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绝妙药引
白鹿从不曾独自一人下界历练过,就算被自家师父踹下昆仑山时,他的师兄白鹤也会一直陪同着他。南极仙翁就曾不止一次地抱怨:“鹤童,你太惯着鹿童了!你这样他还怎么成长?”结果每次白鹤眼皮都不抬一下,依然固我,该怎样还怎样。
这一次南极仙翁派鹿童下界完成自家师叔的任务也是难得抓住那么一个鹤童不在鹿童身边的机会顺水推舟,锻炼锻炼他的独立性,也免得鹿童太过依赖他的师兄了。
结果回去后,白鹤发现自家师弟没跟着师父回来,立刻就阴了脸:“鹿师弟呢?”
本来就是个已经够清冷够孤傲的人了,这下好,大徒弟直接一个眼神儿就将自己冻在了十尺之外,南极仙翁气闷之极,大徒弟越来越不孝了,现在越来越不知道给自己师父留个面子了。
南极仙翁哭笑不得道:“鹿童被我派下界去了,在凡间停留都不会超过三年时间,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鹤童你就是再溺爱自己师弟也该放心吧?”
然而白鹤冷哼一声,道:“别说三年,三天都不行!”说罢一甩云袖,就想下山去找白鹿。也幸而这时白鹤接到了自己师弟的一封传信,信中言道:
“鹤师兄亲启:
愚弟现在下界比丘国等候唐僧到来。这比丘国的国主昏聩好色不说,还常常荒于朝政,沉迷狩猎。我设了个小小的美人计,他就上钩了,昼夜贪欢!太师父曾言世间万事万物演化、变迁皆是奉天承运,这等废物,我实难相信他上辈子有大气运能于此生投身为凡间一国之主。另,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师兄,我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的,对吧?有点小兴奋的白鹿。”
正是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打消了白鹤下界找白鹿的想法。他一方面不想用行动表明自己对小师弟能力的怀疑,以至于打击了师弟的积极性,可另一方面,他却又有一种小孩儿长大了不想被大师兄限制着的心酸与涩然。
把自家师弟的那封信看了又看,白鹤回了自己房间回信:
“鹿师弟亲启:
你竟对一个凡人使美人计?师兄不记得曾教过你这么损己利人的方法。另,祖上积德亦可使子孙受其福泽荫庇。大师兄相信你一定能完满完成任务。 师兄白鹤。”
很快他又收到了白鹿的回信:
“鹤师兄亲启:
师兄这么相信我,我很开心。
原来比丘国国主只是蒙受祖宗荫庇,这样我就想通了。愚弟受教了,师兄果然懂得好多!
关于美人计,师兄放心,我知道轻重。我在当地山林寻得一只方修成人形的狐妖,吩咐她变作一名十六岁少女的模样在国主来此狩猎时诱惑国主。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成功,那国主将她带回宫后就独宠于她,视后宫佳丽于无物,昼夜贪欢,甚至还废弃了自己原来的王后,封了狐妖为美后。另,我私下里允诺那个狐妖只要她我吩咐,日后我便引导她入三清教门下,不知师父与太师父可会因为我自作主张而生气?忐忑又开心的白鹿。”
白鹤见自家师弟还是那么依赖自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提笔回道:
“鹿师弟亲启:
这也是那个狐妖的造化,你只管将她带回来便是,到时领给三太师叔看一下,想必他门下会有人愿意收之为徒的。另,师兄一直很相信鹿师弟。 师兄白鹤。”
为了能在自家师弟来信后第一时间回信,白鹤索性不再沉心修炼,只一心一意等着白鹿的来信了。
这么时不时就收到一封来自鹿师弟的信,感觉自家师弟仍旧离不开自己,白鹤心情终于稍稍回暖,只是在面对南极仙翁时还是摆不出好脸色罢了。
而这白鹿在凡间也无甚事情要忙,狐妖使完美人计,他只要等着这国主玩虚了身体后出面出个馊主意,再等着唐僧一行到达比丘国便行了。
于是在最初独自一人下界的兴奋感慢慢消散后,白鹿终于开始感觉到无聊,也终于开始想念自家的鹤师兄了。虽然往日里下界历练时鹤师兄都看他看得特别紧,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但是有师兄陪着,总归不会寂寞。
无聊之极的白鹿日渐迷上了写信读信这项活动,以至于便是哪天在街上闲逛看到了两只家猫打架他都要写进信里告诉白鹤。
白鹿的来信越来越频繁,而两界时间流速的不同直接导致白鹤差点被铺天盖地的信件掩埋。
他翻开这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鹤师兄亲启:今天我本来想尝一尝当地的特色美食的,结果发现是鹿肉做的。 不开心的白鹿。”
他翻开那封信,信上则写着:“鹤师兄亲启:那国主身体太弱了,才被狐妖吸了几天精气就有点吃不消的样子,我还得嘱咐那个小家伙再悠着点,不然唐僧还没来他就先崩了。 总算有点正事的白鹿。”
南极仙翁见到大弟子整日里忙着回信,那看信的眼神儿绵软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摇头:这俩徒弟,比在一块儿的时候还要腻歪。他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渐渐走远,才不承认从没收到鹿童来信的自己有点嫉妒了。
