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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都市夜归人 作者:朱砂

    分卷阅读79

    都市夜归人 作者:朱砂

    ,收藏瓷器的人固然没有好的结果,那千千万万根本不知道脱胎瓷为何物却死于非命的老百姓又怎么说呢?而且最后持有脱胎瓷的那家人也并没有遭到什么噩运,甚至在文革期间也没有家破人亡,这又怎么解释呢?对不对?所以我个人的看法,这都是传说罢了,当故事听听可以,真的写入历史就荒唐了。”

    沈固和钟乐洋对看一眼,心想您觉得荒唐,但这荒唐的事可就发生在眼前呢。再说了,这位老爷子显然也是个对野史很感兴趣的人,要不然这么多荒唐的传说,他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呢。

    那您考证过杨家的瓷窑当年是建在什么地方吗?”

    这我还真考证过,就在大窑一带。记得解放后那一带要建房子,还挖出过碎瓷片呢。大约就是现在的即墨路拆迁区,只是具体是哪处房子就不知道了。别说我了,就是杨家后人也不敢肯定啦。”

    杨家还有后人在滨海?”

    当然了。不然这族谱是谁提供给我的呢?”

    那,您跟他们还有联系吗?”

    有啊。当时收集资料我认识了很多人,现在十几年都过去了,好多人都不联系了。杨家倒跟我们家经常联系,因为两三年前生了个小丫头,还来送过红鸡蛋。杨家媳妇跟我儿媳妇谈得来,两人净整些个什么韩剧什么的。听说是去年搬到南山花卉市场那一带去住了。小丫头的照片倒是从网上发来过,胖乎乎的好玩得很。我儿媳妇就喜欢小孩子,自己的孩子不是已经大了嘛,就喜欢别人家的,有时候跟杨家媳妇一块带着孩子还出去玩。”

    沈固心里猛地一咯噔:孩子的照片能给我们看看吗?”

    行啊。继勇,去把电脑打开,把杨家那小丫头的照片调出来给沈警官看看。我孙子,电脑这玩艺我不会用,让他给你们弄出来看看。”

    鲁老爷子的孙子利索地打开电脑,调出一打图片来。沈固看了第一张就明白了,那上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胖丫头,可不正是那天在南山市场被谢竹君拐走的小女孩?搞了半天谢竹君不是要伤害孩子,而是来亲近后人了。

    目标:黄泉

    深夜时分,整座楼都在沉睡。

    一股焦糊的气味从某一家房门里散发出来,像是什么东西被火烧着了。这座楼是座旧楼,楼道里还零星堆了些纸箱子,这个时候着起火来是相当可怕的。

    焦糊味越来越浓,这一家房门却仍然紧闭着,没有半点动静,也不知家里人是不是已经被烟熏倒了。邻居家的门也关着,闻不到味道,自然也不会有人惊醒。

    一条黑影像是从墙里冒出来的。楼道里没有灯,只有月光从窄小的窗子里透进来,照亮黑影脚下,是一双绣着红莲花的软缎鞋。黑影在散发烟味的房门前急躁地徘徊,几分钟后,终于一头扎进了房门,结实的木门对它似乎毫无阻碍,黑影只是一闪,就消失在门里。

    烛光突然亮起,照亮了黑影,沈固放下手中正在燃烧的布娃娃,站起身来看着被困在符阵里的黑影:你还是来了。”

    烛光下的谢竹君身穿豆绿色竹布衣裙,身材窈窕眉目清秀,只是眉骨上方一道狰狞的伤口破坏了形象。她在符阵中央用力地挣扎着,四周的烛光像网一样紧紧缠着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她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地上盆子里那个已经烧了一半的布娃娃,尖声叫喊:宁宁在哪里?”

    钟乐洋指着她:叫什么!我问你,我哥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谢竹君转头瞪着他:谁认识你哥哥!宁宁呢,宁宁在哪里?你们要是敢伤害她,我会杀了你们!”

