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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归人 作者: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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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归人 作者:朱砂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沈固沉默一下,终于说:“我们其实是鬼。和煤矿里那些怨灵一样的鬼。”
“什么?”张婕一声惊呼。连王晶晶也跳了起来:“你胡说!”
沈固苦笑一下:“我没胡说,我们三个人都已经死了。”他把年兽的事情大略讲了一遍,“……所以,我是第三个死的人。你――”他看看张婕,“是第一个,我死之前,曾经看见过你的――尸体……”
张婕整个呆住了。王晶晶却突然叫起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人!谁知道你是什么人?说不定就是你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喊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转身就冲进了大雾里。沈固站起身想要去追她,但还没抬脚呢,王晶晶就从石头的另一边大雾里冲了出来,两人差点迎头撞上。王晶晶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看自己身后,咬咬牙,转身又跑了。但这次更快,差不多她后脚刚刚消失在雾里,前脚就又从另一边的雾气中迈了出来。张婕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扑通跌坐在石头上:“我,我们真的死了?”到了这时候,看着王晶晶这么诡异地出现消失,她就是想不承认沈固的话也不行了。
王晶晶哇地一声哭起来,惹得张婕也掉起了眼泪。迷雾中一片死寂,只有两个女孩凄凉的哭声轻悠悠地传出去。沈固听着,心里也觉得一阵阵的发疼――钟乐岑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这样为自己哭呢?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钟乐岑轻轻念诵着,忽然站了起来。小黑子大吃一惊,险些喊出声来。因为钟乐岑这一站起来,花架上的蜡烛就落在了他背后,立刻在对面墙上投下了一条清晰的影子。年兽折腾了这半天终于找到了目标,明显地兴奋起来,迅速向墙上钟乐岑的影子靠过去。钟乐岑好像没看见年兽的动静,却管自迈开步子,绕着地上的八卦图走了起来。他走的步子很怪,一会向前一会退后,一会往左一会又往右,于是他的影子也就在墙上乱晃,几次要被年兽覆盖住,又险险闪了开来。小黑子看得冷汗直冒,而且他慢慢地发现,年兽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从刚才的一大团已经现出了全部的形状,能看到四只利爪,头上还生着四只鹿角似的东西,血盆大口一直半张着,就差滴下口水来了。它跟着钟乐岑的脚步追了一会,虽然一直没能盖住钟乐岑的影子,但有一只爪子已经渐渐沾上了钟乐岑影子的右脚,并且牢牢粘在了一起,无论钟乐岑怎么前后改变步法,也甩不开它,眼看着只要再快一点,就可以完全盖住钟乐岑的影子了。小黑子急得要站起来,钟乐岑却突然把右脚狠狠踩进了那只米碗里,随即就拔出脚猛地跳到一边,大喊一声:“黑子!”小黑子一个机灵,两手同时按下了键,一刹那间,雄浑庄重的钟鼓声和热闹的爆竹声同时炸响在屋子里。
年兽巨大的影子猛然扭曲挣扎。钟乐岑右脚往米碗里一踩的时候,也把年兽的爪影带了进去,可是他拔出了脚,年兽却像被碗里的米粘住了一样,任由它疯狂地折腾,那只爪子却怎么也脱不开来。巨大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年兽好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伤害一样,简直失去了原来的形状,紧紧缩了起来。像是垂死挣扎,它突然一张嘴,一股黑气从墙上的影子里喷了出来。还没到眼前,小黑子就闻到一股恶臭,比他在现场看过的腐烂了三天的尸体还令人作呕。他刚想用手去挡,钟乐岑已经惊叫了一声:“疫鬼!”一个箭步挡到小黑子前面。眼看着黑气要撞上他的脸,突然发出吱的一声,像是一声惊叫,飕地又缩了回去,四散而逃。钟乐岑不知从哪里摸出张符纸来,小黑子一晃眼,看见那符纸上画了个人不人熊不熊的怪物,长着四只眼睛,倒跟钟乐岑戴的面具有点像,身上穿着朱红色长衣,手里还拿着件兵器在挥动。钟乐岑一扬手,就把这张符纸对着那黑气扔过去。符纸所到之处,黑气立刻就被吸进纸里去,但还是有一两丝顺着窗户缝钻了出去。不过年兽喷过这股黑气之后,身体明显地缩小了,不停歇的钟鼓声像刀子切割豆腐似的,将年兽的身体切得越来越小,直到缩成乒乓球大小的一团,最后淡化变成了墙上的一团污渍,完全消失了。
小黑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到这时候才张张嘴:“完,完了?结束了?”
