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好心收留
司徒绝将马缰拴在门外的柱子上,刚进门却看到蓝月昏昏欲倒的身体,他立刻箭步上前将蓝月的身子接住。
蓝月心下一慌,却见抱着自己的是司徒绝,那惴惴不安的心又再次安定下来。她就着手心的细汗擦着桌面立起身子,紧张兮兮地望着店老板道:“怎么,难道这枚紧锁是无价之宝?”
那老板似是没见蓝月的话,神情又惊又喜地盯着那枚金锁,似是抽风发作。
“若你不愿出价,那我只好换个人家。”蓝月眼疾手快地将金锁夺回,而那当铺的老板却伸手去夺,不过见蓝月将金锁收进了怀中,那伸出的手臂微微缩了缩,却也笔直的晾在那里,不见收回的意思。
老板半张着嘴,老泪纵横,这反应特别不正常。蓝月本想询问缘由,不过想着得抓紧寻找下一家当铺,到嘴的话便也咽了下去。蓝月刚要离开,当铺老板那枯木枝子似的手指却扯住了蓝月的袖子。
蓝月回头不解地看着对方,对方的唇片却一直在颤抖,只让蓝月那本是疑惑的心颤抖地不耐烦,老板才用无比沙哑的嗓音问道:“姑娘,这枚金锁,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咦?这家伙怎么知道金锁不是自己的?难不成这金锁的主人店老板认识?本想开口好好地敲诈对方一番,不过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同情心便开始作祟。怎料此时,店老板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纸币出来,“姑娘。这些钱都给你,求你告诉我,这金锁,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对方的声音那么迫切,蓝月本不想收下钱,不过钱已经被对方热情地塞到了怀中,她也不好推脱。既是收了人家的钱,也不能耍把戏。蓝月只好将那金锁掏出来,把事情的原委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当铺老板。
当铺老板越越激动,越越伤心,待蓝月说道那男人已经惨遭毒手的时候。对方随即呜咽着大哭起来,那哭声十分凄惨,痛彻心扉。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你死的好惨!可怜老爹我还没能见你最后一眼,如今你尸骨未寒,便被丢进那火窟窿,老爹无能啊!”
因对方哭得太惨,蓝月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微微疲惫地靠近司徒绝的怀中。而司徒绝只是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安慰。
忽然,身后传来哐啷一声脆响。却见一名女子扑了过来,看那打扮倒也是富贵女子,衣服布料要比普通百姓好得多。蓝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庞,她便扑到金锁旁边哭了起来。
待他们哭得脸红眼皮肿,哭声便越来越小,那妇人原是那男尸的妻子。如今丈夫死了,却教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实在凄惨。
蓝月不由得同情怜悯起来,妇人擦了擦眼泪,请蓝月和司徒绝进屋喝茶,待仆人退下了,她才把门关上,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一一道来。
原是最近接连失踪了不少俊俏男子,他们大都新婚不久,遇上这等糟糕透顶的事情,任凭哪个女人也受不了。
“本以为我们不会摊上这事,可厄运还是降临到了我夫君的头上。”妇人说到这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蓝月虽是看到了女魔头将妇人丈夫丢入岩浆的那一幕,不过不确定罪魁祸首是否只她一人,便试探性地问道:“究竟是谁这么狠毒呢?”
妇人哽咽道:“我没见过她的真身,不过别人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每当夜里,她会穿着红衣偷潜到人家行恶。那一定是个妖精化成的。”
红衣女子?蓝月心中有了底,果然是那个女魔头。她将一块新的丝帕递到妇人面前安慰道:“我想杀死你丈夫的一定就是那个红衣女魔头,因当时我看到你丈夫的时候,他已经遭到了毒手,所以未能帮上忙,实在抱歉。”
妇人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蓝月,她摇了摇头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自小我便是孤儿,因生在二月,母亲又因难产而死,所以是个不祥的命数,如今夫君又惨遭女魔头陷害,都是我的错!如那道士所说,我真是个克夫克母的命啊!”
