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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红尘白雪 作者:尹子兔

    分卷阅读31

    红尘白雪 作者:尹子兔

    我爹为了你把自己送到断头台上,听人说了凌迟处死都不眨眼睛!洛子辛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这样的傻子还要骗他!”

    云麒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几近嘶吼,天牢的狱吏们也紧张的靠了过来,云麒转过头去,恶狠狠的扬了扬手中的令牌,再加上傅季珩就站在一旁,便也都顺从的退了出去。

    “我没有骗他……我哥说了,不会让我死的……”

    傅季珩听到这句话,却是有些无力的低下了头,“我欠了我哥很多东西,我也很心疼小蓁,我没本事,也没见识,比不得你们……可是我也希望能帮到我喜欢的人……”

    傅季珩见云麒没有说话,低头继续道:“我哥的亲娘姓白,她与我娘是一起嫁给我爹的,后来白老太爷出了事,连累了整个白家,白姨留在我家很尴尬,所以我娘,就光明正大的给她倒了一杯毒酒……”

    “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什么都不懂,我小时候笨笨的,也是听下人说,才知道他和我并不是一个娘,而他的娘是被我娘杀死的。我娘其实也很内疚,想要尽力弥补他,所以我哥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立为世子……我哥一直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过我,我不会念书,被国子监的人欺负,他还一直帮我说话……”

    “所以你觉得他这次还会救你?”云麒抓着傅季珩的手渐渐松开,苦笑道:“二公子,刚才我还是高估了你,你依然是个傻子……所有的事情都是阴差阳错,只要有一环不慎,你就不会活在这个世上……更何况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你们母子俩的恨意……”

    “可是如果小蓁在里面,不是一定会死吗?我这样做,难道不是救了他……”

    也是,傅季珩是傻子,他除了牺牲生命,还能想到什么方法……

    可是裴蓁也是呆子,他看着你牺牲生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罢了罢了!”云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无奈的露出微笑,“跟你说了一圈,现在又绕回来了,你们两个都是死心眼,外面也的确是一团糟了。那你现在要我怎么样,将你们留在天牢吗?”

    “恩。”傅季珩笑着点了点头,“等到外面风平浪静了,你再来接我们吧,干儿子!”

    “也好……等等……你叫我什么……”云麒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看傅季珩那张诚恳到不忍苛责的面孔,“二公子,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云大人。”傅季珩没有回答云麒的问题,反倒是认真的看着他,“从现在开始到下辈子,就将你爹托付给我吧!”

    罢了罢了……

    听着“干儿子”变成了“云大人”,虽然面色不变,云麒的内心却是轻轻的微笑了一声,管他真傻假傻,至少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都苦哈哈的父亲有了个好归宿,管他男人还是女人,傻子还是人精,自己的爹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也就这样罢了……

    他的真心,总该是没错的……

    待到傅季珩见到在牢里等死的裴蓁时,却故意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裴蓁表面上大义凛然,实际上却还是害怕。如果当时肯有人给他一刀,他也许不会像今日这样紧张,可是连续数日的等待让他实在不明白死亡何时到来,倒是把他变成了一只实打实的惊弓之鸟。

    毕竟将要等来的是千刀万剐待遇,不知道等到了地狱里面,会不会谁也不认得自己。

    “咳咳。”傅季珩停在门口,故意粗着嗓子咳嗽一声,无声的向狱吏示意。

    那些狱吏已经得到傅季瑛的指示,都顺从的将门锁打开,听到门上传来的金属碰撞声,裴蓁瘦弱的肩膀明显的颤了一下。

    傅季珩本来还想要开个玩笑,却还是愣在了牢房门口,这轻轻的颤抖就像是一枚小小的石子,直直的击碎了他心底的一片镜湖,层层波澜迭起再也无法平静。

    裴蓁很害怕死,害怕痛,可是他还是用尽一切去报复皇帝,那个天底下唯一可以理直气壮草菅人命的人,不过是因为他恨;

    可是他在明明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里,任由细碎的恐惧蚕食着心灵,也不过是因为他爱;

    于是傅季珩等不到裴蓁转过身去,就已经将那个消瘦的身躯拢在了自己的怀里。

    “傻子。”裴蓁没有回过头去,却是嗫嚅着开了口,“你还是来了……”

    “你才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其实我写了一个番外的,可是没写完_(:3」∠)_

    明后天应该能整出来

    ☆、月成朔

    最近两日,每天看着生不如死的犯人的狱卒李甲也觉得生不如死。

    天牢是什么地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或者出来时已经碎成了几块也是常事。他见过在天牢里嚷嚷自己只是借尸还魂的,见过在天牢里精神分裂到可以打麻将的,却从未见过在天牢里浓情蜜意谈恋爱的。

    又何况是两个男人……

    他已经年逾三十,却始终没有娶妻,于是每天都觉得生无可恋。

    “我那天真的管云麒叫儿子了!”即使再阴暗潮湿,伴随着隔壁关了十年的犯人无休无止的鬼哭狼嚎,傅季珩依旧笑得出来,“他们娶了女媳妇儿,却未必有孩子,我娶个男媳妇儿,却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你说我要告诉了我爹,他会不会高兴死!”