    沈固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盆: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塞了宁宁头发的人偶,宁宁跟她妈妈搬到外婆家住了。倒是你,马上说出左穆的下落,乐洋还可以超度你,否则,你也该知道,害人的鬼,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他不能不急。离日全食只有一天半了,而他们现在连钟乐岑在哪里都不知道。万幸杨家人虽然觉得他们神神道道的,但看在警官证的份上还是配合了他们;也万幸谢竹君对自己的后人还有几分眷恋,才能设下这个符阵抓住她。

    谢竹君也看清楚那只是个布娃娃,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但一听到左穆的名字,又面目扭曲起来:左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骗了我跑了,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钟乐洋急了,他跑到哪里去了?告诉你,你杀了人,已经是大罪,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可以直接灭了你!让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谢竹君凄厉地笑起来:投胎转世?我早就不想那事了!当年杨末杀我祭炉,又怕我作祟,找了人来镇压我的尸骨,那么多年我早已经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沈固无心听她的爱恨纠缠:那么左穆到底想做什么,你总该知道一点。”

    谢竹君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钟乐洋脸色一沉,举起一只手,沈固却拦住了他,冷冷地说:你可知道,你杀人作下的孽,最后都可能报复在你的后人身上?就像你丈夫当年杀你,后来自己疯了不说,还导致整个杨家没落,子孙夭亡。你那一代儿孙也有几十人之多,现在恐怕只剩这一家了吧?还是你想再继续造孽,让杨家唯一的血脉也断了?”

    谢竹君面容扭曲,狠狠瞪着沈固,却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我没有杀人。杀人的只是他们的执念。”

    钟乐洋冷嗤一声:有人想杀人,你就把刀送过去,纵然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还说没有杀人?”

    谢竹君窒了一下,没有说话。沈固盯着她:你跑来救人,可见还有一丝人性。据海长生所说,你在结识左穆之前,虽然游荡世间百余年,却从未害过人命,后面所杀的人,想必也有左穆从中撺掇的缘故,也抛不开当事人的执念,若是你能幡然悔悟,帮我们阻止左穆再造杀孽,也算是将功赎罪,积点功德。”

    谢竹君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道:我不知道左穆去哪里了。”

    钟乐洋暴跳:你是想我现在就打你个魂飞魄散是吧?”

    谢竹君伸出两手,露在竹布衣裙外面的皮肤一片漆黑,像是被火烧过: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我被阳光灼伤之后去找他帮忙,可是他已经不见了。你们看我的手,如果我能找着他,还会这样么?”

    这里就是谢竹君的墓地?钟乐洋四处看看,冷笑了一声,左穆倒真是有钱,这地方风水确实不错,谢竹君埋在这里,就算不去轮回,也能安居,怪不得会死心塌地帮左穆。”

    沈固沉吟一下:谢竹君你是怎么处置的?”

    送她去冥界。总算她人性未泯,而且几条人命都不是她亲手杀害,还有机会为自己赎罪。至于她是在冥界修行还债,还是来生行善积德,可以自己选。至于这墓地,既然左穆交了钱,我也就不想动了,谢竹君的尸骨放在这里也不错。”

    沈固想起那张人皮:左穆已经疯了,他难道不知道乐岑的灵窍全部打开会是什么后果?”

    你都说他已经疯了,还指望他去想什么后果?人一入魔,什么做不出来?只是谢竹君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咱们这线索又断了!时间只剩下两天不到,怎么办!”

    沈固现在也想不出办法来了。所有的希望本来都寄托在诱捕谢竹君上,然而左穆太过精明,竟然已经抛下了谢竹君,现在时间只剩三十小时,到哪里去找他?

    沈固手机忽然响了,是柳五:组长,那血迹鉴定出来了,应该是萧轻帆的,也就是说,是左穆的。”

    沈固倒怔了一下:是左穆的?怎么会是左穆的呢?

    肯定是的,血液中白细胞含量超高。”

    钟乐洋在旁边听着,忽然说:我知道了。左穆的身体不行了。”

    沈固挂断电话:什么意思?”

