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氓花 作者:顾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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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 作者:顾禛
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知道池朗喜欢他,也从不缺乏表达的契机,龙九说的没错,池朗的确是在迁就他,迁就他的不予回应,而给予他这种耐心的恰恰就是自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对感情很用心的人呢?白子峥停下脚步,在走廊的阴影里站了许久,忽然又很缺乏踏入外面那个光怪陆离世界的勇气。这时他看到老麦对自己招了招手,而后带着他穿过那些吵闹的人群,一面紧张兮兮地询问道:“小龙他没跟你说什么吧?哎,他就是这样的人,直来直去不会打弯儿,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啊。”
白子峥想,我能生他什么气?接着被老麦按在了小厨房的椅子上。
又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
老麦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笑呵呵地说道:“吃吧!”
白子峥低头喝了口汤,照例是那种甘甜而鲜美的暖意,这时全身上下才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老麦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又问他道:“小池回省城了?”
白子峥道:“案子破了。”……他不回去干嘛?
老麦笑道:“那敢情好!”一面端详着他的脸色,一面笑眯眯地玩笑道,“怎么,小池就这么回去了,觉得不高兴了啊?”
白子峥一愣:“……您说什么呢。”
老麦道:“我是不知道小龙和你说了什么,不过你和小池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吧?哈哈,你别这么看我,好歹我也快六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啊,你们这点儿心思还能瞒得住我?要我说啊,人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瞻前顾后,有多少机会就这么错过去了?我也不是劝你一定要和小池说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啊,需要做决定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是在做决定之前要想一想,我这么做了之后会不会后悔?如果你觉得哪怕后悔那也值得,那就干脆点儿,直接去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嘛。如果你觉得你承受不了可能带来的后果,那就再多想想,心里一害怕啊,事情就难,这是个坎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往事,又喃喃道,“人啊,只要活着就很矛盾,重要的是心啊!能做到无愧于心,这就很难了。可是池朗他明白,这才是他最聪明的地方,小龙啊海洋啊,都不及他。”
白子峥默然。
良久,他才回答道:“您说得对。我看不透他。”
老麦又问:“那你喜欢他什么?”
白子峥道:“我不知道。”
老麦道:“那不就完了?因为他有钱所以喜欢他,因为他饭做得好吃所以喜欢他,那是在找理由过日子,你当是在相亲哪?饭做的好吃为什么不喜欢厨子?喜欢这东西啊,是你觉得好,所以才会喜欢。又不是别人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你就非得喜欢他不可了?”
白子峥道:“可是您也没少夸他啊。”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找工作的事情整个人变得焦头烂额分分钟想去狗带。
不过文还是会用力写完的。
毕竟才刚到预算字数的一半多一点啊(泪。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也许是那天晚上喝了酒又吹了风的原因,白子峥第二天早上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嗓子里往外冒火,跟烧着了一样,头重脚轻四肢乏力,起床起得猛了险些从床上直接摔了下来。白老爹平常比他晚起个十来分钟,今天洗漱完毕都没看见儿子从房间里出来,还以为是他昨天回来晚了今天睡过头,生龙活虎地窜进卧室,正准备施展挠痒痒大法唤起儿子对工作和生活的热情,就看见白子峥一脸虚弱地趴在床头,伸手一摸头上全是冷汗,温度也是烫得吓人,吓得白老爹脱口就是一句我操,狂奔出门还不忘大喊孩子他妈过来救命。
白子峥被他爹的大嗓门吵吵得头疼,连带着胃里也跟着翻腾得难受。昨天他跟老麦聊天谈心折腾到挺晚,喝了酒又不能开车回来,大概就是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着了凉,没想到引起的发烧会这么严重,让他觉得全身上下就跟被拖拉机碾过一遍似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白母被叫醒后也匆匆跑了过来,试了他额头的温度后也是“哎呀”一声。白子峥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声音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仍挣扎着道:“爸,咳咳咳,你拿我手机,帮我跟傅队,咳咳咳,请个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别想去上班了。
白老爹怒道:“你小子还想着上班哪!”又对白母道,“要不把他送医院吧?”
白子峥打断他道:“不去。”没给二人拒绝的机会,十分干脆地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倒是比早上舒服了一些。白子峥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杯和退烧药,记起自己中途曾经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药大概是母亲拿过来的,拆开一看果然吃了一颗,勉强翻找出一点儿与之有关的记忆,仍是觉得身上沉得厉害,热度却已经退下去了。白母细心地拉上了窗帘,此时室内呈现出一种昏暗的静默,白子峥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微的锅铲碰撞声,判断母亲应该在家,用手捂了一下额头,慢慢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拿起放在水杯旁的手机,解锁屏幕,发现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如果按照他昨晚睡觉的时间来算,那他已经在床上足足躺够了十五个小时,难怪会觉得腰酸背痛。屏幕最上方的状态栏里提示有两条未读短信,是顾晓辉和方霖知道他病了后发来的慰问。白子峥打开通话记录,找到今天早上打给傅云声的电话,略略放下心来,结果把通话清单往上一拉,赫然发现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居然还有一通池朗的来电,通话时间在三分钟左右。
白子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对此毫无印象,想通之后也只能祈祷池朗最好没有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毕竟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经常是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要是真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白子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
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子峥的嘴角泛起一个无意识的微笑,不过很快,就被抑制不住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白母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他都咳成这样了还准备从床上下来,忙拦住他道:“子峥,你怎么起来了啊?还不赶紧把被子盖上,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白子峥道:“嗯,妈……”他手里还抓着手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接我电话了?”