    “肯定不会高兴,死可说不准……”裴蓁冷笑一声,却是有点尴尬的向四周望了望,四周黑暗无比,的确是没什么可看的,他才极不情愿的回过头来,不过所幸的是这里太黑,傅季珩看不到他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

    “你就是口是心非!”傅季珩兴奋的将裴蓁搂在怀里,“我爹肯定会觉得其实我也挺有出息。”

    “二公子,其实……”裴蓁听到这句“有出息”,却是愣了几秒钟,他伸手去握住傅季珩放在他肩头的大手,轻声道:“二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认识我之后你就挺倒霉的,如果不是我,也许太子就不会死,也就不会有……”

    “小蓁。”

    说到这里,傅季珩却是一把捂住了裴蓁的嘴,微笑道:“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该发生的也照样会发生,你唯一改变的就是我,而且我也觉得挺幸运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傻子嘴里也能说出来情话。”裴蓁有点不屑的白了白眼,心里面却也着实觉得柔软了些。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欺软怕硬,对待大人物就怕的膝盖发软,对待软柿子冤大头傅季珩就没一句好话。裴蓁不懂得傅季瑛从小到大的遭遇和微笑之下的狼子野心,只是傅季珩这句话让他宽心不已,裴蓁心中感激,也觉得傅季珩在自己心中的样子越来越不同。

    傅季珩本是个官宦子弟,就算他庸庸碌碌,傻了吧唧,也会有儿孙满堂,十梳天年。

    可是如今与自己绑在一起,将来还是生死未卜……

    “那,我们真的能出去吗……”

    只是仿佛习惯了这个人的好意,裴蓁思索了许久也说不出什么情话,只能抬起头问了一句。

    “能。”傅季珩抬起头,仿佛在憧憬着什么,“我们不光能出去,还能去京城之外的地方,我带你回江南去,让你看看你从没见过的地方……”

    “我没见过的地方很多,又何止江南一处……”

    燕王也没有见过江南,他所到过的地方,都是风沙肆虐的地方。

    京城夜静如水,却也并不太平,燕王站在王府门口,手中紧紧握着他的长(枪),这杆枪的枪头虽然雪亮,却也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

    他特意换上了自己第一次大捷时穿着的银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副将手中牵着的白马,不管参加过多少次战役,这一次他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仿佛这个无月之夜,也是他第一次上战场大胜归来的夜晚。

    他记得那是一场恶战,无论是自己或敌人都马上要断粮。决战之前的深夜里,天色如浓墨一般压抑,他带着一队精锐死士沿着山崖滚落,冒着死的危险出其不意的突袭了敌人的后方。

    然后火光四起,喊杀声连天响起,在他的白马染成红马之时,他终于带着突厥小王子的头颅回到了京城。

    那一夜是他的庆功宴,燕王在群臣的贺喜声中喝得烂醉如泥,甚至瘫倒在了酒席之上。在他重新醒来时已是深夜,抬头见到的却是熟悉的布置,他没有被人送回刚刚建好的王府,却被抬到了自己昔日在皇宫的住处。于是他沿着记忆一点一点摸索回去,终于找到了母亲居住的宫殿。

    所幸的是,那宫殿并没有荒废,崭新的嫔妃为它增添了新的生气,而不幸的是,他的父皇已经将母亲的一切全部忘记。

    他记得贤妃居住的宫殿里,从来没有再进去过任何嫔妃,只是有人日日洒扫而已。

    而他更不会忘记,在这样欢天喜地,全京城人都为他的战功赫赫庆祝的日子,是他母亲的忌日。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只怕这刚刚进宫的新贵人也和她的母亲一样,每一天都坐在宽大华丽的院落里,看到的却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景色。

    燕王静静的从回忆中苏醒过来,扭头望向皇宫的方向,他在等一个消息。

    “王爷!”

    就在此时,影卫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骤然响起,

    “顾太医传来的准信,皇上的身体不好了,恐怕就在这几个时辰。”

    “好。”

    燕王提起(□□),一把跨上白马,白马嘶鸣,发出一声划破夜空沉寂的长啸。

    “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你去城外告诉世子,叫他准备进城。”

    “是!”

    影卫抱拳,身影转眼消失在寂静夜空之中。燕王骑着白马跨出门槛,举枪四望,一队武士着甲操戈齐齐出现单膝跪地。

    “我们走吧。”燕王沉默许久,口中缓缓道:“皇上病危,文武大臣都已经进宫伺候,非常时期,恐怕生变,所以今夜务必请大家提起十二分精神,与本王一起守好皇宫。”

    “是!”将士们一起呐喊,声音嘹亮。

    皇帝寝宫之外已经聚集了两层人,第一层是跪在内殿的皇帝嫔妃,她们虽未穿着麻布白衣,往日鬓发之上的华贵饰品却已都换成了简陋钗环,衣着也都变成了素净的颜色。

    皇后跪在群妃之首,脸上的表情却已不知如何形容,她的目光呆滞,形容枯槁,仿佛一具被抽干魂魄的躯壳。太子死后,皇上便再没有与她相见,就连宫中偶遇也视若无物,即使裴蓁的事情不曾公之于众,皇后也已经明白了八成。

    而最受皇上宠爱的长乐公主傅景朦跪在自己父亲的身边,整个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她的手中始终紧紧握着皇帝惨白的右手,父女二人两双泪眼皆是相视无言,不过一个泣不成声,一个已经虚弱到无法开口。

    三皇子随着自己的母亲跪在一旁,他还只有七岁,一双幼鹿一般的大眼睛却不带任何悲戚,即使被灌了了再多礼义廉耻,他还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而在寝宫之外的院落里跪着的都是文武大臣,除了一些老臣落泪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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