    钟乐洋冷笑一下:走舍这种事,不是好做的。有时候魂魄与身体不能契合,身体会发生排斥行为。比如说,表现出类似白血病或者癌症的症状。这也是为什么左穆要弄那个阴质翡翠给你戴上的原因,也是怕身体排斥。好啊,左穆这是觉得这个身体快不行了,要赌一把了,所以才这么不计后果。”

    难道他不能再走一次舍?”

    难!第一,不是每个身体都能走舍成功的,遇到心智特别冷静镇定的人,就很难把本人的魂魄挤出去取而代之,还有像伍警官那种,就是块石头,怎么走你也走不成的;第二,就是走舍成功了,身体能顶多久还不一定。左穆这个事,有可能萧轻帆还是自愿让他走舍上身的,那也没支持几年,如果遇上不情愿的,身体坏得就更快。这也是左穆为什么要花那么大功夫养阴的原因,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是最好的。我想他是想最后放手一搏,用我哥把素琴的魂魄弄回来,两人一起转世投胎,这是最好的结果。”

    怎么弄回来?如果素琴已经转世了呢?”

    那就拘魂呗。他连人皮都能活扒,还不敢杀人么?他现在难就难在找不到素琴,估计是想让我哥给他找呢。”

    沈固总觉得这说法不太对劲。如果说是找素琴,他真不知道钟乐岑有这个能耐。钟乐岑灵力强是不错,但他记得钟乐岑说过,这种事不光光是灵力强就能做到的。而且要说这个,东方家倒似乎比较擅长用卜筮的法子达到目的,为什么左穆不去找东方家的人呢?比如说绑架东方辰来威胁东方家什么的,难道不比绑架钟乐岑靠谱吗?

    钟乐洋烦躁地扒了一下头发:不行,回去再用一次圆光术,无论如何也要成功,哪怕吐血也得看清楚了!你也知道我哥那灵力,万一被左穆开了他的灵窍,我怕左穆没啥事,我哥先被天雷劈了。”

    沈固心里蓦地一紧,想起钟乐岑说过他召来的那道天雷,那还只是因为他情绪激动,这要是灵窍全部开了……他都不敢想像会召来什么样的天雷。钟乐洋的圆光术再用一次,也不知能不能起作用,上次只看见了一个树林,这次就算能再看见树林,也不一定就能知道是什么地方啊。沈固极力回忆着当时那一瞥看见的景象,微微闭上眼睛,那模糊的树林在他脑海里似乎渐渐清晰了起来,他甚至能看见那枝叶之间尚未落尽的花朵,离得那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一朵……

    你干什么?钟乐洋惊讶的声音让沈固猛然惊醒,伸开手,他突然怔了手心里真有一朵残花,粉红色的――桃花。

    你钟乐洋惊了,他心通!这是你抓出来的?”

    沈固还有几分茫然:我想着在你的圆光术里看见的树林,然后觉得似乎离我很近,触手可及,不自觉地就抓了一下。这是,这是桃花?这个时候,桃花早该落尽了吧?”

    钟乐岑看了一眼:确实是桃花,我们家后山上就有一大片我们家!左穆带着哥去终南山了!”

    沈固一把抓住他:你确定是终南山?难道这桃花还是终南山的特产?”可是看起来,跟普通的桃花实在没有什么两样。

    不!桃花自然是普通桃花,但我们终南山中,四季同现,最高的山峰有三千米,一年中有四五个月被冰雪覆盖。有诗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用在我们终南山也合适。而且我家那后山,阴气特别重,春天来得晚,桃花就开得更晚,所以这时候还没开败。”

    你家后山为什么阴气重?沈固突然想起一件事,是不是因为”

    黄泉井!他和钟乐洋同声叫了出来,左穆想打开黄泉井!”

    我靠!钟乐洋大声骂了一句,掏出手机狂按键,爸,爸,我是乐洋!我告诉你,哥被人带到咱们家后山上去了。咳,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没错,就是咱家后山!有人想趁着日食打开后山的黄泉井,可能还想开哥的灵窍!怎么灵力波动?你们发现了?那肯定是我想用圆光术找出哥的下落惊动了他们!爸你快点让人去后山找,我们马上就回去!”

