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位，这个位置更看重的是人品，其次才是能力和智慧。

    对陈晨的解释，梦红叶不置可否。不过，她觉得再在这事上纠缠，就显得自己肚量太小，难道说她这个董事长连个小出纳都抵不过？

    何况她更不希望让陈晨看到自己对她的不放心。不放心意味着对这个人在意、上心。让陈晨感觉到自己对她在意，她越发会把尾巴翘天上。现在陈晨可不像十几年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转的小妹妹。梦红叶感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陈晨。

    “你倒很知人善用。那你说说，谁该当副总裁？”梦红叶终于把话题转到正经事上。

    现在已经有一位副总裁，这次在公司十年庆之际，将再提拔一位副总裁。这个名额在营销总监，生产总监和财务总监三人间产生。

    陈晨清楚，这个所谓的副总裁就是个安慰奖。是为了留住高级人才设置的一个吃力不讨好，但会分到更多股份的位置。她对此不感兴趣，她也不会成为这个副总裁。

    “这是董事会的事吧。我哪知道啊？”陈晨不愿意更多表露自己的意见。她猜测，以梦红叶的想法，一定会提拔生产总监张国良。

    梦红叶知道陈晨就会同自己打呵呵，不悦地看着她，“我想听听你个人意见。”陈晨不会成为副总裁，这是她俩都清楚的事情。

    “我个人认为，令毓敏更合适。”陈晨推荐营销总监令毓敏，不只是出于个人喜好。令毓敏本是一家国内知名化妆品企业的营销副总，三年前，被梦红叶高薪聘请来。这个女人，在三年内，用销售化妆品的直销方式，开创了农用化肥的终端销售模式。使得永春公司生产的绿叶素农用肥，快速占据了国内30%的市场。

    三年过去了，令毓敏如果看不到更高的位置，得不到更大的利益，她早晚会跳槽。像她那样的营销精英，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去处。

    张国良是梦红叶继母的儿子，主管生产，以他的能力，他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职业生涯已经走到尽头。

    陈晨不喜欢张国良，是因为他同梦红叶的关系。自从张国良的母亲刘秀丽嫁给梦红叶的父亲梦国阳后，陈晨能从这个男子的眼里读出，他对梦红叶的特殊情感。

    张国良是横亘在陈晨与梦红叶间的一个障碍。

    “你说，在公司没有上市之前，她会离开吗？”梦红叶说的“她”指的是令毓敏。

    令毓敏就是冲着永春公司计划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而来的。可现在，由于梦红叶父亲去年的猝亡，公司股本结构会发生重大变动，上市计划出现变数，就连前期看好公司的私募股权机构都准备撤资。这一点只有陈晨这个财务总监和梦红叶知情。

    令毓敏绝不会像陈晨一样，把未来绑定在梦红叶的身上，公司上市计划延期，她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

    “你想让张国良做副总？”陈晨所问非所答地说道，“他当不当这个副总也无所谓吧。他……”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陈晨的话。推门而入的是总裁秘书，他的身后站着人事部的钱语丝。

    “陈总，李主任让您在潘若曦辞退建议书上签字。”钱语丝把手里的一张纸双手送到陈晨面前。

    梦红叶把身子往椅背上靠靠，潘若曦将被辞退？她注意到，陈晨的脸阴沉着。

    陈晨看着手里的员工辞退建议书。她在主管部门意见一栏，写了几个字：此人工作能力强，建议破格留用。她沉下脸，把笔和辞退建议书都还给钱语丝，这回看看这个李美丽买不买她的账。

    梦红叶伸手向钱语丝要过辞退建议书。潘若曦将被辞退，原因是一个月里迟到三次。

    她也看到了陈晨的意见。感情早上陈晨当着李美丽的面，嘲讽自己来晚了，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李美丽听的。李美丽公事公办，把辞退建议书拿来让陈晨这个部门主管签字。

    为什么李美丽自己不来，故意让一个小职员来，就是要当着梦红叶的面，让陈晨对潘若曦的离职表态。

    “新来的？”梦红叶问眼前这个中性打扮的女孩子。不是新来的，怎么能不懂规矩，受李美丽指使，敢敲开总裁办公室来找人，打断她们的谈话。

    “梦总，我上个月来的。我叫钱语丝，在人事部。”钱语丝笑得很标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梦红叶看着辞退建议书，拿起笔在上面也做了批注：特事特办。

    钱语丝离开把门一关上，梦红叶就调笑道，“我替你做了顺水人情。潘若曦这回知道是你留用了她，还会向你献上什么？”

    陈晨翻个白眼，没搭理她。她还是一脸的不悦，倒不是因为李美丽生气，而是一向冷清的梦红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吃潘若曦的干醋。

    最近，陈晨也能感觉出梦红叶的反复无常。对她热情，她嫌自己腻歪着她，不理她，她又冷嘲热讽。这女人越来越难伺候。

    陈晨站起身，“我去联系农行赵行长，下午去趟银行。”公司一笔三千万的贷款马上要到期，可账面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又是销售淡季，资金回笼缓慢。

    陈晨去找赵行长疏通一下，这三千万延期偿还。

    “和谁去？”梦红叶无精打采地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天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差。

    陈晨故意气梦红叶，大声说道，“和潘若曦去。”

    梦红叶还真的是不高兴了，怏怏地问道，“那中午呢？”

    陈晨走到门口停住了，梦红叶闷闷不乐的声音，让她心软了，回过身笑着说道，“当然是和你一起吃饭。”

    在主办公楼后面有一个三层简易楼，是职工食堂和文体活动中心。因为公司厂房和办公楼建在城郊，附近没有像样的酒店，没有应酬的情况下，中午陈晨会陪着梦红叶去食堂吃午饭。

    梦红叶从不搞特殊，吃饭的时候就同员工们一起坐在大餐厅里。那些员工看到董事长和财务总监用餐，一般情况都不会挨着她俩坐，远远地躲在一边。

    陈晨刚把她俩的餐盘放到桌子上，就见令毓敏端着盛好饭菜的餐盘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位子。陈晨感觉到，令毓敏应该是看到她俩了。

    “令毓敏在。”陈晨低声向梦红叶说道。

    最近正是选拔副总裁的敏感时期，陈晨不知道此时梦红叶愿不愿意见到令毓敏。

    梦红叶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让她过来吧。”

    陈晨朝令毓敏招招手。没想到的是，令毓敏身边站着的钱语丝误以为陈晨是在招呼她，居然先于令毓敏，端着盘子颠颠地过来。“梦总，陈总，你们一起吃饭啊。”

    钱语丝一屁股坐到梦红叶的身边。后脚到了的令毓敏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三个人。“坐啊，令姐。”陈晨看着令毓敏笑得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