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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也不能体会,你先从实招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对谢瑶有所觊觎,我记得你们也并未见过几次吧。”
徐行俨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里面乌黑的汁液,酸甜可口,一路甜到心头。他摩挲着杯壁,浅浅勾唇,想了片刻才道:“大约是前世吧。”
方墨轩一口酸汁儿喷出来,随即哈哈大笑,指着他道,“一直以为徐兄只是个榆木疙瘩,不料竟然也是性情中人,前世好啊,今生再续前缘,兄弟我便祝徐兄早日抱得美人归,干了——”
徐行俨端起杯子与方墨轩轻轻一碰,“承小伯爷吉言。”
一番东扯西扯之后,方墨轩终于想起此行是面前之人主动约他前来的,回到正题上,“徐兄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我看你帖子上的语气,用火急火燎来形容大概也不为过吧。”
徐行俨动了动眉头,似乎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方墨轩也不急,老神在在地端着杯子,不时抿一口,咂咂嘴。
半晌,徐行俨的脸上罕见一讪,开口道:“不瞒小伯爷,徐某此处确实有一难题,望小伯爷指点。”
方墨轩眉梢挑了挑,示意他继续。
“陛下其实已经将赐婚圣旨交到徐某手中,让徐某自己随着心意挑日子上门提亲,再将圣意传达,只是徐某此时……不知该如何行事……”说到此处,不知想到了什么,徐行俨眼中划过一道涩然,“实不相瞒,徐某母亲早亡,家中并无长辈指点,京中也无相熟的长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些事他未说出,他与谢瑶曾经的婚礼不过草草了事,一柄喜扇,一间草屋,更是连观礼之人也无。
至于后来,他噩梦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又活一次,还未来得及惊喜,却发现谢瑶已经嫁给了柳昀之,竟是连一点机会也不曾留给他。
曾经两世为人,却始终未能三媒六聘娶她一次,如今终于光明正大地有了机会,他却有些束手手脚,兼还有些怯意……
这次女帝将圣旨给他,本是为了给他选择的余地。九死一生寻来的玉玺,换得女帝金口玉言一个承诺,却只是要了一个赐婚,无论让谁看都是大材小用。
女帝给他这道圣旨时曾让裴莞给他捎了口信,若他后悔了,还可将圣旨还回去,再求其他东西。
但这却着实让毫无经验又孤家寡人的他有些为难了。
方墨轩终于忍不住嗤笑,“徐兄啊徐兄,我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了,得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家母近日家中闲得很,我便央她为国公爷保一回媒,到谢府上走一趟。”
方墨轩一阵嘲笑后,又将话题绕回最初的问题上,他很是好奇地道:“我听裴莞偶然提过,你与谢瑶初逢是在东市?“
徐行俨似乎有些不愿提这个话题,敷衍地嗯了一声,垂眸端起杯子,遮住半张脸。
方墨轩不愿就此放过,他又往前凑了凑,继续问:“我当真是有些好奇的,论诗才,当日裴莞略胜一筹,论容貌,裴莞更是在谢瑶之上,就连见识学问,裴莞整日跟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比谢瑶高出的不是一丁半点,你怎地就看上了谢瑶,而不是裴莞?”
徐行俨手上顿了顿,从杯中抬眸,有些莫名地看了方墨轩一眼。
方墨轩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发毛,三伏天里出了汗的后背上瞬间一凉。
他忙心中思量着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当日谢瑶输了裴莞这可是众所周知的,难道他是嫌弃自己贬低了谢瑶的学识?这人还没娶过门呢,就这么护犊,这这这……他开始琢磨还要不要让母亲给他保媒。
不料徐行俨慢吞吞地将杯子放下,又看他一眼,才道:“难道不是谢瑶容貌更胜?”
方墨轩当即一阵猛咳,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略缓,扶着桌案,红着眼睛抬头问:“你觉得谢瑶更美?”
“不是吗?”
方墨轩摸到杯子又灌了一口乌梅汁顺气,咳了一声,又干笑一声,眼神飘忽,干巴巴地说:“……或许吧。”
……
谢京华一连病了数日,直到靖南伯夫人登门要给谢瑶保媒,他听到其来意之后,终于明白自己数日以来的担忧不过是虚惊一场,身子不沉了,脑袋也不疼了,病瞬间就好了。
经过这一场惊吓,眼下别说是要将谢瑶嫁给一个靠女帝裙带上位的朝中新贵,就算是个穷酸书生布衣武夫他也不会阻拦了,只要不是连克几妻或者残废傻子就成。
靖南伯夫人还呈上了圣旨,更是为这门亲事镀了一层金光。
既然是圣上赐婚,那当然是耽误不得,伯夫人上门之前已经挑好纳采吉日,两下一拍即合,都巴不得赶紧将婚事办好了。
将军府上没一个长辈主事的,靖南伯也乐意结交这位新贵,自然放任夫人前后张罗。
六礼挑着吉日一道道慢慢走着,女帝见新辟的将军府实在是有些简陋,私下里给徐行俨备了不少聘礼,免得丢了她的颜面。
转眼暑去秋来,将入十月,只待迎亲。
第四十一章
大婚前日,谢夫人和林氏带着婢女婆子们都穿得喜气洋洋地凑到谢瑶的院子里去。
谢瑶作为谢尚书的心头肉, 陪嫁自然是丰厚, 不说谢夫人塞给她的庄子铺子, 单各色物件,满满当当凑了一百零八抬, 缠着大红绸布的箱子在院子里摞了两层也没摆完, 只在院中让出一条道通行, 其余的匀到隔壁院子里十数抬。
卧房中大红喜服铺了满床,金线锁边, 华丽秀艳, 喜扇上鸳鸯交颈, 水波荡漾。
林氏坐在床边轻抚喜服, 看着一旁被满屋艳色衬得面若粉桃的谢瑶, 笑道:“你阿兄昨晚还在跟我商议,问我可有什么好主意,明日要坑徐将军一坑……”林氏掩唇而笑,“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常出门, 又不曾闹过别人的婚礼, 怎么晓得这些,他便说,今日白日里要去问问同僚们,请教些招数,明日好让徐将军吃点苦头。”
谢瑶一听,心里有些发毛。
前些日子她一不小心在母亲面前说漏了嘴,透露了些她和徐行俨的私事。谢夫人的嘴上可是没安门的,她一旦知道了,整个谢府上下可都知道了。
只是让谢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