    怎么样?沈固从钟乐洋的话里听出点苗头,确实在那儿?”

    对!我爸说巡山的人曾经感觉到有一种灵力波动,但是一下子就没了,他们过去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人。肯定是左穆发现人来就跑了,但是他不会跑远,一定还在后山,咱们赶紧回去!”

    用十握剑吧。沈固想滨海到终南山得多远啊,一想到钟乐岑就在那里,他恨不得一步就跨过去……

    不行!钟乐洋一口就给否了,十握剑不是普通的东西,黄泉井那一带是比较特殊的,贸然使用十握剑,我怕反而会惊动黄泉井的封印。”

    沈固快要无语了:我们不能离黄泉井远一点么?”

    也对……钟乐洋挠挠头,真是急糊涂了。那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回去!”

    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唯一的麻烦是让小来把汤圆带到诊所去照顾,然后沈固钟乐洋带着犬鬼就准备出发了。

    跟紧了我。钟乐洋有些紧张地握着十握剑,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东西,不知道劈开的裂缝能维持多久,如果裂缝合拢了咱们还没过去,结果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沈固点点头。心想当时栗田口用十握剑劈出了百鬼夜行,那么长的一支队伍走过,也没见裂缝那么快合拢。

    钟乐洋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那不一样。这东西我握在手里就觉得很难掌握,也许土御门家族有家传的使用十握剑的特殊方法。”

    可是乐岑也用过,而且成功地送睚眦回了深海。”

    钟乐洋愤愤地回头瞪他一眼:你用不用总拿我哥来跟我比啊!别废话了,跟上!他双手握住十握剑一劈,空气一阵波动,就在他们眼前,空气像一张纸一样被分开,沈固看见自家的墙壁上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流水之声淙淙传来,迎面一股带着青草香气的微风。

    快走!钟乐洋眼看裂缝刚刚扩大到跟房间等高就开始缩小,立刻大吼一声,一步跨了过去。沈固和犬鬼跟着过去,裂缝就在他们身后很快地合拢了。沈固微微皱眉:这个时间比栗田口当时劈出的短太多了。”

    所以说土御门家族可能有自己的特殊方法。钟乐洋放下十握剑,这才发觉自己居然额头见汗了,灵力的消耗还在自己预料之上。

    这是哪里?沈固环顾四周。这里的温度比滨海还要低几度,扑面的风里带着草木香气,耳边鸟语水流,果然是个神仙般的地地方。

    钟乐岑转了一圈:哦,这地方离我们家不是太远了,不过我怕被人看见,地方恐怕是偏僻了点,咱们从那边山腰里绕过去吧。”

    爬山这种事,沈固是拿手的,钟乐洋则是从小在山里玩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就绕过了山腰,钟乐洋往前一看,手拢嘴边就喊了起来:小叔!”

    山路那头正有几个人往这边走,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一眼看见钟乐洋,露出惊讶之色:乐洋?你爸刚才还说你在滨海,怎么这会就回来了?”

    钟乐洋摇摇手:小叔,这个等会再说,有没有发现我哥的踪迹?”

    钟家老八钟曾跟钟乐洋的父亲钟益是亲兄弟,在叔伯兄弟里他是最小的,上面有七个哥哥六个姐姐,所以他比钟乐洋兄弟也就大个七八岁,从钟乐洋十五岁之后大家就好像是同辈一样,所以说话也不拘束,随手就在钟乐洋头上撸了一把:你小子!突然打那么个电话来,家里现在如临大敌的。乐岑的踪迹没发现,我倒是刚才觉得这边有点不对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你。你们刚刚从那边过来,有没有觉察到什么?”

