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看着屏幕，随口道“她喜欢吃。”

    陈湛眼睛一亮，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既然是江笙提起的，那就怪不得她了“说起来，你和傅尹之怎样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两怪怪的。”

    江笙沉默后道“她想就这么耗着，我就陪她耗着。”

    陈湛：“那她万一要耗一辈子怎么办？”

    江笙：“如果能在一起，一辈子还不是给她，无所谓了。”

    陈湛作敬佩状“我真是不太懂你家小祖宗，她和小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我记得她小时候又冷又坏，嘴还毒，要说她长大成熟了，好像又不太对劲。”陈湛忽然想起了什么，使劲嚼了一下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对了！傅尹之是不是香港那个傅家？”

    江笙嗯了一声，不明白她又怎么突然被触发嗨点了。

    “靠，你都看不新闻的么，傅氏主席换成了一个姓单的女人，最近财经新闻全在报道这件事。”

    江笙下意识地立刻摸向手机，尚未按亮屏幕，自觉这通电话就算打了，也无立场可说。

    第9章 之八

    之八

    1

    傅尹之觉得很新奇，会在香港见到顾蔺时。

    更新奇的是，顾总正大大方方地当着某人的司机。

    傅兮之一脸灿烂，下了车窗“姐，你把车横路中间是什么意思，我们顾总车技可一般，不让开就撞了。”

    傅尹之往引擎盖上一靠，双腿修长拦在两车中间“可以试试。”

    这时，顾蔺时打开车门，动了动身子，车门遮着她半身，上衣是裁剪贴身的职业装扮，小臂半截袖子被卷起，一脸初次相见，多多指教的温顺“傅小姐，我车技真的不行。”

    这下她更惊讶了，因为她知道，顾蔺时的车技不是不行，而是不要命。这点从前那副坐是傅言微时，傅尹之就领教过了。如今顾蔺时竟然愿意顺着小兮的话服软，算是难得。再看她妹妹，正偏着头傻笑，察觉到她的目光，挑衅地抬了抬眉毛。

    “姐——”傅兮之拖长调子喊了一声“到了就赶紧上去，姑姑在等你呢。”

    “单董等的恐怕是你吧。”

    傅尹之走向她们的车，关于单明苏上任后立即进行的高管洗牌她也有耳闻，知道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一会儿她有什么要求，你就乖乖听话。”

    “此言不善啊”傅兮之向后靠了靠身子，几乎倚到顾蔺时身上“你是怕她召你回家？你不会还没在娱乐圈玩够吧？话说姑姑也没个一儿半女，你现在回家不是正好。”

    傅尹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让你听话就听话，我得为中国电影业贡献呢，任重道远，就不掺和你们朱门酒肉臭的勾当了。”

    “哇，”傅兮之歪头问顾蔺时“她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有钱人？”

    近四十岁的单明苏常年养尊处优，过着便宜皇太后的日子，保养得极好。加上人看比自己高一等的生物，总带着虔诚的畏惧和向往，大概眼下单明苏就是这么个形象。

    傅尹之到场时，很熟悉的一幕。

    单明苏正照例带宾客观赏她的花园，一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因都是商场老贼，识得酒不识花。单明苏也觉得无趣的很，这时倒记起那两姐妹的好来了。

    是而远远瞧见那两姐妹，便不顾形象地兴奋招手。

    众人暗叹，老爷子评价这个女儿，疯疯癫癫，不是没有道理。

    单明苏眼睛亮亮的，在傅尹之为数不多的关于她的记忆中，总是这幅为老不尊的样子。

    “咦，阿尹，我不是让你把阿笙带过来么，今天有好多明星来呢。”

    傅尹之唯有赔笑。

    而单明苏一副了然的样子，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从前你怕老爹对小阿笙不利，现在董事局归我管了，赶紧把人追回来，你们这都耗了多少年了。你可不能比你那两个，什么来着，忘了，就那两个小跟班，你可不能比她们慢。”

    傅兮之笑的不能自制，她又素来爱往顾蔺时身上靠，从前顾蔺时对她不理不睬时就是如此，有几次气得好修养的顾总动气问她，是不是没有骨头。她就嘻嘻一笑，是啊，不晓得为什么，在顾总身边，骨头就酥酥的。

    此刻她又倚在顾蔺时身上，顾总于她就是一根绝佳的拐杖，反正顾总本人也是青松傲气。光这点，就令她感慨基因的伟大，顾总有些小细节，其实和江笙挺像。

    她动作一大，便惹起单明苏的注意，单明苏尚未对她说什么，先盯了顾蔺时几秒，眯着眼“你是……”

    顾蔺时迎上去，镇定道“我是。”

    2

    戏。

    列车外灯光一段段或明或暗，这节车厢刚好堆满杂物，杂碎的吵声从来不绝于耳。程又安靠在木板上，踩着头顶映下的斑驳的光，外头更多的光躲开了她，统统打在一个人脸上，一晃一避强劲有力。

    林澜攥着那张记有摩斯码的纸片，脸色随光晦明变换，唯一不变的是大惊过后的木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问话要极小心，此刻车厢里充满了敌我不明的陌生人，每一张脸都有可能拔出枪。

    “你不知道会更好。”

    “你是不是，国——”

    程又安打断她“国人，你只用记住，我是中国人。”

    程又安一下抽掉那张纸，她当日的诸多深意都被藏进夜色中，亦无法说出口。但她绝不再是那个任性开朗的大小姐，她的眼神坚定，令林澜心头一震。

    “卡！”

    “江笙啊，林澜此刻是被程又安的革命精神感染，你一脸悲痛干什么？”

    江笙回过神，朝工作人员示意抱歉，默不作声拿起剧本。

    不知道谁跑过来，连鞠两躬“尹之姐，抱歉抱歉，今天拖一会儿时间。”

    傅尹之安慰道“没事，跟导演说，休息一会儿再开机吧。”

    她又招呼诺诺“去给大家买点饮料蛋糕。”

    不一会儿，重头来过，这回江笙表现好多了。她属于那种需要点拨□□的演员，和傅尹之的天赋型选手自然不同，陈导也渐渐感觉到，对这样的演员需要更有耐心。

    拍戏时诺诺刚好分发完蛋糕，被江笙的小助理拉着“尹之姐前几天请假，是不是去找乔一了？”

    “没有啊。”诺诺随口答了，稍稍回味警惕道“你不会又是乔一粉丝吧？”

    小助理立刻眼冒桃花“是啊是啊。”

    诺诺不可思议道“你不说是我老板粉丝么，你到底粉了多少人？”

    “我是博爱粉！”

    小助理拍着胸膛，看得诺诺眉毛拧成一团，江笙的助理怎么也和她本人一样，平原坦荡。

    “您可真行，娱乐圈就需要你这样的后援团。”

    “那是，说不定你出个道，我也粉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