再也找不到比他好的男人了。

    可可把我从宾馆接回了他的家,我发信息把地址告诉了窛仁齐,第二天中午有人把我放在窛仁齐家里的东西全部送了过来。

    可可陪我去医院把孩子做了,去医院的那天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躺在病床上吊了几瓶水,小腹疼痛难忍,我很想窛仁齐,用可可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说,孩子已经做掉了。

    他冷冷地嗯了一声之后就挂了电话,没有多说一个字。

    可可从我手里把电话抽走,替我掖了掖被子:“别想他了”

    在可可家里住了半个月,他每天都为我煲汤做饭,我说,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也是值了。

    “你准备怎么办?还回酒吧唱歌吗?”可可从阳台把衣服收回来。一边叠一边问。

    “还没想好呢,你呢?”

    “我在外地找了一家特色酒吧,准备在那里演出。跟一群姐妹一起”可可把叠好的衣服放在沙发靠背上,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你是回家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不会回去的,我只有高中文凭,回去了能做什么呢”我垂下眼睑,无奈地说。

    “那这房子我不退了,省的你再重租,这里虽然没有电梯。但还算安静,房租也便宜”

    “好。你以后还会回来么?”我拉着可可的手,不舍地看着他。

    “我朋友说做这种表演的,都是全国各地到处跑,如果我来海城肯定会来看你”

    我说:“你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可可走了,我没有立刻去酒吧找工作,我给我妈打电话跟他说我跟窛仁齐分手了。

    她激动地问我为什么,我说,他发现我骗了他。

    至于怀孕的事我没有跟她说,我已经够烦了,不想再给耳朵找麻烦。

    从窛仁齐给我的卡里把20万全部取了出来存进自己的户头里,只有这样才会让我有安全感。

    从05年第一次来海城到现在,我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将近5年。这5年的时间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我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大学生,不过是在某个春天的午后被暖暖的阳光晒出了困意。一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多少次我希望自己醒来时会发现还在课堂上,讲台上站着古板地老教授,同桌把衣袖搭在桌上,腾出手在桌下玩手机。

    可这一切早已如风而逝,我把最宝贵的青春交给了这座浮华的城市,在一段又一段的爱情里摸爬滚打。最终依旧孜身一人。

    时间是一个巨大的簸,在它的抖动下。除了钱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原来,钱是这样的重要,只有它才是我最踏实的依靠。

    陆续去了几个酒吧,都没有人愿意用我,我唱的那些歌已然过时,酒吧为了提升b格全部要找会唱英文歌的歌手,我自然地被淘汰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海城的街头,傍晚十分,整个世界都是乱哄哄的。

    焦急赶路的面色匆匆地从我身边走过,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本能地回头,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地跟在我后面。

    “小初!真的是你”车窗缓缓放下,我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四首?”我终于认出了她。

    四年未见,四首变了许多,从前窈窕的身段变得丰满,狂野的大波浪被利落的bobo头取代,曾经消瘦的面颊变得饱满而红润,使皮肤看起来很有光泽。

    我们坐在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面带微笑地叙旧。

    她的肩上搭了条巴宝莉的披肩,胸前挂了条香奈儿的经典款项链,桃红色的唇彩呼应着白里透红的气色使她看起来十分的有韵味。

    四首抿了口咖啡,冲我微微一笑:“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海城吗?”

    “嗯,一直都在”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呢?记得那时你说你准备回去结婚了”

    “是啊,结婚后半年又离了,我就回来了”她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食指上的装饰戒闪闪发光。

    我问:“你现在做什么呢?”

    “在夜总会做领班”她对我毫无隐瞒:“你呢?”

    苦涩地笑了笑:“呵呵,我现在无事可做”

    很难想到,几年前被我视为敌人的女人此刻正跟我像老友一样坐在彼此的对面。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的样子”她冲我爽朗的一笑,笑容里没有半点揶揄。

    “别提了,那时候你一定觉得我特别可笑吧”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

    “谁没有幼稚过呢,不过,那种幼稚现在还真挺令人怀念的”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这次见面,我觉得我和四首变得特别有默契,她的话我能理解,我的话她也感同身受。

    我们从两个不同的世界走进了同一个空间,她笑着说,我们像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

    “你跟王盾还有联系么?”她问。

    “早就不联系了”我摇了摇头。

    这个人名在我心里早已变得无关痛痒,再被人提及,仿佛只是一个相识的故人。

    “找男朋友了吗?”

    “没有,爱情太贵,消费不起”我自嘲地说道。

    她撇了撇嘴说:“爱情这东西啊,不能太当真,这么多年我算是看明白了,女人想要过的好,就要把男人看淡一些”

    “你结婚了吗?”

    “没有,不过我不缺男人”她朝我神秘的一笑“晚上有事吗?姐带你去玩玩?”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四首开车带我去了一家夜总会,夜总会装修的很有特色,从外面看像个紫色的大鸭蛋。

    “这是你上班的地方?”我边走边问。

    “不是,这里是可以带给你快乐的地方”她搀着我的胳膊,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夜总会的门口站了两排帅气的男生,清一色穿着白色的燕尾服,身高像被镰刀割过的麦子一样,整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