    钟乐洋心想那就是我们干的,但是十握剑的事沈固他们还真是没有跟人说过,钟乐洋也不好擅自就说出来了:不是,小叔,刚才是我在那边找我哥来着。”

    钟曾怀疑地看他一眼。他在钟家论法术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感觉特别敏锐,刚才那种灵力的波动绝对不像他已知的任何法术,但钟乐洋明显是不肯说,他也不好逼他,转眼看看沈固:这位是身上好大煞气,背后还跟一只式神,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是我哥的男朋友。”

    钟曾背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顿时表情复杂起来。钟家是大家族,钟益这一代叔伯兄弟姊妹光留在家里的就有十来个,也就是因为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生一个,现在这一代的孩子人数才不是很多,但纵然如此,加上各家亲眷也是个大数目;钟乐岑作为这一代的长房长孙,本来应该是没跑的家主继承人,可是因为没有灵力做不了家主,这已经是大新闻了,更不用说他还出了柜,那就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谁不知道?可是知道归知道,这么明目张胆地把男朋友领回家来,那还真是谁也想不到的。可是领回来这个人的却是钟乐洋,已经确定的家主继承人,就是有人心里有想法,嘴上也不敢说,但是脸上那表情,可就好看得很了,看沈固的眼神,更是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有胆子比较大的,已经在互相使眼色了。

    沈固对种种目光视如不见,钟乐洋自然更不放在心上,拉着钟曾就往家里走。钟曾用眼睛斜瞟了走在后面的沈固一下,正想对钟乐洋说带沈固过来是不是不合适,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钟曾一惊:是小莹!快,过去看看!”

    逆天

    叫声传来的地方离沈固他们并不太远,沈固和犬鬼跑在第一个,钟乐洋紧随其后,三步两步就赶到了地方。钟乐洋乍一见那树林里一团黑气的东西,不由怔了一下:那是什么?钟家长于驱鬼,但是那东西虽无形体却肯定不是鬼,一团黑雾中倒是一只虎头若隐若现,但说虎又不像虎,背上似乎还生着什么东西。

    沈固看了一眼,神色一凛:穷奇!这个形象他印象深刻,这不就是被那个半吊子商人金光洙当成如虎添翼的东西么?只是穷奇为什么没有实体?他可是记得睚眦和混沌都是有实体的。不过这东西虽然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但来去如风,尾巴一扫,就将碗口粗的树扫得枝断干折,煞是厉害。穷奇周围两三个人,人数上虽是占了上风,但真正能与其对抗的也就只是一个年轻姑娘,其他人都抵不住穷奇一扑,其中一人被虎爪抓到手臂,立时流出黑色脓血,连半边脸都罩上了黑气。钟乐洋眉头一皱,右手中食二指一并,一柄桃木小剑急射而出,对着黑雾中的虎口就刺了过去。

    跟穷奇正面对抗的年轻女孩就是钟乐莹,她是钟家第五个女儿钟秋的孩子。钟家七个女儿,有三个是招婿入门的,生的孩子也姓钟。钟乐莹天赋出众,只是年纪太小,法术虽然练得不错,却没经过什么场面,乍一见这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的东西,还真是吓了一跳,那一声尖叫就是她喊出来的。不过她喊过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手里一柄金钱剑点抹戳刺硬是顶住了穷奇几次扑击。只是穷奇是兽非鬼,钟家普通的咒符对它无用,若不是这柄金钱剑也是钟家祖传下来的古物,也顶不了几个回合。

    钟乐洋的桃木剑加入战团,穷奇一声吼叫,猛地往旁边一跳,怒目瞪视着赶来的几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即使在白天也有些骇人。钟曾看了一眼便惊讶道:穷奇?此物怎会出现在这里?”

    钟乐莹擦了把汗:二哥,小叔,我们刚才走到这边,这东西冷不防地就跳出来了。这是穷奇吗?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钟曾在钟家这一代兄弟中,灵力只算中上,但自幼就离家出外游学,见识十分广博,上下将笼在一片黑雾中的穷奇看了片刻,皱眉道:这,似乎是被炼化过了。”

    钟曾说出这句话,几个年轻的钟家子弟都吓了一跳,钟乐莹吐吐舌头道:炼化?这般的上古凶物,降也难降得住,又如何炼化?”