妇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平淡,大不了她为丈夫守一辈子活寡,此生此世,绝不改嫁,以免是个祸害。
蓝月品了一口茶,茶香萦绕,却是散不去的苦涩,“这怨不得你,要怪就怪你夫君鬼迷心窍,一时被美色迷惑了双眼,不然也不会让那女魔头插了空子。”
妇人蓦地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蓝月道:“不可能,夫君绝不会背叛我,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蓝月不愿打破女子的梦幻,她也不想辩解,若是没有被魅惑心智,又怎会上了女魔头的当?只是人心难料,自欺欺人是很多女子的通病,蓝月无力改变什么,便将话锋一转,“不过那女魔头已经被我们除掉了,你夫君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蓝月不忍心把她夫君死时的惨相告诉对方,生怕她承受不住,妇人含泪道:“如此一来,便也少了我这种苦女人,真是谢谢你们了。”
到这话,司徒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说那女魔头化成烟雾消散,不过她一定还未灰飞烟灭,此时此刻,不知她躲在哪个角落觊觎着猎物,等着他们主动上钩。
这家人虽然伤心,不过如今事实既定,便也无可奈何,只能祈求他来生投个好人家,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看你们的打扮,一定是个外地人吧?”妇人悲伤稍减,但笑容看着仍是十分勉强。
蓝月赶忙站起身来,这一路奔波,染了一身泥土油气,而这上好的貂绒坐垫还好没被自己的屁股弄脏,不然她如何也过意不去了。
“没事,你坐下就好。”妇人安抚道。
蓝月窘迫地笑道:“这一路颠簸,腿也麻了,站着活动活动也好。”
妇人不再强迫,继续问道:“你们可有亲戚在肥城?”
蓝月摆了摆手,但她也不能说自己是来除妖的,只能梗着喉咙站在原地。妇人说她命数不好,但光是这副美丽容颜就让人移不开眼,反观之下,蓝月倒有些羞愧了。她用余光偷瞄着司徒绝,却发现司徒绝正望着窗外,这才放了心。
“若是不嫌弃,你们姑且留下来住吧。”好心的妇人柔和道。
虽说留下来住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免费吃住省去了不少盘缠,不过如此叨扰确实有些不太礼貌,蓝月本想拒绝,那妇人却命仆人收拾空房去了,盛情难却之下,蓝月只好从了。
“你俩不介意住同一间房吧?”妇人打量着眼前一高一矮的男人,虽然那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一直不曾发话,而且对方带着帷帽,她也看不清容颜,不过这个偏矮的男人却十分憨厚,想必两人都不坏,便也擅做主张了。
“不介意。”
“介意!”
司徒绝与蓝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一个沉静,一个激动,妇人面露难色道:“家里空房虽多,不过大都被杂物塞满,得体的空房也就那么一间了。”
本来居住人家,自己是客人,挑三拣四未免不礼貌,蓝月只得转了话锋道:“没关系,我刚才开玩笑呢,两人挤一张床更暖和。”
最后一句话是挤出牙缝的,而司徒绝则抱着胳膊望着蓝月,看也不看,便知对方脸上的表情绝对幸灾乐祸。
妇人笑道:“也对,虽是初春,不过还是冷得很呢。”
外面虽是金黄的阳光,不过树木还未发芽,光秃秃的,看着也凄凉。
待安置好了马匹和行李,蓝月便拽着司徒绝去买新衣。但逛了几家布庄,仍是没见着适合自己的男装,要么颜色太亮,要么造型太俗,想要低调内敛又不俗的衣服着实有些难度。
但因身上的伤口,司徒绝逛得漫不经心,而身边的蓝月则东瞧瞧、西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鲜模样。
虽然有不少东西都挺得蓝月心意,不过都太贵了,唯一便宜的那枚玉镯子也要五两纹银,着眼大局,蓝月还是恋恋不舍地将那镯子放下了,因她是男子的装扮,一路招了不少白眼,但这也不能阻挡她的热情。
不过蓝月前脚刚迈出去,司徒绝后脚便迈进了店面,蓝月疑惑地站在店铺外面等待,却见司徒绝若无其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想必被里面东西的标价吓出来了,蓝月忍不住偷笑,虽然他们买不起,不过如此一起逛街的感觉还很不错呢。
进了一家布庄,蓝月站在二楼,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太阳西斜,不过下午功夫,天还是大亮着的,士兵便将城门放下了,蓝月喃喃道:“怪不得城门关得那么早,原是为了防止女魔头进城啊,但她已经被你除掉了,想必恐惧不久就会散了吧。”
“你以为她死了?”司徒绝挑眉问道。
“不是吗?”蓝月反问。
司徒绝挑了一件衣服对着蓝月的身体比划了一下,颜色挺合适的,“若是如此,那你就太天真了。”
“可她明明被你的剑刺穿了。”即便自己错了,蓝月仍是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