音响还在忠实地播放着,小黑子说完了话,才发现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赶紧把音响关了,又问一遍:“结束了?年兽没了?钟哥,钟哥你干什么呢?”
钟乐岑正扯掉了面具,戴上阳燧镜在满屋子里转着看。小黑子莫名其妙地跟上去:“钟哥你干什么呢?”
“沈固呢?沈固呢?他怎么没回来?”钟乐岑已经熬了两天一夜,脸色青白,眼睛周围更是好深一圈黑晕,再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实在是有点}得慌。小黑子喃喃地说:“沈哥?沈哥那不是――”眼睛往卧室里沈固的身体上看了过去。
“那不是!”钟乐岑大吼了一声,眼睛赤红一片:“年兽消灭了,他就应该回来,应该回来!他去哪儿了?”
小黑子有点慌了:“钟哥你,你别太伤心了啊,沈哥已经――已经死了啊。”
钟乐岑一把揪住他衣领:“他没死!我用保生符护住了他的身体,只要他的身体不坏,灵魂就能回来!”
小黑子瞪着眼,觉得这完全是天方夜谭,但又不敢反驳。钟乐岑把他往旁边一搡,抓住了自己头发:“他到哪去了?沈固,沈固!沈固――”
沈固正和张婕王晶晶走在鬼道上。哭了不知多久,两个女孩终于还是无奈地接受了事实。就在那一霎时,迷雾散去,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荒凉的古道,杂草丛生。头顶就是繁星璀璨的天空,星光那么明亮,却照不亮这条道路,四周的景象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周围影影绰绰的好像还有很多人在走,隐约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王晶晶紧紧抓住张婕的手,小声说:“这个,这个就是鬼道?”
沈固点点头:“前面就是鬼门关了。”这条路,他曾经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他还是生魂,而钟乐岑还在他身边。
张婕问:“鬼门关里面有什么?都是鬼?什么样的?不会跟像片似的摆着吧?”不得不说她的胆子确实大,是她先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除了担心父母之外,她表示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从前她不信什么鬼魂呀转世的,可是现在自己都成了鬼了,不信也得信。所以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下辈子还能当爸爸妈妈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有她做了表率,王晶晶才好歹地止住了哭声,勉强跟着一路走过来。
“不会。阴间看起来,其实跟人间也没什么两样。”沈固回忆了一下上次的经历,这一回忆,就不免又想起钟乐岑。如果进了鬼门关,他想,最好能找到三生泉,带一点泉水。转世之后,他不想忘记钟乐岑,就算下辈子不一定能再见到,他也想记着他。
鬼门关就在前方了,还是那副样子,高大的石门牌坊,微微透出血红色的蟠虺纹。鬼道上散行的鬼魂们到这里都聚集了起来,形成一股股的黑气,争先恐后地往石门里去。沈固三人觉得背后好像吹过来一股劲风,裹携着他们往鬼门关里去。眼看张婕和王晶晶已经进了鬼门,沈固也到了石门边上,忽然之间,他隐约听到一声呼叫:“沈固――”
沈固猛然一把抓住了牌坊的石头门边。到了这里,风力更大,好像有很多只手在推他。沈固死死扣住门边,极力回头,果然看见鬼道尽头隐隐的有一点烛光,就像那次他们从鬼门关回来时看见的一样。而且他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刚才那一声,确实是钟乐岑喊的!