    沈固听到炼化两个字,忽然想起了土御门家那两个短命鬼,这两人当初岂不正是想要炼化睚眦,以至死在睚眦爪牙之下么?难道说,这就是穷奇炼出来的什么暗黑式神?

    钟家这几个年轻子弟都是头一回见到穷奇这般的凶物,紧张之中又不免有些好奇,钟乐莹问道:小叔,穷奇不是上古之物么?据说已经近千年不曾现世,是什么人竟能召了出来?”

    钟曾皱着眉将手一挥,钟家子弟散开来将穷奇包围,一面答道:这些年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役用这等凶物。”

    沈固不是钟家人,人家没招呼他,他自然也不好自告奋勇地上去,站在外圈,倒是对钟曾的话琢磨起来。钟乐莹说穷奇近千年不曾现世,他却是曾经知道有那么一只现过世的,就是四灵阵里的白虎玉召来的那只。前一阵子他们听过那块白虎玉的动静,但因为鬼瓷的事,一直没有时间去查,难道这只穷奇,就是白虎玉里的那一只?可它怎么会跑到终南山来呢?

    穷奇是上古凶兽,非比普通野兽,一见钟家子弟四散,便知是要包围自己,陡然低吼一声,不等包围圈合拢,纵身一跃,就向东北角扑去。东北角上那年轻人是钟家的表亲,自小在钟家学习,但天赋所限,到底不足,算是这一圈里最弱的人。穷奇就冲他直扑过去,只是黑影一闪,就已经到了他眼前。钟家的符咒捉鬼是其所长,但驱兽却是不足,那年轻人乍一见穷奇扑了过来,不知该用什么符咒,本能地提起金钱剑来挡。但觉手腕一震,金钱剑被穷奇一爪子拍飞了出去,那血盆大口已经到了面前,不由大骇,刚要叫出声来,突然风声锐响,穷奇猛地移了开去,擦着他跳出了包围圈,凭空消失了。

    钟曾有几分惊讶地看了沈固一眼,他也未想到穷奇速度竟会如此之快,一时轻敌,险些害了自家子弟的性命,正是沈固掷出金铁之英,将穷奇逼到了一边,才救下了人。他也听钟乐洋说过钟乐岑的这个男朋友能力了得,然而他们天师行中人,对行外人多少抱着偏见,总觉得能力再强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万想不到这年轻人出手之物竟然非金非铁,其材质他竟见所未见。而且这东西似乎是从他手臂里延伸出来的,又能自动回转,令他几乎怀疑沈固是不是剑仙一门,可是他身边却又带了一只明显是日本式神的犬鬼。

    钟乐洋追上一步,但穷奇已经在空气中消失了。钟曾摇了摇头:不用找了,这是被炼化之人召回去了。乐洋,你说带走乐岑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这穷奇的主人?”

    钟乐洋疑惑地看一眼沈固:倒是没听说穷奇是他的……”

    沈固拍拍犬鬼:八云,能追到吗?犬鬼在空气中嗅了嗅,抱歉地摇摇尾巴。

    钟曾本也不指望能追得上,何况他也没有把握追上之后能抓得住,而且还有一个受伤的人需要治疗,当下便说:不要追了,我们先回去。你们两个扶着他。这东西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回去告诉大家不要单独出门。乐洋,你带这位,这位先生去见你爷爷吧。”

    钟家老爷子钟远鸿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严厉!七十多岁快八十岁的人了,居然没什么白头发,还留着络腮胡子。沈固看了一眼就暗想,这模样,跟画上的钟馗还真没啥两样,幸亏钟乐岑没长成这样子。

    钟远鸿目光锐利地盯着沈固看了一会儿,沈固泰然回视,旁边的钟家子弟大气都不敢出。人人都知道当初钟乐岑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钟老爷子当时一怒,连学费和生活费都给他掐了。现在这一个公然以钟乐岑男朋友自居的人跑来钟家本宅,这实在是勇气可嘉。

    叫什么名字?”

