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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 作者:顾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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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花 作者:顾禛
纹身,让白子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爹……我爹原来也是会生气的啊!
偏偏白老爹砸了杯子还不解气,一双眼里气势汹汹地发红,看上去就像是个凶猛的夜叉,左手维持在一个半握不握的样子,胸口起伏,一个劲儿地发抖:“儿砸?呵,我咋不知道我还生过这么有种的儿砸!都学会找男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丫假装不知道,你哥连个屁也不放,要不等我亲眼看见,你是不是还打算帮你哥打迷魂枪哪?好哇,长本事了,两个人合起伙儿来开始坑爹了啊!你们两个兔崽子把我这个亲爹当成啥玩意儿了?小猫小狗还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大象啊?看着你爹在外头丢人现眼,蒙在鼓里跟个大傻逼似的,你俩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我他妈真是养了一对儿小白眼儿狼,上赶着把你爹碾在脚底下踩啊!”
白子嵘从小到大就没被他这么骂过,一瓢凉水兜头盖脸地冷到脚底,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知道瞒着不说这事儿是他哥理亏,但白老爹的疾言厉色是他以往不曾领教过的,心里既不平又难过,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全成了天边的浮云,越想憋着还越忍不住,玻璃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真是拿强力胶都拼不起来。
眼看白老爹又要抄起一侧的花瓶泄愤,一直沉默着的白母终于站了起来――分明就是一朵明艳俏丽的战地玫瑰:“白亦宁,你闹够了吧?儿子给买的,真不要了?”说着伸手将哭得一抽一抽的白子嵘从地上拉了起来,一面拿了纸巾给小儿子擦脸,一面开始表达不满,“子峥的事情,你吓唬子嵘做什么。”
白老爹的喉头动了动,忍了半晌,到底没舍得对自己老婆说半句重话。看着妻子红颜薄怒,小儿子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惨模样,白老爹终于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花瓶――还是十二年前白子峥用第一笔奖学金给家里买的。玫瑰花的当头棒喝让好爸爸打败了老恶魔顺利凯旋,白老爹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委屈,“哇”地一声抱住老婆的大腿,“我生气啊!”快五十的人了眼圈儿说红就红,“老婆你给评评理哇!你说子峥小时候,多乖啊,有姑娘表白都跟我讲啊,怎么长大反倒变成小冤家了,那张嘴撬都撬不开啊!呜呜呜,现在更好,我儿砸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流氓给拐跑了!大马路上就敢调戏我儿砸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不想结婚他丫直说啊!喜欢谁了他丫也直说啊!就算是个……男的,妈的,是个男的也该说啊!我还上赶着帮他找对象呢!现在好了,外面都说我是个帮着儿砸骗婚的大渣男啦!条件还开得那么高,这不是坑人家小女孩儿吗!天地可鉴!老子的一世英名全毁在这小子手上了……呜呜呜,里子面子全都没了,我冤不冤哪!”
已经有点儿缓过劲儿来的白子嵘表示:等等,爹你生气的重点好像不太对吧?
白子峥却不知道家里已经因为他的事闹成了这样,毕竟从他的角度看来,他只是被白老爹无缘无故地骂了一顿(白老爹半个字儿都没提男人),又被单方面挂了电话(实际是白子嵘干的)而已。白子峥莫名其妙地被怼了一通,本想给白子嵘打个电话问问他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但偏偏这个时候顾晓辉过来找他,说审讯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徐副厅长和池科都在,关键人物就差他了,问他要不要赶紧过去。白子峥略一权衡,觉得还是眼下的情形比较重要,索性把手机开了静音,从根源上杜绝了他爹的骚扰,这才和顾晓辉一起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因为这次的案情比较特殊,傅云声特意选了有单向玻璃的房间来进行这次的审讯。池朗还是案情进入正式调查程序后第一次过来局里,本来都做好了接收闲言碎语的准备,没想到入耳的内容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善意,顾晓辉还单独跑过来跟他表了一通身为脑残粉不离不弃的决心,让池朗哭笑不得地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玻璃心了。审讯室和观察室是两间并排的屋子,中间嵌着一块明晃晃的单向玻璃,视野要比一般审讯室里的实时监控要好上许多。徐闯作为传说中的省城来人,又是这起案子的督办,此时此刻当然不能缺席。池朗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有些歉意地叫了声徐叔。这几年两个人同在省城工作,彼此之间倒也没有生分,只劳心他专门来津南跑这一趟。徐闯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片刻后朝后方极和蔼地笑了笑,回头一看是白子峥来了。
今天是傅云声和温馨负责主场,两个人的审讯经验都很丰富,温馨一个女警又适当降低了女性嫌疑人的戒心。鉴定中心那边是韩毅过来,余下就是暂时赋闲的顾晓辉和方霖,如此一来刑侦支队的人倒也齐了。池朗微微一笑,看似目不斜视,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握住了白子峥的左手,借着牵手的力道轻轻晃了晃,又低声道:“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白子峥道:“打过了,今天晚上我不回去。”见傅云声和温馨已经做好了审讯前的准备,手指收拢,示意他去看对面房间里的情形。
说起来,这还是白子峥第一次见到这个身为沈嘉南妻子的女人。
端庄,柔和,恰到好处。
标准的贤妻良母。
但白子峥却看不懂她眼睛里的东西。
惆怅么……说不清楚,不一定是在抵抗什么,也不一定是在恐惧什么。白子峥不了解女人,却觉得周牧云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周牧云不卑不亢地落座,抬起头的瞬间,似乎还对着傅云声和温馨轻轻笑了笑。
她穿了套暖白色的裙装,涂了一点儿淡粉色的唇彩,仿佛一朵盛开在枝头的白色牡丹。神色从容,不像是犯罪嫌疑人面对警察,更像是应聘者面对严谨考官时宠辱不惊的姿态。
几个常规问题过后,傅云声开口道:“七月十五号凌晨的时候,你在哪儿?”