而这一次,白鹿收到太师父、师父和师兄的共同来信后,殿门外就有小黄门前来传报:“国丈大人,陛下有请。”白鹿心中高兴,出了殿门脸上却还要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甩甩衣袖示意小黄门前面带路。
自从那国主说白鹿身怀海外秘方,能让他有年不老之功,就封了其为国丈,并留其在宫中居住,甚至为示亲近之意,白鹿客居的寝殿离国主寝宫都没多远。是以,小黄门引着白鹿没走片刻,就到了国主寝宫的偏殿。
要面见国丈,国主陛下自然不能就那么衣衫不整地呆在床上,总是有**份。他咳嗽了两声,客气地请悟空与小白龙偏殿稍后,尔后吩咐宫人进来为自己收拾妥当。
王袍加身,国主再次于偏殿对上悟空二人时总算能镇定地端起一国之君的架子了,然而齐天大圣与敖三太子并未买账,国主内心光火,却还不得不隐忍几分,直期望一会儿国丈能证明这二人就是骗子尔后拉出去砍了。
白鹿到后,对主位上的国主也不行礼,踏步迈向为他专设的软椅施施然坐下,行动间似有云随步,一副飘渺高人模样,坐定,就与对面的悟空相互打量了几眼。
白鹿此时一副老道模样,虽白须飘飘,但面色光润如玉,两眼精光直闪。头上戴一顶淡鹅黄九锡云锦纱巾,身上穿一领箸顶梅沉香绵丝鹤氅,腰间系一条纫蓝三股攒绒带,足下踏一对麻经葛纬云头履,手中拄一根九节枯藤盘龙拐杖,胸前挂一个描龙刺凤团花锦囊。
悟空此时却是顶着一张俊脸,一身黑色隐透金纹的长袍,一条黑金腰带,歪歪斜斜靠坐在软椅上,一只爪子拉过了坐在一旁的小白龙的手,时不时揉捏两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闲散邪气的味道。
白鹿心中道:这就是那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不知道师兄打不打得过他。
悟空心中却想:本体竟是白鹿,难道是南极仙翁座下的鹿童?
两人这厢默默打量,国主却已心焦,急忙开口问道:“国丈啊,你那海外秘方可真能延我寿命,令我获年不老之功啊?”
白鹿故作惊奇道:“陛下何故相问?”
那国主指着一旁坐得歪七歪八半点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悟空,道:“此人却说,我若真服用了一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一起煎熬的汤药,服下汤药之日便是我丧命之时……”
白鹿板起脸,厉声打断国主言语,道:“国主若不信老道,那你自去找别的方法吧。”并立时摆出一副欲转身离去的模样。
国主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质疑冒犯了这位高人,连忙离了主座,上前拉住白鹿,挽留道:“国丈,是我糊涂,只是那一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毕竟是我之臣民,我内心实是不安。”
白鹿闻言,一边在心中嗤之以鼻,一边又做出一副欣慰模样,抚了抚齐胸的白胡子道:“陛下能如此为自己的子民着想,也不枉老道愿救你一场。不过当初老道早已言明,这药引子确实利害,陛下你若实在不放心,老道这里还有一种药引,比之一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要绝妙多了。”
国主乍是一喜,尔后却略带不快,问道:“既有更为绝妙的药引,国丈为何不早说?”
白鹿道:“这绝妙的药引方入我城门,便是早说,陛下也求不得,何苦延误了治疗时机?”
国主好奇道:“究竟是何药引?”
白鹿笑望着对面的悟空道:“正是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他的心肝强似那一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那小儿之心,只延得陛下年之寿,那和尚的心肝,却可延万万年也。”
国主忍不住心动,遂探问了一句:“不过是个和尚,怎会有国丈所言这般厉害?”
白鹿又道:“那和尚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强万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汤,服了老道的仙药,自然足保万年之寿。”
国主心中大动,这一人之心就可抵一多小儿心肝,让他少背业障不说,还能延他万年寿命,当即有些顾不上悟空小白龙还在一旁,问道:“国丈可知那和尚现在何处?”
白鹿笑了两声,指着对面的悟空道:“那和尚正是此人的师父,问他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比丘国一行只打算一章便过的,结果,写到鹿童与鹤童时不想停下来了……
—小剧场—
鹿童(为影子打扇):导演,求加戏!求加我鹤师兄镜头!
鹤童(给影子递水):导演,求加我与鹿师弟的对手戏!
影子(享受ing……):嘛嘛,好说好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