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酱香烤鸡的风波
若不是团子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总是出现,找一家寄宿的地方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虽然客栈有点破,不过床榻还算干净。虽然木门破了个洞,这让人不爽,不过如今也没有挑剔的权力了。
蓝月正准备以一个潇洒的姿态扑上床,熟料面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当她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雪白团子就已经躺在床上了,那姿势有些狂放,粉红肚皮朝天,四个小腿四仰八叉地摊开着。
蓝月猛地刹住脚步,只见团子舒服地闭着眼睛,嘴里还不住地吐着透明泡泡。她偷偷瞄了瞄四周,屋子里除了她再没别人,此时绝对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啊!
撸起袖子,蓝月手中唰地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她贼贼一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呢?仔仔细细将团子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蓝月终于决定从剖腹开始,想想那个场景,蓝月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锋利的匕首映照着团子那粉嫩的小肚皮,蓝月的手指忍不住抖了起来,她用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心情总算平静了一点。
深呼一口气,就在匕首的刀刃碰触到团子的肚皮时,手上忽然一阵温热。
蓝月一愣,却见团子正闭着眼撒尿,尿流好似喷泉般往上喷涌,而且好像没有停歇的趋势。她唰地一下子把刀撇开,整个人好似上了弦一般在屋子里东奔西窜。
“盆子呢,盆子呢?”蓝月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仍是找不到洗手的东西,这个客栈未免太不人性化了,连个净手的盆子都没有。
此时司徒绝正倚着门框一脸好笑地望着慌张的蓝月,他用两指夹着蓝月丢过来的匕首。而跟在身后的小二站在门外迟迟不敢往里面看。
这里未免太恐怖了,若是那匕首劈头盖脸地落过来,自己的脑袋不得劈成两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二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蓝月此时的目标只有水,她必须马上把沾在手上的尿洗掉。她隔着老远的距离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然还未凑近一分,那表情就像见了诈尸一般。
她怒吼一声冲向门外,而店小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揪住了脖子,却面前凶巴巴的女子抓狂道:“我要洗手!”
店小二被掐的够呛,红着脖子话也说不出来,他指了指东南方的角落,蓝月蹭的一声如风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真是败了。连个洗手的地方都这么隐蔽,这到底是家什么客栈啊!蓝月一边猛力搓着自己的手,似是不搓层皮去不罢休,待把手都洗红了,还是有那股骚味。
蓝月向店家借了香胰子,洗了不下十遍之后,那股骚味总算没了。
咬着筷子,蓝月极度郁闷地瞪着雪白团子,那家伙正在床上躺着,呼吸均匀。睡得很香。她一边嚼着筷子一边想,这臭家伙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为啥身体构造这么特别?不仅放屁臭,而且尿也骚得惊人。
想着想着。眼前的青菜馒头就更加没有胃口了。不过蓝月仍不离桌,刚才说还有一道酱香烤鸡没上,即便被团子恶心得不行,她还是不能放弃自己心爱的鸡肉。
司徒绝仍是姿态优雅地吃着青菜,别看这种粗茶淡饭,对方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口馒头一口青菜,嚼的特别认真,好像这就是人间美味。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隔着门缝蓝月也能闻到那浓浓的烤肉酱香味,她将之前的不快拂掉。满怀期待地打开门。
负责送菜的人之前遭到恐吓的店小二,他看到蓝月忍不住发怵。端着酱香烤鸡的手抖得猛烈,好似迎风发出猎猎之声的旌旗。
本在床上小憩的雪白团子立马抖擞了精神,后肢倒退数步做了助跑姿势,却见空中划过一道雪白,只见团子飞快地弹到盘子上,短爪子一捞,尔后弹簧般嗖地一下子蹿出老远。
蓝月很不愉快,一路同行也就忍了,抢着睡床也就忍了,尿了一手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可恶的团子要抢夺她的酱香烤鸡!这可是她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的烤鸡啊!
