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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开始收拾包,尔后站起身来,偏过脸去,没有看江嘉毓,声音有些哑,“我们.......走吧。”
“好。”江嘉毓走在程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放映厅。
一出影院,温度陡然降了很多,这座处于东南之地的城市有些年份里甚至会下几场比较大的雪。
“冷吗?”
江嘉毓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偏过头去看向比自己矮一头的程笑舒。
“还好。”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或许两人将要道别。
“嗯,那么......”
程大概是想和自己道别。
江嘉毓微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笑舒。”
“嗯?”程的脸被风吹的有些红,温度真的很低了。
江嘉毓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行人,又说道,“到车里说吧。”
江嘉毓将车里的暖气打开,程笑舒取下来自己的围巾,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想......先跟你坦白一件事。”
程垂下眸子,没说话。
江嘉毓看了眼副驾上的人,“本来不打算现在说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可能时机也不是很对。”
程笑舒的眼睫颤了颤。
“但是我很担心,怕你过完年回来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所以笑舒,我选择了现在同你说。”
“我,对异性没兴趣,”程笑舒果然抬头看向她,江嘉毓认真的看着对方,“我喜欢同性。”
“你不要害怕,我是说,我不会去伤害你。”
“我对你有好感。”
“你会排斥这种感情吗?”
程笑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半晌,她才开了口,声音很弱很低,“对不起。”
江嘉毓一颗心在她说这句话之前一直吊着,听闻这三个字之后却忽然冷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发晕,但还是镇定的模样,只是将方向盘一瞬间握的很紧。
“没关系,我能理解......那,我送你回家吧。”
程笑舒却又接着说道,“我心里很乱,我......”
江嘉毓安抚的向对方笑了笑,“对不起,让你烦扰了,别想那么多,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
江嘉毓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原来,连做朋友都很勉强了吗......
“我的意思是,不是那样,不是烦扰,只是我现在不知该如何回应你。”
“我想你会愿意和我说这些,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很勇敢,只是对我而言有些太过突然。”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谢谢你。”
江嘉毓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态度,胸口很闷,但是却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那,可以先把刚才的事放一边吗,我先送你回家。”
“医生,我想,我也有话想和你说。”
“嗯?”江嘉毓语气温柔,连一个语气词也说的低缓。
“我并不确定自己的取向,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以前没有过太过深刻的感情经历,大学里我的确谈过一场恋爱,对方是异性。”
江嘉毓隐约明白程笑舒想要表达些什么。
“但那种感觉可能并不能冠之以爱情的定义,所以我同对方在毕业时分手了。”
“嗯。”江嘉毓不做过多评价,只是简单回应。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可能是双性恋,而这也许会给未来的伴侣带来不安定感。”
“不,笑舒,”江嘉毓并不同意对方的观点,所以她出言打断,也就是此时她意识到虽然她的确喜欢着对方,但是两人之间的差异的确不容忽视。
“我想不管是同性恋、异性恋还是双性恋,无论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性别,只要遇到了让自己能够相伴一生的爱人,其他人也就不会再成为自己的选择。”
“唯一仅仅是唯一,这同你属于哪一类人,我想,是两个问题。”
程笑舒苦笑着看向对方。
江嘉毓低头,耳侧一缕碎发滑落了下来。
“你也许会觉得我的看法太过理想化,但是我愿意去这样设定我喜欢的人能够做到这些,我亦然。”
“医生,你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是更差吗。”江嘉毓避开对方的目光,那目光让她紧张。
“不,事实上,我以为医生是圆形,其实医生啊,有菱有角。”
江嘉毓一瞬间竟然被逗笑。
程笑舒忽又变得认真起来。
“不仅如此,医生也并不能算很了解我,对吗?我也许也不是医生所想象的那样,甚至是相反的人。”
“我不能做到医生那样的内心澄明,很多时候会选择逃避和妥协。”
“我不能现在答应你什么,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江嘉毓对着挡风玻璃外的世界出了一下神,“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能这样坦白自己,是对我们彼此负责的表现。”
这个时候两人都默契的沉默了下来。
“冒险,是一人好,还是有同伴好?”
程笑舒突然问道。
“傻问题。”江嘉毓转头看着对方,笑了,心里却一动。
“不要在冲动的情绪驱使下做出什么决定,”她倾过身子为对方系上安全带,“我们都给彼此一些时间。”
江嘉毓的气息靠的如此之近,程笑舒伸手将那缕掉落的碎发夹在指间,她的手指碰到对方柔嫩的脸颊,江嘉毓的动作一窒。
“那么,我们来年见。”
谢岑的嗓子仍旧干涩的疼,江嘉毓抬起她下巴,“张嘴,我看看,”谢岑依言照做,江嘉毓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二分的无奈,“扁桃体发炎,吃药了没?”
对方摇了摇头,费力的说出了一句,“午休再去拿药。”
“别勉强自己说话,”江嘉毓抬手看了眼表,“过一会儿休息,我陪你去药房。”
谢岑想要摇头拒绝,被江嘉毓按在了椅子上,“现在先别去病房那里了,坐下喝些热水。”
眼见谢岑仍旧满脸犹豫,江嘉毓便接着说道,“你不愿我陪你去,那么我只好去和于念说说,学生不听老师的话该怎么办。”
谢岑果真不再拒绝,乖乖坐在那里了。
江嘉毓翘着嘴角笑了,手边正巧没事做,便低头给于念发短信。
“谢岑生病了。”
对方的短信一秒就回了过来,江嘉毓在心里偷乐,果然无论什么人,沾上情之一字都会有所改变,于念也不例外。
“怎么了?”
“扁桃体发炎,你请她吃了什么,怎么还把学生给吃出病来了。”
她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中午去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