    沈固。沈固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就算钟益不说,钟乐洋也会说过他的名字。钟远鸿这么问,只不过是施加一种心理压力罢了。

    果然,钟远鸿不满地吐了口气,继续问:乐岑是在你手里丢的?”

    这问题问得尖锐,沈固不占理儿,只好低了低头:是。”

    哈!钟远鸿冷笑一声,你连人都保不住,还有脸说是乐岑的什么什么朋友……”

    沈固镇定地回答:我和乐岑不止是恋人,也是搭档,他是我能信任的人。把他丢了是我考虑不周,但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钟远鸿吹胡子瞪眼:好大口气!把他找回来?你怎么找?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吗?你知道他要是开了他猛地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扫一眼周围的后辈,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乐洋,到黄泉井去告诉你爸,把守好了!其他的人,该搜山还是搜山,但是把人手集中起来,主要在黄泉井那一带好好看住了,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满地的钟家年轻子弟答应一声,纷纷退下去了,连钟曾也悄悄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钟远鸿和沈固两人。钟远鸿又把沈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喷了口气:乐岑这小子,一条路还非走到黑不可!”

    沈固皱皱眉,没说话。钟远鸿却没放过他:你皱什么眉头?不服气?”

    沈固不动声色地回答:怎么会,您是乐岑的爷爷。”

    哈?这么说,我要不是乐岑的爷爷,你就敢不服气了?”

    沈固扬扬眉:如果您不是乐岑的爷爷,那我当然没必要违心地表示服气。”

    嘿!钟远鸿上下看他,还有点意思。你和乐岑两个男人,现在还好说,将来打算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将来自然还怎么办。不过,老爷子,现在好像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日食顶多还有二十个小时,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商量这件事?”

    你当我不知道?乐岑的灵窍是他爸爸豁出命去封的,除了黄泉井,这附近还没有什么能一下子冲开他灵窍的地方。没听见我让他们看住了黄泉井吗?你们刚才碰见的穷奇居然能被炼化,说明来人能力不凡,钟家年轻的没几个能对付得了,放出去碰上了也是白白牺牲。乐岑是我孙子,但其他人也是我的后辈,我不能为了救一个搭上十个。如果照你们猜想的,那人是想开启黄泉井,那么在日食结束之前乐岑都是安全的,但是怎么找到他,得你去了。”

    我?沈固不由有点怒了,我当然责无旁贷,可是乐岑也是您孙子,就让我一个人去找他?如果我找不到呢?”

    你没有理由找不到。”

    沈固一怔:为什么?”

    钟远鸿注视着他:乐洋说,你用他心通抓到了后山的桃花。”

    是,但是我并没能找到乐岑。”

    那是因为你只从乐洋的圆光术里看见了桃花林,而不是用心去找乐岑。他心通不是我们钟家的长处,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外面的师傅修习过,现在年纪大了,用不了了。其他的人,到现在还没有人能用得起来的……只有你,无师自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沈固摇摇头。钟远鸿看了他一会,悻悻道:一来说明你天赋出众,二来……说明你和乐岑之间灵犀相通。最后这四个字他说得极不情愿,脸板得像铁板一样,所以你去找乐岑,事半功倍。”

    沈固仍然不是很明白。钟远鸿这话固然说得他心花暗放连老头子都承认他和乐岑灵犀相通,那显然是承认他们了可是这个他心通,他现在还真没掌握到点子上去。照钟远鸿的说法,他能抓到桃花是因为他看见了,可是他现在看不见钟乐岑在哪里,怎么能找得到呢?

    钟远鸿说了这么多,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在后辈面前丢脸了,便挥挥手:行了,我就说到这里,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你的悟性了。赶紧出去找吧,要是乐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沈固暗暗在肚子里反驳了一句,但毕竟不敢说出口,只好转身带着犬鬼跨出了门,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他真想仰天大叫一声:乐岑,你在哪儿?

    钟乐岑坐在旅馆的床上。说是坐,其实是半躺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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