店小二手中的盘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面前的蓝月如同火山爆发前那般沉默着,但她的表情却比杀人还要恐怖,小二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屁股用力,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一路虫子般蠕动着下了台阶。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蓝月他们住在三楼,因团子与她不能化解的矛盾,所以殃及池鱼。
二楼底下有一对做羞羞之事的情人迫不及待地准备切入正题,熟料床顶传来咔的一声巨响,两人脸上的迷离之色尽散,他们懵懵地抬头望去,却见天花板破了个大洞,一团雪白的东西抱着烤鸡冲着他们抛了个媚眼,然后提溜一下子灵活地翻了个身子,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呼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熟料又传来咔的一声巨响,只见本来破掉的那个洞又裂开了一些,而一只裹着布条的脚连带着上半截大腿落在他们头顶,虽然脚丫不臭,但因奔波的缘故出了不少汗,所以气味亦是不敢恭维,两人做事的兴致没了,本欲就此作罢,毕竟天顶破了个洞,万一被上面的人看到了也不好。
罢了,就安安稳稳的睡觉吧。可是没过多久,楼上便传来一阵噼里哐啷的声音。好端端的二人世界被破坏已经令人十分不爽了,如今想睡觉也不能安稳。
男子披上衣服上楼去找,刚敲了敲门,里面就伸出一只脚把他踹飞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男子总算爬回了自己的屋子。人的骨子里或多或少有些胆怯,所以男子受了欺负之后不敢再说话,只能忍着。他本想找店老板解决问题,熟料对方亦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顿时同病相怜之心大起,也不作计较了。
屋顶几乎掀翻,蓝月与团子彼此冷冷对视,空中噼里啪啦闪着火花,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弥漫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却见团子抱着酱香烤鸡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而蓝月龇着牙齿亦是一副互不相让的架势。
而身为三者之中唯一的公证人和裁判员司徒绝却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这个世界太阴暗,谁也靠不得。蓝月猛地甩了发丝,准确地用牙齿咬住了一绺头发,雪白的牙齿、舞动的墨发搭配着志在必得的表情特别应景。
不过戏剧性的一刻却发生了,团子在这个空当用那沾满唾液的粉嫩舌头将酱香烤鸡舔了个遍,这么一来,烤鸡外面的酱汁不仅被舔得干干净净,而且被团子恶心的口水所替代。
“你死定了!”蓝月仰天长啸,屋顶帽子抖了抖,外面的梧桐树颤了两颤。
饶是蓝月气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团子仍是一边逃一边兔子吃草般将烤鸡啃得七零八落。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爆发开来的。店老板本想劝劝蓝月,熟料还未靠近两步便被对方揍成了一个大猪头,这还不算,蓝月吩咐他送来一床香喷喷的床单加褥子,若是不从,必定砍手跺脚、抽筋扒皮。
店老板颤颤巍巍地呈上床单等物,对方却一个拳头落下来,结果让他再一个前空翻加后空翻三百六十度大劈叉落地,拽的命根子这会儿功夫在疼着。
蓝月啪的一脚将司徒绝踹下床去,爪子揪住床单一角,哗地一下子将床单和褥子拽下来,随手一扔,然后迅速飞檐走壁将崭新的香喷喷的褥子和床单换下。
被沾满尿骚味的旧床单褥子压着,团子很不好受,它本想挪动出来,熟料天昏地暗、头晕目眩,然后啪的一下子落地。
眼前是一片漆黑,金星冒得格外清晰,团子转动两下眼珠,呼吸却变得困难。
蓝月将团子裹进沾满尿骚味的褥子中,利落地打一个结,啪的打开窗户正欲扔下去,熟料手腕却被拽住了。
司徒绝定定地望着蓝月,“罪不至此。”
“它打破了我的底线,”蓝月气哼哼道,“从今以后,有我没它,有它没我。”
“大不了我再买一个烤鸡补偿你。”司徒绝无奈地扶额。
蓝月不依不饶,“那不一样,我就要之前的酱香烤鸡,可是如今下了它的肚子,除非你把它的肚子剖开。”
褥子里的团子蓝月这么说,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它想象着自己被开膛破肚时的场景,忽然发出凄凄艾艾的嚎叫。
那叫声万分凄厉,让人了忍不住悲伤。蓝月的动作稍稍迟疑,毕竟一开始她只是为了薄饼与团子结仇,其实想想,它也蛮可爱的,不过它的存在打破了蓝月的二人世界,而且自打团子加入到他们之中后,大有第三者插足的架势,本来司徒绝全心全意只想着自己,如今却大有不同,所以无论如何,团子还得扔掉。
想到这里,蓝月的手指又稍稍松动开来,褥子里的团子似乎觉察到蓝月的决定,只能绝望地发出一声“啊呜”,之后便没了下文。
难道是被憋死了?蓝月纳闷间,司徒绝却把团子夺了过去,打开褥子一看,团子正蔫了似的躺在那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