沈固挣扎着回身,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星光能照进来,但他反而看得清楚了些,确实有无数的鬼魂正在往鬼门里挤,他停在这里妨碍了后面的人,于是有无数只手在推他。但是那声呼喊确实是钟乐岑的,沈固能从里面听出无法形容的伤心和绝望,所以他必须回去,他绝对不能让钟乐岑那么伤心。
金铁之英蓦然从掌心里冒出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是不是他已经死了太久的缘故,金铁之英出现得要费力得多。但东西一冒出头来,周围的鬼魂仍旧吓得直往旁边闪。沈固一手把着鬼门的边,一手挥动金铁之英,终于从层层叠叠的鬼魂里挤出了一条路来,重新出了鬼门关。一出关门,那团旋风的力量马上减轻了,沈固直接撒开腿就直冲着那点烛光跑过去。烛光看着不算远,可跑起来却觉得人在跑,烛光也在往后移,也不知跑了多久,烛光突然一晃,灭了。沈固心里一急,猛地向前一扑,黑暗中觉得自己似乎穿过了一道墙似的东西,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沈固第一眼就看见钟乐岑的脸,瘦削、憔悴,简直要认不出来了。沈固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康佳花园的家里,他顾不得去看周围有些什么,立刻大喊了一声:“乐岑!”
回来之后
钟乐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下眼镜用手拼命揉那双可怜的眼睛,直到揉得他看沈固都有两个了,才敢相信这不是幻觉,而是沈固真的回来了。兴奋之下他忘记了沈固此时还是个魂体就扑了过去,结果直接穿过沈固,一头撞在沙发背上。
小黑子惊慌地看着钟乐岑先是大喊大叫像疯了一样,然后拼命揉眼似乎想把眼珠子揉出来,最后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已经犹豫着要不要打120,就听门口有人重重敲门。他过去开门一看,一个中年男人怒气冲冲站在门口:“你们家是怎么回事?都半夜两点了还敲锣打鼓的要干什么?还放爆仗!都初五了收敛点行不行?让不让别人睡觉了!”
小黑子一看这肯定是被刚才的音响声吵着了的邻居,赶紧出去准备道歉,钟乐岑已经旋风般从屋里冲了出来,又哭又笑地对男人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刚才在招魂。现在不会响了,肯定不会了,打扰您了,对不起。”
男人被他又哭又笑的模样搞愣了,听着什么招魂之类的话莫名其妙地又有点}得慌,一时也没琢磨明白这是家什么人,只好哼了一声:“你们注意一点,下次别这样了。”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这精神有点问题吧?家里要是有这样的可得看好了,不行就送医院。”
钟乐岑在欢喜之中根本没听出来人家这是说他呢:“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下次不会了。”说完一回身,砰一声把门关上,喀嚓,随手落了锁。
“哎!”小黑子傻眼了。就就就,就把他锁门外头了?不带这样的啊!好歹他也是刚刚才出过力的,回头这就忘了?
“哎钟哥,我那羽绒服――算了。”小黑子认命地回头往楼下走。幸亏今天溜了老爹的车来开,否则这个时候出去,等他打到车,人也好成冰棍了。不过,也怪不得钟哥,那什么,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小别胜新婚,哎不对,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吧,这见了面,还不得亲热一下,自己这个超级电灯泡,当然只有被扔出来的份了。
沈固现在正抱着手臂看床上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很奇妙,跟照镜子完全不一样。看了一圈,他终于忍不住伸手去碰一下自己,本以为碰不到的,没想到触手居然真有感觉。他转手去摸摸被子,却穿了过去。这一下沈固好奇心大发,对着自己的身体就上下其手了。不过摸到眉心处,他忽然觉得一股吸力从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把自己猛地向前一拉。眼前黑了一下,再睁开来,看见的就是天花板了。
钟乐岑打发走了邻居,把可怜的小黑子扔到脑后,激动地冲回屋里,就看不见沈固的魂体了,顿时吓得心里一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沈固!”
