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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结丹

      那灵气旋涡此时就像一个食不饱腹的大胖子,张着大口,不知饱地一口一口吞掉狐尾湖的灵气,疯狂地补充着叶戈丹田内消耗掉的部分。

    与此同时,一片巨大的金色华盖忽然从叶戈天灵上罩下,却不是君落生的那道符箓,隐约只见两尾小小的冰鲤虚影在华盖内不断吞吐着金色的本命真气,吸取着修为突破时天道赠予的那几缕天地灵精。

    叶戈根本无暇理会头上的异象有多么的惊人,他现在正聚精会神地将汇入体内的灵气一点一点地引入四肢百骸内的窍穴,然后按着《霜华诀》的功法路线,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经脉,最后才归入丹田之中滋养凋谢的‘道法灵花’。

    如此繁杂的步骤让叶戈只能高度地集中起精神来,心无杂念,不去关注周身的变化。

    待得灵花被滋养成熟,花落结蒂,就是到达金丹之时!

    另一边,叶戈结丹的异象果然引来了青丘之人的注意,无数道神念迅速朝此处探来,其中还有几道强横无匹的神念,微微一扫,便迅速掠去。

    幸好君落生的那道华盖符箓品阶颇高,一些有心的试探都在遇到这华盖后便被挡下,而那些挡不下的也并没有太过为难,毕竟修为修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去阻人道途,就此离去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随着神念探来之后,渐渐地也6续有修士的身影出现在狐尾湖畔,修为低的都靠得远些不敢上前,修为相仿地在则看到站在湖边一身不善气息的君落生后,犹豫了下,也没敢靠太前。

    不多时后,一道灰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君落生身侧,那灰袍人身上散发出的强横气势让本还靠近一些的修士脸色大变,纷纷退避三舍。

    “灰师尊。”君落生见到灰摩现身,微微松了口气,他虽不惧在一旁窥伺的金丹修士,但却不知道是否会有元婴修士出现,方才那数道神念中,分明有些修为在他之上,若是元婴修士现身,他只怕要受人掣肘了。

    如今有灰摩在一旁压阵,总是要轻松许多。

    灰摩轻轻点头,抬眼看了一下湖中的变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此子竟然在这湖中结丹?”

    “大约是有了明悟,明悟一到,只能顺其自然。”君落生也看着湖中淡道,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竟然有了几分袒护的意味。

    反而是灰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道:“也好,此子是你娈侍,若是有个金丹娈侍在伴,日后出行也方便得多。你且放心,师尊自会保他周全,绝不会让人阻了这结丹之事!”

    最后一句语气却是骤然变得冷冽,杀气腾腾。

    可君落生闻言且不由有些郝颜,他现在酒已经醒了,回想起昨夜的事,只觉得自己当真是荒唐又胡闹,除了不好意思外,心中也有了丝道不明的情绪。

    他昨夜到此借酒消愁,皆因白日时灰摩和他提起了那金丹道侣之事,又想起不日就能苏醒冰棺中的白翎……几种思绪交杂之下,心情不由有些烦乱。

    若他是‘君厉箴’,想来就不会有此烦恼了。

    大约会坚定地与灰摩说等他日复活了白翎,再与之结为金丹伴侣。

    可他现在偏偏是心魔君落生!是那个痛恨白翎夺走一切,又立意复仇的心魔君落生!

    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苏醒白翎后,再与这个在害死君家堡诸人之事身上有说不清关系的人有任何纠葛呢?

    心魔是‘君厉箴’遭逢巨变后所生,初始只是偶然会占据这具身体,却在察觉到白翎与凶手有关后,被‘君厉箴’强行分离了出来,结果变成了如今神魂两分的状态。

    “这个怂货!”君落生在心中恨恨骂了一句,却是在骂的自己另一道神魂。

    心魔怀抱‘君厉箴’的仇恨而生,自然是没有经历过‘君厉箴’的情爱,心魔不知情为何物,也谈不上对白翎有多大的感情,除了复仇和恨意,他的其他一切都是空白,懵懵懂懂,就如新生孩童初生一般,唯有脑中只坚持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

    所以灰摩谈及道侣之事,也让君落生有些头痛。

    白翎与灭门之事有关已不容置疑,‘君厉箴’被背叛后的那道强烈怨恨也全部被转移到了心魔身上,是以对这人世间的情爱心魔便也有了抵触,只觉得没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可以托付真心的,倘若又是下一个白翎又该如何?

