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叶若呆住，她看了看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学姐。

    “……大坏蛋。”

    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叶若才是真的蠢！

    “是了是了，学妹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捉弄一下了。”学姐挂了通话，带着些讨饶的笑容，微微低着头哄道。

    学姐不是特别高，也就163的样子，穿鞋165的模样。

    但，叶若是很矮。那种身娇体弱易推倒就是她了。她只有一米五。

    好在她长着一副娃娃脸，身材也娇小得很，配上一副软萌的娃娃音，一点儿也不违和，反而很惹人喜爱。

    叶若有些害羞，觉得学姐这个样子有点犯规，她心跳得有些快，不想被学姐听见。

    一点也不想。

    这个大坏蛋。

    叶若侧过头，不说话。

    学姐看着小学妹红透的耳垂，抿唇笑了笑。也没戳穿她。

    那时候，叶若就想，她好像，有点喜欢学姐了。

    ☆＊☆＊☆＊☆＊☆＊☆＊☆＊☆＊☆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叶若忍不住噙满了泪，她忙仰头没让泪落下，急急找了纸巾擦了。

    她一点也不想哭。

    ——『等你』

    学姐又来了短信，只有两个字，却让叶若差点又哭起来。

    学姐这个大坏蛋。总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不能拒绝，无法拒绝的。

    被叶若收在最柔软的心里，最没有防备的地方。所以，无法拒绝的学姐。

    等她。

    如果她不来，会一直等下去吗？

    叶若有些痴妄地想，如果学姐愿意等她一辈子该多好。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

    『……我还没做好准备。』

    叶若犹豫很久，最终是这么回复的。

    很快，也许是三秒，也许是五秒，总之是很快的，学姐回复了。

    ——『那周五中午放学可以吗？下午没课的话，时间很多。』

    叶若瘪瘪嘴，她又想起以前周五放学，学姐会和她一块儿出去吃吃喝喝，手牵手像好闺蜜一样亲昵地逛街，一块儿玩儿。周六周末学姐偶尔会约上她的室友和自己，而自己有时候也会拉上舍友，一块儿去ktv。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好』

    叶若只回复了一个字。

    她关了机，突然觉得很累，也很迷茫。

    学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已经过了三天，不闻不问的三天，突然……又要谈谈。

    是想道歉吗？为了那晚上……还是说，想让自己不要太介怀？

    她喜欢了这么久的学姐，真的，要离她而去了吗？

    叶若吸了吸鼻子，眼眶温热得厉害，她微微仰着头去打水洗了一把脸，总算是冷静下来。

    星期五，怎么办呢？

    她该怎么办？

    和学姐再也不见？吵一架？还是让她负责？不可能负责。

    那怎么办？怎么办？

    ——表白。

    叶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两个字。

    ☆、二

    学姐她，已经大四了。

    今年一过，如果自己不表白，或许真的再也看不见她了。

    一夜情也好，两年暗恋也罢，都是过去了。但是，比起这些。一直到和学姐形同陌路，学姐却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话，这、这该是多么的，可怕啊。

    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学姐会忘记她。

    忘记她。

    或许学姐会想起来，她曾经不小心睡了一个女生，但记不起来女生的名字和样貌。她会想，这个人是谁来着？或许还会将这件事变成夫妻间的情趣笑话在夜间倾诉。

    这是，不可以的。

    不能够，变成这样。

    起码，起码，最起码，学姐得知道，叶若喜欢学姐。

    学姐得知道，她曾经，和，叶若，春风一度。

    叶若忘不掉学姐。

    所以，自私的叶若，奢求的希望，学姐能够记住叶若。

    记住她的学妹。

    ☆＊☆＊☆＊☆＊☆＊☆＊☆＊☆＊☆

    星期五来得很快。

    叶若没办法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尽管舍友都知道她有心事。

    但是不可以说。难以启齿。

    所以，怎么表白，她一无所知。她查了百度，那些方法太不靠谱。

    叶若不喜欢。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

    慌乱的，无措的，挣扎迷惘的，浑浑噩噩，她来到了星期五。

    叶若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抖，就像即将赴死的战士。

    呵，懦弱的战士。

    叶若有些颓废地自嘲一下，推开咖啡厅的门，仅仅是抬眼那么一扫，就被学姐黏住了。

    迈不开步子，似有千斤重。

    学姐微歪着头，一只手捏着搅拌勺。她是坐在玻璃窗边的，可以看得见过路的行人。以前她们很喜欢这个位子。

    不过，那是曾经了。

    叶若近乎渴求地深呼吸，想将这一幕刻在脑海里。学姐很美。

    中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调皮地将她的黑发染成金色。她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修长得很。这让叶若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

    不，不能想。

    叶若又有些想哭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可又不觉得是学姐的错。所以，就是叶若错了。

    为什么错了呢？大概是，喜欢上学姐吧。

    肮脏的心思，龌龊的心思。

    玷污了学姐。

    叶若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很多，但其实时间才过去一点儿。

    学姐注意到她，招手让她过去。

    叶若忍不住最后一次深呼吸，有些艰难地走过去。

    “嗯，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学姐还是很温柔的样子，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明明就是不一样的啊！明明，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

    叶若沉默地点了点头。

    学姐召开服务员，点了咖啡。一时间气氛莫名地沉重。

    仿佛空气都凝结住了。

    “你，不想见到我？讨厌我？”学姐有些试探地问，语气很是小心翼翼。而这份小心翼翼，这份易碎，令叶若心疼。揪心得疼。

    她舍不得学姐这样，带上了一丁儿点卑微都不行。她舍不得学姐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的模样。

    “不是的，我没有……讨厌学姐。”明明，最喜欢的就是，学姐你了。叶若咬了咬唇，眼眸有些黯然。

    “嗯……嗯……”学姐应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一时寂静。

    “叶——”

    “学姐——”

    两人同时出声。

    “学姐，让我先说好不好？说完以后……以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但是请你……听我说……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