“这儿呢。”沈固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把贴在脸上的符纸揭下来,“这什么东西,贴了我一脸。身上这又是什么?画得跟鬼一样,什么味呢?”
钟乐岑一步冲进卧室,沈固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了。金棕色的胸膛肌肉结实而均匀,本来很有看头,可是顶着那一道道朱砂色的鬼画符,实在就只有惊悚效果了。不过这在钟乐岑眼里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他心里有无数的话要冲出来,但太过争先恐后,反而缠成了一团。最后过五关斩六将地杀奔出来一句:“吃饭了么?”这句话本是每次沈固晚归他都要说的,这会儿千言万语里,倒是这句使用频率最主的先冲出了重围。
在门边上偷听的犬鬼一头栽倒在地,抽搐着把自己拖到墙角趴下来装死,从此对中国饮食文化的重要性有了彻底的认识。
钟乐岑自己说完这话,也很尴尬。吃,吃你个毛线啊!沈固这两天都在床上挺尸呢,到哪里去吃?而且这句话严重破坏了两人之间本应有的劫后余生的热情和激动。他眼看沈固嘴角往上扯,已经有要失笑的迹象,马上果断地说:“我肚子饿了,你也好几天没吃饭。你去洗澡,我去做饭。”然后落荒而逃,直奔厨房。
沈固再也忍不住,在后面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什么后怕呀伤感呀,这些东西好像就不会出现在他和钟乐岑之间。就连这会儿从鬼门关打了一转回来,怎么也会变得那么有喜感呢?
吃饭是件好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会把每一餐饭都吃出味道和情调来。钟乐岑做了蛋炒饭,炒了个青菜,沈固已经洗完澡出来,开了啤酒。刚才那几根召鬼的蜡烛,这会正好成全了烛光晚餐。钟乐岑直到把筷子放到桌上才想起来:“糟了,我把黑子关在门外了!”
沈固一手把他搂到腿上坐下:“这会肯定早走了。他傻呀,站在楼道里挨冻?”
钟乐岑自责:“怎么把他忘了呢,真是!而且,我都忘了叫他回家赶紧喝赤豆汤。”
“喝赤豆汤干什么?”沈固舀一勺饭喂进他嘴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怀里的人瘦了一圈,抱着都比以前轻。
“年兽放出了疫鬼,黑子免不了闻到一点。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不用赤豆汤驱一驱,免不了要有几天头疼脑热的。”
沈固眉头一皱,终于想起正事来了:“年兽怎么样了?你弄这一堆,是在干什么?我怎么出来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钟乐岑倒有点后怕了,紧抓住他肩膀:“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年兽丢下你的身体就不见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到底都遇见了什么?怎么回来的?”
沈固倒莫名其妙了:“不是你把我从鬼门关叫回来的么?还点了蜡烛给我照着,要不然我怎么能回得来?”
“鬼门关?”钟乐岑呼地站起来,一下子就是一身冷汗,“你到了鬼门关?你,我没叫啊,哦,难道是――就是最后,我看年兽都消失了,你还没回来,我急了,就喊了一声。天,你居然到了鬼门关!要是我最后没喊那一声,你是不是就――”他越想越是害怕,声音都有点哆嗦了。
沈固笑了,把他搂回来:“别这样。你不是喊了吗?我不是也回来了吗?那就没事了。来,告诉我,你刚才在家里闹什么呢,画这么一地?”