周牧云却没有回答,低下头,嘴角堪堪一翘,笑容里却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不,我不想狡辩什么。你们找我来,应该不是想听我把几天前的话再重复一遍。是,沈嘉南是我杀的,还想嫁祸给池先生。你们想听的不就是这些吗?”
池朗这才注意到,她手上和沈嘉南成对的婚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十分朴素的小小圆环,嵌在周牧云的手指上,却隐隐显现出一种别样的光彩。在座的其他人却因为她的这番话而稍感意外,毕竟依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是水果刀又是乔装出行,怎么看也不是个会轻易低头的主儿,没想到预料中的持久战变成了速战速决的单方面投降,几乎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周牧云似是察觉到了对面二人的心意,轻轻一哂道:“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我一早就知道池先生是个警察,不然也不会报案,你们警察认真起来,又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
温馨道:“你的动机呢?”
周牧云道:“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他骗婚。”她说,“我最开始没想杀他,是他逼我的。我们两个相亲认识,相处了一段时间决定结婚。四年了,我知道他心里还有别人,但我不在乎,因为我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人,结婚对我来说只是满足父母希望的交易而已。”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语又状似娓娓道来,“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他比我大两岁。我十九岁的时候认识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决定嫁给他。准备领结婚证的那天他出了车祸,被一辆土方车撞倒,再也没有醒过来。我在民政局门口等啊等,等来的不是我的丈夫,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的声音突地哽咽起来,脸上却仍是在笑,“所以我永远忘不了他,这种感觉……你们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白老爹的名字是我用软件生成的哈哈哈→_→今天……说点儿什么好呢?
by周末想去逛宜家的小顾
第77章 第七十六章
前一个他和后一个他肯定不是同一个他。
白子峥不懂周牧云在此时提起未婚夫的用意,对比出真知也好纯粹的煽情也罢,有关上一段感情的描述却百分之百没有虚构的成分。周牧云的人际关系是方霖负责,这几天的调查下来,明里暗里都能凑出一篇八卦。周牧云的未婚夫――或者说前男友,是和她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两个人因为一场运动会相识,后来有意无意总能碰到,一起上个课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慢慢就发现彼此的个性都很合意,一年后自然而然地牵手告白。男方的家境比周牧云稍差,但很愿意为了她来东林奋斗,毕业后的几年里也算是小有所成,贷款买了房子,又精心准备了戒指向周牧云求婚。但没想到就在两个人决定领证的当天,男方意外出了车祸,当场不治而亡。周牧云接到消息,当即在民政局的台阶前晕了过去,男友的葬礼过后甚至还拿了水果刀准备躲在房间里自杀,幸亏被一直警觉着的父母给救了下来。
如此平复了一年的时间,周牧云也没再找新的男友。把男方父母接来东林,悉心照顾,闲暇时间就去两个人充满回忆的地方坐坐――再谈一场恋爱的事情几乎没人敢提。后来时间一长,男方双亲固然暖心于“前儿媳妇”的长情,但设身处地想想,也觉得她不能就这么耽误下去,便联合了周家父母劝她早早放下。周牧云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周家父母见她没有反对,这才积极安排了几场相亲,最后觉得沈嘉南的条件不错,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也不见摩擦,便把结婚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周牧云老老实实地扮演着一个待嫁的新娘,只在新婚前夜把有关前男友的一切尽数封存。看着承载过去记忆的照片被细小的火苗一点点地蚕食,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照片中人像的化身,一瞬间着实体会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白子峥不一定明白周牧云倾诉的意义,温馨却渐渐有些懂了。相亲是什么?看你有没有房子我有没有车子,双方的家庭是否般配,在有限的条件里做出最优的选择,彼此不反感便是一桩美满的姻缘,感情反倒退居次位,变成了可以慢慢培养的东西。她放下了七年的感情和沈嘉南走入婚姻,最终却发现对方是个骗婚的渣男。周牧云恨他吗?当然恨他。扒皮拆骨,犹不能够。不仅是为自己,更为了那段埋没于婚姻的深入骨髓的感情。
温馨不觉放轻了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牧云道:“大概一年前吧。我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好。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相敬如宾,我以为他知道以前的事,不想勉强我,还想着要对他好一点儿,哪怕不能真的喜欢上他,至少在生活上不亏欠他。后来发现……其实是他没那个想法,冷淡的很。我那时就觉得他心里应该是有人了,但他不说,我也不问,毕竟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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