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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轻拂,繁星如画。
“阿玉,其实娘……”云晚箫想了想,那日娘说的那些话,确实过了些,好不容易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应该对霍小玉解释一二。
霍小玉抿嘴轻笑:“那些,我不在乎了。”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那支紫玉钗,递到了云晚箫手中,“今天偷偷约你出来,其实是有东西要送你。你的聘礼我已经收下了,这个是娘跟我最钟爱的物事,现在我送你,也作为聘礼。”
云晚箫接过了那支紫玉钗,“如此珍贵的东西……”
“虽然没有心儿说的木梳好,但是把这个送你,也算是……”霍小玉想了想,“我自小没见过爹爹,娘总说,有这个在,爹爹就会护佑我们母女,所以我将这个送你,也希望爹爹可以护佑你,保你一世平安。”
云晚箫紧紧握住了紫玉钗,沉声道:“这份礼,我想,暂时还是留在你那儿好。”说完,对着霍小玉微微一笑,将紫玉钗好好地簪上了霍小玉的螺髻,颊上多了一丝红晕,“等我们……成了亲……那一日,我再亲手取回。至少现在,霍伯伯可以再护佑你几日,让你安安稳稳的嫁给我。”
霍小玉蹙眉问道:“难道还有变数么?”
云晚箫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娘不是还没有找你答应三个条件么?她一日不说是哪三个条件,就会有变数。毕竟,答应这门亲事,我总觉得,有些异样。”
“她……还是不能接受我么?”霍小玉有些失落,握住了云晚箫的手,“如若那三个条件是我做不到之事,那……”
“事在人为。”云晚箫点头轻笑,笑容却有些僵,“若是她愿意看我孤独终老,那三个条件才会比登天还难。”
“我……”霍小玉想了片刻,紧了紧握住云晚箫的手,笑道,“若比登天还难的条件,我都允了,你说,你这辈子,用什么来偿我?”
云晚箫怔了怔,笑道:“到时,任你吩咐。”
霍小玉狡黠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堂堂二品将军,可不能言而无信!”
“君子一诺,绝不毁诺。”云晚箫说完,忽地加了一句,“可不能是一些……一些我做不到的。”
“那可由不得你了。”霍小玉窃笑一声,指向了天上幽悬的孔明灯,“你看那——不如我们也去放一个?”
“好。”云晚箫点头答应,霍小玉便拉着她起身跑出了亭子,往贩售孔明灯的小摊走去。
“王爷,是云将军!”
主簿徐枫在巷口停下了马车,回报马车里面坐着的定王李侗。
李侗掀起马车车帘,目光落在了霍小玉与云晚箫身上,当瞧见了霍小玉螺髻上的紫玉钗,眸色忽地一沉,不禁发出一声阴沉的冷笑,“呵呵,七夕之夜,果然收获颇丰。”
“王爷?”
“回王府,本王要给我那皇帝哥哥写一封信。”
☆、79第七十八章.还君明珠上
洛阳,皇城,深宫。
天子李豫展开了李侗送来的奏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低头看着奏章中一并送来的一副紫钗画,目光忽地变得悠远起来。
太子李适看着龙椅上出神的父亲,满心疑惑,却不敢开口问父亲究竟怎么了,只能立在原处,等待父亲回神。
“你们都退下。”李豫忽然开口,冷冷屏退了殿上伺候的宫人,独独留下了太子,“皇儿,你留下。”
李适点头端立李豫龙案前,“还请父皇明示。”
李豫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副紫钗画,沉声道:“原以为已经寸草不生,谁知道还有活口。”说着,李豫将紫钗画递给了李适,“皇儿可记得,十八年前,朕给你选了一位太子妃,并且以紫钗为聘,送给了镇北王霍廷玉,约定待霍王长女十三及笄便行大礼。”
“这紫钗图莫非就是……”李适定定看着手中的图纸,“父皇送给霍王长女的那一支?可是,他的长女不是早夭了么?”
“他并非只有一个女儿。”李豫恨恨地看着李侗的奏章,“这霍廷玉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与张妖后走得太近,朕不得不暗里下手,害他战死沙场。”
李适倒吸了一口气,“父皇,孩儿原本以为霍王是死战疆场,怎么会是父皇你……”话说到一半,李适不敢再问,只能忍住心底的心悸,低下了头去。
李豫自嘲地笑了笑,摊开双手,“朕这双手要的人命,岂止是霍廷玉一人?朕如此做,为的只是我李唐皇室的长久,为了大唐王朝的百世不衰,凡有二心嫌疑者,朕不得不除!”
当初霍廷玉战死沙场后,霍王府树倒猢狲散,那些姬妾带着霍廷玉的孩儿流落民间,这些年来,饿死的有,横遭不测的也有,只要是霍家宗牒上有的,算是一个不留了。
只是,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漏了一个,便是怀在霍廷玉宠姬腹中的女婴,如今长安城的名妓霍小玉!
“霍小玉……小玉……”李豫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往事浮现心头,这定王李侗忽然上了奏章,说的不仅仅是发现了当年的霍王遗珠,还请旨为云晚箫和霍小玉赐婚。
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用的狠!
李豫皱紧了眉心,当年的定王李侗,不过是八岁的孩子,他同郭令公一起见证了李豫与霍廷玉定亲的一幕,却不想他竟然还记得。足见这些年来,他的这个十三弟是用了多少心思,或许,当年那暗害之事,李侗也心知肚明。
若是这霍小玉当真是霍廷玉的遗世明珠,一旦李侗将当年的一切告知霍小玉,而霍小玉做成了爱将云晚箫的妻子,再加上李豫心底深藏的某件事,那他日的变数可就难料了。
李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让一旁的太子吓得连忙高声唤道,“来人,传太医!”
“慢!咳咳,慢!”李豫连忙扯住李适的衣袖,“不能让外面的人瞧见朕身子有恙,否则,这盘局,还未到终局,便要翻盘尽输了!”
李适紧紧握住李豫苍老的手,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好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即便是他应当正值壮年,“父皇,孩儿该怎么做才能与你分忧?”
李豫瞪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龙椅……咳咳……坐上去的那一天……你就不能掉下来!朕……只想给你一把安稳的龙椅坐……咳咳……所以……所以……咳咳……”
“陛下怎么了?”候在殿外的宫人连忙走了进来,跪地关切地问道。
“朕没事,都下去!”李豫强忍咳嗽,脸已涨得通红,怒然挥袖,再次屏退了宫人。
宫人们噤声退下,不敢再轻易踏入大殿。
李豫紧紧揪住儿子的衣袖,缓了许久,才正色道:“长安城危机四伏,本不该让你涉险,可是当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