钟乐岑怔怔看他一会,忽然伸手搂住他脖子,搂得死紧:“要是你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沈固看着他微红的眼睛,低头亲了下去:“不会的,只要你叫我,肯定会回来的。”
屋子里的温度好像突然升了上去。沈固洗完澡出来就只穿了件睡衣,钟乐岑的手掌从衣领里滑进去,就直接贴在他胸膛上,觉得那温度热得烫手,手掌下一颗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让人觉得心安,却又禁不住心跳得厉害。沈固把他抱在腿上,从眼眉处开始慢慢地往下吻,一点点地啃,一边啃,一边解衣扣。钟乐岑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小声抗议:“你怎么跟啃排骨似的……”
沈固噗哧笑出声来,在他胸膛上轻轻揉捏:“肉太少了,不够吃的。”
钟乐岑呼吸有点急促:“现在网上都和谐了,你还想吃什么肉……”
沈固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就吃你的。”
钟乐岑转头回咬:“我还想吃你呢。”
沈固眼角一挑:“哦?反了天了?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想翻身了?小绵羊也想吃狼了?”他一边说,一边手上加快动作,把钟乐岑脱了个清洁溜溜,直接抱起来往卧室走,“我看出来了,这要是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好上房揭瓦了。”
钟乐岑扯他睡衣,也用眼角飞他一眼:“好啊,看看你有多厉害!”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沈固觉得胃里的饥火一下子全变成了另一种火,直接烧遍全身,他把钟乐岑往床上一放,哗啦一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捞出一瓶婴儿油来。这是钟乐岑拿来代替ky的,其实效果也还不错,尤其当大家都有“兴趣”的时候。
前戏时间不长。到底是生离死别了一次,不提起来倒也没什么,这一提起来,两个人都觉得需要这么一场激烈的运动,来确定对方还是在自己身边的。
“疼?”沈固看钟乐岑眉头蹙着,表情隐忍,把侵略的动作放缓了些。
“没事。”钟乐岑反手抱住他,“你做你的,我行。”
沈固皱眉:“什么叫我做我的?你当我这是强你呢?”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钟乐岑直接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疼是真的,毕竟是有点急了,但疼痛里有另一种感觉,一种心安――这是他爱的人啊,就在他身边,和他做着爱做的事,给他快乐,也从他这里得到快乐,这是……最幸福的事了。
沈固有点气急:“你小子,少拨我的火!火真上来了你可顶不住!我不想伤着你。”
钟乐岑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你怎么知道我顶不住?”
“你――”沈固真有点气急败坏了,“你小子这可是自己找的!”虽然话说得狠,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钟乐岑感觉着他的动作,笑了:“我来。”
沈固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反攻倒算?羊真要吃狼了?
钟乐岑抱住他肩头,从他身子底下扭出来,翻身压到他身上,眼睛兴奋得晶亮:“让我来让我来!”
沈固看他兴奋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把心一横:“行,你来。”虽说他从来没想过当0号,可是,既然是平等的爱人,那他光占着这个1似乎也不大合理,咱们偶而,也15一下吧。
钟乐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激烈地斗争,很不满意地戳他一下:“慢死了!躺好了!”
沈固把眼一闭:“来吧。”也不知道钟乐岑技术怎么样。不过没关系,子弹都挨过,难道还挨不过这温柔一枪?只是他预想的感觉并没来临,倒是钟乐岑的动作让他有些诧异地睁开了眼:“乐岑?”