白母倒不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多突兀,早上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让他爹跟他们傅队请假呢,她现在只担心儿子这么一心扑在工作上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听他咳得厉害,又去找了一瓶止咳糖浆才想起回答他的问题:“一点半对吧?姓池的那个。我怕是什么工作上的事,就帮你接了。随便接你电话,别生气啊。”
白子峥道:“嗯,没事……咳,他说什么了?”
白母道:“没说什么,知道你病了,嘱咐你好好休息。对了,他还说案子破了,让你不要担心,安心养病就是了,其他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案子破了?!
……什么案子?
……曾祺的案子?!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劲爆,白子峥连母亲转述的那句“等我回来再说”都没听清。脑子里轰然一响,只觉得所有的情节全部掉线。就这么愣了半晌,最后直接把电话给池朗拨了回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依旧是池朗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浅浅笑意的声音:“喂?小白。”
白子峥也不管自己哑得厉害的声音到底还能不能让人听懂,直接问道:“你说案子……咳咳咳,怎么……咳咳,回事儿?!”
池朗一听他开口就皱了眉,今天中午他才从白母那里知道白子峥今天生病请假,本来是想告诉他案子终于破了的好消息,听他还在休息也就没有吵他,没想到他这一病倒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很多,当即说道:“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有没有去医院看过?烧退了没有?”
白子峥一顿,说道:“……我没那么娇气。”
这话在白母听来却已经是娇气十足了,不过更令她在意的果然还是白子峥说话时的语气,很亲近,又不设防,看似很不耐烦,实际却没有一点儿不悦的情绪,这种“反常”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了一丝轻微的不安。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敏锐的,不过因为通话的对象是个男人,白母才稍稍放松了自己的警惕。池朗却已经后悔告诉白子峥案子的事了,拗不过他,只得简明扼要地概括道:“我们恢复了唐泽礼电脑中的数据,发现了曾祺的杀人录像。”
白子峥道:“……杀人录像?”
池朗道:“对,他把自己虐打受害人的过程全部录了下来。通过面部对比,已经确认视频中的人就是曾祺了。”
白子峥道:“他,咳咳,他为什么这么做?”
池朗道:“也许是为了慢慢回味吧,难不成还等着将来自首?至于他的作案动机和过程,我们正在整理唐泽礼的口供,稍晚我会发一份给你,等不及了就先看看。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也别为了这个再专程去局里跑一趟了。”
白子峥道:“也好。”想起他之前过劳的“前科”,又补充道,“你也……注意。”
池朗先是一怔,随即在唇角浮现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轻声应道:“我明白。”听得徐海洋只想感叹“卧槽你丫怎么突然转性了装什么纯情的笨蛋啊”!
也许是他那句“我明白”的语气太过宠溺,又或者是因为白天睡得狠了,白子峥在吃完母亲端来的蒸蛋后也没了继续躺平的欲望,简单冲了个澡,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又被下班回家的白老爹“呜呜呜我的宝贝儿砸你怎么就病了呢”地用力关怀了一番,最后把一片金嗓子喉宝塞进嘴里,坐在桌前开始浏览池朗发来的文件。
是一份省城案与津南案的联合调查报告。
因为事到如今唐泽礼已经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所以白子峥直接把案卷翻到了与曾祺有关的部分。如果说他们之前采取的心理战术是互有输赢,那视频的恢复无疑是给了唐泽礼一记迎面的痛击,完全没给他留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据唐泽礼交代,他和曾祺是在刚入学时的同乡会上认识的。因为二人来自同一个省份,对方又是同专业的大四学长,唐泽礼便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经常向他请教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问题,两人慢慢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唐泽礼特殊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敏感多疑的性格,而曾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生活中美好和积极的一面。曾祺帮助他的越多,他对曾祺的依赖心也就越强,而在母亲去世之后,也是曾祺及时安抚了他的情绪并施以援手。唐泽礼由此把他上升到了精神导师的高度,并将他视作自己向往和为之努力的目标。
但随着各自人生轨迹的展开,二人之间的交集变得越来越少。唐泽礼有感于自己可能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于是在二零零七年黯然离开三庆,独自回到了津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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