    所以他忌惮了,也怕了。就算心魔日后完全占据了这具身躯,他也对这情爱之事不感兴趣。

    只求报完仇后,就断绝尘缘,一心问道。

    所以此时要他找一个道侣,他是万般不愿,可是他又不忍拂了师尊的一片好意,所以才心情郁郁想要喝点酒来借酒消愁。

    结果后来却被叶戈这个多事的闲人打断。

    君落生忍不住有些想扶额,他昨日喝多了点,情绪就有些不稳,和叶戈刚开始推推搡搡,最后就变成滚在地上打闹,虽然不全都记得,但仍隐约想起自己有些言谈举止有些出格了。

    如今想想真让他觉得有些面红,可是不得不说,经过昨夜那通胡闹后,心中的烦闷却也好了不少。

    想到这里,君落生忍不住看了叶戈一眼,那张面容看起来平凡无奇,除了白皙清秀一点,气质好一点,倒也没什么突出之处了。只是想起‘叶慈’昨夜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那骂也不生气,打……打虽还了手,但却带着一种像是在开解他似的纵容般的温柔,心中便忍不住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叶慈’,还真是个怪人……君落生暗自想道。

    而一旁的灰摩见他一副兀自沉思的模样,本想说什么,最后却是又止住了。

    这结丹之事一直持续了小半日,最终只‘轰’地一声,一道五彩霞光冲破灵涡,直冲天际,久久不散,那遮盖住狐尾湖的灵气云海也随之被打散开来,只见云海中洒下数道金光,照亮了整个狐尾湖畔,却是云销雨霁,金日临空,诸事已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灵气消弭后的香气,但见云雾散开,叶戈一袭白衣,慢步而出,肤白如玉,一双黑眸明亮,看起来仍是平凡如斯,但目中精光流转,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一股此前从未有过的压迫之力。

    他笑吟吟地看向众人,做了个稽首:“无量天尊,多谢诸位道友观礼,福泽与赠,得证大道。”

    “谢道友吉言。”周围围观的修士也纷纷还了他一礼,修为低的谢过离去,修为相仿地则上前多言了几句,说些恭贺之话,还互相留了洞府住所,说日后有空便去走访上一遭。

    待得叶戈送走所有来观的修士,才有空回过身来,朝灰摩和君落生施礼。

    此前他已经向暗中向灰摩行了谢礼,此时又谢一次,算得上的礼数到了,然后到得君落生此处,那人见他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无甚,嘴上却忍不住讥讽:“叶上人好大的威风,想来此处是你家庭院了,宾客满门,络绎不绝啊。”

    却是在调侃叶戈送人之事。

    叶戈也不恼,结丹之前已知道是君落生为他用了符箓,还在一旁为他护法,知这人是嘴硬心软,便只是走上前,对着君落生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真诚谢道:“还要多谢君上人为在下护法。”

    他这话一出,灰摩不由投来疑惑的眼神。

    君落生闻言一笑,然后上前扶住了他,只是却暗中用力捏了叶戈一把,叶戈吃痛,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从善如流,主动凑到君落生边上,笑颜如花道:“君上为小奴护法辛苦了,今夜小奴定会好好伺候君上。”

    君落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指温柔地刮了一下叶戈的鼻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揽过了他的腰。

    两人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对恩爱的主仆,灰摩不疑有他,只道了句‘回去罢’,便当先走了,等灰摩一转身,两人立即互相瞪视。

    “你这是加戏!”叶戈颇为不满地道,意指君落生方才那个刮鼻子的动作,真是让他心肝一颤。

    “你若是再多话,今夜我不介意再多加一场床上之戏!”君落生哼了一声,将他拉近,然后低下头轻声威胁,接着不管叶戈的瞪视,笑着一把拽着他,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往前走去。

    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沿途惹来许多怪异的目光,等得他们走过,不远处忽然走出一名白衣修士,撑着一把纸伞,一脸的愁苦之色。

    这倒也怪不得他,他的面容本算是端正,就是生了一双八字眉,按俗世所说就是一副倒霉相,看起来像是整日都被烦事缠身,一脸的愁绪,好像一生都没遇到过什么能让他欢喜的事来。

    那白衣修士经过此地,正好瞥见君落生二人路过,这一瞥却是目露疑惑,‘嗯?’了一声,扭头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目中光芒闪烁不已,“怪了?我看这二人身上的气运都有些古怪,竟是有些看不清……不可能啊……容我上去看一看……”

    那小童见此,赶忙叫住他:“公子等一等!青霄公子还在等着您呢!”

    那白衣修士闻言一滞,然后郁闷地叹了一声:“天意啊天意!看来天道注定要吾错过这天机!”

    小童无奈:“公子,等您见了青霄公子,再去寻这二位修士也不迟啊。”

    白衣修士却似没见一般,哀声叹气地径直往原路走去,“去了又如何,兴许青霄也没在,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谈好,谈得好了也不一定能下盘棋,下了棋也不一定能尽兴,还不如不去……”

    走了几步,踩烂了路边一朵小花,脸上的愁意更深,“你看,这小花没准就是连通天道的一缕天机,我如今踩碎了它,只怕明日天劫就要来了,天劫来了你我还下什么棋,既然不下棋还去见青霄作甚,去了青霄也不一定在……在了也不一定……”

    白衣修士边碎碎念着边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像是天劫似乎真的要来了一般,他身后的小童似是早就习惯了如此,默默关了闻识,随他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