“别说话,闭上眼!”钟乐岑有点脸红。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主动的事,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沈固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伸出手扶着他的腰:“慢点,别伤了。”
钟乐岑费力地往下坐,这个姿势进得更深,好容易到了底,他觉得自己简直都喘不过气来:“嗯,你等等,我,我先适应一下……”
沈固怜爱地扶着他:“你――”
钟乐岑耳朵都红了:“叫你别看!”说着,慢慢试着动起来。沈固吸了口气,手紧扣住他的腰,开始是想让他的动作慢些,后来,就变成了加快。汗水顺着钟乐岑的脸颊流下来,滴落在沈固的胸膛上,每一滴都热得烫人。沈固猛一个哆嗦,翻身把人压到了下面,凶猛地冲撞起来……
犬鬼竖着耳朵在卧室外头偷听,只听里面一叠声的呻吟,断断续续,老也不停。犬鬼晃晃脑袋,叼起汤圆跳到饭桌上,一猫一狗把一大盘蛋炒饭都吃掉了。反正,那两个人也不会记得吃了。
“伤到没有?我看看。”激情之后,沈固才躺下去,立刻又坐起身来,伸手去分钟乐岑的腿。
“没有。”钟乐岑懒得动,“有一点疼,可能擦得厉害了,不要紧。我不想动。”
沈固在他汗水淋淋的肩头上亲了一下:“一会我抱你去洗澡。”
“嗯。”钟乐岑往他怀里钻钻,“我先躺一会。”
沈固把他的头托到自己肩窝里:“刚才饭都没吃几口,饿吗?”
“有点,懒得吃。”钟乐岑全身都懒洋洋,宣泄过后好像每节骨头都是酥的,恨不得能把自己摊成个煎饼。
沈固轻轻按摩他的腰:“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怎么对付年兽的。”
钟乐岑半闭着眼睛,舒服得只想学汤圆咪呜咪呜叫上两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把大战年兽的过程讲了一遍。这次轮到沈固紧张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年兽离得那么近?万一年兽的动作比你快怎么办?”
钟乐岑在他肩上蹭蹭:“那不是没办法嘛。当时都急死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呀!”沈固摇摇头,没法再说。如果换了是他,难道到那时候还能顾忌么?
“那你那个米碗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粘住年兽?”
钟乐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其实……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米碗能粘住年兽。”
“什么?”沈固手上一紧,“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干?”
钟乐岑赶紧打他的手:“疼死啦!轻点!你凶什么嘛!”
沈固放松点力道,把他箍进怀里:“说!”
“你知道苏杭那边,从前姑娘出嫁,都送个米柜,表示五谷丰登的意思嘛。据说米柜里还要放个魂瓶,能压住鬼祟什么的。”
“这和年兽有什么关系?”
“这不也是当时突然灵机一动嘛。我觉得,既然米和魂瓶放在一起能够压住鬼祟,那说不定也能压住年兽。而且蜡祭也与农业五谷有关。可是要问我究竟是个什么道理,这,我也说不清楚。其实,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会弄出这么个阵势来。总之那时候查了n多资料,加上以前听过的看过的,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脑子里都是怎么搅的,反正,就这么出来了。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把觉得有用的东西都给弄上了,其实也不知到底起不起得了作用,可就怕到时候万一要用没有啊!”
沈固在他的黑眼圈上亲了亲:“辛苦你了。”
钟乐岑摇摇头,眼眶有些热:“你回来就好了。”
沈固轻轻拍抚着他,轻声说:“其实,我觉得挺遗憾的,那两个女孩,张婕和王晶晶,都是好女孩,太可惜了。”
钟乐岑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这也没有办法。身体已经没了,灵魂也就无可寄托,如果不去鬼门关,就会变成孤魂野鬼,那会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我想,我们可以给她们祈福,祈祷她们来生投个福胎。除此之外,也就无能为力了。”
沈固叹了口气:“可是她们的父母怎么办?”
钟乐岑有点黯然:“要是我能早点想到办法,也许还能救得了第二个人。”
“不怪你。”沈固拍拍他,“要怪还不如怪我,我是警察,却保护不了她们!”
钟乐岑抱住他:“这怎么能怪你啊!”
“所以也不能怪你。我们做不了那么多,只能尽力。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法子,那以后每年,是不是都可以用这个来对付年兽?那就不用等它吃人了。”
“这方法用用是可以的,但不能解决根本。年兽之所以年年出现,都是因为自然对人的报复。如今年兽已经发展到吃一两个人都不能解决,说明我们实在把自然毁得太厉害了。要想让年兽消失,还是要在保护环境上做文章啊。道家说天人合一,什么叫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才叫天人合一。真正天人合一,人即是天,天即是人,年兽又能怎么样?”
沈固深深叹了口气:“是啊,天人合一,可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到天人合一?”
钟乐岑微笑:“这是学道之人终生的追求,我们要有耐心和毅力,总会成功的。”
特别事务科
初六的时候,王晶晶的尸体在沧口那片拆迁区里被发现了。沈固和钟乐岑赶了过去。尸体好歹还是有个人样的,虽然被腐蚀了一些,柳五给出的结论是窒息而死。
“沈哥,这怎么结案?”小黑子很发愁。
“只能当悬案。”沈固苦笑一下,“杀人弃尸吧,凶手在逃。还有张婕那个,只能以失踪论了。”张婕那堆白骨,他怎么忍心送到她父母面前去。
“可是这样――”小黑子没说完下面的话。这样的结论是非常影响沈固的前途的。一个破不了案的刑警,上面会怎么看?可是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在报告里写上年兽的事?谁会信?
“就这样吧。”沈固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报失踪对张婕的父母究竟好不好,究竟是一时之痛好呢?还是用个失踪不上不下地吊着好。
“黑子,昨天不好意思。”钟乐岑走过来,不怎么好意思地道歉。
小黑子故意嘿嘿笑了一声:“没事,那什么,我知道……”
沈固顺手在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知道什么啊!对了,生病没?”
“生病?”小黑子叫起来,“沈哥你够狠啊,这就咒我生病!”
“你没生病?”钟乐岑惊讶地上下看他,“没觉得头疼或是发烧?”
“没呀。”小黑子莫名其妙,“不就把羽绒服放你们家了么?我开车回来的,冻不着啊。”
“不是。”钟乐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你一点――都不难受?”
小黑子抬抬手动动脚:“一点也不难受啊!”
钟乐岑看一眼沈固:“黑子好像――好像对这些东西完全免疫似的……”
小黑子听得云里雾里:“怎么?我应该生病?”
“昨天那黑气其实是年兽放出来的疫鬼,你也被扑了一下,按说至少要病一场,我本来还想让你回家马上喝赤豆汤的。”
“那黑气是疫鬼?当时我倒是闻到一股恶臭,可――也没生病啊。”
“你都闻到恶臭了?那说明疫鬼已经沾过你了,可你居然一点都没生病,看来确实对这些东西有点免疫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回家喝点赤豆汤吧。”
“噢。为啥要喝赤豆汤?”
“因为疫鬼怕赤豆。”
“哎对了,钟哥,既然是疫鬼,为啥那天要碰到你又闪了?你喝赤豆汤了么?你那个符上画的是什么?”
沈固拍了他一下:“怎么这么多问题。倒是你,上次左健不是怎么都给你开不了天眼,这次怎么能看见鬼了?”
钟乐岑摇头:“那不一样。年兽喷出的是无数疫鬼的集合体,黑子顶多能看见一道黑气而已,这个普通人也都能看见,但看不见其中的疫鬼。我当时是因为戴了方相氏的面具,傩仪式就是驱鬼的,疫鬼害怕方相氏,所以才会后退。我的符上画的也正是方相氏。”
小黑子怔怔地问:“方相氏是什么?”
“方相氏是黄帝的妃子,名叫嫫母。当年黄帝的正妃去世,由嫫母扶柩返回,黄帝就封嫫母为险道神,就是做先导开道的。所以她可以驱疫驱鬼驱邪。”
小黑子眨眨眼睛:“那么方相氏,就是你画的那个模样?长,长四只眼睛?这样的女人,黄帝也敢娶她……”
沈固一巴掌又拍在他头上:“你这都想些什么呢!走了走了,回去写报告。”
小黑子脸色沉下来:“沈哥,这报告交上去,我看你接左队的那事……恐怕悬了。”
沈固不怎么在意地点了点头:“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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